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纤细、柔软,哪怕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仍然无法掩饰肤色的苍白。
很小的手,勾勒的线条透出稚嫩的明显属于孩子的味道。
这只手轻轻翻开了那两张根本没掀开过的扑克牌。
一张草花k,一张草花a。
阿奇多的背脊上布满了冷汗。
这个青年很可怕,在过去的一个月里——甚至没满一个月,他清楚地知道了这件事。
就在那样短的二十八天里,纳尔不多城风起云涌,等到尘埃落地的时候,阿奇多惊讶地发现,整个纳尔不多城的势力几乎都被拧成了一股。
而现在,是时候决定以后操控这股势力的龙头老大,是哪一家了。
既然纳尔不多以赌场闻名,不如我们就用赌来决定吧,。如果你赢了,阿奇多家族以后就向佩尔诺称臣。
在开场前,阿奇多这样道——他没有选择了,不知道那个青年在这个月里做了什么,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佩尔诺已经在准备朝阿奇多下手了。
如果对方不同意,就只有鱼死网破了。
那个新任的佩尔诺家族首领微微一愣,然后微笑着同意了。
原本信心十足的阿奇多有些不安了。
这场赌局很重要,如果赢了的话,阿奇多能以同盟的方式和佩尔诺结盟,输了的话,就只能当附属小家族了。
——是的,阿奇多已经做好和佩尔诺联手来争夺那个龙头老大的位置了,只是还没决定是以同盟的身份施以帮助,还是以附属身份参加。
最简单的赌局,21点。
谁都会玩。
这桌玩的是二十一点,k、q、j和10牌都算作10点,a牌可算1点也可算11点。目的是尽量往21点靠拢,当然超过了就直接爆掉了。
“blackjack。”棕发青年轻笑道,“这一局又是我赢了。”
高高的筹码,堆积在棕发青年面前。
阿奇多笑了一下:“还没到最后呢。”
是的,无五局决胜负。
佩尔诺赢了两局。
“真可惜,”青年摇了摇头,看不出真心假意,“胜利女神站在我这边。”
他说着,微微低首,轻轻地吻了吻怀中女孩的眼角。
女孩年纪很小,从身段来看,才刚刚开始发育,将熟未熟的年纪,但是青涩的魅力,却已经开始绽放——她坐在青年首领的怀里,眼帘微垂,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纹,眼波流转,浑然天成。
这女孩穿着的似乎是东方某个民族名为旗袍的服饰,立领盘口,中袖,露出一截羊脂白玉般的皓白手腕,右腕上戴着一个纤细的银镯,更衬得她肤白如雪。
这旗袍的款式改动很大,尤其是下装,不是开口极大的袍子,而是同款的裤子,同样是圆口盘扣,穿在尚未发育完全的小女孩身上,莫名有种中性的魅力。
阿奇多的脸皮抽了抽。
传闻中,这个新晋首领是个恋童癖……现在看来,不是谣传。
不管是去哪里,不管是做什么,不管是私人聚会还是严肃的黑道大会,这个青年总是带着他怀里的那个小女孩,动作亲昵。
此刻,那青年单手环在女孩的腰上,低首轻轻地吻了一下小女孩莹白如玉的耳骨,似乎是在嘉奖一样。
那小女孩似乎不会说话,至少阿奇多从未听过那孩子出声。
……或许恋童癖的后面还要加上注解喜爱残缺美,谁能保证那小女孩不是被弄哑了喉咙送到佩尔诺手里,得到他的青睐的呢?
这样想着,阿奇多觉得自己找到了那些小女孩送给了佩尔诺却被退回来的原因了。
“虽然是五局三胜,不过……你觉得自己还有赢的可能吗,阿奇多?”
青年从头到尾都没碰过赌桌,一直都是他怀里的那个小女孩负责抓牌,补牌,停牌。
阿奇多的脸皮又抽了抽:“还没到最后呢,谁能肯定呢?”
佩尔诺笑了笑,不再言语,只是示意下一局开始。
庄家洗牌。
两张牌被飞到佩尔诺的面前。
但是和之前一样,不管是佩尔诺还是他怀里的小女孩,都没有看牌。
这一次佩尔诺更加过分,低着头,甚至没往牌桌上看一眼,而是闭着眼睛轻轻地贴着怀里孩子的脸颊:“怎么了,不高兴?”
小女孩微微摇头,眸光一闪。
“庄家开牌!二十一点!”庄家把牌掀开,大声喊道。
一张黑砖一和红心十。
庄家得意地笑了起来,这牌面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更何况,他刚刚已经在暗中以超高速的手法和眼力,暗中把发给佩尔诺的牌换成了黑桃八跟红砖八,两张加起来是十六点,不上不下的牌面。
赌桌上,老千才是主调,没有谁能一直好运地赢到最后。
——对大部分人来说。
小女孩抬眸扫了一眼庄家,阿奇多这才发现,那孩子的眸色幽深好似闪着星光的夜空。
漆黑,却吸引人。
她的手按在牌桌上,停顿了一下,一敲。
这是补牌的意思。
庄家于是掀开了一张牌,黑桃四。
和之前的两张加起来,是20点。
小女孩又敲了一下。
再补。
“好!”庄家又一次掀牌,红心五。
他得意地笑了起来,已经超过21点了。
小女孩微闭双眸,再一次,敲下。
再补。
庄家的手微微一顿,他记得下一张是非常危险的红心a,于是手速大爆,以肉眼无法企及的速度把牌面换成了红砖七。
“四加五加七,补牌共计十六点。”
小女孩的手在桌上微微一顿,然后掀开那两张始终没有掀开的牌。
黑花二,黑花三!
共计21点!
过关!
“不……这不可能!”
失去理智的庄家几乎是直扑向小女孩:“不可能!你出千!”
阿奇多来不及叫停,抓向小女孩的手就顿住了。
修长有力的右手按住了庄家的肩头,顺着那只手往上看去,佩尔诺年轻的首领面无表情。
庄家悬在半空中的手颤抖着,却不敢动。
小女孩撇了一眼桌上的翻开的牌,抬手,轻巧地滑进了庄家的袖口。
一张红心a被夹了出来。
庄家的脸色惨白,他知道自己完了。
阿奇多已经无法保持刚刚的从容,坐不住了,他急忙站起来:“等……”
“和谈失败。”
佩尔诺的首领淡淡道。
庄家被他随手甩在地上。
这像是一个信号,原本站在周围当背景的黑衣人几乎同时动手,场面立刻乱成一团。
倒在地上的庄家无人理会,他的肩膀被捏碎,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要治好,恢复成现在的灵活,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从今晚的混乱中活下来。
他恐惧地抬头,正好看到被抱在首领怀里的小女孩夹着那张扑克牌,微硬的卡片抵在她的下唇上,精致漂亮的脸上泛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她的嘴唇微微张合。
庄家下意识地跟着学。
背景的混乱和枪声都好像被什么过滤了一样,他的眼里和耳中,只有那个小女孩张张合合的嘴唇。
那是在说……
“幸运的女神,从未背弃于我。”
不知从何飞来的流弹,击中了庄家的心脏。
当一切尘埃落定时,阿奇多家族已经成为了历史。
“真是……怎么说好呢?居然提议赌局……”一切结束,青年首领无奈地摇头,单手环着怀里孩子的腰,道,“回去吧,艾利那边应该也结束了。”
艾利是他的副手,由k老头直接委派,协助他掌管佩尔诺。
小女孩却没有动,而是定定地看着某个方向。
在她的注视下,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俊美男子走了出来。
他的双手玩着一副扑克牌。
“和我来玩一局,怎么样?赢了的话,就放你们走哦!”
暖色调的灯光下,这人的衣服和头发,都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搞定!
睡觉去!
ps:作者没玩过21点,如果赌场部分描述有误……请……自由地无视吧……qaq
第83章 全职猎人()
身为十老头直接委派协助兼反馈情报的二把手,艾利的办事能力不容小觑。在约定好的时间里扫平阿奇多家族之后,发现boss并没有像之前约定好的那样出现在预定地点,意识到出了意外的他立刻带人到达金地赌场。
但是,预想中的双方混战并没有发生——或者说已经结束了,受伤的人被安置在一旁做紧急包扎,余下的人则是散布周围警惕着,赌场最高层、原先两家设下赌局的地方异常安静。
有机灵的人看到这位家族里的二把手出现,立刻带他去见首领,没多久,棕发的年轻首领出现在他眼前。
“bo……?”
首领做了一个悄声的动作,让艾利吞下了剩下的话。看到这名手下知趣地消声,青年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在面前不远处。
艾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先一直被首领抱在怀里的小女孩正坐在牌桌前,和一个陌生的红发男人玩牌。
刚刚为他带路的人凑上来,在他耳边悄声说明这里发生了什么。
一开始,正如他们所计划的,在得到艾利那边行动成功的消息之后,这里用来拖延时间的赌局立刻被推翻,双方交火,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佩尔诺家族获得了胜利。
原本这一切该结束了,但在佩尔诺家族打扫战场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红发的男人忽然出现,并要求和boss最宠爱的那个小女孩赌一局。
对于这样蔑视佩尔诺家族势力独行独断的人,本该直接给予抹杀指令才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boss并没有下达动手的指令,而是同意了这个意料之外的赌局。
明白了前因后果的艾利站到了首领的身后,和他一起看着正在玩的两个人,低声询问为什么不动手杀了那个男人。
听到这个算是看人眼光不错的手下问出这样的问题,首领忽然发现,他家小朋友能一直被手下们当成“被boss宠爱的玩具”长达一个月都没被发现什么不对……果然还是这群人的观察力太弱吧!
他要怎么告诉他们面前那个看着很俊美的红发男人给他的威胁度不在当初流星街差点杀了他的杀手之下?
虽然他和临溪一对一应该都能和之抗衡,但是周围的手下却没办法抵挡——哪怕是他们两个一起动手,也不可能全无疏漏。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今晚,表面上是他带着精锐部下前来阿奇多家族赴约商讨,实质上却是在拖延时间,真正的主要战场在艾利那边——这名直属于十老头的二把手带队奇袭阿奇多家族本部,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计划很成功,佩尔诺已经扳倒了阿奇多家族,因为计划周密所以损伤不大,接下来就要面对其他两家了。但是事实上,已经基本吞并了阿奇多家族的佩尔诺几乎可以视为一举跃升为纳尔不多最强的家族,成为龙头老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是,如果刚刚是直接和那个红发男人开战的话,不管是他还是临溪,都不能保证能在打斗中不波及旁人,恐怕这些好不容易才保存下来的战力都会付之一炬。
所以临溪很直接地选择了接受对方的提议。
但是这些,却不能告诉艾利——或者说,就算是告诉了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放心吧,”最后他只能这么说,“她是不会输的。”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了一句:“想想你过去三年和未来六年的收入。”
艾利:“……”
被自家boss最宠爱的小姑娘赢得差点连内裤都没保住的男人默默地、默默地、默默地挪开了脚,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亲爱的小小姐……请尽情地留下那个红发男人的全身家当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同理……你们懂的。
某位二把手深沉的怨念影响不到面对面的两人。
他们玩的是抽鬼牌。
小女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牌面,伸出手,搭在红发男人的牌角上,从左往右划过,忽然停下。
西索注视着那只苍白的手,她停顿的地方正好是在鬼牌上。
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指搭在上面,沉吟片刻,抽走。
草花5。
西索在内心深处默默地鼓起了包子脸。
她从自己的牌组里抽出一样的牌,成一对,扔到牌堆里。
轮到西索了。
他看着手里的鬼牌,上面的小丑咧着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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