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终日这般始终不大可能,在一日陌上花正忙碌之时,阎岑轩身边的陈康突然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
“王妃,我家王爷近日病的严重,御医们也有些束手无策,求您前去瞧瞧。”
阎岑轩多次帮过陌上花,如今见陈康如此焦急,她也顾不得旁的了,立刻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东西,跟着赶了过去。
……
陌上花前几日虽没见过阎岑轩,可早就听说她的病好了许多,今日一见,瞧着却还是和先前一般无二。
只是精神头明显好一些,尚且能安稳的坐在软榻之上。
陌上花见状也没废话,直接让阎岑轩将衣服松缓一些,微微撩开几分,看了看他的后背。
只见那削瘦的后背之上诸多密密麻麻的红色痘痘一样的东西,比痘痘大上许多,形态不一,后背还有许多被抓挠过的痕迹。
“除却食欲不振,可有呕吐,腹泻的症状?”陌上花面不改色的看过,便将他的衣物拉上,询问道。
阎岑轩耳根微微泛红,显然是害了羞涩之情,没有接话。
陈康见状,忙道:“昨日吐了两次。”
“可否将两位御医开的药方拿来看看?”陌上花微微颔首,继续道。
陈康知晓陌上花会问起,早早的就备好了,忙递了过来。
陌上花接过来看了看,眉头不禁轻轻一拧,“这些药方都试过了,没有丝毫的好转?”
陈康也是满脸的愁苦,忧虑之像,“是啊,就连熬故土做药引那样的土法子都试过了,可还是没有半分的起色,反倒是身上的疹越长越多。”
阎岑轩抿了抿血色极少的唇瓣,面露无奈之色,“我这身子便是如此的无用,前几天方才好了,就又害了病,总是麻烦他们,也麻烦了你。”
“体质虚弱并非你的错。”陌上花见他如此苍白的面容,又说出这般自责的话,心中不禁软了几分,“这些御医开的都是顶好的方子,若是我也只能这么开。”
“不过……”她眸光轻转,“倒是可以在饮食上多多注意一些,每日清晨饮上一杯蜂蜜水,在试试多食糙米,饮食清淡一些,应当会有所好转。”
话音刚落,阎岑轩还没来得及道谢,便听院内倏的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音,而后便听赵威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进来,“末将刚刚回城便听说殿下病了,这又是如何回事,可是王府招待不周?”
待话说完了,才见他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眸光落在阎岑轩身上,而后又扫了一眼陌上花,以及她正欲收回的脉诊,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第1957章 末将又怎能不怒?()
“王妃一介女流,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此时与当时护送陌上花的任务不同,他此次的任务便是,要保护阎岑轩,又怎能容陌上花造次?
一旁的陈康眼见情况不对,忙开口解释:“将军莫要误会,王妃这可是在帮殿下诊治。”
“胡说!”哪知赵威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眉眼间隐带怒气,“她区区一个女子,懂什么医术?况且从前在皇城可是从未听过,你们还敢如此放任了,若是殿下身子有恙,你们担待的起吗?”
陌上花原本温和眉眼渐渐冰凝下来,薄唇微微挑起,“半年不见,将军口齿伶俐了许多,不想脾气也日日渐长。”
赵威刚刚剿灭了盗匪回来,周身仍萦绕着几分杀气,此刻陌上花如此一说,身上的戾气便越发控制不住,恼怒道:“末将也不想得罪了王妃,可王妃如此胡作非为,岂非是要害了我们殿下?届时这责任到底是你来担,还是这整个禹王府?”
阎岑轩显然也没日有料到这样的变故,掩唇剧烈的咳嗽几声,温和的眉眼第一次染了几分怒气,“赵将军!咳……咳咳咳……”
陈康见状,顿时满目焦急的上前,“殿下,殿下……”
赵威也被阎岑轩如此样子吓了一跳,急忙绕过陌上花上前,看了看阎岑轩的样子,见他咳嗽的如此厉害,怒气又是自心中而起。
“自从到了这禹州,殿下的身子便没有一日好过,我听说几日前还犯了场大病,真不知到底是人为还是天意!”
如此意有所指的一段话,让陌上花精致的面颊彻底寒了下来,“赵将军的意思是,我府内有人刻意谋害殿下了?”
赵威冷着脸没有回答,转身吩咐陈康,“去请两位御医过来。”
而后才转过头来,冷冷道:“无论是怎么一回事,我赵威只告诉王妃一声,若是殿下当真出了事情,到时候陪葬的可不止末将!便是整个禹王府,也要一同担待!”
刚刚从战场回来的赵威,满身的戾气,莫说是陌上花了,就是阎岑轩也被他如此鲁莽的言行气的面色都白了几分。
一面极力克制着自己,一面道:“赵威,你刚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莫要胡说,快些向她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本王瞧赵将军刚刚立了战功,倒是该本王的王妃向他叩头行礼!”
话音刚落,便见阎北城冷着面容走了进来,左脸本就鲜红刺目的胎记衬得他整个面容好似都因怒气而张扬舞爪起来。
阎岑轩见状,心中顿时急切起来,又是咳嗽两声,解释道:“皇兄,此事……”
“禹王殿下,末将方才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我们殿下身子先前明明已经调理好了许多,一到王府便又开始不停害爱你,末将又怎能不怒?”
赵威打断阎北城的话,眸光如炬的扫向了陌上花,“从前末将护送她的时候,她便是性子暴躁之人,不知在路上处理了多少奴才,这样暴戾之人,谁又会不担心?”
第1958章 这么叽叽歪歪?()
陌上花闻言,心中怒火也跟着升腾起来,“哪个真正要害人的会明面上来,赵将军的脑子都落在了外面了吗?又或者,你分明无理取闹!”
“咳咳咳……咳咳……”两人争吵的如此激烈,阎岑轩也被刺激的胸口郁郁难安,不停的咳嗽。
阎北城见状,索性直接拿了杯盏摔在地上。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响起,赵威刚刚要说的话顿时噎了噎,看向阎北城。
阎北城冷着面容走至赵威面前,极为强硬的将陌上花揽入怀中,一字一顿道:“她是本王的王妃,容不得他人诟病诬陷。”
赵威一愣,刚想反驳,就听他又冷冷道:“既然十三呆在我这王府之中,连性命都保不住,倒不如早早回去京城,正好也可将这水土不服之症治好。”
赵威所有的话顿时都被堵在了喉咙之中,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阎岑轩气急,两手撑着小桌站了起来,“皇兄,赵将军只是心直口快,你莫要见怪。”
阎北城却直接拉着陌上花便朝外走,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阎岑轩见状,眉目间的焦躁越发明显,胸口不停的剧烈起伏,似乎是要引发旧疾的样子。
陌上花回头看了一眼阎岑轩的模样,细眉顿时轻轻拧了拧,脚步微微顿住。
阎北城侧目见此,好像一瞬间就被点到了某个神经一般,将她的手紧紧捏在掌心,加快了脚步带她离去。
……
“王妃,方才您没注意,奴婢走的慢些,看到十三殿下面色好像不太好,一直捂着胸口咳嗽,好像是旧疾复发了。”秦雅跟在陌上花后面,压低了嗓音开口。
陌上花本轻蹙的眉头顿时拧成一团,红唇饱满的唇瓣轻轻抿了一下。
秦雅自认说话的声音极小,应当只有她与陌上花两人听到,却没想到,原本一直领先走在前面的阎岑轩倏的脚步一顿,一记冷眼便飞了过来。
这常日看着脾气如此好的阎北城,此刻的眼神却如同生了冰霜一般,冻得她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只觉后背都冒着凉气。
陌上花见状,忙拉了拉秦雅,低声嘱咐,“你先回去。”
秦雅顿时如获大释,忙不迭的一溜小跑着离去了。
阎北城又转了身,加快了脚步在前走着。虽如此,但在发现了陌上花没有跟上来之后,他还是放慢了步伐。
陌上花始终不紧不慢的在他后面跟着,待他放慢了脚步,才终和他并肩而走。
“你刚才是故意在气阎岑轩。”她未曾侧目,说的话却是极为笃定。
阎北城没有回答,脚步不停的继续朝前方走去。
陌上花稍稍加快了步伐跟上,眸内流光轻闪,“你是……又吃味了?”
可怜陌上花方才开窍不久,如今便遇上了这样的问题,可算是难倒了她,在路上苦思冥想许久,才想出这么个道理。
阎北城脚步这才顿了一顿,可薄唇却轻轻抿了抿,仍是没有同她开口说话的打算。
陌上花:“……”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叽叽歪歪?
第1959章 两全其美之法()
想到这里,她心中也不禁郁闷起来,努力将思绪转开,又细细从别的方便想了想,道:“你莫不是故意激怒他们,借机让他们赶紧离开禹州?”
现在招兵买马是已经可以了,只是若他们不走,想要正经训练便根本不可能,也会让他们做事处处受制。
阎北城闻言,削薄的唇再次轻抿几分,半晌,才像是妥协了一般,终是开了口:“我恼你这几日连我都不见,却为何要在她生病的时候及时赶来。”
顿了顿,他似又想到了什么,面色再次黑了几分,“此事全是临时发生,我并没有故意安排半分。”
“原来是这样。”陌上花闻言,眸内轻滑过一抹她自己也道不明的情愫,细白的指尖微微屈起,“我……我只是感念他先前帮过我,更为重要的是,他若是真的在咱们府内出了问题,咱们便当真大祸临头了。”
阎北城面色却没有半分缓和,眸内仍带疑虑,“可你先前曾于他有过一段。”
与阎岑轩有过一段的是原主,哪里是她。
陌上花暗暗在心中诽腹一番,青葱般的细指轻轻捏住他的衣袖,“过去之事,又有何可提的?从我踏上嫁给你的马车开始,便已经和断了个干干净净。”
阎北城静静的凝望着她,一双幽瞳内眸光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他眸内幽光倏的一闪,彻底安宁起来,一双手也控制不住的将陌上花柔弱无骨的素手握在了掌心,“我看到你的心了。”
“看到我的心?”陌上花一愣,不禁反问道。
“傻瓜。”阎北城却没有解释,而是转身牵着她的手缓步走着,方才的眸色已然收敛了去,“不过,你方才所说,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倒也算是歪打正着。”
陌上花闻言,脚步却是微微一顿,眉目轻轻蹙起,“可方才的事情同阎岑轩无关,他又曾多次帮我,若是这般利用她……”
“我何时说要利用他了?”阎北城眉头一拧了拧,方才好转的面色顿时又黑了几分,“便是要利用,他如今的样子也是走不得的,我难不成当真强硬的将他们赶走?你未免太看得起我禹王的身份了。”
说着,他方才还与陌上花紧紧交握在一起的大掌陡然一松,直接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陌上花:“……”
她不过是提了一嘴,怎又动了如此大的肝火?
想到这里,她心中顿时又郁闷无比。
她不过是不想做个不仁不义之辈,也是为了那份人情,从未有旁的想法,他竟直接一走了之。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是一阵头疼。
还是先回坞院吧,说不定秦雅懂得几分。
待她回了坞院,便将此事从头到尾同秦雅说了一遍,不过却巧妙的将她与阎北城之间的事情隐瞒下来,只说了想要将计就计,让阎岑轩等人早些离开禹州之事。
秦雅听了也是眉头紧蹙,苦命思想半天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做才是两全其美之法。
第1960章 水土不服之症()
一旁的秦林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的模样,道:“若是为了禹州大业,自然是让十三殿下快些离开才是,可奴才方才听说,殿下旧疾复发,若想赶路怕是不能的,否则身子怕是又要有大碍了。”
“当真复发了?”陌上花虽早有猜测,但真的听到之后,心中还是一阵诧异。
“可不是,方才还召了御医去呢。”秦林点了点头,如实回答。
若是这样,怕是什么都不用想了。毕竟,不管他们想了什么样的法子,阎岑轩那里都是动不得的。
罢了,倒不如她再去看看阎岑轩如今到底是个情况,之后在做决定。
她心中更是郁郁之时,此刻想到这里,心中郁郁便散开了许多,遣了秦林秦雅下去休息,而后自己等到夜深了,才悄悄潜入阎岑轩的院内。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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