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万宗业应了一声,在约书上签下了”万宗业“三个字。
随后,他又在约书上也用上了印。
”成咧,“万宗业哈哈笑道。他把两份约书中,那份写了二两银子一只半月靠垫的约书,给了宁贺。
而那份写了一两银子一只半月靠垫的约书,放进了自己怀中。
”哈哈哈,约书签好了,我们接着喝酒,来喝酒。“万宗业说道。
宁贺把约书往自己怀里一塞,说道:”万老说得是,喝酒喝酒。“宴席结束之时,宁贺已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万宗业把宁贺送回了宁府。
——
夜里,定安侯府书房中。
方才醉霄楼顶楼雅间的“万宗业”已经卸去了一身乔装,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定安侯府的幕僚,宋修书。
“侯爷,这大饵已被鱼儿吃了,”宋修书说道。
乔安龄薄唇轻轻网上勾了一勾:“恩,好。”
宋修书笑道:“这宁贺可真是的贪得,五成的回扣,足有整一千两银子,他也吃得下去。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我同他说,我是为了同他结交,为了同光禄寺做长久的生意,所以宁愿出大一些的绕头,那宁贺稍稍思考了一会儿,就应下了。
这阴阳约书,他也已经签字用印了。
数额正确的那份约书,被宁贺带回去了,这数额被改了的约书,在属下这里。”
宋修书说罢,从怀中取出一份约书递上前去。
乔安龄取过约书,仔细看了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恩,这约书就是证物了。”乔安龄说道。
“侯爷,知道钓鱼查案的法子,当真神奇,属下听说,这钓鱼查案的法子,连同那半月靠垫,都是一位姑娘,想出来的。”宋修书说道。
听到宋修书提到宁仪韵,他唇边的笑意,不禁由冷转暖。
他应了一声:“恩。”
“这姑娘倒真是聪慧过人,”宋修书道。
“修书,她自是不比旁人,她”乔安龄说道,“你很快就会
知道了。”
宋修书见乔安龄唇边的笑意,也不由笑起来:“侯爷,属下也是过来人,属下恭喜侯爷喜得佳人。”
乔安龄挥了挥手,苦笑了一下:“修书,你这恭喜,恭喜的有些早了,等真的到了那一日,你再恭喜我也不持。”
“哦?”宋修书一条眉毛微微上挑了一下,“原来如此,那修书祝侯爷早日抱得佳人。”
乔安龄轻轻一笑:“这早也早不了。”
“哦?”宋修书,眼里划过促狭之意,“侯爷这么一说,修书倒是越来越佩服这位姑娘了。”
乔安龄无奈道:“修书,你如今新婚燕儿,倒是会取笑我了。
再说说这宁贺,你可有同宁贺讲好,这一千两的回扣什么时候送到他府上去?”
“回侯爷,大年三十一大早,这一千两银子便会被当做年货,押送到宁府,”宋修书正了神色说道。
“好,到时候,人赃并获,”乔安龄说道。
——
大年二十九。
一大早,乔装成万宗业的宋修书压着一千只半月靠垫带了光禄寺。
宁贺从光禄寺的账上支出了两千两的银子,给了万宗业。
验货之后,宁贺便命人将这一千支半月靠垫送到了,今天晚上宫宴的所在地,对举行宫宴的宫殿进行了一番布置。
晚上。
参加这宫宴的人数达到上千人,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一只半月靠垫。
这场宫宴,这半月靠垫便是众人的焦点,众人都对这半月靠垫赞不绝口。作为光禄寺少卿的宁贺也广受赞誉,官场的同僚也罢,皇族贵戚也罢,看到宁贺都会说上一声:“宁大人,半月靠垫真是救了本官的老腰。”“宁大人这半月靠垫安的真好,真贴心。”“宁大人,考虑的周到。”“有了这个半月靠垫,这宴会多久都不怕。”
连皇帝也夸赞了一句:“这回光禄寺办了一趟好差。”
宁贺得到众人的褒奖,又在皇上面前露了脸,正是春风得意,走路的脚步都要轻飘飘的。
这还是他在丢了光禄寺卿这个位置以后,过得最畅意的一天。
宴席上,乔安龄冷眼看着一切。
——
大年三十。
这一日是不用早朝的,宁贺不早起。
昨天晚上是宫宴,宁贺又因为半月靠垫的缘故,收到了不少的褒奖,所以他昨天夜里,这酒就喝得有点多了,今儿睡到了辰时才醒。
刚刚醒,便听得门口老仆喊他:“老爷,您起身了吗?府门口,万宗业,万老爷来了,说是来给老爷您送些年货。”
宁贺半睡半醒之间,听到老仆说这句话,便立刻清醒过来。
“快请他到正堂,说我立刻就来。”宁贺说道。
“是,老爷,”老仆说道。
这老仆走后,宁贺在下人的伺候下迅速起身收拾,走出了屋子。当宁贺赶到正堂的时候,那“万宗业”已在正堂等着了。
“万老,久等了,”宁贺春光满面走进了正堂。
“宁大人,客气,这年货万某送来了,你府上的管事正在安排人往府里运。”万宗业说道。
“呵呵,”宁贺呵呵一笑,“是万老客气了。”
两人刚刚寒暄了几句,只听门口管事,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宁贺正和“万宗业”寒暄着,突然听到管事的呼喊,眉头一蹙,厉声喊道:“没规矩的东西,没看到我这里有客人在?慌慌张张的做什么?还直接闯进来。”
“大事,大事不好了,老爷,”老仆说道。
“还说,大过年的,不知道说话吗,什么大事不好?”宁贺说道。
“万宗业”站在一边无声的笑了一笑。
“是,是,是有衙门的官差”
老仆刚刚说完,一对穿着公服的捕快衙役冲了进来。
领头的那个衙役冲着宁贺喊道:“宁大人跟我们去趟衙门吧。”
宁贺小眼一瞪,说道:“这位官差,你是什么意思?”
那衙役说道:“有人告发宁大人,收受回扣整一千两,我等奉命前来拿人。”
宁贺心下一沉,又十分疑惑,他收受回扣的事情,怎么会有人知道,还告发道衙门,他强稳了一下心神:“无凭无据的,谁给你们胆子捉人?”“无凭无据,宁大人,门口的那一箱一箱的银子正在往宁府里运。
人赃并获,宁大人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有什么话,进了府衙,同府尹老爷说去,我等就是奉命来带人的。”
那领头的衙役说罢,向周围的衙役大喊一声:“拿人。”
宁贺被衙役压着,带离了宁府。
——
年三十的晚上,天色已暗,宁仪韵在苏芝如的屋子里说着话。
“娘,今儿大年三十,明儿就新年了,今儿我陪着娘一起守岁,”宁仪韵说道。
“嗳,嗳,我们娘俩一起守岁,”苏芝如道。
“几个妈妈还在厨房里拾掇着,准备年夜饭,等她们张罗好了,我们便下去吃饭,”宁仪韵说道。
“你舅舅和你香雪姐姐呢?”苏芝如问道。
“香雪姐姐在厨房里帮忙,舅舅带了些中常分馆的账册,说是,中常分馆的账册,还没有看完,这会儿,他正在自己屋子里看账册,”宁仪韵道。
“大年三十了,你舅舅也不知道休息休息,还在看账册,你舅舅同你一样,为了个珍珑棋馆,费了那么多心思,”苏芝如说道。
“娘,舅舅有分寸的,一会儿到了吃年饭的时候,舅舅一定会立刻到的,”宁仪韵道。
“你们这舅甥二人啊。”苏芝如笑着叹摇摇头。本来,因为中常分馆新开张,苏承庭搬去了中常分馆,但是苏承庭在隆升街老馆的屋子一直留着,今儿过年,苏承庭便回了隆升街和苏芝如母女一起过年。
梅香雪原本是住在——的一进屋子里,后来因为中常分馆离了——有些远,梅香雪每日来回不方便,便也住在中常分馆,每隔几日回一次——,照顾家中二人。
这会儿过年,宁仪韵便邀请梅香雪一家到珍珑棋馆来,同他们一起过年,热闹热闹。
梅香雪自然愿意,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喜欢人多热闹,便都欣然答应,到珍珑棋馆来,同宁仪韵她们一起过年。
除了梅香雪一家以外,同宁仪韵她们一起过年的,还有戚初九和戚圆豆兄妹二人。
两家棋馆中的伙计和婆子们,若是想回自己家中过年的,宁仪韵便放他们回自己过年去,若是不想回去,或者没有地方过年的,便留在了珍珑棋馆。
大年三十的晚上,珍珑棋馆的门面已经关门,但后院里,众人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天色虽然已经暗了下来,但珍珑棋馆的后院,挂了不少大红灯笼,平房和小楼门口,以及树枝上挂了许多的灯笼。
一只只大红的灯笼散发出柔和的红色光晕,照在后院的雪地里,似乎将整个后院都照得温暖了一些。
众人在后院中,在厨房里帮忙的,在院子里聊天的,在都戚圆豆玩的。
宁仪韵和苏芝如正在屋子里说话,门口梅香雪喊了进来:“仪韵是不是在里头,前面有人找你。”
“香雪妹子啊,快进来,里面燃了炭盆了,快进来吧,”苏芝如道。
梅香雪推开需掩的门,站在门口说道:“一会儿,我还得去厨房看看,就不进来了,仪韵前面棋馆有人找。”
苏芝如讶异的问道:“今儿大年三十了,棋馆也已经打烊了,有谁会在这个时辰,来找仪韵?”
“是,是定安侯,”梅香雪看了一眼宁仪韵说道。
梅香雪是个伶俐人儿,心思也细,近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梅香雪对于宁仪韵和乔安龄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对于定安侯这个时候来找宁仪韵,她倒也没有什么大的惊讶。
至于苏芝如,宁仪韵之前已经同苏芝如坦白过自己和乔安龄之间的关系,所以心里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宁仪韵讪讪的笑了笑:“呵呵呵,呵呵,他人已经来了,我去看看,我去看看就回来。”
苏芝如轻瞪了一眼说道:“娘懂你们小儿女的心思,去吧,不过早些回来,外头毕竟天黑了,而且一会儿就要吃年饭了。”
宁仪韵说道:“娘,我知道了,一定在吃年饭之前回来。”
“早去早回,”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跟着梅香雪下了楼,经过厨房的时候,还特意拐进厨房,问了正在张罗年饭的妈妈们,开饭的时间。
知到了大致的时辰,宁仪韵跟着梅香雪从后门进了棋馆的大堂。
棋馆大堂,因为已经打烊,里头并没有掌灯,倒是大堂门口的两只大红灯笼高悬,红光从窗户透了进来,让大堂里有了微弱的光明。
宁仪韵和梅香雪穿过棋馆大堂,走到门口,见乔安龄正在门口等着。
梅香雪把宁仪韵送到门口,便告辞离开了。
宁仪韵抬头朝门口的乔安龄看过去,丰神俊朗的男人,身上穿着上好的紫貂大裘,外头披了件披风,在夜色里挺拔而立,当真英伟不凡。
在灯笼的红光映照下,他嘴角擒着淡淡的笑意,狭长的瑞凤眼里透出温柔之意。
宁仪韵笑着上前一步说道:“今儿年三十,你怎么来了?”
乔安龄却没有回答,他只笑道:“仪韵,陪我走走吧。”
“嗳,好,”宁仪韵点头道。
乔安龄让德顺将马车停在珍珑棋馆门口,又命言林在马车里候着,不必跟着。
德顺和言林,就留在了原地,而乔安龄便和宁仪韵一起,在隆升街上散布。
因为正值大年三十的晚上,这个时候,京城的百姓都在家里陪着家人,等着吃年饭。平日里热闹的隆升街,现在几乎空无一人。
只有每个铺面门口挂着的大红灯笼,照着被白雪覆盖了的宽阔大街,白雪皑皑的街面,也反出柔和的暖色。
宁仪韵和乔安龄两人便在隆升街上,并肩而行。
“明儿,就是新的一年了,”乔安龄道。
“嗳,是啊,”宁仪韵答道。
“我今儿来,一是为了跟你说宁贺的事情,”乔安龄说。“恩?怎么样?”宁仪韵双眼一眯,露出狡黠之色,她嘿嘿一笑,说道:“昨儿晚上的宫宴,他定是大出风头,那他今日如何了?还能过个好年?”
乔安龄朝宁仪韵看了一眼,唇角抹开笑意,瑞凤眼里也掠过一丝促狭,:“托你那半月靠垫的福,宁贺这个年,大概要在牢里过了。”
宁仪韵双眼睁大,转过头:“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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