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动身之前,宁仪诚看到了空地上躺着的温明玉。
他心道着温明玉他是万万不能不管的。
这里已经算是山林深处,人迹罕至,若是任由她晕倒在这里,估计十天八天也不会有人发现她。
一个女子在山林深处,只怕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也说不定不用过个十日八日,今晚就会被山林里的豺狼给分食了。
他是必须救她的。
宁仪诚看了看自己的腿伤,伤口狰狞,流血不止,不活庆幸的是,没有伤到筋骨,只是皮外伤,伤口看着狰狞,却没有大碍。
因为喜爱习武的缘故,宁仪诚身上是常备着伤药的,他取出怀里的伤药,给自己的腿伤上了药。
随后,他扯下衣摆处的一块布料,把自己的腿包扎了起来。
草草处理了腿伤,宁仪诚走到温明玉面前,把温明玉背了起来。
他忍着腿伤的疼痛,一瘸一拐的走向下山的路。
乔安龄,言林,苏承庭一路寻找着豆绿丝绦的碎布料,他们跟着碎布料,出了京城,上了翠云山。
三人上了翠云山,又跟着豆绿碎布料的指引,进了山林,一直来到山林间的一片空地上。
几人在空地周围寻了许久,便再也没有发现豆绿碎布料的痕迹了。
乔安龄见寻遍空地也没有再发现豆绿色碎布料,心不由沉了下来,强稳下的心神又焦急起来。
“侯爷,快看这里,”苏承庭惊喊道。
“有什么发现?”乔安龄闻言,便疾步走到苏承庭旁边。
“侯爷,这里好像有血迹,”苏承庭道。
乔安龄朝苏承庭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地上一滩血迹在晦暗的夜色中朦胧可见
他急忙握着夜明珠,往血迹的位置一照,一滩鲜红的血迹,便是清晰可见。
乔安龄的心仿佛被人一揪,远山眉拧紧。
“侯爷,”言林听到动静,便跑了过来,他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这血迹还是新鲜的,应该是刚刚才有的。血迹也不多,属下以为,受伤之人并不是受的重伤。”
乔安龄沉吟了一下,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符,递给言林:“言林,你现在即刻下山,用这侯府的令牌将侯府的护卫全都调到此处,然后让他们从这里出发,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分散进林子,分头寻人,一寸地也不要漏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此外,回侯府之后,你让管家宗福拿上定安侯府的帖子去府尹衙门拜见京城府尹,请府尹调动捕快衙役立刻上山寻人。”
“是,”言林抱拳应了一声,又迟疑的问道,“可是侯爷,您身子金贵,您留在此地,是否不太安全”
乔安龄挥了挥手说道:“无妨,你按我说的做就是。”
“是,”言林又抱了拳,转身飞速离开。
待言林离开,乔安林接着在空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握着夜明珠,仔细搜寻着,想试着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突然,他看到地上有一串脚印,而这串脚印通向不远处的林子。
他转头道:“苏掌柜,这里有脚印,我跟着脚印过去看看。”
苏承庭立刻走过来,朝地上一看,果真有一串脚印:“确实有脚印,只是侯爷,你府中护卫还没有到,这样进林子您身份贵重”
“救人要紧,”乔安龄打断了苏承庭的话,“宁姑娘被人掳走,现在还在恶人手上,这地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救人之事,耽搁不得,能早上一刻便早上一刻。”
乔安龄顿了顿说道:“山林之中,确实有许多未知之数,有可能遇到恶人,也有可能遇到豺狼,苏掌柜若是不愿,便留在这空地上,掳走宁姑娘的歹人已经经过此地,想来不会去而复返,这片空地相对安全。
你等我府中护卫来了,再一起搜山。”
“侯爷,”苏承庭急道,“仪韵是我外甥女,如果可以早些找到人,山林中这点危险算什么了?我同侯爷一起进林子里找人,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些。”
“好,”乔安龄心道,这苏掌柜为了自家外甥女,不顾危险,倒也是个有血性、重亲情的汉子。
苏承庭心中更是惊讶,他原本向乔安龄求救,只是希望乔安龄能看在和宁仪韵交情不错的份上,派出些人手来帮忙,却是没想到乔安龄竟能做了那么多。
他不仅亲自来了,而且还要调动所有侯府的护卫,除此之外,他还让管家拿了帖子去找府尹大人,让府尹大人调动衙役和捕快上山寻人。
苏承庭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知道那些吃公饭的衙役捕快,多少有些懒惰,也多少有些看人高低的恶习性。
虽然,他已经让梅香雪和戚初九去府尹衙门报案了,但他们毕竟只是普通百姓,现在三更半夜的,那些衙役捕快又怎么会尽心尽力的找人?大约就是走个过场,说没有找到就是了。
可是由乔安龄说话就不一样了。乔安龄位高权重,整个大楚朝的官场没有人愿意得罪他,由他说话,府尹大人必定能倾全力找人。
而且,让苏承庭更没有想到的是,宁仪韵失踪,乔安龄竟会这么焦急不安,甚至为了尽早找到宁仪韵,不顾自己的安危,进林子找人。
这种情况,就算是亲人也难做到,而乔安龄和宁仪韵却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也不能说没有什么关系。
苏承庭此前一直对自己外甥女和乔安龄是什么关系觉得疑惑,现在他心里大致有了数。这定安侯八成是对自己外甥女生了情意了,而且这情意还不浅。
这是一个侯爷,一个却是普通百姓,他们能不能有什么结果,他们的将来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当务之急,便是找到人,救出人。
苏承庭朝乔安龄点了一下头,两人便往林子的方向走去。
刚了走了几步,苏承庭又突然止住了脚步:“侯爷,不对,你看那儿也有脚印。”
乔安龄闻言脚步也是一顿,朝旁边一看,又看到了一串脚步。
而且,这串脚印跟刚才那串脚印竟然是不同的方向。
“这串脚印,好像是下山的方向,”苏承庭说道。
乔安龄辨认一下说道:“不错,这脚印确实是下山的方向。”
“这”苏承庭皱着眉,说道,“这两串脚印,一串是进林子的,另一串却是下山的,这两串脚印方向相反,仪韵到底是去了哪里?”
乔安龄沉吟了一息,说道:“先找找,是否有还其他的脚印。”
“嗳,嗳,好,侯爷,”苏承庭应道。
于是,两人便在这片空地的地面上,迅速查看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确定这片空地上只有朝这两个方向的脚印,再没有朝别的方向的脚印了。
“侯爷,就只有这两串脚印,一串下山,一串进林子,没有别的脚印了,”苏承庭说道。
“恩,”乔安龄颔首到,“脚印有两串,你我有两个人,分头行动。”
“嗳,好,好,分头行动,如此,就不会耽误时间了,”苏承庭说道。
乔安龄颔首道:“我进林子,你走下山之路。”
说罢,他便径直往山林的方向走去。
苏承庭见乔安龄已经跑开,便也立刻转身,沿着下山的脚印,离开空地。
——
鲁二郎离开山林空地之后,便沿着鲁大郎离开的方向,进了林子,不一会儿他就赶上了背着宁仪韵的鲁大郎。
“二弟,把那人甩掉了?”鲁大郎见鲁二郎赶到他身边,便开口问道。
“大哥放心,已经甩掉了,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上的功夫还算不错,我同他打斗了许久也没有分出胜负来。”
鲁二郎接着道:“后来,我在他腿上扎了一刀,他便站不稳了。现在他大腿上,被我扎出了一个窟窿来,走不快路,追不上我们的。”
鲁大郎听鲁二郎这么一说,便放慢了脚步:“这样便好。”
鲁二郎也放慢了脚步。
这时,鲁大郎背上的宁仪韵幽幽转醒了。
她微眯着眼,查看自己所处的处境。
她发现自己正被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背在身上,而这个夜行衣者的旁边,还有另一个夜行衣者。而温明玉却不知所踪。
宁仪韵一时搞不清状况,不管轻举妄动,便暂时按兵不动,装作还没清醒,还处于昏迷的状态。
她的耳边传来两个夜行衣者说的话。
“大哥,你说,到现在,这趟买卖应该算是得手了吧?”
“恩,我背上背的是珍珑棋馆掌柜的外甥女。
人已经掳到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把她掳到茅草屋那里就算成事,这银子也就赚到了,”鲁大郎说道。
“嗳,是啊,这宁大人出手倒是阔绰,给了那么多银子,够我们兄弟二人逍遥快活一阵子了,这怡红楼水灵灵的姑娘,还等着我呢,”鲁二郎说道,“之前,我倒是没想到宁贺他一个五品官一出手就是那么多银子,”鲁二郎说道。
闻言宁仪韵大吃一惊,她这趟无妄之灾,竟然是因宁贺所致,竟是宁贺出了银子,雇人要掳走她。
第89章 他第一次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
吃惊之后,宁仪韵又十分疑惑,宁贺雇了人,要掳走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宁仪韵心里翻腾,但又不敢惊动鲁大郎鲁二郎,强稳心神,一动不动的趴在鲁大郎背后。
“呵呵,二弟,你有所不知,这些当官的,有几个是清廉的?
这些人,在官场里待久了,心是贪的,更是黑的,他今儿给了我们这些银子,是因为他觉得值。
绑了这姑娘,谁知道能让这宁大人收获多少好处?”
鲁大郎冷声一笑,接着说道:“二弟,他今儿给你这么点银子,明儿,他就从能别处弄来更多的银子了。”
“呵呵,大哥说的倒也有理,”鲁二郎长叹了一口气,“唉,这些当官的,来钱比我们这些跑江湖的,赚钱快多了。
我们这些在江湖上混日子的,刀里来,火来去,赚些辛苦钱。
而那些当官的,轻轻松松就能赚上不少银子。
也不知道,宁贺这么多银子都是怎么贪来了的?”
“二弟,这些事情,我们管不着,我们只管收钱办事,别的都不管,”鲁大郎说道。
“嗳,大哥,不管,不管,我们只要有银子就行了,等收了银子,我们便去那怡红楼去,”鲁二郎道。
“得了,你别老惦记着什么怡红楼了,这里离那茅草屋已经不远了,我一个人把这姑娘带到茅草屋就行。
你现在赶快下山,去找那个宁贺。”
鲁大郎接着说道:“你就说,人已经按照他的要求掳到了,我正在把她带往茅草屋,你让那宁贺赶快带几个人到茅草屋来接应。
我们在茅草屋把这宁仪韵交给宁贺,他也把剩下的银子给我们。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早点完成交接,我们也好早点拿到银子。”
“嗳,好,大哥,那我现在就下山进城,找那宁贺,让他带上银子,到茅草屋来,”鲁二郎说道。
“好,快去。”鲁大郎说道。
于是鲁二郎向下山的方向走,而鲁大郎则背着宁仪韵继续往那事先搭好的茅草屋走过去。
宁仪韵被鲁大郎背在肩膀上。这会儿,她见鲁二郎已经离开,心里就开始盘算起来了。
本来有两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敌不过的,但是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虽然这男子身形健硕,但是一个人比两个人好对付的多了。
当然就算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想要硬碰硬的力敌,那根本不可能的,唯有靠巧计,靠出其不意。
而且,宁仪韵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她必须利用一次偷袭,就让这鲁大郎失去反抗能力。若是不能让鲁大郎在一次偷袭之后就失去反抗能力,那么以鲁大郎的身形和身手,缠斗起来,她又岂会是鲁大郎的对手。
宁仪韵双眼眯了眯,悄悄的从头上拔下了她的发簪。
这支鎏金莲花纹镶玉发簪,不是寻常之物,而是乔安龄命人特别制了以后,送给她防身的。
这发簪看似普通,里面却暗藏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宁仪韵轻轻将发簪的簪身一拔,露出了里头的匕首。
一刹那,便是月色晦暗,匕首在闪过一道冰冷骇人的寒光。
不过宁仪韵此时正在鲁大郎的背上,这道寒光,鲁大郎半分都没有察觉。
宁仪韵举起匕首,找到鲁大郎的背后心脏的位置,突然用尽全身的力量往鲁大郎背心处一插。
这匕首威力,是普通的簪子不可比拟的。
匕首不知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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