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宁贺摇摇头。
这时,宁仪嘉从奇石之后走了出来:“外祖父,爹,我有法子让定安侯不把你们说的那些东西递给皇上。”
“仪嘉?”宁贺看到自己女儿突然出现,十分惊讶。
宁仪嘉盈盈行了个礼:“爹爹,外公,不是仪嘉有意要偷听爹爹和外公说话,只是刚才正巧在奇石这里闲逛。
仪嘉有法子让定安侯按照外公的意思做事。”
卢修远和宁贺对视一眼,卢修远便问道:“仪嘉,你起来吧。”
宁仪嘉站起身。
“恩,仪嘉,”宁贺问道,“你刚才说你有法子让定安侯按照你外公的意思去做,这是什么意思?”
宁仪嘉说道:“爹,若是对直接定安侯不利,一旦被发现,便有可能全家性命不保,而且定安侯有人在身边保护,想要对他不利,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若是不直接对付定安侯,而是对付定安侯所在意之人,用定安侯在意之人来威胁定安侯呢?”
“在意之人?”宁贺沉吟道。
“接着说,”卢修远说道。
宁仪嘉说道:“我知道定安侯在意之人是什么人,而且此人身份低微,相比与定安侯,也要好多付上许多。”
“你说的定安侯在意之人究竟是谁?”卢修远问道。
宁仪嘉说道:“宁仪韵。”
卢修远和宁贺俱是一惊。
宁贺问道:“仪嘉,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仪嘉点头道:“女儿亲耳所闻,自是千真万确。”
于是,宁仪嘉就把自己在随云山看到宁仪韵和乔安龄相处的情景,以及今天在中常分馆听到的两人对话,一一告诉了宁贺和卢修远。
宁贺十分吃惊道:“当初我要把宁仪韵送给他做妾,他拒绝得毫不犹豫,没想到现在竟是看上了仪韵。”
卢修远说道:“可惜,现在仪韵已经不是宁府的人了,若是仪韵还在宁府的话,用她来拿捏乔安龄,便是易如反掌,可惜可惜。”
宁贺脸上露出懊恼之色:“仪韵已经被我除了宗籍,是以,我同她的父女这层关系是没有了。”
宁贺这时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不是说宁仪韵得罪狠了乔安龄吗?现在怎么成了乔安龄看上了宁仪韵。
宁贺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若是早知道乔安龄会如此看重宁仪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宁仪韵的。
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卢修远的人,和卢修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若是乔安龄和卢修远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那么,他有宁仪韵在手,便可以同乔安龄也攀上关系。
到时候,他是卢修远的女婿,又是乔安龄的岳父,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仕途?
就算现在卢修远已经和乔安龄争的不可开交,他不可能放弃卢修远,改投奔乔安龄,但是若宁仪韵还在他掌控之中的话,也可以用宁仪韵来拿捏乔安龄。
宁贺在心中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懊悔之意,如一块大石头堵在他胸口。
宁仪嘉接着说道:“爹爹,外公,仪韵现在确实不是我们宁家的女儿,不过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一个掌柜的外甥女罢了,凭爹爹和外公,还对付不了一个宁仪韵吗?
就算她不是我们宁府的姑娘又如何?
如今我们占了先机,趁乔安龄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先对宁仪韵下手。
有了宁仪韵在手,还怕乔安龄不就范?
倒时外公让他做什么的,他就得做什么。
至于宁仪韵,若是她别配合的话,到还好说。若是她不配合”
宁仪嘉一咬牙说道:“那便给她些苦头吃。”
宁贺心中暗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他转过头,观察着卢修远的神色:“岳父,这事儿你看”
卢修远说道:“好,就这么做。”
他看了一眼宁仪嘉说道:“仪嘉不错,是个聪慧的女子。”
宁仪嘉说道:“外公过奖了。”
“宁贺,此事就由你来办。”卢修远说道。
“是,岳父大人,小婿一定将此事办妥,”宁贺说道。
“对了,朝怜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了?”卢修远接着问道。
“马上就是三七了。”宁贺说道。
“恩,朝怜年纪轻轻,便暴病而亡,也是可怜。”卢修远说道。宁贺见卢修远并没有追问卢朝怜的死因,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卢修远放心,他便讨好道:“我和朝怜夫妻情深,朝怜已经离开,我也不想再续娶了。
一心跟着岳父大人就是。”
如今宁卢氏已经不在,宁贺担心没了宁卢氏这根纽带,他和卢修远的关系,便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紧密。
他怕自己和卢秀远产生嫌隙,便赶着表表忠心。
宁贺这一番中心表的,让你卢修远十分舒坦。
“恩,”卢修远满意的应道。
——
这天夜里,宁仪韵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她在想他的事情。
宁仪韵在心里暗叹一声,她终是被他扰乱了心绪。
也许在他还是那个温和亲切色幕离男子,她便对他心生好感。
现在她心知自己已对他生出几许情愫来,这情愫倒也说不得有多少,但宁仪韵知道这分情愫在她心底发了芽。
只是如今,她又究竟该如何?
古代的女子,以夫为纲,夫字天出头,男人便是女人的一切,女人依附男人而活着,经济上不独立,精神上更不独立,活的没有自我。
宁仪韵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人,经济独立,精神独立,人格独立,她不会依附于任何人。
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份在心底生出的情愫,而彻底成为一个像古代妇人一样的女人。
她现在从宁府出来,虽然身份上只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官宦小姐,但是日子过得却也不错,她是珍珑棋馆的东家,而珍珑棋馆更大的分馆也在筹备之中了。
只要她认真经营,日后必然生活富足。
她现在脱离宁家的掌控,和自己的娘和舅舅生活在一起。
娘亲待她一心一意的好,舅舅能干待她也好。
富足之余,这日过得还十分舒心和畅意。
而且随着珍珑棋分馆的扩张,这日子便会过得越来越好。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前景,来之不易。
若是要让她为了一份情愫,而抛弃现在所拥有的,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那她情愿挥刀斩断情丝,拔了这芽,挖了这草。
宁仪韵翻了个身。
况且,这个时代男人是可以合理合法纳妾的,除了妾,屋里有几个伺候的通房丫头也是正常。花街柳巷的花楼也是合理合法的,男人留宿风尘之地,和妓子有一段露水姻缘,还是一段风流假话。
这个时代的女人,还要容忍这一切。
她想起了宁卢氏,仗着自己娘家有权有势,打发了宁府所有的妾室,也挡不住宁贺留宿烟花之地。
宁仪韵想想,若是自己的男人是要纳妾,还有留宿花楼,她恶心都要恶心死了。
那他呢?
宁仪韵心道,她知道他并未娶妻,至于屋子里有没有女人伺候,就不知道了,况且就算现在没有,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而且身处高位。
宁仪韵又翻个身。
乔安龄几次三番向她表明心意,这翻情意,她究竟该如何应对。
宁仪韵想了许久,想来想去,她最后只能想到再看看吧。
若是他真能一心一意对她,她再做决定。如果他不能一心一意,那想什么都没有用,她会立刻斩了这情丝。
脑子里想了大半夜,过了子夜,宁仪韵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
第86章 哪个才是掌柜外甥女()
东方拂晓,又是一日。
下朝之后,宁贺去了卢修远的府邸。
卢府书房窗门紧闭。
卢修远和宁贺在书房中,小声说着话。
“岳父,小婿已经都办妥了,”宁贺说道。
“办妥了?”卢修远问道。
“是,岳父,花了大价钱,请了民间的两位高人,这两位高人是一对兄弟,姓鲁,江湖人称鲁大郎和鲁二郎。
宁贺接着说道:“这鲁大郎和鲁二郎常年混迹江湖,身手十分了得,在江湖上颇有些名声,也经常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对于打劫掳人之类的事情,十分在行。
我花了银子,让这兄弟俩趁着夜色,把宁仪韵从珍珑棋馆掳出来。
这兄弟俩果然是劫人的高手,昨天夜里,他们已在京城郊外翠云山的深山处,临时搭建了一间茅草屋。待他们把仪韵从珍珑棋馆里掳出来之后,就会劫到这茅草屋里。
方才下朝之后,鲁大郎和鲁二郎就带着我去看了这茅草屋。
我看完这茅草屋就直接到岳父这里来了。”
“哦?如何?”卢修远问道。
“这茅草屋的位置在翠云山的深山里,位置十分偏僻,是不会有人来的。
而且茅草屋的屋顶还用树叶加盖了一层,远看过去,同周围的景象融为一体,不会被发现的。”
宁贺接着说道,“我已向鲁大郎鲁二郎付了一部分银子,剩下的银子,待事成之后,再付给他们。
我已同鲁大郎鲁二郎说好,待他们把仪韵掳到茅草屋之后,就来通知我,我再带人上山,和他们交接。
他们把人交给我,我把剩下的银子付给他们,让他们二人遁走江湖。”
“好,”卢修远颔首到,老眼中显出几分狠厉来,“等人抓到之后,就通知乔安龄,告诉他,若是他把两江总督的罪证呈到皇上面前,他心里的这个女子也休想有命活了。”
“是,”宁贺说道,“小婿也是这么想的。”
卢修远看了一眼宁贺说道:“她是你女儿,到时候你可不要心软才是。”
宁贺连忙向前一步,弯了个腰:“她不过是我的庶女而已,区区一个庶女,怎么比得上岳父的大业。
小婿对岳父衷心耿耿莫说是一个庶女了,就算是要小婿自己牺牲,小婿也是肝脑涂地的。”
卢修远满意的点点头,问道:“你让那鲁大郎和鲁二郎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今晚。”
——
快要入冬了,天黑的越发早了,这才到了珍珑棋馆打烊的时辰,西边儿的日头已经看不见了,眼见天就要黑了。
伙计们正在收拾棋桌,婆子们也在打扫。梅香雪在盘点卖剩下的糕点,苏承庭在关珍珑棋馆的大门。
这大门还没有关上,只听得门口有人喊:“别关门,别关门。”
苏承庭停了动作,看了看来人,回忆了一下,说道:“原来是温小姐啊,温小姐怎么现在这个时辰急匆匆的跑到棋馆来?”
温明玉说道:“本来是要早些来的,但是一直脱不开身,到现在才得空,我来找仪韵姐姐的,她在吗?”
“在的,就在棋馆里头,”苏承庭道,“快进来吧。”
温明玉进了棋馆,苏承庭把温明玉和她的丫头瑞珠带到了宁仪韵面前。
“明玉,你找我?”
宁仪韵见棋馆已在打烊,正准备回后院,没想到温明玉这个时候来找她。
“嗳,一直脱不开身,所以来晚了,”温明玉说道,“我今儿来,是找你有事说的。”
“你找我有事说?”宁仪韵看了看已经打烊了棋馆大堂说道:“棋馆已经打烊了,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是不嫌弃,就跟我到后院中,去我屋子里说。”
温明玉一听宁仪韵邀请她到自己的屋子里说话,顿时展颜一笑,杏仁大眼露出欣喜之意:“仪韵姐姐愿意带我去闺房说体己话,那再好不过了。”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走,咱们走吧。”
宁仪韵带着温明玉和丫环瑞珠进了珍珑棋馆的后院。
进了自己的屋子,宁仪韵请温明玉在桌前坐下,她拿起桌子上摆着的暖水釜,给温明玉倒了杯热茶。
温明玉朝这暖水釜看了看,疑惑的问道:“暖水釜?”
宁仪韵一顿说道:“嗳,是呀。”
温明玉道:“我在我爹爹的书房里看到过,没想到你这里也有。”
“嗳,是一个朋友送的,”宁仪韵说道。
“这暖水釜十分难得,是整个京城也没有几件的稀罕物件,仪韵姐姐的朋友能用暖水釜送人,定然不是一般人,”温明玉笑嘻嘻的说道。
宁仪韵滞了一滞,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身影,她笑了笑,不再提暖水釜的事情:“方才你说,你急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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