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程虎停下脚步,在一棵老树下,打开了一个陷阱的盖子。
“这陷阱那么隐蔽,难怪我的人都找不到,”祁隆渊嘟囔了一句,他伸手指了一下陷阱的位置,“里面有人吗?”
“没有。”乔安龄在程虎打开陷阱盖子的一瞬,就探头看过去,此时听到祁隆渊问他,失望的回答。
祁隆渊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位程虎兄弟想必设置了很多陷阱,我们接着找。”
“恩,”乔安龄应道。
“走,下一个,”程虎顾不得把陷阱铺好,起身道。
“好,”乔安龄道,“程虎大哥,请带路。”
几人翻了十来个陷阱之后,走到一片草地前。
程虎突然眼前一亮:“这陷阱动过了。”
乔安龄上前一步:“程虎大哥可确定?”
“也有可能是野兽掉进去了,”祁隆渊道,“我是怕你失望。”
乔安龄仿佛没有听到祁隆渊说的话:“程虎大哥请打开陷阱看看。”
“好,”程虎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打开了陷阱。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安龄”陷阱里传出了极轻的声音。
乔安龄一顿立刻跳下了陷阱。
“安龄。”
“是我。”
乔安龄把站在陷阱里的女子拥入怀里。
“安龄,你勒疼我了,”宁仪韵轻声道。
“是我的不是,是我的不是,我轻着些。”
乔安龄把自己的怀抱放松了一些,把头埋到宁仪韵的肩膀,痛红的瑞凤眼中,闪过点点泪光。
待眼中泪意去了之后,乔安龄抬起头双手捧起宁仪韵的脸,一个吻轻轻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一番,探了进去。
温湿而熟悉的感觉袭来,乔安龄才觉得自己快碎裂的灵魂重新整合到了一起。
程虎看到两人当着众人的面相拥亲吻,立刻转过身去:“老子啥都没看到。”
在场的护卫和兵卒都默默偏转过头。
祁隆渊垂下眸,心中去泛起几丝羡慕。人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他现在有些体会了。
乔安龄的吻绵长深入,极尽温柔,带着深深的爱意,和失而复得的庆幸。
“你受委屈了,”乔安龄拉住宁仪韵的手,五指紧扣。
宁仪韵看到乔安龄,本来坚定而平稳的心,突然真的委屈起来。
她想抱着乔安龄委委屈屈大哭一场,好好撒一撒娇,但是看到周围一圈人,便觉得怪不好意思,她可没有乔安龄脸皮厚。
“安龄,我们走吧。”
程虎和祁隆渊把乔安龄和宁仪韵拉出了陷阱。
在回去的路上,宁仪韵告诉了乔安龄,她在隆升街上被人打晕劫持上了翠云山。在山路上,她认出了程虎布置的陷阱。被抓到茅草屋之后,她趁看守的两个人不注意,偷偷的溜了出来,按照记忆,找到这个她在半路上认出来的陷阱。
她故意触动机关,掉落机关,等陷阱的盖子盖起来,她就坐在陷阱里,等着第二天程虎检查陷阱的时候,发现她,这样她就可以脱险了。
乔安龄也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了宁仪韵。
“逼宫?”宁仪韵惊讶道,“卢修远帮着小王爷逼宫?”
乔安龄点了下头,转头看向祁隆渊。
祁隆渊别过头,回避这个问题。
宁仪韵也朝祁隆渊看,讶异道:“若是我记得没错,祁将军现在应当是禁军将军了。”
“是,”祁隆渊应道。
“皇上在宫中有难,祁将军还能这般稳如泰山?”宁仪韵娥眉一挑,“没想到为大楚镇守边关的祁大将军,竟然会在皇上有难的时候,袖手旁观,让皇上任人宰割?”
祁隆渊咽了口唾沫,顿了一顿终于说道:“乔夫人,我想你应当知道我和卢修远的关系。我做不到与卢修远正面冲突。”
“祁将军说的不对,祁将军救了我,便是给卢修远的大事使绊子,你已经和他有冲突了。
祁将军,你坏了卢修远的大事,你以为他还会像从前一样看待你,对待你。”
祁隆渊摇头:“已经不可能了。”
“那祁将军还顾及你和卢修远的关系做什么?”宁仪韵追问。
“祁某一直以来,想做一个忠义之人,”祁隆渊顿了一下,“可惜若是忠义不能两全”
“义?”宁仪韵打断祁隆渊的话,“祁将军的义指什么,和卢修远的关系,卢修远对你的恩情?”
“呵呵,”宁仪韵轻笑两声。
“你笑什么?”祁隆渊转过头,星目带着不解。
“没想到堂堂的大将军眼界那么小,”宁仪韵笑道,“你只看到了你和卢修远之间的小义,却没有看到你对大楚百姓的义,对全军上下的义。
你是百姓心中敬仰的大英雄,是全军上下引以为傲的主心骨,宫中出了大的变故,你竟然领着几万禁军,在京城城外按兵不动,你可对得起京城百姓,对得起全军上下?
祁将军心里的义,只有小义没有大义吗?”
祁隆渊沉默了一会儿,眼眸中泛起亮点,心中不解和郁结顿时浑然开朗。
他勾了勾唇,低头凑近宁仪韵:“乔夫人啊,你家中可有姐妹?”
看到乔安龄投来不悦的目光,祁隆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说的好,倒是祁某着相了,祁某身为禁军大将,皇宫出了大事,我却龟缩起来怕是要遗臭万年。”
“好,”祁隆渊沉声道,“我这就调兵进城。”
“祁将军一路走好,我们就不送了,”乔安龄幽幽道,“内人有一个姐妹,是她的嫡姐,是卢修远一个孙子的妾室。若是祁将军喜欢就去要过来,相信一定能要到。”
祁隆渊嗤了一声,转身,边走边说:“定安侯莫要忘了,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
第290章 285逼宫()
乔安龄没有搭理祁隆渊,转头对宁仪韵:“仪韵,我先送你回府。”
宁仪韵看了眼祁隆渊离开的背影,点头应道:“好。”
两人回了定安侯府,乔安龄把宁仪韵送回正院。
“仪韵,你好生休息,刚才进门的时候,我让人喊靳大夫过来,他应该马上就过来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乔安龄道
“逼宫的事情?”宁仪韵抬眼问。
乔安龄点头:“你怀了身子,收了苦,我原该陪着你的。”
宁仪韵摆手道:“我现在已经脱险,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身上没什么不适,叫靳大夫来看看,也就是图个安心。
逼宫事关重大,你快些去。
就是要小心着些,注意自己的安危。”
“我省得,”乔安龄又深深拥抱了一下宁仪韵,几息之后才放开人。
他想多看看失而复得的爱人,不过现在他还有极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仪韵,我尽快回来。”
宁仪韵推了推他:“快去,我等你回来。”
乔安龄又温柔的看了一会儿宁仪韵,这才转身离开。
定安侯府私牢中。
卢修远的身上已几乎没有一块好皮,他担任丞相二十余载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小伤都很久没有受过,何况这样的重邢。
他疼的死去活来:“乔安龄,你竟然这样对待老夫,老夫不会放过你的。”
私牢里一个狱卒,拿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卢修远看着通红的洛铁,吓的浑身发颤,他咬着牙,竟然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上牙下牙打着颤:“乔安龄,你想刑讯逼供,逼我说出你夫人的下落。呸,我不会告诉你的。
我死也要让你夫人和你未出世的孩儿陪葬。
哈哈哈,我死又何妨,你失了爱妻孩儿,一样痛苦。
你修养让我说出来。我要让她们陪葬。”
“相爷,你是想让谁陪葬?”突然女子婉转的声音响起来。
宁仪韵走进地牢,一步一步,慢悠悠的朝卢修远走过去:“卢相是想让谁来陪葬?”
“你,你是谁?”卢修远见过宁仪韵的次数并不多,这会儿他刚受了邢,一时竟没有把宁仪韵认出来。
“卢相,论起来,我还要叫你一声外祖父,虽然其实你我并没有血缘关系,”宁仪韵道。
“你是怎么可能?”卢修远牙齿又颤了一下。
“卢相刚刚还叫嚷着让我陪葬,这会儿就不认识我是谁了?”宁仪韵轻笑道。
“你是宁仪韵”卢修远老眼一睁,“你怎么可能在这里?”
“卢相,知会你一声,”宁仪韵说道,“我回定安侯府了,安然无恙,没有人给你陪葬了。”
宁仪韵说罢,轻轻提步转身,又慢悠悠的离开了私牢。
“啊乔安龄,老夫决不会放过你。”
——
大楚皇宫。
“父皇,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凌原礼一个快步走到凌晔跟前:“父皇,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凌晔定定坐着,一动也不动,唇一动,念出三个字:“不孝子。”
凌原礼轻笑:“父皇活了一把岁数了,到现在还活不明白,你我都生在皇家,皇家哪来什么父慈子孝。
你说我不孝,你的父慈又有几分是真心?”
“我如此宠爱你”
“宠爱?”凌原礼说道,“对姬妾可以说宠爱,对儿子说宠爱,笑话。天底下的父亲多是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程鹏万里,出人投地,所以对儿子也通常十分严格。
你对我呢,要什么有什么,今天赏这个,明天赏那个,想起来的时候,叫到身边,逗弄一下。
对我和对你后宫新的美人有什么区别?
你只有对待太子的时候,才像个父亲。”
“你怎么会这么想?”凌原礼道,“太子将来要继承大统,而你自可以活的自自在在,无忧无虑,当个逍遥快活的王爷。”“这只是你想的,你有没有问过我怎么想?”凌原礼怒道,“太子?
父皇,你不是一直称赞我聪慧过人吗?我也是你的儿子,继承你的大业,怎么就不能继承皇位了?”
“太子是嫡长子,”凌晔说道。
“我晚生了几年,就不是你儿子了?我也是嫡子,”凌原礼说道。
“长幼有序,这是纲常不能乱,”凌晔说罢抿紧了唇。
“我不管,”凌原礼道,“今日你必须应下我。”
凌晔转过头。
“原本我想用那神药丸控制你,逼迫你,”凌原礼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发现了端倪,还对我起了疑心,害得我不敢按部就班的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逼得我提前逼宫。”
凌原礼敲了敲摆在桌子上的圣旨:“父皇,圣旨我都替你拟好了,只要您用上印,签上字就好了。”
他转了个身,接着说道,“父皇,只要你用印签字,把皇位传给我,你就是太上皇,我这个儿子不孝归不孝,多少还有点良心,我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你虽然丢了皇位,但是留了条命在,等你百年之后,还能风光大葬,有什么不好的?”
“若是我不应呢?”凌晔问道。
“不应?”凌原礼道,“那就怪不得我了。”
“你想弑君弑父,”凌晔冷声道。
“这是你逼我的”凌原礼说道。
“你篡位夺权,你以为文武百官会答应?天下人会答应?”凌晔问道。
“不答应?”凌原礼哈哈一笑,“父皇在说笑?自古成王败寇,不答应?由不得他们不答应。
我在宫中布置了那么久,现在禁宫已经由我掌控,宫里当然也有人不答应,不答应的人呢?活着的都是答应的。”
凌原礼在凌晔面前走了两步说道:“文武百官?父皇你想不到吧,你倚仗的老臣卢修远已经投靠我了,你信任的定安侯也绝不会为你说话。
至于你看重的年轻大将,也别指望他来救你,他只会在京城外一动不动。”
第291章 286尘埃落定()
“原礼,朕不会把皇位传给你的,”凌晔说道。
凌原礼神色突然变得狰狞,他走到凌晔面前,目露凶狠。
凌晔毫不妥协的看着自己以前最宠爱的小儿子,目光流露出坚持之意,除此之外,还隐隐流露出伤心和失望。
父子二人对视着,都不说话,最终凌原礼先挪开了目光,他不想再看到自己父亲的目光,他不想面对那目光里的执着,更不想面对里面隐含的悲伤。
他挪开了一步,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杯,递给了凌晔:“父皇,你是我的父皇,儿子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你一个痛快,留你一具全尸。
我也不瞒父皇,这茶杯里是放了毒了。
放心,这毒是费了好大功夫找到的,无色无味,喝下去,您会慢慢睡着,在睡梦里故去,不会有任何痛苦。
你死了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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