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上前将钥匙插入粮仓门重重的铜锁中。
“咔哒”一声,锁落。
乔安龄神色淡漠的站在一边,宁仪韵扮作小厮模样,站在他身后。
梁广和随行的户部官员眼睛盯着打开一条缝的粮仓大门,目光几乎要钻到门里面去。
“把门打开,”梁广说道。
乔安龄朝几个衙役使了个眼色,几个衙役便上前,把厚重的粮仓铜门拉开。
粮仓门打开。
一袋又一袋的粮食,在粮仓里叠的像小山一样。
梁广一愣,这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为官多年的他,站在粮仓门口呆愣了一会儿,直到听到乔安龄的话。
“梁大人检查好眉梢眉梢了吗?”
“等等,”梁广回过神,也管不上什么礼节语气,生硬的说道,“等等。”
乔安龄眉梢一挑。
“下官还要再看看,”梁广说罢,左右看了看,从一个衙役身上挂着的剑鞘里,抽出一把剑。
梁广提着剑,带着一众户部官员冲进粮仓,一剑将一个粮袋戳了个洞。
白花花的粮食流了出来。
他不甘心又在不同的方向,不同的粮袋上扎洞。
竟然都是粮食。
怎么可能?“梁大人这是要把粮仓里所有的粮袋都扎个编吗?”
乔安龄淡漠的声音想响起,梁广一滞,他看着流了一地的粮食,突然生出进退两难之意:“这”
宁仪韵撇了下嘴,又是这样,弄坏了那么多粮袋,补粮袋,装粮食,又是好一番功夫。
梁广咬了下呀,两颊的肌肉一抽:“江宁不止这一个粮仓吧?”
乔安龄点头:“这是最大的粮仓,不过不是唯一的,江宁还有三处粮仓,规模比这个略小一些。”
“好,所有的粮仓都查一遍,”梁广道。
乔安龄神色不变:“乔某理当奉陪。”
乔安龄和宁仪韵又陪着梁广和其他户部官员,检查了江宁剩下的三个粮仓。
三个粮仓俱是装满粮袋,而粮袋,经检查,里面确实都是粮食。
检查完所有的粮仓,梁广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乔安龄说道:“梁大人今日来,没有安顿,就直奔粮仓,检查了大半天,连饭都没有吃,为了差事矜矜业业,是我大楚官员的楷模。”
梁广脸上有些挂不住:“侯爷,您客气了,客气了。”
乔安龄勾唇笑了笑:“由我做东,今晚宴请梁大人。”
“那,那就多谢侯爷,”梁广抽了抽嘴。
乔安龄和宁仪韵马车回到总督府。
两人进了卧房。
“仪韵,一会儿我宴请梁广一行人,你想去吗?”乔安龄脱下官袍,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日常穿的袍子。
宁仪韵也在脱衣裳,她讲外头小厮的衣裳脱下来,露出里头的中衣,穿着中衣,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歪着头挑选衣裳。
“不想去,不想去看梁广那些人。”宁仪韵随口道。
“好,那便不去,”乔安龄道。
“刚才那梁广看到一仓库的粮食脸色都变了,”宁仪韵回过头笑吟吟说道,“他们不知道,我命人在拉上街,又运到宁氏粮铺里的粮食确实是从粮库里搬出来的,不过那是为了稳定人心人心稳定住了,粮价降下来了还要这些粮食做什么,当然是尽快放回粮库了。”
“恩,”乔安龄勾了唇应道,“所以你看粮价降下来了,就让人偷偷连夜把粮食都送回去了。”
“只有刚开始卖的那些粮食,才是我们真正动用了粮库了,”宁仪韵说道,“不过那些粮食数量不多,同整个粮库的粮食,相比只是极少的一部分罢了。
而且,在粮食降下来之后,囤货的商户们低价抛售粮食的时候,我们又把那些粮食买回来了。
现在粮库里粮食满着。
他们查粮库,能查出什么来才怪。”
宁仪韵背对着乔安龄,看着衣柜里的衣裳,因为一边在说话,到没有顾上挑衣裳。
乔安龄看着娇妻的背影。
贴身的中衣勾勒出她玲珑有致,凹凸明显的身段,中衣的后片轻轻盖住了她丰盈上翘的臀。
他眸色一暗。
放下手中的长袍,乔安龄走到宁仪韵背后,从她背后环住了她。
他把头搁在宁仪韵的肩膀上:“当心着凉。”
说罢,便提起一只手,插入她微松的衣襟里。
第261章 女眷充为官妓()
宁仪韵拍了下乔安龄不安分的大手,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是要宴请梁广他们了,现在天色不早了,快换好衣裳。”
乔安龄手顿住,在宁仪韵的耳边低语:“时间确实不够。”
他轻喘了口气,声音低哑:“仪韵,身子已大好了?”
宁仪韵脖颈间是他缓缓呼出的温湿热气,她知道乔安龄这话的意思,耳边有些麻,脸上也有些热:“大好了。”
“嗳,”乔安龄应道,“那我把衣裳换了,先去赴宴了,你晚上等我回来,我尽早回房。”
宁仪韵点头:“嗳。”
——
入夜,天色刚暗下不久,乔安龄回来了。
“仪韵,仪韵,”乔安龄一进门,寻到宁仪韵的身影,就把她抓到怀里,“仪韵。”
一声又一声低沉的呼喊。
宁仪韵在他怀了,凑到他脖子里,闻了闻,极淡的酒味:“喝酒了?”
乔安龄笑道:“喝了一小盏而已,梁广几人还没有这胆子劝我酒。”
他的手勾在宁仪韵的腰手,收了一收:“酒不醉人,美色醉人。”
宁仪韵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伸出另外一只手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才喝了一小盏,就开始说胡话。”
乔安龄勾了勾唇,一把将宁仪韵横抱起来:“半句胡话都没有。”
他把宁仪韵抱到拔步床上,随后便把拔步床的窗幔拉下。
“仪韵,为夫已忍耐多日。”声音黯哑无以复加。
。。。。。。
绛红色的床幔挡住里头羞人的春色,只传出娇柔的轻哼和男人在极致酥麻中偶尔发出的闷哼。
。。。。。
——
第二日一早,乔安龄在总督府的鸟鸣声中醒来,一只粉嫩的玉臂搭在他的肩膀上,胸膛被小娇妻当枕头枕着,发髻有些凌乱,锁骨处,还有一些痕迹,是他昨天夜里弄出来的痕迹。
乔安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满足感,不是欢好之后纾解的满足感,而是另一种满足,就像心被填满。他心道,能每日拥着心爱的妻子醒来,他便能满足一生了。
手搂着宁仪韵的腰往里拢了拢,竟然有些舍不得起床了。
宁仪韵倒是被乔安龄的一番动静弄醒了:“安龄?你也醒了啊?”
“刚醒。”乔安龄道。
“今日,你说要同我一起去见见那对谭姓老夫妻来着?”宁仪韵说道。
听到宁仪韵这么说,乔安龄收起一片旖旎心思,点头道:“恩,那对老夫妻十分固执,实在不愿意状告吕三爷,连做个人证都不愿意。我们的人对此也束手无措,毫无办法。”
“恩,我去看看有什么好法子?”宁仪韵说道。
“好,夫人一向聪慧得紧。”乔安龄道。
两人洗漱了一番,换好衣裳,出门去了。
宁仪韵跟着乔安龄来到一间民居前,尚未进门就听听到了里头争执的声音。
“谭老爹,我们也是想帮您二老讨回公道。”
“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东西,今日说要帮我们讨回公道,明日指不定如何折腾人,我们谭家好好一户人家,虽然算不得大富,但也是殷实人家。若是你们官商勾结,也不会把我们谭家害到这个田地。”
“那是前任总督,前任总督已经绳之于法了。现在新任的总督,是来为您讨公道。”
宁仪韵辩了一下,这是宋修书的声音,应该是宋修书在里面试图劝说谭家二老。
“以前的总督,现在的总督都一样,我们早就看出来了,当官的都没个好东西。”苍老的声音夹杂着愤怒,“现在我们的儿子也死了,如果没有死的话,现在应该已经成亲了,明年说不定孙子也抱上了。”
谭老爹说了几句,声音变的苍凉起来:“我们儿子也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宁仪韵和乔安龄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乔安龄点头应道:“好。”
他推开了门,和宁仪韵一道走了进去。
“侯爷,夫人。”宋修书见乔安龄和宁仪韵进来,便不再同谭老爹争执,向乔安龄和宁仪韵行了个礼。
谭家夫妻朝进来的乔安龄和宁仪韵,一时冷住他们的目光不在乔安龄身上,而是都定在宁仪韵身上。
宁仪韵看到这两人也是吃了一惊:“原来是你们?”
这对老夫妻,宁仪韵原来见过。
前几天,宁仪韵出门逛街,回程时,尚味到总督府,就遇了这两人因为饥饿,体力不知,晕倒在地。
后来衙役把人辅导路边,而宁仪韵则给了他们一锭碎银子。
老丈和老太太也十分吃惊:“夫人。”
之后的事情便十分顺利而且简单。
宁仪韵曾在患难之际,救过谭家二老,谭家二老被官府凉了心,却还是诚挚之人。
他们不相信官府,却愿意相信宁仪韵。
而且宁仪韵说,让他们作证,让他们写状子告吕三爷,不仅可以为他们儿子报仇,也是为了江宁城,甚至整个江南的百姓。
谭家老夫妻终于答应下来。
后面几日,乔安龄便忙着处理龙骨膏药方一案,寻访其他人证,搜罗证据。
而宁仪韵则终于开始开办江宁第一家珍珑棋馆。
一月之后,吕三爷在家中总督府的人抓进地牢。
连夜开审,证据确凿,辨无可辨。
吕家就此倒下,整个江南震惊。
“吕家怎么判?”宁仪韵问道。
“比照李荣北,”乔安龄道,“吕三午处斩,抄家,女眷充为官妓。”
第262章 什么时候生出这样的情愫()
宁仪韵不觉蹙起了眉:“女眷充为官妓?我记得你同说过,我们大楚盛世判刑通常不累及家人,至多也是抄家,收没家财。”
听乔安龄所说,宁仪韵便立刻想起吕玉兰,依她同吕玉兰接触以来,吕玉兰不仅没有参与她父亲做的那些龌龊事,甚至完全不知道他父亲的所做所为,还被他父亲娇养成了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姑娘。
这样一个性子像水晶一样剔透的姑娘,若是充为官妓,进了那种腌臜的地方
“吕三的案子同旁的案子不一样。李荣北一案,震惊朝野上下,皇上震怒,不仅处斩了李荣北,还判了家眷入了官妓。
吕三的案子同李荣北的案子是为相关,自然也要比照李荣北的判法,牵连家中女眷也是自然。”
宁仪韵立刻摇头:“吕三爷的独女我接触过几次的,是个心思单纯的好姑娘。
她什么错都没有,不能就这么毁了。
安龄,你有什么法子吗?找个理由不要这么判,到时候想法子跟皇上解释一下,皇上信任你,再说皇上是个仁慈的皇帝,不至于非得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只要吕三伏法就行了。”
乔安龄毕竟生长于这个时代,就算大楚皇帝是个仁君,大楚朝不用重典,但判刑牵连家人一事,对于乔安龄而言,也是顺利成章,很容易接受的。对于宁仪韵来说,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若家人都是帮凶也就罢了,偏偏吕玉兰是无辜的,而且吕玉兰,她还同她相识。
若是明知她无辜,却还眼看她被冲做官妓,被人糟蹋,受惊凌辱,她岂会心安?
乔安龄顿了顿:“仪韵,案子已经判下了。”
宁仪韵一愣:“判下了?”
乔安龄点头:“已经判下了,现在衙役已去吕府了。
这个案子非同小可,我让宋修书和言林也一块去了,若是一切顺利,吕三应该已经被绑走,家中女眷应该也已被带走。”
宁仪韵怔了一下,立刻转身离开。
“仪韵,去哪里?”乔安龄从她身后喊道。
“去救人。”
乔安龄叹了一口气,提步追上。
马车上,宁仪韵因为心里担心着吕玉兰,也有些气恼乔安龄,便没有搭理乔安龄,她别过脸,朝车窗外面看。她心里十分着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将吕玉兰救下来。
乔安龄见宁仪韵不理他,也只好默默陪着。
马车停在吕府门口,宁仪韵立刻跳下马车,进入吕府,乔安龄跟着下了马车。
吕府已是一片狼藉。
门厅处,吕玉兰坐在地上,双目通红,眼泪水从眼角涌出,像是开了闸,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声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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