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客们都去了摆宴席的厅中。
而宁仪韵则跟着苏芝如进了喜房。
——
喜房里。
一身大红喜服的梅香雪坐在喜床上,头上带着大红盖头。
虽看不到容颜,却能看到纤浓合度的身段,二十八岁的年纪身段饱满丰腴,没有少女的青涩,却又成熟妇人的妖娆风情。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喜床上,紧握着床单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情绪。此时的梅香雪,内心激动紧张的无以复加。
苏承庭站在梅香雪跟前,也是一身大红喜服,三十岁的男人经历颇为坎坷,却被打磨的坚韧刚毅,在大红喜袍的映衬下,更显出成熟男子的魅力。
他一双桃花眼,此刻正凝视着面前的新娘,目光中有柔情也有期待。
“新郎官,拿好这称,把红头盖挑起来喽。”
喜婆把一杆称递给了苏承庭。
“好。”
苏承庭应了一声,接过称,用称的一端轻轻挑起梅香雪的红头盖。
红头盖被挑开了,梅香雪的容颜便显露出来。
梅香雪本来就有几分姿色,如今上了浓妆,便显出了十分的美艳。
只是她的眼圈却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的。
宁仪韵心中暗道,梅香雪岁数不大,却吃了很多哭,大好年华,却守了寡,又被婆家赶了出来。其中心酸旁人无法理解。
苏承庭不容易,梅香雪也不容易。
两人终于在一起,更加不易。
她香雪姐姐的眼泪,一定因为欢喜流的。
苏承庭看着梅香雪,桃花眼里满是惊艳。
除了惊艳以外,还有欢喜和悸动。
“新娘子生得真是好看。”
“新娘子这么漂亮,新郎官可有福了。”
“真是标志啊,我还头一次见到这么标志的新娘子咧。”
宁仪韵和苏芝如也一口一个:“香雪姐姐真标志,”“今儿香雪妹子真好看。”一群女人在喜房里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只有苏承庭盯着梅香雪左瞧右瞧的看不够似的。
有人起哄道:“哟,新郎官看得眼都直了。”
有人附和道:“到了夜里,新郎官有的瞧了,想怎么瞧,怎么瞧。”
哄笑。
梅香雪脸一红,纵是擦了粉也能看出脸上的红云,她连忙低下头。
娇羞无限。
苏承庭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咳咳,诸位莫要取笑我们了。”
“苏掌柜的这是心疼媳妇了。”
“已经”我们“”我们“的了。”
又一阵哄笑。
“好了,好了,”喜婆笑道,“新郎官,新娘子真是漂亮,不过现在不是你瞧的时候,夜里,洞房花烛有你瞧的。”
“妈妈见笑了,”苏承庭被喜婆一打趣,脸也是微红。
“外头啊,现在都是客人,你去照应客人去,等宴席结束了,你再过来瞧你媳妇,”喜婆道。
“嗳,”苏承庭点了下头,对梅香雪道:“香雪,我先到外头去了,过一会儿,恩,过一会儿我再回来。”
“你去前头忙吧,别怠慢了客人。”梅香雪道。
“那我走了。”
“恩。”
苏承庭走了以后,喜婆又对屋子的众人说道:“咱们都离开新娘子累了一天了,得歇息歇息。”
说罢喜婆又回头对梅香雪说道:“新娘子,洞房的规矩,你都清楚了吧?”
“恩,妈妈之前同我讲过,我都记下了。”梅香雪轻声道。
“那就好,我们现在都先出去了,你抓紧时间,赶紧休息,一会儿还有你忙的。”喜婆说道。
梅香雪听到这句“晚上有你忙的,”脸上便更加红了。
她低着头,声音极轻:“知道了,妈妈。”
第202章 最动人的情话()
薄云遮月,皎洁的月亮如披上一层轻纱。
喜房内,红烛燃的正旺。
帐子里,男人和女人肩并肩,半躺在床上。
梅香雪脸颊烧的通红,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她心里又是羞又是欢喜。
羞的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欢喜的是那个人是他。
她微微转头,想偷偷看他一眼,却被他逮个正着,他的桃花眼正盯着她看,眼眸发亮,就像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
她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
突然手被握住,男人手心的温度有点高,还有些汗,握住她的手,连带她的手也热了起来。
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在安静的帐子里,格外低沉好听:“香雪。”
“嗳。”梅香雪低着头应了一声。
“时辰不早了,我们,我们早些休息。”
“好。”
她刚刚低着头应了一声,眼前便出现一片阴影,她抬头一看,就见苏承庭悬空在她身上,定定看看着她。
苏承庭看着身下的女子,青丝如墨,眉目清秀,朱唇红润,带着一种健康而充满活力的美。她脸颊一片红云,比之平时的爽利能干,更多了一份娇羞妩媚。
“香雪。”
他唤了他一句,低沉的嗓音带着缠绵之意。
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她的?
很久了吧。
他出生不好,在苏家冤案昭雪之前,他是罪人之子。家道中落,最惨的时候,他食不果腹,要靠自己姐姐做丫环的月例钱养活。
家里的生意没有了,为了养活自己,他去京城驿站做了个民夫,靠跑腿送信,赚点银子养活自己。
从一个富家子弟沦落为民夫,苏承庭心中自是失落沮丧,在做民夫的时候,他也十分消极,生活没有半点希望,每日仿佛行尸走肉一般,日子过一天算一天,浑浑噩噩。
机缘巧合之下,他见到了她。
他是在另一个民夫梅老爹家看到她的。
他看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打扫院子。
苏承庭早就知道梅老爹有个寡妇女儿,这个寡妇女儿还被婆家赶了出来。
不过那时苏承庭看到的梅香雪却不是死气沉沉的寡妇。
她眉目清秀,肤色健康,嘴唇红润。
身上穿着一件印着梅花花样的褙子,褙子微微收着腰,显出纤秾合度的好身段。随着扫地的动作,腰身也一摆一摆的,说不出的好看。
她头上,一支刻着梅花图样的木簪子将头发盘成了一个妇人垂髻,发丝被收拾的妥妥当当,那垂髻又给她增加了几分风韵。
一阵悸动,掠过心尖。
自那以后,他便不自觉的留心起梅香雪的事情,知道她是一个用心生活有担当的女子,知道她想了各种法子养活自己和年迈的父母。
苏承庭怜惜她不幸的遭遇,也敬佩她积极生活的心态。
他觉得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雪中梅花,芳香四溢。
他对她上了心,关注起她,还时不时的往梅老爹家里跑,时不时看上她两眼,同她说上两句话。
他也时常收到她的目光,那目光中似乎也隐隐透着钦慕之意,他有种猜测,她大概对他也是有那种心思的,又怕自己猜错了,进退两难。
苏承庭看着身下的新娘,心里仿佛被什么填满了。
他附下身。
唇未触及她的红唇,却被挡住了。
他低头一看,女人的手挡在自己的胸前。
“香雪妹妹不愿意?”他的声音微哑。
“不是,不是,”梅香雪双眼含着情意,又带着小心翼翼。
“苏大哥,我现在说这个大概不合时宜,只是我还是想说,我担心”梅香雪红着脸说道。
“担心什么?你我夫妻,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用想什么是不是合适宜这些有的没的。”苏承庭说道。
梅香雪抿了下唇,别开眼说道:“苏大哥,你知道我是嫁过人的,我,我不是黄花闺女,你,会不会心有芥蒂。”
苏承庭愣了一下,随即握住梅香雪挡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用了些力,坚定的把这只手掰到了她的身侧。
他府下身,一边亲吻她的嘴角,一边说道:“胡说些什么,我怜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
梅香雪心跳的极快,她的唇齿间尽是男人的气息,让她的脑子乱乱,身子软软的。
苏承庭稍稍抬起头,哑着嗓子说道:“你不准你胡乱冤枉我,我没有芥蒂,你也不要有。
香雪,日后你我便是夫妻,我护你一辈子,断不会叫你再伤心。”
说完,他又低头亲吻他的秀美诱人的新娘,不是温柔的亲唇角,而是热情的探入她的红唇。
梅香雪突然睁大了眼,渐渐双眼蒙上一层水汽。
对于一个曾经不幸的女人来说,有什么比这个更动人的情话。
她闭了眼,迎合他的亲吻。
第203章 春风得意()
梅香雪突然双眼睁开。
他的大手解开了她喜服的腰带,探了进来。
“香雪,我”
他抬头离开她的唇,又趴到她肩头,在她耳边低喃,声音暗哑的无以复加。
他喘气急促,温热的呼吸直喷到她的耳边,她的耳鬓泛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酥麻,蔓延至周身。
她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他俊郎英气,相貌出众,性子爽朗却又不乏精明,他是出色的棋馆掌柜,也是她爱慕之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覆在她身上,呼吸紊乱,桃花眼里好似有春水要滴出来。
格外让她心动,让她喜欢,让她心跳的极快。
周身的酥麻和心中的悸动,如朝水般袭击着她。
她飘飘忽忽的,几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朦胧中,她轻轻“恩”了一声。
女人不自觉的娇媚声音仿佛一剂强烈的春药,苏承庭一顿,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香雪,做我的人。”
“恩。”
——
第二日一早,宁仪韵跟着苏芝如进了苏家老宅的大厅,等着苏承庭和梅香雪。
“娘,昨儿我是第一次住在苏家老宅。今儿一早起身,我把苏家老宅逛了个遍,苏家老宅还挺大的,”宁仪韵说道。
她平时和苏芝如都住在珍珑棋馆。昨日苏承庭成亲,是在老宅里办的酒席,喜房也设在苏家老宅,苏芝如和宁仪韵是苏承庭唯二的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昨天夜里两人都住在苏家老宅里。
苏芝如乐呵呵说道:“是啊,苏家的宅子确实不小,苏家虽然不是什么世家,也没有人当官,身份不贵重,但生意却做的很大,也算的上是大富之家,这宅子自然不小。”
“娘,是千金小姐,”宁仪韵嘿嘿一笑说道。
“前尘往事提他做什么,”苏芝如嗔了一眼宁仪韵,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小时候和承庭,就是住在这里的。”
“一会儿舅舅要带着香雪姐姐过来给娘您敬茶呢。”宁仪韵说道。
苏芝如点头道:“爹娘都不在了,家里也没有旁的长辈,承庭只有我一个长姐了。
承庭的终身大事总算了了,我也放心了,爹娘要是在的话,也一定满心欢喜。可惜她们走的早。”
“娘,舅舅成亲,多大的喜事啊,不高兴的事情,今儿不提,一会儿啊,您还要喝弟媳妇的茶,”宁仪韵凑到苏芝如的身边,手搭在苏芝如的手臂上,安慰着。
“仪韵说的是,大喜的事儿,大喜的事儿。”
苏芝如说着,伸了脖子向外头看:“时辰也不早了,承庭和香雪妹子,怎地还不来?”
宁仪韵说道:“舅舅,新婚燕尔的,起不来床,也正常。”
“你这孩子,说些什么混话,这是你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话吗?”苏芝如说道。
听到自己娘亲的责备,宁仪韵呵呵的讨好一笑:“娘责备的对,是我说的不妥当。”
她心中却是暗道,可不是么。一个是守寡多年的年轻妇人,一个是三十岁的老光棍,两人又已互相看对眼很久,这会儿成了亲,做了夫妻,干茶烈火的,不知道有多激烈。
来晚了还是小事,说不定都起不来床了。
这番话,宁仪韵自是不敢和苏芝如说,只好说道:“我以后不这么说了。”
苏承庭和梅香雪还没有来,苏芝如就继续同宁仪韵说着话。
“说起来,定安侯过两日,也要来下聘礼了吧。”苏芝如说道。
“恩,后日来。”宁仪郁说道。
“如今,你舅舅已经成家,等你出嫁了,娘也就安心了,”苏芝如说道。
宁仪韵撒娇道:“娘,您就是着急把我嫁出去,怕我赖在家里不肯走,还是怎地?”
“你呀,尽瞎说。”苏芝如说道。
母女二人说话间,苏承庭带着梅香雪进了厅。
宁仪韵不禁朝着二人打量过去。
梅香雪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褙子,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