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阔领命步去。
第八十五章 尘埃落定,扶苏关危势终解()
夜色关下,只见两道身影匆匆朝关门赶来,慕北陵看清二人面孔时高兴之至,飞奔下去,亲自给二人开门。
皇甫方士进门拜道:“属下见过统领。”
慕北陵伸手扶起,饶是猜到二人会平安归来,此时见到也异常激动,说道:“先生快快请起。”拉二人到门后坐下,问道:“此去还顺利吗?”
皇甫方士道:“幸不辱命,那赫连阔已经答应暗杀风门廷,眼下我们只需等待即可。”
慕北陵听闻大喜,躬身揖道:“先生此次解我大优,北陵无以为报,请受北陵一拜。”皇甫方士哪敢受此礼,侧身躲过,忙将其扶起,道:“统领不必如此,你我既同坛畅饮,便是过命的交情,何须如此,眼下战事无忧,还是早考虑下一步怎么做的好。”
慕北陵想想也是,心道:“漠北大军退去指日可待,眼下扶苏关几乎变成一片废墟,要想铸百年基业,必先重建扶苏关。”瞧了眼不远处的关楼废墟,几日前那里还是雄伟石楼,叹口气道:“战后百废待兴,我的意思是先修复扶苏关,先生以为如何?”
皇甫方士点头道:“万事起于基,基础不好更谈不上发展,重建扶苏关迫在眉睫,待漠北人退去,便可开始修葺。”
慕北陵道:“甚是,便全全交由先生处理,但有所需,北陵倾力相助。先生一夜辛苦,我昨夜差人重新收拾马厩,眼下战事吃紧,只有先生暂且将就些时日。”说时颇为尴尬。
皇甫方士哈哈笑道:“我本马夫,何来讲究之说,行了,一夜未眠确是有些困意,我先去睡会,若有事差人叫我便可。”
慕北陵躬身揖道:“恭送先生。”
皇甫方士离开,慕北陵望其背影呢喃道:“先生真乃大能啊。”武蛮走来,轻拍其肩,慕北陵回头,武蛮道:“皇甫先生智谋可定天下,你定要好好留住他。”
慕北陵轻咦,心想:“还没见你这么夸过一个人。”脑中猛有念头闪过,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武蛮憨憨笑起,摇摇头,不语。
慕北陵白他一眼,轻拳锤他胸口,他深知武蛮性格,若他不想说,纵使拿刀撬开他的口,也得不到一个字,便只得作罢。
二人同行至关楼前,阮琳的人连夜在此搭起军帐,钻身进账,孙玉英与纵队极为队长皆在此,见他们进来,特别看见武蛮时,孙玉英忍不住问道:“皇甫方士回来了?”
帐中简陋,以石头为凳,仅有四角点有烛火,慕北陵走到一块石头上坐下,朝孙玉英看去,道:“回来了,幸不辱命。”
孙玉英俏目微挑,微有惊色,道:“他还真成功了。看来父亲说的没错,此人不可小觑。”
慕北陵打趣道:“你先前还要斩了人家,怎么现在又恭维起来了。”
孙玉英蔑来一眼,捡起块小石子砸投过来,慕北陵眼疾手快侧身闪过,忙道:“将军恕罪。”孙玉英道:“他有本事,老娘便服他,他若没本事,老娘就斩他,怎么了?”
慕北陵哑口无言,暗道:“当真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手岔开话题,道:“既然赫连阔答应帮我们,想必漠北大军不日就会退去,眼下最重要的如何善后,我与皇甫先生的意见是先重建扶苏关。”话于此,看向孙玉英,又道:“将军是眼下关中首将,属下想听听将军的意见。”
孙玉英“嗯?”一声,随即瘪瘪嘴,用力抻了个懒腰,顾左右而言其他,道:“哎呀,凌燕,我让你给我再拿一副铠甲来,拿来了么?”
凌燕张大口,面露异色,“啊?”的一声。
孙玉英悄悄向其挤眉弄眼,咬牙道:“就是我的新铠甲,记起来没?”
凌燕登时反应,偷偷看了慕北陵两眼,忙道:“哦,哦,记起来了,记起来了,还没弄好呢,还要等些时日。”
孙玉英见其配合,轻轻点头,道:“我说怎么还没送过来,行,这几天老娘要等我的新战袍,那个慕统领,扶苏关的事就由你全权处置吧。”说完对着凌燕使个眼色,快步出帐,留下慕北陵一脸茫然。
武蛮摸摸脑袋,裂开嘴想笑却不敢笑出声,秦贞阮琳见此,纷纷掩嘴轻笑。慕北陵适时回身,苦笑一声,敢情你是把啥都交给我啊!真是官大一阶压死人。
便在此时,忽闻帐外探子来报,慕北陵让他进来说话。探子单膝跪地,报道:“禀统领,朝城有消息传来。”手捧一尺长竹筒,递来。
慕北陵豁然起身,忙接过手,扭开竹筒端头,取出一折卷好的皮纸,只见皮纸表面清晰书道:“玉英亲启。”他不敢怠慢,茫然阮琳把孙玉英找回来。
不一会,孙玉英快步进来,慕北陵将卷好的皮纸交与她,孙玉英小心打开,细看起来。
足足过了小一会,突然笑出声。慕北陵被其笑声惊起,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孙玉英笑的说不出话,将纸递来,道:“你自己看。”
慕北陵颇感疑惑,展开纸来,只见其上书道:“吾女玉英,朝城尚在对峙中,扶苏有漠北大军来犯,为父念及汝年少,事不能周到,特向你推荐一人,将军府马夫有名皇甫,此人大才,可助破敌,敬先生必如敬我,终此,望安好。”
慕北陵越看越觉有趣,感情孙云浪这是向孙玉英推荐皇甫方士,岂不知后者现已与自己同舟共济。合上书信,问那探子:“此信何时所得?”
探子回道:“半个时辰前,从扶苏城将军府中所得。”
慕北陵暗算时间,朝城至扶苏城飞鸽传书仅需一日,看来祝烽火他们应该在昨日便到朝城,并与孙云浪汇合,如此方知扶苏形势,强强汇合,朝城之危也可解,今日当真双喜临门。
将信交与孙玉英,他沉吟片刻道:“云浪大将军对皇甫先生推崇备至,我等也需谨遵大将军之愿,好生对待先生。”言罢蹙眉再道:“只是我们多对军事略知一二,重建之事琐事繁杂,要是有精通此事之人代劳,定可事半功倍。”
问孙玉英道:“将军久在城中,可有人推荐?”
孙玉英细想片刻,猛抬头道:“有,蔡勇。”
慕北陵闻声傻眼,将信将疑的问道:“蔡统领?他精通城防?”
孙玉英点头道:“蔡勇少年时师从山营石雄将军,窝阔将军精通城防,乃我朝首屈一指,后来是岳威将军举荐,蔡勇才从山营出来,进将军府任职。”
慕北陵咂摸嘴唇,面露难色,道:“蔡统领如今与我势同水火,那日更被将军亲手关押,也不知他”
孙玉英抬手制止其继续说下去,正色道:“蔡勇虽有些小肚鸡肠,不过想必不会拒绝。”
凌燕听他们提及蔡勇,贝齿咬唇,呆滞几许,遂道:“要不然,我去和他说吧。”
慕北陵摇摇头,道:“不妥,你与蔡统领已无瓜葛,你去的话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算了,还是我去吧,希望他能晓以大义。”
孙玉英也道如此甚好。
慕北陵打定主意,等漠北大军退去时,就亲自去扶苏大牢,劝说蔡勇。
而后两日,慕北陵日日带人登台注目漠北大营,皆无异象。至第三日清晨,忽见漠北营中叫声鼎沸,有烽火自营中飘起。慕北陵大喜,知大势已定。皇甫方士献策,出关击敌,慕北陵亲率士兵前去。
漠北大军软骨粉毒性未解,全无战力,却有赫连阔只身挡在军前,皇甫方士与慕北陵有约,慕北陵佯装猛攻,三进三出皆被赫连阔阻下,不得已引兵回关。后来有消息称,赫连阔此役大的人心,漠北将军无不推崇备至,坐稳军中头把交椅,而后因主将风门廷暴毙,不得已班师回朝。至此,扶苏关危解。
后世有云曰:“西夜少年英将,高台阔论风言,执手六千人尔,拒敌三万于外,大将之风。”
是日,慕北陵连日快马回城,驻马令尹府衙前,翻身下马,府前有衙役守卫,他之威名早已传遍城中,见其戎装素裹,不敢怠慢,打开府门迎接。时任令尹马才艺匆匆赶来,维诺在侧。
令尹府衙占地极广,那日他来时只到前衙,此刻入得内衙,见其里亭台楼阁,廊回千转,假山花园清湖一应俱全,下人成行,不由感叹:“战士在前浴血奋战,贪官在后极尽奢靡。”
步至一丈高假山旁,慕北陵驻足观赏,见其上流水潺潺,水清花绽,鼻尖轻嗅慑人花香,转过身来,与那马才艺道:“马令尹,近日在这府中可过的安逸啊?”
马才艺半躬身子,唯唯诺诺道:“全仗统领提携,下官来此不敢享尽奢靡,每日三省吾身,就怕堕了统领名头。”他官居令尹,实则职权在慕北陵之上,却在慕北陵面前自称下官,不明之人听见莫不聚目惊咦。
慕北陵轻哼,道:“如此最好,此役三千士兵身死关下,你若敢享奢靡,老子这就砍了你。”
马才艺连连道是,在前带路,直奔后堂大牢。
第八十六章 晓之以情,浪子回头金不换()
扶苏大牢就在令尹府衙后,以高墙阻隔,牢门有铁甲士兵守卫,门前立十字栅栏,尖刺包裹,防卫森严。
士兵见马才艺过来,身后还跟着戎铠将领,忙立枪身侧,站的笔直道:“见过令尹大人。”虽然马才艺上任不过几天,而且出声卑贱,好在这人出事圆滑,平时没少给手下甜头,一来二去府中上下倒对他恭敬有加。
马才艺躬身做出“请”的手势,对守卫道:“这是扶苏关的慕北陵慕统领,还不快快问好。”二人方才施礼。慕北陵点头还礼,问道:“蔡勇蔡统领在何处?”
一人答道:“蔡统领现在天字牢房。”
慕北陵微愣,道:“这大牢还分什么天字地字?”侧脸瞧马才艺,马才艺尖脸顿时涨的通红,他从未来过此地,哪里知道这些,连忙蔑了守卫一眼。
守卫答道:“回大人,扶苏大牢分天字牢房,地字牢房和人字牢房,是以关押者身份不同,关押的牢房便有区别,蔡统领本为将军府统领之职,那日是被孙将军押于此地,并无将军府免职文书,所以按理就暂时关在天字牢房。”
慕北陵哼笑,心想:“这倒有意思,头回听说牢房还分等级。”扬扬手,示意守卫移开栅栏,迈步进去。马才艺紧跟其后,守卫在前头带路。
沿着人高甬道连续迂回三个转角,来到一间宽敞密室,密室全由大石砌成,石上还有笔粗石纹,密密麻麻似静水浮于墙面,密室顶上四角开有拳头大四个石孔,用来通气。
此地有牢房三间,以纤木分隔,每个牢房宽敞明亮,木床,书桌,凳子,应有尽有,连洗漱所用的木盆布帕都一样不少。
慕北陵进来首先见到密纹石墙,轻挑剑眉道:“这些是水石?”
那守卫回道:“慕统领好眼力,这种石头质地坚硬,器武者都难以攻破,还是当年云浪大将军亲自铸建的。”
慕北陵诧异道:“哦?竟是云浪大将军亲手弄的。”手摸水石冰凉,有丝丝冰肤之感,心中不由对孙云浪的实力评测再升个台阶。
视线转向正中间的牢房,蔡勇背对而卧,蜷于木床上,不知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守卫小心请示道:“我去吧蔡统领叫醒?”
慕北陵沉默继续,摇摇手,让守卫把牢门钥匙拿来,亲自打开牢门进去,住在靠床边的椅子上。
四下无话,蔡勇依然静卧,慕北陵就静静看着他的背影,马才艺与守卫等候好久都不见二人动作,不觉站在这里颇有些尴尬。
马才艺偷偷扯了扯守卫的衣角,朝身后努努嘴,守卫会意,与其一道退出去。
几人走后,方听蔡勇开口道:“你怎么有闲心跑这里来?不好好守着扶苏关,守着我这个囚犯做什么?”也不见他转身,依旧侧卧。
慕北陵动了动身子,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坐,说道:“漠北的人已经回去了。”话音落,可见蔡勇身体轻轻抖动,时间极短,很快便恢复平静。
二人再度陷入沉默,直到过去一炷香的功夫,蔡勇才慢慢起身,转面,直视慕北陵,道:“你真的击退了漠北大军?”
慕北陵确道:“他们确实退走了,就在今天早晨,不过不是我击退的。”
蔡勇道:“那是谁?”
慕北陵不言,丝毫不让与之对视。蔡勇猛地愣住,随即自嘲笑道:“也是,我一个戴罪之身管这些干什么。”言罢垂头,似那泄气的皮球。
慕北陵瞥见桌上有茶碗,茶壶,摇摇水壶,壶中正好有水,翻过两个杯子,依次斟满,兀自端起一杯,又朝蔡勇推去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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