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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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皇旗-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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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前人后性格率直的妇人一听此话登时不悦,顾不得还有外人在此,跳起脚撸起袖子骂道:“好你个陈老头,给你脸了不是?还敢让老娘下去,人家将军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好人,请你去主事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老娘告诉你,今天也是将军在这,要不然要你好看。”

    陈直布满皱纹的脸颊狠狠抽搐。

    慕北陵只觉身子一僵,下意识伸手扶桌。

    武蛮差点没靠住倒在地上。

    兴许也是察觉到有失体统,妇人脸庞上缓缓浮起尴尬之色,清咳两声朝慕北陵欠身说道:“妾身惊着将军了,还请将军赎罪。”

    慕北陵一边替陈直接下来的好看生活祈祷一边干笑道:“不惊不惊,夫人说的极是。”原来长得眉清目秀的就是好人,照这么说武蛮这家伙肯定就是挨千刀之流咯。慕北陵很是替妇人的看人观汗颜。而且好像用眉清目秀几个字形容自己,有些不妥吧。

    抹了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的冷汗,慕北陵走到陈直面前轻声说道:“大人醒着也好,醉了也罢,西夜左相的位置北陵会一直替大人留着,还有,大人的的顾忌北陵心知肚明,今日我便能明确告知大人,西夜不会出现第二个摄政王,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武雍虽然登基称王,但也只是王而已,若他是帝,北陵倒不介意做那挟天子令诸侯之事,现在嘛呵呵,该说的就说这些,希望明日早朝时大人能接下三花黄紫冠,北陵告辞。”

    慕北陵拱手深深拜下,施以正宗宫廷求拜礼,转身离去。

    步至门前,他突然放缓步子,头也不回说道:“对了,寿俊文这几日会回朝城,具体安排何职就由大人定夺吧。”

    陈直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消瘦背影,眯起眼陷入沉思。

    挟帝不挟王。

    慕北陵,莫不是这西夜江山还未入尔之法眼?

    麻衣妇人在两人彻底消失后,才长长送了口气,说到底她只是个普通女人,就算有个位列三公的丈夫,也仅此而已。

    妇人伸手指捅了捅目色深沉的陈直。

    陈直反神,没好气道:“又做什么?”

    妇人饶有兴致道:“喂,我问你,他到底是谁啊?”

    陈直瞥了眼好奇心比心眼好大的夫人,鄙夷道:“什么谁啊,没见他穿着将铠嘛,自然是将军。”

    妇人露出不屑,“切,你少唬我,一个将军需要你这么低声下气?诶,我问你,他不会是新登基的大王吧?”

    陈直显然没心情纠缠此事,随口道:“你说是就是吧。去去去,别烦我,做饭去。”

    妇人哼了一声,道:“好,不想和我说话是吧,行,今天晚上你就睡这里吧,休想上老娘的床。”

    花白胡须的陈直一听顿时苦下脸,“我的夫人勒,这不好吧,我都一把老骨头了,哪经得起如此霜夜寒天,嘿嘿,再说了,今天不是逢七嘛,好久没那个啥了,你看”

    妇人含眉默默,贝齿轻咬嘴唇,露出一副极尽娇媚之色,“想啦?”

    陈直抠着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傻笑点头。

    妇人扭起水蛇腰,走近前,伸出一根手指勾起陈直下巴,妩媚道:“行啊,等下个月吧。”

    陈直叫苦不迭,妇人很是直接的甩给他个丰腴背影。

    已经随马车行出半里的慕北陵自然不知道那座寒门府邸里的打情骂俏,不然的话非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老当益壮”。

    坐在一旁的武蛮双手抱胸,忽然闷笑两声,然后小声就像决堤的洪水。慕北陵瞧得稀奇,问他笑什么。

    武蛮说道:“这个陈直还真娶了个好老婆,没见过怕老婆怕成这样的,哈哈。”

    慕北陵也是忍俊不禁,打趣道:“蛮子你以后准别娶个啥样的媳妇啊?”

    武蛮笑声戛然而止,竟是罕见露出小女儿态,“俺啥也不娶,这辈子就跟着你了。”

    慕北陵笑骂道:“放屁,你是能给生孩子啊还是我能给你生孩子?”

    武蛮挠头讪笑。

    慕北陵知道和他这个木鱼脑袋说这些也是白搭,抬手撩起窗帘,看着外面匆匆而过的行人,喃喃道:“等走到山顶上,我一定给你娶个天下第一的美人,然后给钩子也娶个,就娶天下第二的美人,哦对了,还有辽阔。”

    提起张辽阔,慕北陵眼神渐露暗淡,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扶苏过得如何,武越的落马有没有波及到扶苏。

    绵雨中,王宫西鸾殿顶。

    褴褛道袍的赵童虎手执白瓷大土碗立在穹顶尖上,清风微抚,吹得袍摆烈烈作响,土碗中,刻着“道武通玄”的钱币静静躺着,出奇三枚皆正面朝上。

    赵童虎面无表情,扫视脚下巍巍宫娈,眼中闪着玄奥灰芒。

    下一刻,赵童虎左手忽然抬至胸口,指捏莲花,口吐晦涩螯语,碗中钱币应声抖动,“道武通玄”四字中的“通”字亮起与他眼中同样的隐晦灰芒,似有灰色的水流在字上流转,钱币波动在碗壁上,发出叮铃铃的碰撞声。

    再下一刻,赵童虎口吐“敕”字,莲花手指指向钱币,眼中灰芒煞时消退,与此同时三枚钱币上的灰芒也一起掩下,钱币停止抖动,依然三枚正面朝上。

    赵童虎看了眼钱币,两指鹤眉微微皱起,呢喃自语道:“竟然算不出运势,难不成真像上师所说,龙运逆天?”

    与西鸾殿隔着一里之遥的慈宁殿顶,手持木鱼的袈裟和尚平静望着远处的赵童虎,嘴唇嗡动,乃是佛门正统的逼音成线之法,“怎么?连天师府的通字卜卦术也看不清这里的走势?”

    缓缓收起瓷碗的赵童虎充耳不闻,摇头冷哼道:“不怪你白马寺也想来分一杯羹,难不成十八莲子下都是些不怕死的人?”赵童虎边说边转头看向和尚,杀机尽显。

    口中念叨“阿弥陀佛”的和尚却对那凌厉眼神示弱不见,平静说道:“小僧穷尽一生也只不过悟了十八个禅字中的一个,慧根不足,唯有做些跑腿卖命之事,赵中师若是愿意,可送小僧一程,事后只需看眼这副皮囊内可有坐佛的舍利,如此小僧便是满足。”

    赵童虎闻言眼中杀机瞬间消散,重新摆出那副迟暮老人般的面相,嘲笑道:“你想坐化,老子偏不遂你意,就算要杀也要杀你白马寺里的佛陀,那舍利方才有些用处。”

    和尚不嗔不怒,默念“罪过罪过”。

第三百六十三章 异象再生,黑白二老不请来() 
马车一路直回王宫,还是从那处不起眼的偏门入宫,赶车老头李贵架着车架一直驶到冬暖阁的大门前方才驻车。

    下车后的慕北陵朝迎上前的阉人小春子吩咐道:“挑个时间给他换辆马车。”

    小春子唯唯道是,躬身站在一旁的赶车老头差点没感激涕零的跪下,以前他不敢说,马车的两个轱辘已经换过三对,而且都是他自己掏腰包,以前和浣洗局的大管事说换马车的事总遭到白眼,又不能耽误娘娘们的换洗衣裳,反正车轱辘值不了几个钱,他也就没怎么当回事。现在总算好了,李贵暗地里想这次换车怎么也会换个气派点的吧,毕竟是将军亲自开口,没见太后见到他都要低声下气。

    李贵接连做了几个揖,直到慕北陵走远后才跳上马车打着口哨优哉游哉离开,沿路见他这般模样的阉奴宫女都以为这个马倌今天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送个衣服还哼上小曲了。

    黄氏今天中午的时候已经搬出冬暖阁,这个地方毕竟是妃子贵人们住的地方,不合礼仪,只是现在的慈宁殿中毕竟还有个老太后婧氏,黄氏倒想把婧氏赶出去,不过又怕被那位将军训斥,索性作罢,就挑了个离慈宁殿不远的坤宁殿暂时落脚。新王武雍也被他一并接去。

    阉人小春子这两日可谓意气风发,因为那日“不小心”成了带路人的原因,直接被黄氏提拔成宫中总管,水涨船高,以前那些对他吆五喝六的阉人们现在巴结他为还来不及,成了地地道道的人上人。

    好在小春子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能有今天全是靠这位新来的将军,所有太后那便没事的时候他就主动要求过来伺候新来的主子。

    慕北陵进院后直接去了卧房,丹田内的伤势还没完全恢复,今天又差不多在马车里窝了半天,此刻闲下来只觉小腹隐隐作痛。

    躺在床榻上盖上绣龙锦缎棉被,没过一会,慕北陵脑门上突然渗出豆大的汗珠,小腹处传来的剧痛令他忍不住身子都蜷成龙虾状。

    看见这一幕的武蛮脸色登时大变,忙命小春子去把尹磊叫来。

    很快,尹磊和皇甫方士急匆匆赶来,尹磊手中还拿着把蒲扇,看起来应该是正在煎药就被人叫走,还没来得放放下手蒲扇。

    “主上这是怎么回事?”尹磊一眼便见慕北陵惨白如雪的脸色。

    武蛮急道:“不知道啊,刚才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慕北陵紧咬着牙关,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令他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指着小腹。

    尹磊忙将他翻过来躺好,伸出葱白的手指扣住手腕,心念一动,生力顺着指尖流出。不过一瞬间过后,尹磊贴在手腕上的五指如遭雷击般闪电缩回,脸上挂着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皇甫方士沉眉道:“怎么回事?”

    尹磊惊愕道:“好强的劲力,是什么东西?”

    接着解释道:“主上的丹田中有股奇怪的力量,能压制生力,我本来打算用我的生力牵引他体内的生力镇压那股力量,只是还没碰到就被那力量绞杀。”

    慕北陵再度疼得满床打滚,如果仔细看的话,能看见眼中竟是有淡淡血光涌动。

    武蛮一把拎起尹磊的衣领,怒道:“你快点给老子想办法,不然老子剁了你。”声色厉苒。

    皇甫方士沉声吼道:“住手,放开他。”

    五官几近扭曲的魁梧男人耸了耸鼻尖,这才不依松手,虎目中怒火中烧。

    皇甫方士上前两步,和武蛮错身而过时阴沉着脸一把推开他,走到床边,轻声唤了句“主上”。慕北陵如若未闻,弓成龙虾状的身子颤抖不已。

    皇甫方士不敢伸手去碰,离得近些,他分明感到男子身上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晃眼间,皇甫方士忽然瞥见慕北陵眼中的血芒,面色一凝,一个荒唐念头猛地浮出脑海。

    该不会是战气吧。

    “快,快去宣同门把栗飞找来。”

    在他印象中,栗飞就曾提及过战气,虽然他也知道一些,但毕竟只是从古籍上看到的,和真正修武之人不可同日而语。

    武蛮应声转身,刚欲迈步时,陡见两道如何也想不到的面孔翁然浮现眼前。雪眉素衣,鹤发童颜,一着黑衣一着白衣。

    两人出现时,武蛮只觉周身一紧,接着两条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任由他如何使唤也动弹不得。

    来者自然便是小莲花池旁石亭中的二位老人。

    “咦,这个小娃娃还真是不一般啊,黑老怪,看来这次是你赢了。”白衣老人瞄了眼龇牙咧嘴的武蛮,转视周身已经开始闪烁血芒的慕北陵。

    被称作黑老怪的黑衣老人不怒反喜,腆着脸笑道:“那是,下棋老夫不如你,这看人的本事嘛,你绝对不如老夫。”

    两人走进床前,皇甫方士盯着来意不明的老人没有起身,隐隐挡在慕北陵身前。

    黑衣老人头疼道:“放心,我们两个还不会无聊到和一个小娃娃作对,你先让开。”

    老人嘴上这样说,皇甫方士依然不为所动。

    黑衣老人无奈瘪嘴,漆黑的宽口广袖轻轻一挥,皇甫方士顿时感到一股柔力托着自己身子飘然而起,稳稳落在一旁的椅子上。只这一手,便让他大惊失色。有此本事者若真想对慕北陵动手,这里没人能拦住。

    两位老人走到床边坐下,白衣老人伸手抓住慕北陵一直胳膊,强行拉到身边来,然后迅速撬开他右眼眼皮。

    如水纹般的血芒顿显眼中。

    “啧啧,好强的战气啊。”白衣老人啧啧道。

    皇甫方士撑起身子还欲上前,却被黑衣老人一个眼神制止,“小娃娃,看在你围棋下的不错的份上,老夫不跟你计较,再敢乱动,老夫可就要不客气咯。”

    黑衣老人抬手瞧了下脑袋,道:“不对,应该是看在荀仲的面子上。”

    皇甫方士深深看了老人一眼,终于不再起身。

    随即身着黑白两衣的老人就像研究某个珍宝样,有一句没一句的探讨起来。

    “白老怪,你说这小子能不能觉醒,娘的,这可是战气啊,估计要是被那几个牛鼻子老道知道了,拼着十年禅修也要破关出来。”

    “说不定,这东西哪有那么好觉醒,从古至今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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