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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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皇旗- 第2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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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眸男子出声问道:“赵家主是想刻在下的名字?”

    赵公良本在专心看碑,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正欲转身责骂,猛见那张棱角分明的清秀脸庞,刹那间堆上谄笑,“将,将军,不知将军过来,鄙人有罪。”

    石匠转过头,满眼骇然,在他的认知里足以让赵家大老爷点头哈腰的,应该是为更厉害的人物,只是没想到这位人物竟还如此年轻。

    他说什么,刻的他的名字。石匠突然想起这句话,身子一软,委顿在地,手中钉锤铁杵叮当落地。

    如他这种小老百姓最喜欢就是粗茶淡饭后的家长假短,而这段时间要论说的最多的,便是这位新来的慕姓狠人,人们常说这位慕大人可怕的很,长着三头六臂,杀人不眨眼。以讹传讹后就渐渐变成慕大人生的青面獠牙,六个头,八根手臂,喜欢生食活人。甚至有那好事之人还声称在令尹府外听到嚼人的声音。

    三人成虎,委实可怕。

    黑眸男子无所谓摆了摆手。

    赵公良顺坡下驴,赔笑道:“将军于壁赤有千秋难掩之功绩,你看现在城中百姓安居乐业,各家各户夜不闭户,老有所依幼又所靠,这些都是将军的功劳啊。”

    黑眸男子剑眉微挑,冷笑道:“我有这么大的功劳,我怎么不知道,还是说这些都是你赵家主自以为是的?”

    赵公良一听便听出话茬不对,心里咯噔一下,额头冒出冷汗,忙告饶道:“将军明鉴,鄙人绝不敢信口雌黄,这些都是百姓们念及将军的好,才一致要求把将军名讳刻上功德碑。”

    男子笑容转暖,安抚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我这个外将霸占壁赤城,还被刻上功德碑,有些讥讽,还是算了吧,赵家主若想刻,就刻其他人的名字。”

    赵公良唯唯道是,暗嘘一声“幸好还没刻完。”

    黑眸男子不做停留,微微点头后便朝大街深处走去,留下惶惶颤抖的赵公良。

    大通商会一如往常热闹,来往商贾络绎不绝,然而如果细心观察的话,能看出他们大多以出货为主,进的货却是少之又少。

    黑眸男子迈进门槛,视线扫视前堂。

    商会中的不少下人都认得他,知道上次他来的时候连大管事都毕恭毕敬,只道是某位大人物。于是有那激灵的小厮赶忙让进就坐,然后小跑着去后堂叫大管事。

    前堂中此刻还有不少弥留的商贾人士,见如此一个年轻人竟然能让大通商会的小厮唯唯诺诺,倍感怪异。要知道换做他们的话,无论你生意做得多大,进来这里都要看那些小厮的脸色行事,不为其他,只因为别人的家底比你更殷实。

    很快,大管事倪元快步跑出,躬身请男子和中年人入后堂浅聊。

    男子也不造作,随他步入侧门,来到后堂一处清幽雅室。

    倪元命人上茶水,恭谨站在男子面前,也不就坐,等他发话。

    男子坐了片刻,开口说道:“姻娅姑娘不在?”

    倪元回道:“姻娅姑娘前两日有事出城去了。”

    男子笑了笑,“去了襄砚?”

    倪元一怔,悻悻笑起。

    此时婢女手托茶盘进来,替三人一一斟满杯茶后躬身退去,带上房门。

    茶香四溢,是猴魁,还是上等猴魁。

    男子端起青瓷茶杯浅抿一口,中年人也自顾自品饮。倪元不敢动作。

    男子赞道:“这茶不错,倪管事消息挺灵通啊,知道我喜欢喝这茶。”他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喝的就不是猴魁。

    倪元依然笑而不语,大有不动如山之风。

    男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就坐,说道:“我此来没有别的目的,只想知道两件事,希望倪管事还能知无不言。”

    倪元一凛,后背陡感凉意。

    男子竖起一根手指,道:“其一,姻娅何时会对襄砚动手。”

    再竖一根手指道:“其二,前段时间你这里还来了个女人,那人是谁?”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二武博弈,陡闻高礼入壁赤() 
慕北陵的开门见山让倪元很不适应,尤其两件事都涉及大通商会的核心机密,而且还和武越有直接关系。

    倪元很清楚如果说出去会遭到何种后果,那支神秘到连他都清楚的死士部队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慕北陵也不急,慢悠悠的品着猴魁。

    倪元苦笑道:“小的不明白将军此言何意。”

    慕北陵挑眉道:“是不清楚还是不想说?或者不敢说。”

    倪元垂头不语。

    慕北陵缓缓放下青瓷茶杯,杯底快要接触桌面时突然加大力道,“彭”的一声,裂纹攀爬上杯面。

    倪元一惊。

    慕北陵咧嘴笑起,笑声冰冷,“倪管事应该清楚,如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我今天绝对不会走,殿下和我有盟约,有的东西我也应该知道,想必倪管事也收到蓟城大军来壁赤的消息,说实话,高传之流我倒不放在眼里,然而尉迟老将军可不是省油的灯,我和他对上不说五五胜负,至少也是个两败俱伤。”

    “唉,辛辛苦苦攒这点人容易吗?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宁可弃城不要,也不会傻到去拼光老底。一旦蓟城大军通过壁赤,和朝城会师,临水的楚商羽,还有远在尚城的殿下将会遭受何种打击,管事应该很清楚吧,所以我想知道的,只是这场战争中还隐藏的那几颗棋子,襄砚的得失,算得上这盘棋最关键的一步。”

    倪元目光疾闪,他在衡量这番话的轻重。

    慕北陵自顾自继续说道:“其实不管大通商会也好,虎威镖局也罢,你们能得到的消息,我慕北陵一样能得到,只不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们的能量到底有多少,我确实很好奇。”

    孙云浪和祝烽火的死让慕北陵感触颇多,现在表面上看来是武天秀和武越的两方博弈,然而他在中间却是让两方都畏首畏尾的变数。武天秀因为失了壁赤这个交通要道,肯定对其恨之入骨。武越为人素来过于猜忌,一定会想法设法控制住自己。

    大通商会和虎威镖局的总部都在襄砚,尉迟镜引军出城,武越如果不曾这个时候控制住襄砚,那就着实太高看他了。姻娅突然消失一定和襄砚城变有关,他想不通的是武越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押宝在一个女人身上。

    还有那日薛泉明明说的是有神秘人进入大通商会,那些人很有可能就是那只死士部队的人,曾经扶苏火营巾帼纵队在尚城遭响马贼拦截,后来齐国公政变失败,再后来尚城遇袭,其中都有死士的身影,如果说这些事和武越一点关系都没有,估计没人会相信。

    慕北陵也不愿把脸皮撕破,毕竟明面上和武越还是盟友,“这样,你挑你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我自己猜便是。”

    倪元深吸口气,抬头说道:“姻娅小姐确实去了襄砚,之前尉迟镜坐镇襄砚时不好动手,如今他离开,殿下已经下令控制住襄砚,照时间看来,应该会在姻娅小姐回到襄砚时就动手,三天后吧。”

    顿了顿,又道:“至于将军说的那个女忍,小的确实不清楚她的真实身份,姻娅小姐对她倒是毕恭毕敬,您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掌握太多秘密的,上头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知道的太多,对自己不好。”

    慕北陵紧盯他说话时的表情,见他不像在说谎,暗道他可能真的不清楚那个死士的身份。“说说姻娅吧,我对这个女人很感兴趣。”

    倪元酝酿片刻,说道:“姻娅小姐是襄砚大通商会的负责人,也是整个大通商会的副会长,我们商会是五年前成立的,当时的创办人也是姻娅小姐,她的身份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殿下对她很信赖,很多大事都会听从她的建议。”

    慕北陵点点头,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中却是震惊不已。能让素来小心谨慎的武越都拜服的女人,绝不会如她表面上那么简单。

    慕北陵转头和皇甫方士对视一眼,后者暗暗点头。

    慕北陵旋即起身,拍了拍衣袖,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打扰了,以后还希望你我能多多合作,毕竟我也尊殿下为主上,自家人总不能和自家人过不去吧。”

    倪元唯唯道“是”,汗水却早已打湿后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何眼前男子会给他一种极恐怖的压迫感,就像暗中有双眼睛一直瞪着你,要将你的一切都看透。

    出了大通商会,慕北陵没有回令尹府,而是继续沿着城北大街往里走。

    街上华服锦袍之人随处可见,腰间别着的火玉石玉佩一个比一个扎眼,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家里有钱一样。

    对此慕北陵只得一笑而过,有道是财不外露,真正的大财主往往都是不显山露水,常说小隐隐于朝大隐隐于世,就福禄街那三张方圆之地,说不定都能挖出几个腰缠万贯的土财主。

    迎面走来三男两女,男的个个意气风发,玉冠锦袍,面如傅粉,唇若朱玉,腰间皆挂着半个巴掌大小的火玉石,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女子霓裳轻纱,面白皓月,柳眉樱口,走起路来步步生莲,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味道。而一路走来两女子的视线都有意无意瞟向正中间的男子,暗含秋意。

    慕北陵朝旁边移开几步,让三男两女过去。

    忽闻其中一男子讥讽道:“就凭蓟城那几个家伙也想赢我们,简直做梦,一会看四公子怎么收拾他们。”

    中间那被称作四公子的男子扬了扬下巴,显然对着恭维很是享受。

    左侧个头稍矮的女子眼含桃花,附和道:“就是就是,城里谁不知道四公子才高八斗,敢在公子面前叫嚣吟诗赏赋,我看那个高礼简直就是失心疯了。”

    慕北陵听到“蓟城”和“高礼”二字时,顿时停下脚步。听几人的意思是那高礼现在就在城中,还要和他们吟诗赏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慕北陵转身,冲那几人背影喊道:“几位公子小姐,且慢留步。”

    三男两女狐疑回头,见一素布麻衣男子正朝自己拱手拘礼,几人上下打量男子一番,同时皱起眉头。

    倒不是他们狗眼看人低,敢在这条街上大摇大摆走的人,要么就是家底殷实之流,要么就是大权在握之士,很可惜,他们见男子的第一眼已经将他和这两类人撇清关系。

    当然,壁赤里的一些小老百姓有时也会过来这里,不过都卑躬屈膝,走起路来也匆匆而行。这就是骨子里流出来的卑微,除非真有不怕死的小老百姓在这里招摇过市,不说会不会被人打死,就算这些公子哥的唾沫也能淹死他,有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最喜欢的就是到处踩人,而且专挑软柿子捏。

    “有事?”一丹凤眼男子问道,面露不悦。

    慕北陵凑近前笑道:“听几位说蓟城的高礼高公子来壁赤了?可否请几位告知一二。”

    当他凑近前时,那两个面容姣好的女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执绢掩鼻,黛眉紧蹙,似乎生怕被他这声污泥晦气沾染一般。

    丹凤眼男子咦道:“你认识高礼?”

    慕北陵道:“不认识,只是听过高公子大名而已,听说他不仅是蓟城大将军高传的儿子,还是西夜有名的才子。”

    丹凤眼男子嗤道:“你个下作的庸人知道什么,高礼也能称得才子之名?”手撩向旁边的四公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才子,滚,别碍着老子的心情,小心一会让人把你抓起来。”

    慕北陵抿了抿嘴唇,这话茬怎么有点不对啊。

    那四公子“诶“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看他也是爱好文学之人,无论三教九流,总归是同道中人,说说也无妨。”遂转面朝慕北陵道:“今日午时,高礼邀我们在城南的醉心小筑一聚,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旁听。”

    慕北陵拱手施礼,几人说完便大摇大摆的离开。

    皇甫方士在旁摇头苦笑:“稚子之眼,不通明达道,实乃狗眼看人低。”

    慕北陵笑笑无言,心想等会倒是可以请那高礼去令尹府做客几日,等高传领兵来时,也可以给他几分惊喜。

    却是接下来的一幕若是被那三男两女看见的话,指不定会惊掉下巴。

    只见身着绣钱华袍的赵家家主一路小跑至男子面前,点头哈腰一阵后,弱弱说道:“将军,鄙人已经照将军的吩咐,把功德碑上的名字划掉,将军可还有其他吩咐?”

    赵公良过来的时候恰好和三男两女对面而行,几人也很识趣朝他施礼。

    慕北陵指着远去的背影问道:“那几人是谁?”

    赵公良转面瞧了眼,回道:“哦,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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