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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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皇旗-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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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云浪脸色阴沉,看也不看二人。

    钟道泰自知他心情不好,也不建议,坐而劝道:“老哥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一定要节哀顺变啊。”

    付程也道:“大将军,我们谁也不愿意见到出此悲事,还请大将军以国事为重,莫要伤心过度。”

    孙云浪睁眼盯向付程,气势轰然而起,身周玄武力隐隐波动,强烈威压压得付程脸色煞白,气喘吁吁。

    钟道泰见状疾呼:“老哥哥不可。”

    孙云浪重哼一声,道:“躺在棺材里面的是老夫的亲生女儿,你现在过来说老夫以国事为重?付程,老夫与令尊也称得上知己,你此番话莫不是有碍视听?”

    付程满头大汗,忙起身拜道:“下官失言,还望大将军恕罪。”

    孙云浪漠而不视,钟道泰力连忙过来打起圆场,从怀中掏出封白纸吊唁信笺,呈上说道:“老哥哥消消气,这是太后她老人家亲笔写的吊唁文书,太后知道老哥哥必伤心得很,特托老夫带话,聊表慰问。”

第二百零九章 火上浇油,赵雷人三将归心() 
祝烽火看向吊唁信笺,稳坐不动,没有丝毫要接的意思。钟道泰等了片刻,见其未动,侧眼与他视线相接,暗暗摇头,又提高声调,再说一次:“这是太后亲笔书信。”

    孙云浪捏紧拳头,眼皮微虚,任然不动。

    气氛顿时凝固。福伯悄悄抹了把额间冷汗,太后亲笔书信,此物无论放在谁面前,都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寻常人尚求之不得,如若不接,便有以下犯上之嫌,这等罪过,足以弥天。

    福伯不着痕迹的移到慕北陵身后,伸手捅了捅。慕北陵一怔,随即会意,双手撑在扶手站起身,朝首座方向抱拳躬身,道:“岳丈大人,太后母仪天下,即是亲笔所书,足以表明心迹。”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孙云浪沉眼看来,过了分许方才长叹一声,不过依然为起身,只说道:“玉英何德何能,死后还受的太后此番挂念,老臣谢恩。”微微颔首,话虽如此,却没丝毫恭谨之意。

    钟道泰哪会管那么多,只要孙云浪能守下便好,赶紧将信笺交给福伯,由福伯亲自呈上。转而望向慕北陵,眼神颇为惊异,问道:“你刚才叫他,岳丈大人?那你是?”

    付程俯首,贴耳告知:“此子名叫慕北陵,就是那个两次退败漠北大军,收襄砚,平徽城的年轻将军。”

    钟道泰闻言大惊,失声喊道:“你就是慕北陵?”

    慕北陵二度起身,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躬身抱拳,道:“正是小子,躺在外面棺椁里的正是小子的妻子。”

    钟道泰惊道:“不可能,你与玉英成亲,老夫怎么不知道,这等大事,老哥哥不可能不通知老夫。”

    孙云浪道:“只是婚约,尚未娶过门而已。”

    钟道泰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就说嘛,有这种喜事,老哥哥怎么会忘了我们。”

    孙云浪冷笑一声,哼道:“本来是喜事,现在成丧事了。”

    钟道泰,付程同时苦笑,无言以对。

    便在此时,岳威一身呑炎将从外走来,脸色颇为难看,进来正厅时,见钟道泰付程也在,草草抱拳致意,转而说道:“末将岳威,参见大将军。”

    孙云浪道:“岳威来了,无须多礼,快快起来。”语气要比钟道泰二人说话时和气的多,二人此际不免无奈叹息。

    岳威起身,忽见慕北陵双眼蒙着白布,微惊,继而挨着慕北陵坐下。

    孙云浪道:“这个时候你应该在营中坐镇,还过来干什么,这里有我们在,就不麻烦你了,你需以军事为重。”

    岳威抱拳颔首,恭谨道:“大将军说的是,末将此来,确实为送玉儿一程,至于坐镇关中。”他顿了顿,突然把视线投向钟道泰付程二人,冷笑道:“只怕现在关中,已经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了。”

    孙云浪苍眉竖起,疑惑看他。钟道泰和付程被他盯着,不明就已,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孙云浪问道:“此言何意?什么叫关中不需要你们?”

    钟道泰也道:“岳威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岳威朝钟道泰,付程随意抱拳,冷道:“误会?”旋即转脸向孙云浪,道:“禀大将军,今晨寅时三刻,夏亭陈进二人来到扶苏关,带大王诏令,命我扶苏关军,不得朝中诏令决不能动一兵一卒,否则视同谋逆,关中包括我在内的四位大将军,以及十三上将军,皆原地暂解职务,以观后效。”

    钟道泰,付程听他说完后,瞳孔猛然缩起,浑身急颤,大呼:“此事绝无可能。”

    武天秀这个时候下诏封锁关军,并且暂解十七位将军的职务,其意为何,明眼人一看便知。孙玉英身死朝城,孙云浪身为他的父亲,必定伤痛欲绝。而孙云浪何人,镇国公,西夜公认的第一大将军,而且他的发迹处便是这扶苏,无论是扶苏城还是扶苏关,他的威望都无人可及。若此等战场虎将气不过,集结重兵欲报此仇,那对于西夜来说,无异于当年的宁宇之祸,有灭国之灾。

    孙云浪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雪须颤抖,笑声中极尽悲凉。

    慕北陵剑眉微挑,冷笑两声,心道:“武天秀还真是幼稚,他以为这样就能遏制扶苏关军?岂不知如此一来只会火上浇油,愚蠢至极。”

    果不其然,孙云浪笑罢拍案怒起,死瞪钟道泰付程二人,吼道:“这就是你们给老夫说的诚心吊唁?大王何意?以为老夫会反叛西夜?”

    钟,付二人慌忙起身,安抚道:“老哥哥,此事绝对是误会,大王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老哥哥息怒啊。”

    付程亦道:“大将军息怒,下官这就飞鸽传书朝城,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云浪伸手制止,强压怒气道:“不必了,要想知道事情原由还不容易。”又喊:“岳威。”

    岳威起身,铠甲“哐啷”一声脆响,重重抱拳,道:“末将在。”

    孙云浪命道:“速将夏亭陈进,请,到老夫府上来。”他刻意将“请”字咬的最重。”

    岳威道:“末将遵命。”返身欲走。孙云浪将其叫住,又道:“另外,传我命令,扶苏关军暂依大王诏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关。”

    岳威领命,快步出去。

    钟道泰还想说什么,被孙云浪当即制止,他冷声说道:“国舅无需多言,等二人过来,一切便能明了。”

    钟道泰心急如焚,却知眼下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的,只能暗自祈求这道诏令不是武天秀的意思。

    慕北陵借故离开,他已经无心再听下去,无论事实如何,武天秀此举已经给孙云浪造成不满,君若疑臣,君臣之间隔阂只会加深,难以消退。

    离开前厅,在籽儿的牵引下,他先到灵棚中查看孙玉英,发现她又有些僵硬,便强行度过一口生力,以保尸身不腐。随后便随籽儿回到厢房。

    尹磊已经将汤药熬好,亲手替他服下。没过一会,赵胜,雷天瀑,任君三人过来。

    任君立侧,俯首贴耳悄声说道:“将军,营中传来消息,今早兵部尚书夏亭宣王令,解职十七位将军,还命令关军不得擅自行动。”

    慕北陵冷笑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大王此意,分明就是在防着云浪大将军。”

    几人点点头。

    慕北陵伸手招几人近前来,他目不能视,只能打手势,说道:“你们几个,以为我慕北陵如何?”

    赵胜道:“主上大贤大德之人,末将这条命是主上给的,纵是刀山火海也难以报答。”

    慕北陵笑着点头,又听雷天瀑粗着嗓门说道:“末将虽然与主上相识不长,也知主上真乃大将之才,末将能追随主上,无上荣光。”他与赵胜私交甚好,这几日听赵胜直呼慕北陵主上,也觉这称呼比叫将军亲切的多,而且他素来不喜为朝国所困,只愿随心而行,是以只敬畏值得敬畏之人。

    慕北陵额首再点,随即听任君黯然说道:“孙将军之死,末将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主上能对末将不离不弃,末将深感恩德,只此一生,为主上是从。”

    慕北陵哈哈笑起,这是这些天他唯一一次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尹磊没好气的拍了拍他,嗤道:“别笑,小心牵动眼伤,一会还要换药,我先去配药了。”说完,视线扫过赵胜,雷天瀑,任君,莞尔轻笑,笑面犹若桃花灿烂。

    慕北陵将籽儿抱到腿上坐好,小丫头很是乖巧的钻进他怀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慕北陵道:“有你们这番话就行,我慕北陵从小到大没什么兄弟,唯有二人称得上患难兄弟,一个叫武蛮,一个叫林钩,想必你们也都听说过。”

    三人点点头。

    慕北陵又道:“你们名义上称我做将军,岂不知我只是区区士卒,安能称得将军之号,当真可笑至极。”

    赵胜抱拳道:“主上就是主上,将军如何,士卒又如何?”

    慕北陵压压手,笑道:“你们的心意我都知道了。”摸了摸籽儿的小脑袋,忽听耳旁有风拂过,转面迎着凉风吹来方向,深吸一口,说道:“曾几何时,我以残兵弱墙面对三万敌军,尚不为惧,记得那日我曾与先生登台阔聊,许以半壁江山之景。今日我也想问问你们三个,将来可愿随我登顶东州,一览这如画河山?”

    他说的是东州,而非西夜。要知道这东州已经数百年无人敢称皇,那些曾经叫嚣要称皇东州之人,或身死浮野,或掩埋在万里黄土之中。云云百年,只能被后世嘲笑。

    但此话从慕北陵口中说出来,无论是赵胜,雷天瀑,还是任君,都听的热血沸腾,沙场建功,开国立朝,本就是对为将者最好的褒奖,哪怕登顶之日已至身死之时,至少能流芳千世,为后世说敬仰。

    三人相互对视,皆看出对方眼中那腾腾燃烧的战意火焰。片刻后,三人撩甲跪地,抱拳吼道:“末将愿追随主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二百一十章 午后池畔,楚商羽不明而来() 
慕北陵嘴角微扬,忽听怀中籽儿笑言:“籽儿也要。”他轻轻拍了拍籽儿的小脑袋,宠溺说道:“睡你的觉,胡说些什么。”籽儿忸怩几下,继续闭上眼睛,小嘴唇扬的老高。

    慕北陵转而朝三人说道:“今日无此良机,他日若有机会,我定与你们挂红髦,执敬酒,拜为兄弟。”

    赵胜,雷天瀑,任君齐跪道:“末将不敢。”

    慕北陵抬抬手,示意三人起身,又道:“任君刚才说的,想必你们都听到了,既然朝廷下了诏令,你们的人也不便擅自调动。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人即刻返回大营,勒令好手下,等我传令。”

    赵胜道:“末将走了,主上安危该做如何?”

    慕北陵道:“又姑苏大哥他们在,无需担心。事不宜迟,我要在这里替玉英守灵七日,七日一到,自会通知你们。”

    三人相互对视,继而拜道:“末将遵命。”退出房间,头也不回朝扶苏关去。

    他们走后没过多久,尹磊端着调好药的药盅过来,见房中只有慕北陵和籽儿,轻声问道:“他们呢?”

    慕北陵道:“做他们该做的事,老待在这里干什么。”

    尹磊莞尔一笑,也不多问,拿来一块幸的纱布,敷上药,替慕北陵换下。边换边说:“这个药才开始敷,一天至少换三次,等三日后就能少换点。”

    慕北陵嗅着尹磊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淡淡香气,感觉着他软若无骨的手指在脸上游走,心中忽然有种异样之感:“他怎么那么像个女人。”下意识问道:“你涂胭脂了?”

    他看不见,一言出时,尹磊脸颊上咻的升起两朵红云,没好气的蔑他一眼,笑骂道:“你才涂胭脂呢,明明是药香。”

    慕北陵疑道:“什么药这么香?改天也给我一点,免得几天不洗澡浑身都发臭了。”

    尹磊噘着嘴,懒得再和他说。

    待药换好后,尹磊收拾完东西,端着药盅刚走到门口,突然驻足,回身问道:“用不用我回趟大营?”

    慕北陵摇头道:“不用,你让秦贞回去就好,你要是走了,就没人给我换药了。”

    尹磊莞尔笑起,只“哦”了一声,转身离去,轻掩房门。

    时至午后,籽儿这小丫头已经足足睡了两个时辰,连吃午膳都叫不醒,令慕北陵纳闷不已,心道:“这丫头怎么这么能睡。”

    此时籽儿浅浅醒来。慕北陵感觉她在动,便将她从床上抱起。籽儿揉着惺忪睡眼,张口便说:“我饿了。”

    慕北陵直感无奈,幸好下人来收拾的时候,他特地留了一些,就怕她起来叫饿,便让她自己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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