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发烧了,今天什么也吃不下。”嘉烈解释道。
“要不要我给你用点治愈术?”路斯菲尔提议道。
“即使用了,也没有办法减轻疲劳吧?对了,能不能试试消除头晕的咒语?”
“有道理,可以用一下。”路斯菲尔说。
塞穆尔在加娜的搀扶下回到了宿舍,他实在是不想动了。因此一进宿舍,他就朝着最心爱的床扑了过去,趴在床单上一动不动。
加娜坐在他身边,塔维尔则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和塞穆尔同宿舍的诺尔和伊索都起来了,关切地注视着他们。
“怎样?看样子是胜诉了吧?”伊索问。
“胜诉了。”塞穆尔开心地回答道。
今天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食堂里在召开庆祝会。而学生会的成员们认为不能就这么算了。学生会的成员,大都是赫伯亚城市的未来中坚分子和优秀公民。这样,为了悼念春燕张的死给他们带来的无可挽回的损失,他们决定出钱,给春燕张这位被谋杀的女公民举行一次盛大的荣誉葬礼,并且要求元老院将她当做纪律女神的化身来纪念。
阿西那杜尔等元老反倒认为这是一件小事,无可无不可。
学校中却是沸反盈天,不少被春燕张责打过的人,栽赃陷害过的人,歇斯底里地指控过的人却高兴极了。他们开始在学校中骚动起来,号召着大家复仇,并且自己也希望亲手复仇。公开诅咒春燕张的女儿不得好死,像她的妈妈一样。小姑娘吓破了胆,躲到姨母家,几天都不敢出头露面。一部分人哀悼这起事件,一部分人则更大声地感谢这个纪律指导员终于死掉了。两派人开始争吵起来,并且还爆发过几次小范围的斗殴事件。为此,可让卡玫尔,约瑟等人忙得焦头烂额。
总之,春燕张的死让学校里充满了骚动,议论和频繁活动,校长约伯气急败坏地发布命令,要求在公开场合谈论这些话题的人,以私自结社的罪名论处。但是众人都不将约伯的记过威胁看在眼里。
女学生会倒是一直安安静静,她们冷眼旁观,漠不关心。然而等到春燕张死后的第三天,大理石公告牌上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首讽刺短诗:
“傲慢的纪律指导员春燕张,她的思想有锋芒,她的心地又善良,她是如花的女子,将朝露充盈眼睫上,三年才流到嘴唇旁。为了不让她这样强,众神嫉妒从天降,为了让她灵魂高尚,就让她被剑劈开,以免她的鼻唇沟,直接降落在地板上。”
这首诗的笔迹纤细,显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人写的,或者出自某个体弱多病又本性恶毒的男人。众人好好地因为这首诗歌笑了一起。
女学生会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尽管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首诗可能是出自某位学生会高级干部之手。
学生会认为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他们决定,由凯斯特为首的,几个有钱的学生家里出钱,给春燕张举行一次盛大的葬礼。春燕张死后第七天,尽管她的尸体已经消散不见,但是送葬的队伍还是出发了。
学生们还特意请来了六名仪仗官―――这是荣誉公民才得以享受的礼节。仪仗官们全副武装,跟在灵柩后面。接着来的是号手,笛手和琴师。两匹漆黑的,好像是用乌檀木雕刻出来的马拉着华丽的灵车,灵车上是春燕张生前使用过的物品:鞭子。鞭子下方,压着荣誉公民的紫绸长袍,鞭子上是橄榄枝条编制的公民桂冠。
队伍从操场出发,赶到春燕张的家中去晃晃,之后就浩浩荡荡地涌向了公民墓地。在琴师后方是十来个吟游诗人,他们怀抱着自己的琴,弹奏着悲凉哀婉的旋律,以种种美妙的诗句颂扬春燕张的各种美好德行和事迹。如果听信他们的诉说,就会发现春燕张完全是纪律女神的化身了,连诸位女神的美好德行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这位曾经疯狂地责打学生的纪律指导员。
当队伍赶去公民墓地的时候,塞穆尔趴在宿舍的窗口前,注视着这一切,嘉烈和路斯菲尔站在他旁边。加娜站在窗外,芙罗赛碧亚和她站在一起。现在学生会的骨干们都加入了赶去公民墓地的队伍,负责留下来监察纪律的探子被不知道什么人绑了起来,眼睛蒙着黑布,倒栽葱地塞到学生会办公室的柜子里。因此可以说是百无禁忌的。
“真热闹。”塞穆尔看着队伍说:“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第一,他们心里有鬼。第二,他们想要杀鸡吓猴。”芙罗赛碧亚阴森森地说。
第135章 期末2()
期末2
“算了算了。”路斯菲尔美滋滋地说:“难得有假期。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我可不想去出席一位荣誉女公民的葬礼。”塞穆尔说。
“嘿,你在搞性别歧视呀。”路斯菲尔乐滋滋地说。
“出席了才是真的在搞性别歧视。”
塞穆尔给了他一个白眼,怏怏不乐地说。
他们几个知道卡玫尔的行踪,但是不知道卡玫尔到底心里想着什么。学校里充满了各种议论,他们也听到了这些议论。
“嗨,你认为怎么样,春燕张的荣誉公民职位能够保持多久呢?”
“我觉得,挨过她的鞭子的学生们,很快会将她的鞭子扯碎,将衣冠冢也破坏掉。”
“我的意见刚好相反,卡玫尔哭得像是死了亲爹一样,他又是曾经在庆典上担任主祭司的家伙,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他肯定将这件事情拿出来说。”
“我跟你说,很快约伯校长会派遣一个更加苛刻的纪律指导员来。”
“不是那种像春燕张的神经病就成。”
“学校要大难临头了,以前纪律指导员在的时候,纪律还是很严明的,现在她不在了,一群想要造反的学生们会闹成什么样子呀”
“纪律?什么样的纪律?所谓的纪律和法律,就是强者按照自己的欲望来所有人的权利,亵渎所有神明的意志的玩具。”
“纪律就像是蜘蛛网,蚊虫碰上一点就要倒霉,然而黄蜂却能抓了蜘蛛飞走,谁也抓不住它。”
“说得好,塔迪乌斯。”
“不错,克里斯特!”
大多数学生都对春燕张充满怨毒和憎恨,因此他们也没有去出席葬礼,当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为了卡玫尔许诺的福利而混入送葬队伍中充人数的。
送葬的队伍一直穿过了战神大道,往公民墓地行进,学生会的骨干们一直在为了这位光荣的女教师恸哭。当他们刚刚进入公民墓地的祠堂中的时候,卡玫尔首先喝止了同伴们:“停下!”
一部分人见好就收地停止了哭号,另一部分人入戏太深,因此哭声也就显得格外地真挚了。他们停不下来,卡玫尔的知心朋友凯斯特走上前抽了他们几下耳光,这才让他们停止了嚎啕。
“都不要哭了。”卡玫尔神情严肃地对众人说:“我们为什么要哭呢?这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人在你们违反纪律的时候,嗷嗷叫着把鞭子抽过来了。好了,我们回去要在心里庆贺,要笑着走,知道吗?”
“知道了”
弗兰克擦干眼泪,小声回答道。他是入戏太深的那一个。
卡玫尔喘了口气,从灵车上将春燕张的鞭子扯下来,扔到地上,说:“看看有谁要买的,将它拿去,卖了。”
“可是,卡玫尔,我们要将它卖给谁?”约瑟小声询问道。
“爱卖给谁就卖给谁,别人不要,那些旅行战士们会要的。”卡玫尔冷笑道。
稍后,他转过头,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好像还是不解气地骂道:“母狗!”
他是在骂谁呢?
稍后,他将手指放在下巴上,心想:“怎么?我竟然没有算到阿里斯贴尔会从病床上爬起来?到底是谁在帮他呢?”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学校的纪律指导员暂时由文学教师米沙凯代课。米沙凯是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男人,为人冷漠,对于纪律问题也不太热心。不过学生们都认为这样安排还算不错,至少米沙凯不会神经质地将鞭子砸到他们头上呀。
嘉烈也无心去调查萨格的事情。他曾经有好几次故意为自己增添学习负担,以便自习到半夜。可是他却看不到萨格的出现,估计是萨格预料到有人在调查他的事情,躲起来了。卡玫尔也不知道有个萨格曾经帮助过嘉烈。
路斯菲尔还想要拉着塞穆尔去抓萨格,这天晚自习的时候,趁着晚自习的监督者是第二玄,他们开始小声谈话了。
“说不定萨格和这件事情有关呢。”路斯菲尔小声对塞穆尔说。
“怎么了?”塞穆尔问。
“动脑子想想吧,亲爱的塞穆尔。难道你觉得这是巧合吗?我们刚刚想要抓那个所谓的白发老人,结果白发老人出现了,春燕张也出现了,然后有人把春燕张杀了,学生会的学生们赶过来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你想说什么?”塞穆尔为几道习题而心烦意乱,不由得询问道:“说重点可以吗?”
“我没有想说什么。”路斯菲尔促狭地笑道:“我只是觉得,萨格一定和我们所经历的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塞穆尔不耐烦地问。
“实话说吧。”路斯菲尔小声说:“我怀疑是萨格给学生会的人,尤其是卡玫尔通风报信,然后他们就做好了准备,在春燕张被杀的时候,第一时间栽赃我们。”
“可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塞穆尔说。
“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理由这么做?”路斯菲尔急切地说:“千万别相信他,否则你就会倒霉的。”
“嗯”
塞穆尔沉吟片刻,他的确说不出萨格为什么没有理由。路斯菲尔已经将他带入了一个怀疑的漩涡之中。嘉烈摇了摇头:“萨格我相信他和学生会没有关系。”
“你有理由这么说?”塞穆尔低声问。
“哦,当然”
嘉烈皱起眉头,将自己那篇有关于无限数字的论文掩盖起来―――路斯菲尔正伸着脖子偷看呢:“不可能是萨格通风报信,我想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是他治好了我。”
这些话,他是用暗语说的,为了防止被学生会的人窃听。而路斯菲尔也大为惊讶了:“他治好了你的高烧?难怪你能够这么快爬起来参加听证会。”
“如果他同学生会有关联,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暗杀我。”嘉烈说:“但是他没有我不知道他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与学生会没有关联。也许他的举动会联系着更可怕的阴谋,但是我看不出来他的行动背后到底联系着什么。”
“拉拢利用我们,对迪亚大人造成妨碍?”路斯菲尔问。
“如果说他同样想要对迪亚大人造成妨碍的话,为何不去联系迪亚大人的政敌布兰特公爵?”塞穆尔反问道。
“人心是很微妙的,也许萨格比讨厌迪亚还要憎恶布兰特,约伯,卡玫尔一伙,对了,还有阿西那杜尔,他和约伯也是一伙。”路斯菲尔说。
“如果讨厌双方的话,他宁可冷眼旁观,也不会扶一方打一方。”塞穆尔说。
“那是你。”路斯菲尔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心黑口甜的事情我见得多了,人就是如此:明明双方都恨不得把对方吃下肚,但是还要和对方联手。”
“萨格不会这样做。”塞穆尔说:“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推断,但是我觉得他不会这样做。”
第136章 期末3()
期末3
“阿烈,你的意见呢?”
塞穆尔突然转过头来询问嘉烈,后者被吓了一跳:“我,我嘛?”
“对啊,发起讨论的是你,现在你又不吱声了。”塞穆尔促狭地笑道:“你觉得怎样嘛?关于白发老人的事情。”
“我觉得”
嘉烈刚刚要说萨格是银龙的事情,可是他看到有几个人偷偷地向这边张望,便又作罢了即使塞穆尔和他用了魔界的暗语说话,可是他依然担心暗语被破译。那样就不好玩了。
“等到回去的时候我再对你说吧。”他说。
晚自习之后,几个人带着一大堆没有完成的作业回到了宿舍,点上灯,开始将最为需要的作业写完。
在写完最后一个字之后,塞穆尔打了个哈欠,将练习簿推到一边,苍白的月光照亮了门前的地板,这是很能够说明问题的,月光告诉他们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明天早上还要起床参加第二玄的训练。
嘉烈也有点累,他揉了揉眼睛,合上练习簿:“写得怎么样我就不管了”
“保量不保质,保质不保量。”塞穆尔随口说。
“嗯,这和士兵的素质是一样的。”
“你觉得怎么样?”嘉烈问:“今天晚上我们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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