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尔更加不高兴了。他噘了一下嘴,踢飞在路边的石子…这块石子本来就没有妨碍他什么。
“我要说,我要说。”他嘟囔道:“在随身空间中放了那么大一个门,让所有人都看见,那不就是叫嚣着‘请大家打开门锁’吗?人人都想要上去打开门的。大门开着,是为了敌人?大门关上,是为了朋友?我可不喜欢这样的事情。既然藏一条龙,就不要将它藏在库房里,既然藏在库房里,就不要将库房的门挖得让所有人都看见。”
“受教了,我会铭记于心的。”嘉烈温和地笑着说。
“唉,还是阿莉斯贴尔的话让人舒服。”路斯菲尔重新自鸣得意起来,塞穆尔重重地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差点将他拍到地上去。
“好啦!我们现在应该回宿舍。”
他们走到宿舍区附近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时分了,只有少数几个教师的宿舍中还亮着灯:克塔尼德没有睡,巴斯特也没有睡,塔维尔也没有睡。德慕的宿舍到了晚上就点起蜡烛,一直到天明才熄灭蜡烛,因此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下。
“我们总算那是什么?!”
当塞穆尔正要如释重负地说出‘总算到宿舍‘的时候,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个细脚伶仃地站着的女人的身上。那个干瘦且凶狠的影子是每个人都认识的。
“是纪律指导员”路斯菲尔紧张地捂住了嘴巴,小声说。
但是这时候,春燕张向他们看过来,像猪一样哼哼着说:“鞥,鞥,我看看到底有几个违反纪律的!站住!你们站住!别跑!我把你们的皮一个个地扒下来!”
那几个人怎么能乖乖地站住呢?虽然他们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但还是开始不要命地跑。春燕张挥舞着鞭子,追打着屠龙的孩子们。但是加娜温婷的动作慢了一点,被春燕张追上了。
春燕张想要报复加娜,因此她将一只脚踏在加娜的脊背上,另一只手扬起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加娜的脖颈和脊背,她还想要将她的衣服扒光了打呢,因此她也这么做了。
“住手!”
塞穆尔跳到了纪律指导员面前,飞起一脚将她踢翻,他迅速拉起了已经挨了几鞭子的加娜,两人追上了其他人。春燕张的后脑在倒下的时候没有像龙一样磕到小矛枪,所以她很快地爬起来,口吐白沫,哼哼着追赶他们。小巷又黑暗,又狭窄,又污秽,好像一条张开血盆大口即将吞噬他们的钻地蚯蚓那样。
“没想到屠龙英雄也被追赶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路斯菲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妈的谁知道我们杀了龙?”芙罗赛碧亚反问道。
“说的也是。”
他们慌不择路地,跑到了塔维尔的宿舍前,塔维尔的宿舍就在巷子的拐角处,还亮着灯,再跑下去,他们就要跑遍整个宿舍区了。当然,春燕张的叫喊惊醒了大部分学生,但他们习以为常,认为纪律指导员又在撒泼,追赶某个倒霉蛋。因此他们也就不予理睬地将脑袋裹在被子里,继续做着他们被惊扰的梦。只是女学生会的成员们在惴惴不安地猜测着她们的学生会长和纪律委员到底跑去哪里了,为什么她们没有回来。
“快进来,快。”
塔维尔的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了,塔维尔露出脸来,小声对他们说。
塞穆尔大喜过望,首先扶着加娜溜了进去。嘉烈也溜了进去。受到纪律指导员追捕的学生们,一个又一个地挤到了宿舍里。塔维尔的宿舍里有藤条编织的长沙发,还有一张藤条编织的桌子。更奇妙的是,这些藤条是从地下生长出来的。他们疲倦地坐在了沙发上。
塔维尔关上门,转过头问:“你们去做什么了?”
“您受伤了?”嘉烈看到了他的样子,关切地问。
他的小臂上和胸前都缠着绷带,还有少许血迹从绷带下渗出来,他胸前的金色运动十字异常鲜明,塔维尔耸了耸肩,蹲到沙发前,用一个精致的小炉子熬煮深蓝色的疗伤药水。
“一点小伤,没有事情。”他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我们嗯”塞穆尔抓耳挠腮了一阵,总不能对他将空间和龙的事情说出来吧?嘉烈叹了口气,说:“我们在橄榄树那里写没有写完的作业。”
“为什么不回宿舍写呢?”塔维尔继续问。
“在宿舍里要开灯。”他回答道:“我们可不想要打扰伊索和诺尔。”
“那你们就几乎不可能得到纪律指导员的原谅了。”塔维尔说。
第101章 库房里的喷火龙4()
库房里的喷火龙4
“她就是喜欢打人。”塔维尔有点轻蔑地说:“力量越弱小的家伙,越是想要彰显自己的力量,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总是这样的,男人在任何女人面前,也是这样的。”
“是啊,彰显自己的力量。”加利亚无奈地摇着头。
“她以为她能够控制所有的人?”路斯菲尔嫌恶地说:“这个家伙,总是要遭报应的,等着瞧吧。”
“我们可不能等着她遭报应,而自己什么都不做啊。”塞穆尔蹙着眉,轻声说:“我们要想个办法,让她不继续打我们才可以。”
“我觉得你们应该打得过她。”塔维尔似笑非笑地说。
“但是校规。”加娜嗫嚅着:“我们不知道怎样才能不触犯校规。即使我们的力量已经超出她太多,我们也不能对她反击。”
“这是个问题,一直要解决的问题。”塔维尔说着,用宽大的棕榈树叶,将小火炉中逸散出来的烟吹到了旁边去:“学校就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们在这里上学本来就是个错误你们本来可以到更好的学校去接受教育。”
“我只是为了体验一下精灵角斗士们的生活。”塞穆尔说。
嘉烈看看塞穆尔,回答道:“我也是。”
“我和他们一样。”芙罗赛碧亚说。
“我是随便捡了一个学校。”路斯菲尔说:“听说这里有意思,没想到真的有意思。”
“若不是凯斯特在这里上学,我也就不用在这里上学了。”加娜平静地回答道。
“我父亲是石匠出身,他想让他的女儿成为贵族夫人。”加利亚有些嫌恶地说:“但是我不想。”
“我也是一样的。”提坦尼亚回答道:“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成为夫人?”
“如果有可能的话,你们想要离开学院吗?”塔维尔问。
“嗯,我”
加利亚还没有说完,一阵重重的敲门声就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刚要为自己倒一杯茶的路斯菲尔吓了一跳,精致的茶壶和茶杯来了个热情亲吻。春燕张那张拉长变形的脸愚蠢地贴到了玻璃上。
所幸塔维尔所用的玻璃有魔法,外面的人绝对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面。
“该死的,那女人。”路斯菲尔低声诅咒道。
“躲到床下,快。”塔维尔回过头来,小声说。
嘉烈恢复了一点魔力,他施展了隐身术,他的身形逐渐看不见了。塞穆尔也施展了堕天使的特长―――夜间隐形。路斯菲尔的渐隐术让自己只剩下了一点模糊的影子,他心存侥幸地想,估计春燕张看不出来。加娜施展魔法,所有茶杯中的茶水逐渐升高,它们在空气中流淌,流到墙面附近,形成一面透明的镜子。加娜躲在了镜子里,芙罗赛碧亚在施展隐形术的同时,将隐身斗篷披在加利亚和泰坦尼亚的身上。
塔维尔藏起他们刚才使用过的茶杯。春燕张继续近乎狂暴地敲着门。塔维尔穿好衣服,尽量让她看不到自己的绷带,这才去开门。
春燕张站在门外,她叉着腰,穿一件在魔界很流行的粉红色绸布花衬衫,以及灰布长裤。在塔维尔满脸不悦地走出来的时候,她向后方萎缩了一下。
“塔维尔!“她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样,瓮声瓮气地喊道。
“我在这里。”塔维尔回答道:“有什么事?”
“我听见你在和几个孩子们说话。”她嘟囔道。
“是我在看电视。”塔维尔指了指放在藤制的桌子上的一个出自亚特兰提卡的先进的东西。
“我在你的门前看见了七个人的脚印”
春燕张嘟囔着,粗暴地推开塔维尔,挤进了房间:“假如让我看见任何一个违反纪律的小鬼”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一直在这里看电视。”塔维尔说。
“这是什么?”春燕张用脚尖踢了踢塔维尔用来熬药的小炉子,险些将它踢翻。
“炉子,我熬了一些花草茶。”塔维尔对答如流地说。
“好,好,花草茶”春燕张说完,摸了摸过长的鼻唇沟和鼻孔朝天的鼻子,依然在房间里四处乱转:“假如我看见了任何一个违反纪律的小鬼”
躲在水镜子之后的加娜就要吐出来了――――尤其是她看到那对积满污垢的朝天鼻孔贴到镜子上之后。但是她依然极力忍耐着,直到她离开,如果春燕张仔细看的话,她会看到镜子里出现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一张美丽得过头的脸,一张水妖的发青的面容。
但令人庆幸的是,她没有仔细看。
春燕张转了一通,将能搜的东西都搜了出来,在没有称心如意之后。两只小眼睛死死地盯着动作有些不自然的塔维尔。
“你受伤了?”她的话没有半点关心。她到想要从塔维尔的伤势里找出一点什么可以鼓噪的东西呢。
“一点小伤。”塔维尔冷淡地回答道。
塞穆尔紧张地按着自己的眼镜,他要竭力让自己的眼镜不掉下来,因为它的螺丝已经很松了。春燕张注视着塔维尔,哼唧着说:“我要向校长报告:你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还非法看电视。”
“您去告吧,夫人。”塔维尔似笑非笑地说:“我觉得,教师在闲暇时间,在自己的宿舍里看电视,并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我是校纪律指导员,我说的话对校监有影响。”春燕张继续瓮声瓮气地说:“学校准备开除几个不合格的老师,你知道吧?你是第一人选。”
她走了出去,摔伤了房门。
“妈的,老子忍不了了!十步以外她惊人,两步以外她吓人,我要将子弹喷到她的鼻孔里面。只要我能,我一定要做。”
路斯菲尔刚想要解除隐形术,拿出枪来,对着春燕张的后脑勺开一枪。芙罗赛碧亚抓了一下他的衣角,他低下头,险些让自己的隐形术失效。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轻轻地说。
“她走了。”塔维尔一直盯着春燕张的背影,直到她大摇大摆地走远之后,才回过头来,轻声对刚刚爬出来的他们说:“你们也快回去吧,不要解除隐形术。”
“塔维尔老师,您的伤不要紧吧?”嘉烈问。
“不用担心。”塔维尔回答道:“我没有事情,明天的课程照样进行。实在不行的话,第二玄会教给你们怎样用剑的。”
“但是在春燕张的眼里,肯定又是一条罪状。”加利亚怏怏不乐地说。
“噢,这你不要担心。”塔维尔笑道:“她想要找任何借口,让学校开除我。我已经想好应对的办法了,你们所需要的,就是用魔法将脚印扫掉,并且回到柔软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觉。”
“真的有办法?”塞穆尔不放心地问。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们。”塔维尔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第102章 城中的大事1()
城中的大事1
“那是怎么回事?”路斯菲尔惊愕地疑问:“怎么回事?”
“好像是赫伯亚的监狱所在的方向。”嘉烈小声说。
“监狱起火了吗?”塞穆尔疑问道。
“那是水牢,可能没有办法被烧毁。”芙罗赛碧亚脸色很难看地说:“我听父亲说过,赫伯亚城有一座环境最为严苛的地下水牢,注满了城中居民的生活污水和地下水,水牢之中关押了许多与现任城主西纳杜尔政见不合的人。以及通奸犯。”
“通奸犯?”塞穆尔蹙眉问道:“什么通奸犯?”
“就是性攻击案件之中的受害者。”芙罗赛碧亚艰难地回答:“大多数是女孩子,她们若不想要住水牢,就要献身于元老会的法官们。”
“说得没错。”加利亚说:“老师曾经对我们说过,并且他说:女孩子一定要洁身自好,这样,才不会被当成犯人,关到水牢里。”
“幸亏我不是那种女孩。”提坦尼亚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
“混帐,这是什么法律!”路斯菲尔勃然怒道,不过,他的嘴巴很快就被加娜的掌心堵上了。
“你不要命啦?”加娜小声警告道。
“不要了!”路斯菲尔甩脱了加娜的手,气冲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