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仲道:“那么这件事,对谁的益处最大?那凶手就很有可能是谁。”
步云天凝眉道:“如今北部蛮国与我大明的战事一触即发,难不成是他们的人?”
谌仲想了想,道:“也不无可能。”
步云天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当,很可能引起西寇国对大明发动战事。”
说着步云天叹了口气,叹道:“到时战乱纷起,又是生灵涂炭。”
谌仲默然,步云天的话没错,长久的平静,似乎已让人民忘记了战争所带来的痛苦。如果胜屠九公子的死寇皇那里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很可能西寇国就会以此为借口,向大明发动战争。
谌仲沉默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有很多蹊跷的地方。”
步云天道:“蹊跷?”
谌仲道:“当时随那胜屠九公子而来的,还有那三剑傀,他们来我大明,似别有它事。”
步云天道:“此话怎讲?”
谌仲道:“首先,西寇国与我大明长久和平相处,虽然偶尔有小摩擦,却无太大的事端,如今我大明国力昌盛,修行高手无数,便是那西寇国也不敢轻易得罪,而这次胜屠九公子来到大明,显然有着其他的目的,而且是不为人知的事,他们并不想节外生枝,否则堂堂的皇子被人杀死在异国,那三个剑傀,焉能如此草草了事?我想,他们来到大明要做的事,绝对是非常的保密的,绝不能被外人所知晓,所以就算胜屠公子死在了这里,那三个剑傀也不敢做太多的纠缠。”
步云天忽然脱口道:“他们做不得主,所以才要回去请示寇皇。”
谌仲道:“没错。”
步云天沉声道:“那么他们来到大明,到底是所为何事。”
谌仲淡淡的道:“那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步云天沉思了片刻,沉声道:“凭那三个剑傀的性格,胜屠九公子被人刺杀,他们的心态竟然如此平静,这的确不像是他们的为人。”
谌仲点头道:“悲欢离合四大剑傀,残暴无度,杀人无数,能让他们敛起杀意,这件事绝非小可,光凭此点就能推断,他们来到我大明要做的那件事,要比堂堂皇子的死,还要重要。”
步云天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墨翎院已经插手,到时他们找你相问,你便如实相告便行。”
谌仲点了点头,墨翎院主掌景宸城内的一切事宜,这次胜屠九公子的死,他们全权负责查找真凶。
步云天定睛瞧了瞧谌仲,忽然语重心长的说道:“你的身世,我已遣人查的清楚了,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谌仲一惊,心底默然,但看步云天面带同情,他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实相告,还是继续隐瞒。
步云天既然如此说,想来对谌仲的身世,都已查的清楚,过了片刻,谌仲淡淡的说道:“既然都查清楚了,我就算说,又有何用?”
步云天忽然笑道:“你是怪我未经你的许可,便追查你的身份了?”
谌仲情绪黯淡,过了半响,说道:“不敢。”
步云天道:“大试的学生从来都要追查身世的,何况,你如今已是堂堂的名士榜探花郎。”
谌仲叹道:“老师说的对,我的确不该对您有所隐瞒。”
步云天语重心长的叹道:“既然事已发生,便坦然面对吧,我没有将你的身世告于其他人,你也不必担心什么,秣陵府尹那里,关于谌府的惨案,也清了案底,当时谌府内的七十余口,尽皆惨死,独留你一人。”
说着步云天拍案怒道:“这件事,就算是查到天涯海角,我也会给你一个交待。”
谌仲听罢,心底一酸,忽然跪倒在地,朝着步云天磕头道:“老师,如能为我谌家报此冤仇,我谌仲在所不惜。”
步云天道:“这血海深仇,我不能帮你报,只能你自己报,此等灭门惨案,若非你手刃仇人,焉能心安?”
谌仲眼眶含泪,心底百般苦楚,他站起身子,眼睛忽然变成异常坚毅,他攥紧拳头,朝着步云天道:“老师说的对,如此血海冤仇,我定要手刃仇家。”
步云天道:“此事我已遣人帮你查询,你也不用太过心急,安心的在天枢院内,有我在,没人能够动的了你,如果那凶手敢追杀上门,我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谌仲含泪点头,他本事低微,如今还未踏入修行门槛,又背负血海深仇,每晚皆是难以枕眠,想到父母惨死,而仇家更不知何人,便不免心绪低沉,神态悲切,而如今堂堂的八院奇才之一,神游境的大修行者天葬魂堕步云天答应帮他寻找仇家,为他报此冤仇,谌仲当真喜极而泣。
想到自己乃是那先天虚体不能修行的特殊体质,谌仲的心便又低沉了许多。
步云天似乎瞧出谌仲心绪低沉,他瞧着眼前这病态的少年,虽然略带惋惜,却也是无可奈何,先天虚体的体质,不是那么轻易的就能改变的,饶是他贵为八大奇才之一,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谌仲忽然想要一个结果,也想要一个答案,尽管也许答案很残酷,也许他听过很多人说过他不能修行的事实,但是他还是想要听到步云天亲口告诉自己,所以他小声的朝着步云天问道:“老师,我当真不能修行?”
步云天愣了一愣,他起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卷册,交到谌仲手中,说道:“你不是不能修行,而是如果强行踏入修行,就会爆体而死,因为你的八脉虚弱,存贮不得天地元气,而天地元气本就是霸道无比,若要强行修行,结果便是八脉骨髓被元气所侵蚀,爆体而亡,而且先天虚体,对于感悟天地元气唤醒灵识,有着天然的阻塞效果,若要修行,必先通八脉醒灵识,先天虚体这对这方面,无疑是一种无法破除的阻碍。”
谌仲手中拿着步云天交予自己的卷册,他展开一看,卷首上是三个大字,醒识经。
步云天道:“你虽然不能修行,却可以先了解下修行的知识,这本醒识经,是修行的入门经书,你先大致了解下修行是什么。”
谌仲将醒识经放入怀中,这本醒识经,虽然街面上多入牛毛,但从步云天的手中拿出,却让谌仲感到额外的珍惜,只因步云天说,他曾经便是拿着这本醒识经,从中参悟了修行大道,而踏入了修行者的行列。
谌仲忽然想到自己的坝上之行,他开口说道:“老师,学生有个不情之请。”
步云天道:“但说无妨。”
谌仲道:“我要去坝上一趟。”
步云天皱眉不解,道:“坝上?”
谌仲道:“我曾答应一人,要将一件东西交到韦将军的手中。”
步云天道:“难道便是那死在你家中的老者所托之物?”
谌仲道:“正是此物。”
步云天道:“那是何物?”
谌仲如实道:“我并未拆开过,所以并不知道是何物,但他人生死之托,我必信守承诺将那件东西交到韦将军的手中。”
步云天笑道:“我最欣赏信守承诺的人。”
接着步云天道:“既然那老者是与韦将军相识的人,定然有着紧要的事,话说,那老者何种模样,你说与我,也许我认的也不可说,对于寻找你的仇家,也许是个线索。”
谌仲自然对那老者的面貌熟记于心,他仔细的对步云天描述了一番后,步云天沉思冥想了片刻,摇头道:“若是韦将军的部下,我应当会有印象的,但这人,我却是没有丝毫印象。”
谌仲也是不解,但也并未多说什么,步云天继续道:“过几日有一批粮草需要押运到坝上,你随着他们一起去便可,相互间也有个照应。”
谌仲正愁一人如何跋涉到那坝上,现在听到步云天的话,愁绪便解开了,他笑道:“那就先谢过老师了。”
步云天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这次粮草押运,绝非小事,如今坝上战事一触即发,这批粮草也是极为关键的,明日你去势阁,领取历练符,就当此次坝上之行,当做历练。”
谌仲问道:“那势阁和历练符又是怎生回事?”
步云天道:“势阁是势族为八院子弟颁发历练任务的地方,完成相对于的任务,便能获取势符,势符按照任务的难度分赤青蓝白绿紫橙七色,赤色是最低级的符印,橙色则为最高级,获取一定的势符,便能够进入势族的嫏嬛阁,嫏嬛阁分八层,从低到高,每一层都藏有无数的修行典籍与丹药,只要你拥有足够的势符,那么嫏嬛阁的资源,便是享用不尽的。
步云天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八院子弟分九品,品阶不同,地位也是不同,若想在八院内得到修行的益处,这品阶是极为关键的,九品子弟只能享受最平庸的修行资源,以此类推,一品子弟在我大明的地位,堪比统领十万军队的先锋将军,而九品势族子弟,只能是上阵杀敌的士兵而已,还比如那嫏嬛阁,九品子弟只能进入第一层,而一品子弟,却是能够进入那第八层。”
谌仲听罢,擦了一下冷汗,但心下一想,势族如今之所以如此昌盛,却绝非虚名,有着如此攀比相互竞争的品阶利益督促着势族子弟,势族不强盛,倒是不合天理了。
谌仲指着自己的胸口,对着步云天眨着眼睛,小声道:“我算几品?”
步云天斜瞅了他一眼,指着桌上的那杯空茶杯,道:“你没品。”
第59章 三经()
谌仲手握醒识经,坐在天枢院内一张石椅上,仔细的翻看着。
他天资聪慧,向来过目不忘,这醒识经上记载的不过是些修行的入门浅薄知识,他平日多少有些了解,这醒识经上所写的东西,和他所了解的那些修行入门知识相差无几,也就没有多加翻看。
回味着书中记载的那些修行入门知识,若要修行,必先感悟天地元气,吸纳体内,凝结灵识,方可踏入修行,他开始幻想踏入修行是何种感觉。
天地间充斥着无数的玄妙元气,光凭感知便能纳入体内?如何感悟天地间的元气?那凝结灵识又是何种玄妙的东西?他一概不知,他就像是一张刚从纸坊加工而成的白纸,半点修行的门道也不懂,想起傅青弈那迅如电闪的身形和那天外飞仙一剑,他便觉得欣羡不已,想起颜欢操控羽毛的本领他更是羡慕,又想起那印宿游侠结印施展出来的印术,总之,他感觉那修行真是一种曼妙无比的东西。
谌仲看书从不会觉得累,但此时将那醒识经看了一遍,他便觉得周身匮乏,书中记载的东西就像是栓在了他的脑中,更像是黏在他身后的影子,他总想悟出些门道,却费劲了气力,也毫无所获。
谌仲哀叹了口气,心道:难道我真的就不能修行?
他向来乐观,但此时却始终过不去这道坎,对于修行,他始终是难以释怀的。
对于喜欢的东西,又有谁能释怀?
他忽然想起白酒子说过的那句话,一个人若果想随心所欲的活着,就要将自己便的更加的强大,他虽然不想变的有多么的强大,但他实在想随心所欲的活着,这本就是十分矛盾的心态。
步云天想来有要事,和谌仲谈过话后,便匆匆离去,也不知去了哪里。
谌仲一个人躺在那石椅上,百无聊赖,索性站起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刚出了演练场的大门,就瞧见何肃言等人聚在一起,不知说着什么,他走向前去,就听到白俊逸的声音。
“那三经中的书经虽然是入门级别的内功心法,但据我大哥说,能看到那本书经的人,少之又少。”
谌仲心想:天枢院藏书阁内有三经四典五剑谱,想来白兄口中的书经就是那三经之一了?
方尘也是说道:“三经皆是强化灵识的内功心法,灵识强大,就能够吸收更多的天地元气,这三经选其一便可,我瞧那明经倒是不错,通俗易懂。”
华宇少言寡语,这时却是说道:“越是容易看懂的东西,越没有价值。”
白俊逸点头道:“华兄说的不错,那明经虽然通俗易懂,却是下品内功心法,要知道,内功根基可是关乎破境的成败几率的。”
华宇叹道:“我方才看了看那书经,却是半点也没看懂,诸位呢?”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对那书经也是半点门道摸不出来,倒是何肃言笑道:“我瞧那就是一本书经,读书人闲来无事打法时间的书罢了,什么内功心法,既然看不懂,和废纸无异。”
天枢院最为卓著的内功心法书经,竟然被何肃言说的一文不值,大家纷纷对其报以鄙夷,何肃言却是毫不在意,见谌仲忽然出现,拉住他的衣角,瞧着大家神秘一笑,道:“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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