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不达笑道:“他十八岁就能扛起那九头石狮。”
白酒子叹道:“那的确还可以。”
秦大力蹙眉,沉声道:“什么是还可以?”
白酒子道:“还可以就是你的力气的确很大,比常人要大的多的多。”
秦大力道:“你是不是常人?”
白酒子道:“我当然是常人。”
秦大力讥诮道:“那你的玉佩我能不能拿的起?”
白酒子摇了摇头,道:“拿不起。”
秦大力的眉头皱的就像扭曲的烂抹布一般,他一脸的不悦,沉声道:“你能将玉佩挂在腰间,竟说我拿不起那东西,难道你的力气比我大?”
白酒子道:“你要听实话?”
秦大力道:“当然。”
白酒子笑道:“实话就是,我能拿起的东西,你却未必能拿的起,而你能拿起的东西,我却能拿的起,简单点说就是,我的力气的确要比你大。”
白酒子的话说完,场内一片寂静,随即是一片的哄笑声,然后唏嘘一片,尽是讥讽白酒子的胡吹海口。
扛鼎力士力气之大,那是有目共睹,你一个小小白发孩童,竟口出狂言力气要比扛鼎力士还要大?这简直是滑天下之极的笑话。
场内有些人开始捶胸嘲笑,秦大力则是哭笑不得,钱不达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嘲弄的意味十足。
第19章 赌注与信任()
钱不达从嘲笑中缓过神来,笑道:“谅你是个孩童,我本不愿和你一般见识,我想在座的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相信你的话,所以,你说的话,我姑且当做一个笑话。”
“谁说没有人会相信?我相信。”
谌仲站起身子,他扬头讥诮的瞧着场内对白酒子冷嘲热讽的众人,朗声道:“我相信。”
钱不达笑道:“你相信什么?”
谌仲义正言辞的说道:“我自然相信我朋友的话。”
钱不达道:“你有什么理由相信?”
谌仲反问:“相信一个人需要理由?”
钱不达道:“自然。”
谌仲默然,过了半响,淡淡的道:“理由就是,我相信他不会说谎。”
钱不达笑道:“说谎的人通常都不会让别人看出来。”
钱不达站起身子,朝着场内众人喊道:“如果要验证一些话的真伪,你们认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场内有人喊道:“那自然是比试一番。”
“对,比试一番,就知真假。”
“这是谁家的小娃子,长了一头白发,说起大话来,更是不害臊的。”
“明知结果的比试有什么意思?我倒是觉的算了,毕竟还是小孩子,偶尔说两句大话,也是能够原谅的。”
一些人更是怂恿着白酒子和扛鼎力士比试,更有甚者已经做起了庄家,开始押注了。
“我押扛鼎力士一百两。”
“我押扛鼎力士五百两。”
“我押一千,我押两千。”
所有人都下注扛鼎力士。
不消片刻桌上已经堆积了三万两真金白银,饶是谌仲生在富贵人家,却也未曾一次见过如此多的钱财。
突然有人觉得不对了,叫道:“不对呀,我们都押了扛鼎力士,那么赢谁的银子?”
这一句话却是惊醒了众人,有人大叫“妈的,谁让你们都押在扛鼎力士身上的,让老子去赢谁的钱?”
一人指着谌仲叫道:“嘿,穿白衫的那个,你不是相信他吗?那你就下注呀,押你的朋友胜。”
有人指着桌上的银票银子,朝着谌仲讥讽道:“嘿,小子,瞧见没有,如果你赢了,这些银子都是你的,这么好飞黄腾达的机会,你可要珍惜呀。”
所有人的矛头都指向谌仲,谌仲有点尬尴的瞧向白酒子,白酒子却是一脸贪婪的瞧着桌上的那些银票和银子,丝毫没有因为别人对他的讥讽而感到尴尬和不爽。
白酒子朝着谌仲小声道:“这么多的银子,能够买多少酒?”
谌仲哭笑不得,这个时候,白酒子的眼中却依旧念念不忘他的酒,也不知他脑中装的些什么,难道都是酒吗?
谌仲低声道:“这些钱足够你喝一辈子了,而且是在这万花楼里不停的喝。”
白酒子眼睛一亮,低声道:“此话当真?”
谌仲道:“当真。”
白酒子道:“那我赌了。”
随即白酒子昂首瞧着场内的众人,高声道:“这个比试,我接了。”
钱不达笑道:“你后悔还来得及。”
秦大力却是皱眉冷笑。
白酒子笑道:“我从不做后悔的事。”
场内有人高喊:“既然接了,就把赌注下了吧。”
“穿白衫的小子,你到底有没有银子?没银子可以拿东西抵债。”
谌仲淡淡的道:“我没银子,也没东西抵债,我连请朋友喝酒的银子都没有。”
有人啐了一口骂道:“******,真是晦气,原来是一个臭穷酸。”
“没银子你装什么大头,趁早滚出去吧。”
谌仲冷笑连连,道:“我虽然没银子,也没东西抵债,但我最起码还是一个活人,更是一个有着很多时间的人。”
说着谌仲朗声道:“我就拿我的时间做赌注,如果我朋友输了,我余生的所有时间,都属于你们。”
一个人最宝贵的不是财富,也不是所谓的幸福,人最宝贵的,绝对是时间,一个拥有着时间的人,那么他一定会做出一些人做不到的事情。
场内有人叫道:“瞧你一脸病秧子的样子,不会是大限将近,所以哄着我们玩的吧。”
有人附和道:“说的对,你瞧这小子一脸苍白,显然是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你的时间对我们来说一点都不值钱,不值钱的时间,拿来就是浪费。”
“况且,你的时间和这桌上的三万两真金白银相比,那简直一文不值。”
污秽不堪的话语如连珠箭一般的涌向谌仲,谌仲紧握着拳头,目光狠狠的瞧着那些丑恶的嘴脸。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乏落井下石的人,因为他们觉得落井下石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对于这样的事,他们向来乐此不疲。
白酒子的脸色也是变得异常难堪,他夸下的海口,如今所有的眉头竟然都指向了谌仲,他可以忍受自己被蔑视被讥讽,但绝对不能忍受别人因为自己而受到蔑视讥讽,他显得有些愤怒,那双白眉都快竖起来了。
钱不达说话了,他笑道:“大家说的很对,你的时间和桌上的三万两真金白银相比,真的是一文不值。”
“那我的时间,值也不值?”
从阁楼楼梯口,走上来一位头带面纱的女子,她的声音如嘤鸣一般的悦耳,让人听起来,便觉的清爽宜人,这声音实在好听至极,谌仲的神情一怔,脑如被巨钟敲响,顿时一股热流从胸腹中涌动。
“南歌子姑娘。”
“真的是南歌子姑娘。”
来人正是南歌子,那些对谌仲污秽的话语,她自然也是听进了耳朵。
她缓缓的来到谌仲一侧,莞尔一笑,道:“你来啦?”
她是声音实在动听至极,谌仲点头笑道:“我来了。”
这一问一答,竟似将场内的所有人都忽视了。
钱不达的心情略加不爽,在场内的人除了谌仲白酒子外,都感觉非常的不爽。
千金难见南歌子一面,而如今有幸见到南歌子,但人家却是理都未理,直接朝着那病态白衫少年问好去了。
有些人已经开始猜疑这白衫少年的身份了。
南歌子轻盈的一转身,朝着钱不达笑道:“钱二老板,我的时间,值也不值这桌上的三万两。”
钱不达淡然道:“不值。”
场内的人骇然,有人不解的叫道:“钱二老板,那你说南歌子姑娘的时间值多少?”
钱不达笑道:“无价。”
南歌子笑了,面纱下她的嘴角微斜,薄唇轻启,就像是一朵绽放的红玫瑰一般的妖艳。
“好一个无价,南歌子姑娘的时间的确是无价。”
南歌子朝着众人拱手礼道:“钱二老板是个生意人,既然是生意人,那么所有的东西都是有价的,不是吗?钱二老板?”
钱不达道:“我出七万两,押注大力,只求南歌子一舞如何?”
南歌子道:“万金求我一舞,钱二老板当真慷慨。”
钱不达道:“对于喜欢的东西,我向来不会吝啬。”
随即钱不达朝着场内众人喊道:“你们可有异议?”
场内众人纷纷叫道:“既然南歌子姑娘出面,我等哪有意见?
“就这么说定了吧。”
“慢着。”
谌仲缓缓的走到南歌子身前,皱眉道:“你不必如此,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
南歌子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罢了。”
谌仲叹道:“我没有银子,时间也不值钱,除了偶尔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外,真的是一无所有,他们说的并没有错。”
南歌子心突然酸了一酸,眼眶也似含着晶莹的泪珠,虽然面纱遮住了她的容貌,但那一声叹息,却是钻入了谌仲的耳朵。
南歌子默然不语,过了半响,她淡淡的说道:“我有条件的。”
谌仲道:“什么条件?”
南歌子道:“我需要一位琴师,所有这次我帮了你,你可否留下做我的琴师?”
谌仲苦笑道:“我本就一贫如洗,正愁一个差事,这不是我帮你,而是你帮了我。”
南歌子惊讶道:“这么说你同意了?”
谌仲道:“我没有理由拒绝,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南歌子问道:“什么条件?”
谌仲道:“如果我想走的时候,你不能留我。”
南歌子道:“你要走?走去哪里?”
谌仲道:“坝上。”
南歌子皱眉,道:“坝上?什么时候?要去做什么?”
谌仲道:“大概是十日后吧,至于做什么,我只能说,要送一件东西,给一个人。”
南歌子听罢,停了少顷,道:“那还会回来吗?”
谌仲道:“也许会,也许不会。”
南歌子还待相问,场内却有人喊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等着看南歌子姑娘的倾城之舞,也就不必耽搁了吧?”
“是呀,大伙也是迫不及待了。”
南歌子转身朝着场内众人笑道:“耽搁了大家的时间,小妹当真过意不去。”
南歌子一出声,场内顿时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生怕自己的喘气声都会打扰了这动听悦耳的曼妙音声。
南歌子指着谌仲说道:“我这位小兄弟的注,就算在我南歌子的身上,大家如果没有异议,那就这样吧。”
“谁敢有异议?我南郊谢老五第一个不服。”
“我西巷何老七第二个不服。”
场内人群纷纷出声力挺。
钱不达止住众人的喊叫声,朝着谌仲说道:“你的面子很大,南歌子姑娘来到景宸城三年之久,这是第一次为人出头。”
谌仲默然,心下不知是感动还是什么,总之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自从南歌子到来后,便一直萦绕他的心头,这种情绪百转纠结,就像是藤条缠住了的思绪,使他完全的不能左右自己的思想。
他绝不想让南歌子看到自己此时的窘态,但事实是,现在的他真的是毫无办法,他的理想是保护所有想要保护的人,而不是如现在这样,就连金钱这种他曾经视若粪土的东西,都会难倒他。先是陪着白酒子吃的霸王酒,而后又是被南歌子帮忙解围,他堂堂一个男儿汉,竟然处处需要人来帮助,才能渡过难关。
想到这里,谌仲暗暗的咬紧牙关。
白酒子一脸淡然的瞧着谌仲,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肯卖自己的余生来信任我。”
谌仲从遐想中缓过神来,道:“信任一个人不好吗?”
白酒子笑道:“就冲着你对我白酒子的这份信任,你谌仲以后就是我白酒子的朋友。”
谌仲苦笑道:“可是我没钱请你喝酒的。”
白酒子道:“我请。”
谌仲道:“你如果有银子,就绝对不会带着我来吃霸王酒。”
白酒子笑道:“以前没有,但马上就会有了。”
谌仲笑道:“你是觉得自己一定会胜了?”
白酒子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道:“我绝不会输。”
白酒子忽然将头转向南歌子,说道:“你觉得我会输么?”
南歌子瞧了瞧谌仲,道:“我相信他的眼光,所以我相信你不会输。”
白酒子嘿嘿一笑,道:“其实输赢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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