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妍听到了李月玲的笑声,才想起自己现在这架势,实在是自恋得有些夸张,赶紧心念一动,让所有镜子轻轻落地,然后才一边扭头、一边答到:“让玲姨见笑啦!”
李月玲离开祠堂后,似乎活跃了好多,笑着说到:“年轻小姑娘,爱美是上进的表现。”
“是是!姑娘昨晚被人一顿胖揍,今儿要奋发图强的上进了。”李欣妍听了李月玲的话,心中笑着调侃自己;接着她的视线终于转到了李月玲身上,然后就是一愣。
陶定城的十月,虽然有些微凉,但一般来说一两件单衣都够了,而李月玲呢?身上一件大棉袄,身后一件大披风,从棉袄的袖口往里看去,里面穿了多少件李欣妍都一时数不清——灵学发展到今天的程度,很少有人穿成这样了;哪怕是普通人、哪怕是天寒地冻,那衣服上纹一道保暖阵纹不行么?穿成这样,李欣妍都有种李月玲这一身,比王朝军方的制式铠甲还重的感觉了。
而且更夸张的是,李月玲还不是自己走进来的,居然是坐着轮椅进来的——天知道这大轮椅是她从哪儿翻出来的。
李欣妍看着李月玲这一副病入膏肓、娇弱无力的模样,嘴角抽了抽,不用读心也猜出了李月玲的打算——卖惨。
李欣妍昨儿右手都被李茂勋踩成肉沫了,脸上差点儿让李茂勋的匕首削得只剩白骨,进了治疗法阵才不到半个时辰,就恢复得她自己都看不出受过伤的模样了;而且李欣妍还是练皮一层,之所以治疗法阵需要半个时辰,还是要根据她身体其他部分去计算、生成她右手处含有灵能的肌肉。
而李月玲呢?就一个凡人。理论上,哪怕是断手断脚的,进治疗法阵走一圈也恢复如初了,何况她仅仅是跪久了、冻久了身体虚而已呢?
总之在李欣妍看来,李月玲这一套,实在太夸张!
李月玲看着李欣妍抽搐的嘴角、发愣的双眼,调皮的冲李欣妍眨眨眼,说到:“这副模样,过会儿处置罗家母女的效果更好些。”
李欣妍听了李月玲的解释后,明白了李月玲是要拿罗家母女来立威了,对此她也不好评价,把话题转移到李月玲怀中的孩子身上,笑着问到:“是玲姨的养女么?叫什么名字呀?”
“叫瑞雪。”李月玲也将视线转到怀中的女童身上,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意。
李欣妍身形一闪,来到了李月玲身边,蹲下身子、凑过脸去逗弄李瑞雪:“雪儿,叫姐姐、叫姐姐~”
李瑞雪冲着李欣妍咯咯直笑,李月玲在旁解释到:“瑞雪刚满月,哪会说话呀?”
李欣妍也不介意,从李月玲怀中接过李瑞雪,看李瑞雪一点儿不怕生,居然还敢伸出小手去摸她的俏脸,不由笑着评价到:“这么有活力,将来根骨肯定好。”
李月玲闻言一笑,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月玲就是为了瑞雪的事来求小姐,倘若瑞雪十二岁后,根骨上佳的话,小姐能否收瑞雪为徒呢?”
李欣妍闻言一愣,心中一寒,有些怀疑李月玲的用意:“我现在仅仅是一个练皮一层而已,将来走到哪一步,谁知道呢?所谓拜我为师,难道是要把小瑞雪压在我手上做人质的意思么?”
有了这个怀疑的李欣妍,偷偷用法袍给自己加持了一个思维加速法咒,然后运起了读心,将李月玲三十二年的记忆从头到尾的读了一遍——李欣妍昨晚被胖揍的经历,让她意识到要了解一个人,光看他现在想什么是不够的;比如她要是知道李茂勋在玄光卫学的是“专治不怕玄光卫”的话,她就不会把自己送上去给李茂勋做“临床案例”研究了。
读完李月玲记忆的李欣妍,才发现自己想多了,原来李月玲是真的开始用心培养小瑞雪,是真的在为小瑞雪的前途着想,当初对罗泽李月玲都没这么用心过;读完李月玲的心思后,李欣妍心中哭笑不得的评价自己到:“哎呀!昨晚一顿胖揍把姑娘都揍傻了!姑娘是即为罕见的根骨极佳,还是老祖座下第一亲传弟子,还召集了一个上千人的团队,又收了千年产业天续斋,将来得多少人抢着拜姑娘为师哦?李月玲这是提前帮瑞雪预定个位置呀!”
想明白之后,李欣妍也不吝啬,脱离了思维加速血咒后,笑着给李月玲答复到:“玲姐,瑞雪从今儿起就是欣妍麾下的大弟子了,以后谁要拜欣妍为师,都得叫瑞雪一声大师姐。”说完又转头逗弄李瑞雪到:“雪儿,叫师父!”
李月玲看到李欣妍微愣之后,不但没有推诿,还压根不在乎李瑞雪的根骨,直接将李瑞雪收入门下,同时将“玲姨”的称呼改为了“玲姐”——至少在称呼上,真把李瑞雪当晚辈了。
“不管是不是拉拢人心的手段,这小姑娘做得确实到位。”李月玲如是评价着李欣妍的爽快,然后笑着对李欣妍说到:“瑞雪能拜小姐为师,是她的福分。”
“玲姐叫欣妍妹妹就好,瑞姐也这么叫的,叫‘小姐’太生分啦。”李欣妍一边冲李瑞雪做鬼脸,一边纠正着李月玲的称呼。
李月玲微微一笑,没在称呼上太较真,接着说出了今儿的正事:“罗家母女、天续斋各店掌柜都到了,妹妹来和他们见见面么?”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月玲收权()
“欣妍不去了,欣妍帮玲姐带小瑞雪。”李欣妍一听就知道李月玲要收天续斋的权利了,而她说了李月玲全权负责,她就不打算插手,何况昨晚刚挨了一顿胖揍也让她明白她自己压根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聪明,所以她仅仅是补充到,“玲姐如果缺人,就叫瑞姐、魁哥帮忙;就说是欣妍说的,天续斋的事儿上,他们必须都听玲姐的。”
李月玲看到李欣妍真的不管,就微笑着告辞到:“那瑞雪就麻烦妹妹了,月玲处理完那些琐事再回来接瑞雪。”
“嗯嗯,玲姐放心忙去吧。”李欣妍答了一句后,就做专心逗弄瑞雪状,“瑞雪,叫师父~”
但李月玲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走,地上的一面大镜子就浮了起来,然后镜中画面一变,变成了天续斋大厅的画面,李欣妍坏笑着对小瑞雪说到:“嘿嘿!瑞雪,师父带你看看你娘怎么收拾大坏蛋!”——李欣妍是不打算插手,但不意味着她要错过李茂勋被胖揍的一幕。
……
卯时一刻,罗府大厅。
两批人泾渭分明的隔着一口大木箱站着。
左边一批以锦袍掌柜为首,是天续斋原来的实权人物,除了跟着罗锦跑掉的那一批,剩下的都在这里了;每一个人的脸色都不好——昨儿李欣妍的人闯入罗府那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会不知道?夜半三更就通知他们今儿一大早来罗府集合,而且发出通知的还不是罗锦,那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了:天续斋换东家了!
这些人接到通知后,基本上一整晚都睡不好,互相发着消息合纵连横,打算联合起来不放权,不然真让新东家大规模换亲信上位,那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么?
这群脸色不好的人之中,锦袍掌柜李茂勋脸色最差——先是追杀罗锦和军情局打了一场,再是参加“大活动”和校事台又打了一场,然后还得帮某个小姑娘带话,整整一夜没得睡,哪怕是没服用属性提升药剂,精神都不会好;何况他昨儿还服了一剂属性提升药剂,此时正是副作用生效的时候,整个人如重病一般打着筛子。
站在锦袍掌柜身后的一众掌柜们,看着黑白通吃、势力庞大、根基坚固的锦袍掌柜都吓得“瑟瑟发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虽然不敢说话,但都在猜测着新东家到底是怎样的洪水猛兽,才能把锦袍掌柜吓成这样。
而大木箱右边的一批人,脸色也不好,只见他们一脸的风霜与麻木,脸色暗黄、苍老,头发稀疏、花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群人是一群八、九十岁的老头子呢!谁又能想到,这群人大部分正直壮年,也就二、三十岁的年纪呢?
这群人就是李月玲作为罗家实权主母的那两年,提拔、培养出来的亲信,而在李月玲失势的十一年里,他们的处境显然很不好,被罗锦、罗芳洁折腾成这般模样——要不是这群人掌握了天续斋的核心技术,跳槽即怕吃官司又怕吃闷棍的话,说不定他们早就集体跳槽了。
这群人也是昨晚接到通知,要求来罗府集合的,但现在他们有的负责打扫店铺、有的负责栽花种树、甚至还有负责给罗家养马的,手上一点儿实权都没有,自然猜不到召集他们来的是什么人、为了什么事儿。
此时他们能抱团站在一起,到不是这十一年来他们暗中还有什么联系,而是左边的掌柜们抱了一团,他们这些下等人当然不敢去左边,于是就稀稀落落的在右边站了一群。
就这样,两群人瑟瑟发抖的站了一刻钟之后,主事的人终于来了——楚佳瑞亲自帮李月玲推着轮椅,走到了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冯魁和他麾下一大帮如狼似虎的打手们。
进入大厅的李月玲,第一眼就看到了天续斋原掌柜中,为首的锦袍掌柜瑟瑟发抖的样子,心中纳闷:“我还没立威呢,你咋吓成这样?你不会是托儿吧?”
这时楚佳瑞得了李欣妍的通讯,对李月玲传音到:“那个锦袍掌柜是自己人,一会儿往死里收拾,他绝对不会有怨言的。”
李月玲闻言,嘴角撇了撇,心中想到:“敢情还真是托儿呀!但为什么‘自己人’要‘往死里收拾’呀?现在做托儿的都这么敬业么?”
李月玲想不到的是,这托儿确实敬业,昨晚刚刚为了完成主业而把李欣妍一顿胖揍,李欣妍已经记住他了,所以今儿给他机会再“敬业”一番!
就在李月玲打量着锦袍掌柜的时候,右边那群失意的“老人”之中,一名货真价实的老人,最先认出了李月玲,哆哆嗦嗦的开口招呼到:“小姐?不,主母!”
李月玲将视线从锦袍掌柜身上转开,转到了那名招呼她的老人身上,随即微笑点头到:“福伯!”
李月玲家道中落后,过得不好的不止她一家,眼前这位李福也是如此;作为李月玲父亲麾下的大管家,李月玲父亲倒了,他能过上好日子咯?当初他当大管家时,为李月玲父亲办事,得得罪了多少人啊!
于是在李月玲嫁到罗府后,赶紧给这位福伯接来罗府做管事,虽然仅仅三年后,李月玲就失势了,但李月玲对自己失势早有预料,所以她早就趁着还有权利时安排好了这些老人,于是躲在罗府中的福伯,这十一年来虽然过得不好,但是到也没被当年的仇家们干掉。
“小姐!”福伯听到李月玲的答复,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瞬间就热泪盈眶了,于是再一次用错了称呼。
李月玲没在乎福伯的称呼,她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见到福伯,她又想起了她可怜的父亲——福伯从小看着她长大,不但是她们家的大管家,还是她父亲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是一名开了耳窍的开窍一层高手!
耳通肝、肝属木、木性温和、极善养生;所以李月玲记忆中的福伯,一直都是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模样,什么时候见过福伯一头雪白银发、脸上皱纹纵横交错的模样?由此可见福伯隐姓埋名这十余年过得有多不如意!
想到这里,李月玲的眼泪终于没忍住,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福伯本来看着他记忆中活泼可爱的李月玲,穿着大棉袄、坐着木轮椅、脸色惨白、精神萎靡的出现在他面前时,就已经感到揪心的难受了;此时再见李月玲流泪,心中的难受瞬间爆发,再也顾不得身边其他人和自己的身份,快走两步走到李月玲身边,一边帮她抹泪,一边安慰到:“月玲这些年受苦了。”
“是月玲没有用,让福伯受苦了。”听了福伯的安慰,李月玲哭得更厉害了,哽咽着说到,“都怪月玲没有用,不然我父亲……”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听到李月玲提起她父亲,福伯赶紧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到。
李月玲听了福伯的安慰,强忍住悲伤,附和到:“对,都过去了……但是,有的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为我父亲的死、为福伯这些年受的苦、为诸位这些年的不如意负责!”
被李月玲注视着的“诸位”,开始听到福伯一会儿“小姐”,一会儿“主母”的称呼,还不知眼前这看起来病恹恹又身份高贵的女子到底是谁,但当他们听到李月玲这句“为诸位这些年的不如意负责”时,终于明白了这位是谁。
谁会为他们伸冤、帮他们平反、扶持他们重新获得权力?
除了将他们一手提携起来的名义上的罗家主母李月玲以外,还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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