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道祖- 第105部分

　　　　完成这一切，李博瀚才缓缓转身，面对那位外景高手——李欣妍、樊诗蕊刚离开，他就感知到这位外景高手已经出现在了他身后两米的树枝上。

　　　　李博瀚的感知，仅仅能看到代表各种灵能的痕迹，看不到人的外貌，所以他曾想过这位外景高手是什么样子——仙风道骨的老年人或神态威严的中年人，这是他对此生见到的第一位外景高手外貌的猜测。

　　　　结果李博瀚回首一看后，大吃一惊——身后树杈上站着的，居然是一位身着粉红色镂空纱裙，手中拿着绣有桃花的团扇轻轻摇动的青年女子。

　　　　李博瀚之所以猜测这位外景高手是老年人或中年人，是因为这外景高手由始至终都表现出了一种礼貌和善意，第一次“见面”时还招手示意，第二次“见面”时还很有礼貌的等着他处理完李欣妍和樊诗蕊的事；所以他抱有一种幻想，希望这位外景高手是友非敌，是诸侯联盟派来陶定城的高手。

　　　　然而见到这位外景高手真容的这一刻，他已经没有了这种奢望：不是因为这位外景高手长得没威严，而是因为这位外景高手他认识——陶定城最有名的歌姬李姗，谁不认识？

　　　　……

　　　　据说李姗的祖师李婉于七十八年前来到陶定城，年仅十二岁就被当时的李家家主看重，不但得到了赐姓“李”，还在当时的李家家主资助下成立了陶定城最大的青楼红月坊。

　　　　那时的李家高层皆以为李家家主色令智昏，才会投入这么大一笔银子给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建青楼，但仅仅一个月，李家内部反对的声音就全部消失——因为李婉仅仅出道一个月，就拿下了“陶定城第一歌姬”的称号，其名下的红月坊更是成为了陶定城最有名的青楼。

　　　　这些成就背后，李家家主到底花了多大的力量去推动，没人知道；就如没人知道红月坊到底为李家赚了多少银子一般；但所有人都知道，红月坊发展到这一步，必然是开始为李家盈利了——那谁还敢反对？谁会和银子过不去？谁又敢和李家家主过不去？

　　　　十八年后，那时的李家家主带着李家所有精锐战死在域外战场，现在的李家老祖李咏德成为李家家主，李家高层大换血；同年，时年三十岁的李婉将红月坊坊主之位传给其十二岁的弟子李茹之后就远走他乡、再无音讯。

　　　　李婉的离开，到底和对她有知遇之恩的前任李家家主战死有没有关系，世人不得而知——如果无关，李婉为什么会正好在那一年离开？如果有关，李茹那一年为什么正好十二岁？难道李婉在八年前，将四岁的李茹收为弟子之时，就预测到了八年后前任李家家主会战死不成？

　　　　真相如何无人知道，但红月坊似乎因为李婉的卸任而形成了一条不成为的规矩——每一位坊主，都会在三十岁时卸任；而下一任坊主，也会在十二岁时出道；传至李姗这一代，已经是第五代了。

　　　　七十八年来，“陶定城第一歌姬”的称号，一直被红月坊坊主霸占着。

　　　　……

　　　　陶定城第一歌姬长什么样？

　　　　陶定城的居民们当然会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加上这个时代大阵极其发达，于是所有好奇的居民都能从大阵中调取陶定城第一歌姬演唱的视频；于是李博瀚这一代少年，又还有几人不认识李姗？

　　　　但现在李博瀚一点儿都没有见到偶像的兴奋感，心中仅有无限的恐惧——躲在青楼里的外景高手，那肯定是密探咯；而诸侯联盟当然不可能在李家的地盘安插玄光卫，所以李姗若是密探，只可能属于枢密院、校事台或者阴影组织；无论属于哪个组织，都是李家的敌人呀！

　　　　尤其是李博瀚现在还知道了李姗的真实身份！敌方密探的身份都让你知道了，那不就是意味着下一步要杀你灭口咯？

　　　　想到这儿，尤其是多次确认，都没在李姗的体表发现血痕可攻击时，李博瀚性格中隐藏很深的狗腿属性瞬间冒头，讨好的话瞬间脱口而出：“姐姐好漂亮呀！”

　　　　话一出口，李博瀚就后悔了；因为他上一次用这句话讨好敌人时，得到的评价他还记得——“长得跟个骷髅似的，夸起人来一点儿都不让人愉悦”；而且接下来那位被他“真心实意”赞美的冰魅差点儿就将他勒死了。

　　　　就在李博瀚以为这句讨好只会激怒李姗之时，没想到李姗居然用手中的团扇轻轻遮住嘴，两眼笑得如月牙一般，用很开心的语气回答李博瀚到：“弟弟嘴真甜呢！”

　　　　这个回答让李博瀚一阵错愕，没想到同一句讨好，面对不同的敌人居然还能产生不同的效果；于是本以为下一刻就要挨揍的李博瀚，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想不出下一句应该如何接。

　　　　而李姗似乎也没等李博瀚接话的意思，微顿之后就继续评价到：“如果弟弟你称赞姐姐时，眼神里是欣赏或仰慕，而不是惊恐和戒备的话，你这句夸奖姐姐会更开心哦！”

　　　　李博瀚闻言，心中大囧，没想到原来自己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但李姗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于是他开始认真打量李姗的眼神，想看看李姗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李博瀚没能从李姗满含笑意的双眼中看出李姗的心思，倒是发现了一个令人尴尬的问题——李姗的裙子可不长，仅到膝盖而已，于是李博瀚可以从他所在的角度隐隐约约的看到不应该看到的“风光”。

　　　　发现这个问题的李博瀚，一瞬都没敢多看，赶紧脚下一蹬，跃上了李姗所站的树枝上，然后才对李姗笑着说到：“这是小弟的肺腑之言。”

　　　　李姗仔细打量了李博瀚脸上瞬间绽放的笑意和李博瀚眼神中仿佛见到亲姐姐一般的亲切后，笑得更开心了，评价到：“不错、不错！弟弟学得好快呀！”

第一百八十三章　疑似师父（）　
看着李姗一脸因为弟弟进步而欣慰的笑容，李博瀚彻底郁闷了，看不明白这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外景高手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她不知我看穿了她外景高手的身份？怎么可能！刚刚还说我眼里都是惊恐和戒备呢！”李博瀚心中快速琢磨着李姗的目的。

　　　　而李姗表扬李博瀚后，见李博瀚没有接话，就指着李博瀚的佩剑，笑着说到：“一块伪玉就能解决的问题，你居然……”

　　　　“伪玉？我怎么没想到！”李姗的指点让李博瀚恍然大悟。

　　　　所谓伪玉，是王朝学者最早开发出来的灵玉替代品，存储的是开窍期武者能操纵的灵能——真气；然而真气不易控制的性质，导致根本不可能用真气作为大阵核心能量，于是才有了后来的血玉问世。

　　　　由于伪玉先被开发出来，占了“伪玉”这个名字，所以后来开发出来的人造灵玉才会被命名为血玉；由于开窍期武者根本没有储存真气的需求，而伪玉的适用范围又远不如血玉；所以血玉问世后，王朝关于伪玉的研究就已经停止了，也很少有武者再提起伪玉；这就导致了李博瀚虽然知道什么是伪玉，但需要存储真气时却没想到在佩剑中加装伪玉这种简单的办法。

　　　　恍然大悟的李博瀚刚要开口感谢李姗的指点，就听李姗仿佛担心他惭愧似的，掐断了前半句话后，立即开口补充到：“呃嗯！不过弟弟能想出这么独特的办法，也是很有才的啦！”

　　　　李姗的夸赞，让李博瀚心中甚是尴尬——他知道外景高手已经修出了神念，绝对能透过剑鞘感知到他的佩剑已经被他自己掰成十几块的事实。

　　　　本来加装一块灵玉就能解决的问题，他居然掰了这么久的佩剑，而且对敌时还得把佩剑拼起来；两项方案一对比后，李博瀚都觉得自己的“掰剑大业”真是蠢得可以了；而李姗居然能用如此真诚的神态和语气夸他“很有才”。

　　　　和李姗一比，李博瀚发现自己夸人只会一句“姐姐好漂亮呀”实在是差得太远了，真该拜李姗为师，学学她这面不改色的夸人技巧……

　　　　“等等！拜师？”李博瀚想到这儿，忽感今早经历过的一切串成了一条线：

　　　　“狗熊说夏先生给了三个选择：镇守位置、千年产业或外景弟子！狗熊觉得只有镇守位置是正确的选择，于是他选了镇守的位置；可如果当时他选了别的选择，夏先生会如何安排呢？”

　　　　“今早和罗家莫名其妙的冲突，会不会是家族要收回天续斋这处千年产业的征兆？”

　　　　“那现在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外景高手李姗，难道是要来收我为徒的？”

　　　　“会不会其实三项选择无论怎么选，结果都完全一样呀？”

　　　　李姗莫名其妙的多次指点，让李博瀚的思路彻底跑偏，认定了李姗就是家族给他安排的外景师父，想到见到师父后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姐姐好漂亮”，他心中深感汗颜。

　　　　但无论李博瀚心中转过了多少个念头，他仍然记得李姗最初的提点，所以表情和眼神都没有丝毫透露出内心的想法，对于李姗“很有才”的夸赞，他脸上挂着最真诚的笑容笑着回答李姗到：“让姐姐见笑啦！”

　　　　李姗听了李博瀚的回答，脸上笑容不减，但没再继续这个让李博瀚尴尬的问题，而是缓缓在树枝上坐下，然后轻拍自己身侧的树枝，示意李博瀚坐过去。

　　　　猜测李姗是他未来师父的李博瀚，立即按李姗的指示动作，缓缓走到李姗身边，最终和李姗肩并肩的坐在了一起——李博瀚的想法是，倘若李姗是敌人，两米的距离和肩并肩一样危险，所以近点儿也没事；倘若李姗真是他未来的师父，那他还是表现得乖巧一些吧。

　　　　看到李博瀚按她的意思坐下，李姗脸上的笑容仿佛更开心了；紧接着李姗先是亲手帮李博瀚摘下了头盔，然后轻轻的伸出右手，用中指和食指按在了李博瀚的颈动脉之上。

　　　　李博瀚因为李姗的动作而身躯一颤——不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也不是因为李姗的素手和他的接触，而是因为他记起了半年之前，给他做资质测定的军官，也是这样伸手搭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并最终给他定下了那个令他绝望的评价“根骨极差”！

　　　　后来博览群书的李博瀚知道了这个动作的原理，王朝评价所谓“根骨”，最先看的却是血脉的活力；如果血脉的活力不足以承受溶血期修成的精血，那就会直接给出“根骨差”或“根骨极差”的评价。

　　　　知道王朝如何评价武者根骨后，李博瀚不止一次的对自己做过测试，而每次测试的结果都让他失望——根骨极差。

　　　　直到后来在李博瀚晋级练皮一层前，总属性仅仅17点时，他才接受了自己确实是“根骨极差”的事实；而书呆子、钱串子为他晋级护法前给他做的全身检查，得出的结论也一样——根骨极差。

　　　　明知自己就是“根骨极差”，但这次李姗给他检查根骨时，李博瀚却再次抱起了希望——毕竟过去帮他检查根骨的，仅仅是锻骨期、溶血期武者而已，倘若外景期武者能看出什么不同来呢？

　　　　就这样，在李博瀚满怀希望的目光中，李姗于三息之后收回了自己的素手，但却没有如那位给李博瀚做资质测定的军官一般直接给出评价，而是再次伸手帮李博瀚卸下铠甲的其余部分，然后表情极其认真的检查着李博瀚身体的每一寸。

　　　　看着李姗认真的表情和被李姗卸下后就浮在空中的铠甲各部分，李博瀚眼中的希望更多了——数百块铠甲能这样浮在空中，已经说明了李姗外景期的实力；而李姗的认真，让李博瀚以为李姗真的看出了什么不同来。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李姗才亲手帮李博瀚一件又一件的装备上铠甲；直到李博瀚再次穿戴整齐，再次和她并肩坐在树枝上时，她脸上认真的表情才有了些许变化，变得落寞和无奈，灵动的双眼也不再与李博瀚对视，最后用满怀歉意的语气给出了评价：“确实是根骨极差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老的在这（）　
李博瀚听到李姗的评价后，心中一叹，却不是很失望，因为这样希望又失望的过程，他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因而他反倒笑着安慰李姗到：“姐姐无需担心，我有预感，这个情况很快会改变。”

　　　　李姗听了李博瀚的安慰后，脸上的落寞与无奈一扫而空，再次将目光与李博瀚对视，用极认真的语气回答到：“嗯！姐姐相信！”

　　　　李博瀚仔细打量着李姗和他对视的双眼，结果在那双灵动的眼眸中能看到的唯有信任，找不到一丝一毫的困惑或嘲讽，仿佛真的相信他的安慰而不需要他做任何的解释与举证一般。

　　　　看着李姗认真的表情，李博瀚忽有些哭笑不得，深感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现在如此坚定的相信，仿佛刚才确定他根骨极差时落寞与无奈的不是李姗而是别人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