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游山玩水之际,有人提议探寻湘西的赶尸文化。
所谓“赶尸”,是湘西地区苗族的一种民俗,属于巫文化。
据史料记载,自清朝起,就有赶尸人利用“秘术”,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
湘西赶尸有“三可赶”、“三不赶”。
“三可赶”,就是被砍头的、受绞刑的、站笼站死的这三种尸体可以赶。
“三不赶”,就是病死的、投河吊颈自愿而亡的、雷打火烧肢体不全的尸体不能赶。
尤丁山等人查阅资料,将“赶尸文化”的探寻范围锁定在湘西的山区。传说,这些地方曾是苗族祖先的鬼国辖地。之后几天,几人除了休整,又购买了指南针、急救箱、攀援绳索等物品。
“当时,我们八个驴友好像都变成了一根筋,什么也没想,漫无目的地顺流而上,进入了大山。”尤丁山说。
几个人本想以沅陵、泸溪、辰溪、溆浦四个地方为重点,进行实地探查。谁知,进入大山第三天,几人遇到一团大雾,就彻底失去了方向。
“你们不是拿着指南针吗?”尤兵问。
“指南针在大雾里面打转儿。想靠着树叶的疏密来判断东西南北,谁知,我们好像遇到了鬼打墙,怎么也走不出那座山了。”尤丁山神情微容,似乎沉浸在往事之中。
尤丁山等人在深山中走了两天两夜,人困马乏,备用粮食也所剩无几。
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在几个人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发现了一个让人窒息的事实——有人失踪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丢失的两人去方便了。于是,几个人以原地为中心,向四外寻找着。嗓子喊哑了,也没有那两个人的踪迹。
直到第二天,剩下的六个人意识到失踪的两人九死一生了。
“因为我们发现一只鞋,是失踪的两个人中其中一个人穿的。”尤丁山说。
“难道不能是那人将鞋走丢了,或者嫌累赘,扔掉了?”尤兵问。
“不可能!因为”尤丁山嘴唇有些颤抖,长出了一口气,许久才吐出后面半句话,“因为鞋底嵌着一个硕大的牙齿!”
尽管尤丁山几人不知道那是什么牙,但意识到这里是不祥之地,必须尽快离开。于是,几个人又开始了急行军。
没过多久,他们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树冠上白花花一片,由于雾气笼罩,看不清楚。出于好奇,尤丁山悄悄摸了过去,直到树下才看清楚。那是一张蟒皮,足有十五米长!
原来,这里是蟒蛇的领地。追杀他们的,是一只只硕大的蟒蛇。
此时,几个人周围的高大灌木上,盘踞着数条十米开外的巨蟒,血红的蛇信吞吐着,正蓄势待发。
“我们知道这次是九死一生,五个人拼命向一个方向冲杀。”尤丁山说。
“树林的深处有一道溪流,我当时正在洗澡。你老爸冲了过来,后面还追着一条巨蟒。”朱丹阳说。
尤丁山见溪水里有人,顾不上男女有别,抓住朱丹阳的手就跑。
没跑几步,尤丁山听到身后“噗通”一声,回头一看,那只巨蟒已身首分离,殷红的蛇血在溪水中汩汩流淌着。而此时,一把亮晶晶的短剑在空中划了一个旋儿,飞回朱丹阳手中。
“当时我惊呆了。这哪是小姑娘,分明是个除暴安良的女侠客!”尤丁山故意将头靠在朱丹阳的肩膀上。
“别贫嘴!”朱丹阳故意板起脸,胳膊一抖,尤丁山的脑袋被弹了起来。
“后来呢?”尤兵插嘴问。
“后来就有了你。”朱丹阳幽怨地看了一眼尤丁山。如果没有尤丁山闯入生活,也许自己已经成为一族之长了。
“再后来呢?”尤兵被老爸老妈的往事吸引了。
“再后来,我们就回到尤家镇,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朱丹阳见尤兵不再执着于额头上的胎记,知道目的基本达到,悬起的心稍稍放松下来。
“为什么过去没有和我讲过这些事?”
“过去你小,如今你长大了。”尤丁山拍拍尤兵的肩膀,“长大了,就应该有所担当。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勇敢去面对。”
我要强大起来!
也许是被父母离奇的往事所感染,也许是想通了做人道理,尤兵的情绪明显平稳了许多。
说也奇怪,困扰尤兵多日的噩梦在那一夜消失了。
就在尤兵沉沉睡去的时候,尤丁山和朱丹阳躺在另一间卧室里商量着事情。
“儿子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尤丁山问。
“这两天,我去一趟山神洞,看看那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另外,我想让尤兵学会自保。”
“你的意思是想教儿子功法?”
“对,只有能自保,才能应对各种危险。”
“你就不怕你的身份暴露吗?”
“怕,但儿子的性命更重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尤丁山不再言语,静静地看着窗外出神
A06 集会风波(上)()
第一章尤家小镇第六节集会风波(上)
第二天一大早,尤兵家的大门就被敲开了。
“叔叔阿姨好,我找尤兵。”门外,毛毛一袭白色运动装,说话时脑后的马尾辫一翘一翘的,很有动感。
“毛毛,进来坐。”朱丹阳应承着,目光扫过墙上的挂钟,刚刚五点五十分。
“赶紧叫尤兵起床。”
此时的尤丁山刚刚洗漱完毕,听到朱丹阳的话,一面示意毛毛进来,一面敲了敲尤兵的房门,“毛毛来了!”
“让她进来。”卧室内,传出尤兵半睡半醒的声音。
这小子胆子大了!
朱丹阳看了一眼毛毛。毛毛像意识到什么,脸“腾”地红了,冲着卧室门喊道:“尤兵,是我,毛毛。”
“啊?你稍等!”卧室内又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
“叔叔阿姨,我去楼下等尤兵。”毛毛说完,低着头匆匆跑向楼下。
“毛毛,在这儿吃点吧”
没等朱丹阳说完,尤丁山悄悄抻了一下她的衣角:“年轻人的事,咱们尽量少管。”
“不管行吗?如果都像你这样”
“像我老爸怎么了”
尤兵从卧室走了出来。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身体和精神又恢复了正常。
见儿子的脸色好了许多,朱丹阳长出口气,原本悬而未落的心稍稍放松了些。她没有理会尤兵的问话,从衣兜中掏出一张大钞,“毛毛在楼下等你,你去外面吃饭吧。”
“老妈,我不饿。”
“你不饿,人家毛毛也不饿吗?”
尤兵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丝狡黠,“我知道怎么做了。”
“你想怎么做?”尤丁山凑上前来。
“问老妈。”尤兵话未说完,身子已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朱丹阳狠狠敲了一下尤丁山的脑袋,“就这么做!”
尤丁山揉摸着被敲中的部位,一脸无辜地看着朱丹阳。
“经过昨天的事情,我感觉咱们儿子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朱丹阳说。
此时的毛毛站在楼下,正焦急地等着尤兵。听到楼上传来“噔噔”的脚步声,毛毛故意将身子转向对面。
“等着急了吧?”没过多久,脚步声在毛毛身后戛然而止,尤兵的声音传了过来。
毛毛没有说话,身子一扭,朝前走去。
“告诉我,谁惹你生气了?我去和他们拼命。”
“就是你!”毛毛转过身,向尤兵走了两步,“你当着叔叔阿姨的面,故意让我难堪。”毛毛的语气中充满了委屈。
“好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尤兵说着,一把抓住毛毛的双臂,“明天这个时间,我也去你家,你也不起床,让也我进去!这不就扯平了吗?”
毛毛没想到尤兵这么大胆,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抓住自己的双手,慌忙将尤兵推开,“你再欺负我,我就不理你了。”毛毛说话间,眼中泪光点点。
“好了,再这样,别人就真以为我欺负你了。”尤兵说着,又伸手去擦拭毛毛眼角的泪花。
“你”毛毛的语调忽然降了下来。
毛毛发现,周围的路人不时向这边侧目。特别是楼上一个窗口,尤丁山将脑袋探出大半,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完了,我这次死定了。
想到尤兵的老爸和自己的老妈在一个单位,毛毛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找我有什么事?”见毛毛不再耍小姐脾气,尤兵转入了正题。大早晨的,一个小姑娘跑到男同学家中,其中的因由让尤兵很好奇。
不出尤兵所料,毛毛真的是有事。毛毛此次来,是通知尤兵集会的事情,问尤兵参不参加。
“什么集会?”尤兵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实验班的事情引起了公愤,大家要静坐集会。”
原来,从去年开始,尤兵所在的县一中组建了实验班,对外宣称要打造当地的“小清华”。组建实验班培养优秀学生本没有争议,怎奈,目的是好的,效果却令人非议。一些有钱有势有关系的富家子弟通过各种渠道也都进入了实验班,占指标、占生源,让普通学生颇为不满。
“这哪是什么实验班,分明变成了贵族班。”毛毛说着,热切地看向尤兵,“如果集会不成功,咱们就退出实验班,去普班上课。”
的确,尤兵想起自己进入实验班的经历,何尝没有这种感慨。尤兵中考时,以全县第十二名的成绩考入县一中。然而,就是这个名次,在实验班的第一轮筛选中,居然被淘汰了。
进入实验班的竞争太激烈了。当初,尤丁山带着尤兵从郑九民校长办公室出来时,曾这样感叹。
竞争?随着年龄增大,尤兵对“竞争”二字的理解愈加深刻。
“参加集会的都有什么人?”尤兵问。
“大部分是普班的学生,也有咱们实验班的。据项风项雨说,他们酝酿集会的事情已经很长时间了。只是通知咱们班是昨天下午。”毛毛回答。
尤兵能够理解。
以弱小对抗强大,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秘密进行、突然爆发的确不为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谁发起的?”尤兵又问。
“余天。”
余天?尤兵眯起眼睛,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一个身影——豹眼、大鼻、厚唇、一身精壮的肌肉。
按照余天的行事作风,做事直来直去,绝不会拿学生向校方施压。
由此可见,余天只是这场游戏中的一个棋子,背后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
尤兵没有去操场参加集会,背着自己和毛毛两个人的书包回到了教室。
毛毛临走时流露出的那丝鄙夷,让尤兵心里沉甸甸的,很不好受。
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尤兵也发觉自己有所改变。
尤兵喜欢毛毛,按照以往的行事作风,他会无原则的听从毛毛的安排。
而如今,尤兵拒绝了。虽然痛心,但依然推开了那双纤细白嫩的小手。
我要掌控自己的道路!
我绝不当别人玩弄的棋子!
内心深处,尤兵听到一个声音在无法遏制地嘶吼着。
尤兵来到教室时,有十多个座位空的。空空的座位上,横七竖八地扔着几个书包。
他们一定是去静坐集会了。
尤兵一吸溜鼻子,整个鼻腔中充满了淡淡的焦躁气息。
“尤兵,你咋没去操场?”李威的声音不高,但清晰响亮,足以让教室里每个人都能听见。
尤兵很清楚,李威这是在孤立自己。如今,实验班里留下来的同学都是所谓的“贵族”,只有自己一个“布衣百姓”。一比三十六,绝对悬殊的比例。
经过昨天中午在篮球场上的较量,尤兵的信心陡然而升。他环视了一下教室里的每个人,然后将目光落在李威的脸上,“你是在挑衅我?”
“你说错了,你在挑战大家的容忍度!”李威指了指窗外的操场,“你应该坐在那里!”
李威的话像是一个***,将本来焦躁的教室点燃了。一股浓浓的敌意在教室中肆无忌惮地涌动着。
是的,这就是一种敌意,一种自小养成的优越感遭到鄙视后的浓浓的恨意。
“如果尤兵该去操场,我该去哪儿?”
不知什么时候,语文老师陈舒年站在了教室门口。
教室里忽地安静下来。
“今天,学校里发生了意外状况,希望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记住,你们是学生,学生应该以学习为天职。”陈舒年将教学用具往讲桌上一放,清了清嗓音——“上课!”
平心而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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