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那一双神采奕奕的大眼里彼时还透着温软地笑意出卖了他!
倒显得这一派本该肃穆的举动跟孩子们闹着玩似的,说不出的欢脱,叫她原本打算就此收手,哄一哄孩子的玻璃心瞬间凋零。
“所为何事?”
见羡王未叫他起身,穆海棠不禁猜:想这回莫不是真生气了?
便又下意识的压了压脑袋,垂下眸子,瓮声瓮气地答道:“皇后娘娘说,海棠与王爷成亲一年又半载,膝下一个子嗣都没”说到这,他还偷偷抬眼端了一下羡王的脸色,见羡王似乎也没什么表情变化,这才继续瓮声瓮气地再续:“娘娘还说‘王妃呀,你回去可要加把劲,再捣鼓不出一个孩子来,陛下可是要给殿下抬侧王妃了!’,临出宫前,娘娘拉着海棠的手又说了许多贴己话,海棠是个没主见的,皇家子嗣那是大事,回来的路上海棠就想着找王爷商量商量,心有所想,便忘了规矩,适才冲撞了王爷。”
当听到羡王妃有模有样的模仿着男皇后的语态蹦出那么一句通俗易懂的话来,十四嘴角抽了抽,神情僵硬。
某人乘胜追击,也顾不得自给现在还跪在地上,小嘴一嘟话锋就转:“王爷,娘娘可是告诉海棠了,和衣而睡是捣鼓不出小娃娃的!”控诉的语气又一转,便转成了几分委屈的小媳妇姿态,讨好的提议道:“王爷,海棠想要当父亲,以后咱们睡觉不穿衣服了,好吗?”这多样的情绪变化衔接地毫无压力,本色出演。
他一口气说完,便抬起一双无辜的大眼眨巴眨巴看着她,那讨好的小模样,若是身后长了条尾巴,此刻肯定是正可劲可劲的摇晃摇晃。
羡王扶额,在那双熠熠生辉的注视下,挥了挥手,不答,只道:“回房抄写两遍佛经,不抄完不许出门。去吧。”一边说着,一边找了把椅子坐下,继续扶额,闭眼沉思。
少年自觉爬起身来,蹬蹬蹬地小跑近前,柔嫩修长的手指狗腿般赖上了十四两边的太阳穴,旋即轻揉按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得寸进尺起来,道:“王爷头疼的原因想必就是为这天下操太多的心,看来得静养一阵了,正好陛下和皇后都盼着抱上孙女,索性那些事务就先搁着?”
谁说她头疼!她是一个头两个大!
十四拨开少年狗腿的动作,紧了紧眉头,反问:“还不去抄写经书?”目光触及到海棠那一副糊了满脸血的尊容,此时正朝着她可劲卖萌撒娇,十四实在是直视不能,便挥了挥手补充道:“先去洗把脸,再出门吧。”
少年却越战越勇!
“听说这个季节王爷在丘陵的行宫花景正盛?海棠想去,想要王爷陪着海棠去。王爷就答应了海棠吧?”
“再加抄两遍!”
“王爷答应嘛,答应海棠吧?”
“不够是吧,那就抄写十遍!”
少年刚准备继续耍赖纠缠,外头便传来了管事的声音“王爷,十一殿下来了,在前厅候着呢”,这一见外人来了,顾及形象他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正了正身,尽量在外人面前维持着他端庄大方的形象,只是一双异常璀璨的眸子见管事进来时,多看了管事几眼,那里头的不悦不言而喻,谁都看得懂。
一听十一找上门来了,羡王一懵,她来做什么?
女主与原主不对付,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就连她穿来时大婚当日宴,女主都能无故缺席,可说是两看相厌,谁都不愿先意搭理谁。
加上入剧以来,她从未同女主挑事,平日里难得见一次面都如同陌路,这自己送上门来,难道还能是寻常串门子不成?
“她来干什么!”海棠不悦更甚,嫁人以前,十一皇女还和长姐不止一次的说过羡王的坏话!他不喜欢这个人。
管事的也是一头雾水,斟酌再三才回男主子的话道:“十一殿下此行带了些东西,说是给王爷补贺礼来的,依奴才看,那贺礼只怕不是甚么好东西,可架不住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女,奴才也不好推拒,却也不敢擅自做主收下,这才来向主子禀告。”
濮一抬头,突然一震!她被王妃的尊容惊了又惊!秉着良好的心理素质,愣是硬生生的把这份惊吓给憋回了回去,打算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开口多说点什么。
毅然决然地转向了羡王,使劲的绷着不断抽筋的面部神经,强忍着笑意,才道:“王爷的意思?是不是连人待礼一并撵出去?”
“不。”羡王摇摇头,道:“让人好茶招待,就说本王片刻之后就到。”
管事应是,刚准备脚底抹油,又听羡王交代:“去的路上顺带招呼一下厨房,做些清热去火的药膳送到王妃的房里。”说道这,她看向一旁的少年,心肝又抖了抖,笑的那叫一个春暖花开!道:“洗把脸,然后去抄写佛经,十遍,一遍都不能少。”
“王爷”他不想走啊,事还没办成呢!穆海棠为难极了,应又不愿应,可偏偏那不长眼的管事还杵在屋里,左右为难下,实在是太不甘心了,他扭捏着说道:“今日回宫舟车劳顿之下,乏得慌”
“乏了?”
海棠双眼一亮,含笑点头!挤眉弄眼地,可劲朝着十四卖起那副蠢萌蠢萌的小模样。
谁知道羡王竟然招呼管事送他回屋休息,抄写佛经十遍的变相禁足依旧不愿意收回。
于是少年悲伤的掩面走了。
因为,一向万千宠爱集于一身的羡王妃被羡王家罚了!少年人心下觉得,传出去,那得多丢脸啊!呜呜呜!
于是,好多人都看见了,王妃湖着一脸的血,一边擦眼泪,血泪融合下,这张脸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偏偏正主还不知情,哭得那叫一个优美、一个梨花带雨、一个三步频频一回头,韵律十足,可美感有待确商。
人走了以后,她便招来了隐卫。
先听隐卫汇报了一些琐碎的情报,听完以后才仔细询问起了有关女主近期的动向,与原着没太大改动,基本上都按照轨迹运作着,这一点她很放心。
事实上隐卫统共汇报的这些事于她而言都没什么大用处,唯一的作用只怕仅仅是拿来比对原着了吧?
不过隐卫离去前,多嘴了一段有关女主后宅的传闻,倒是叫十四略有收获。
她还说女主找上门来所为何事呢?
感情又是狗血八点档的言情剧情,拉她这‘蠢配’去走走场,以期提高两人相爱的情深不寿程度罢了!
十一皇女茶水都喝了两壶,羡王这才睡饱了一觉,姗姗来迟。
之前也说过,女主十一生得一张倾城绝世的脸,此时看来依旧如此风华绝代,面色红唇有光泽,一点也看不出她后宅几个男人斗得鸡飞狗跳的无力感。
这模样好看是好看,但架不住脸上这厌恶的表情是冲着自己来的,明晃晃,一点不加掩饰,十四就欣赏不起来面前这美人。
“怠慢了怠慢了,这事头上忙起来是没完没了,一个不查,便到了这个时候,叫皇姐多候,真是本王无心的过失啊!”
十一冷笑,放下手中茶碗,不阴不阳地说道:“是不是无心的你心知肚明。你这里下人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一个时辰下来,只知道不停地给本皇女倒茶水,问起你人在何处,只知道敷衍了事的说即刻便来,硬生生忽悠着本皇女坐等了一个时辰!羡王!你真是好样的!”
她笑笑,没接话题,着身坐下也端起茶碗喝了几口,这才慢悠悠地打起太极:“皇姐难得有空来这里坐坐,还带什么礼?太见外了。以后常来坐坐,你我姐妹之间理当多走动走动,就不用带什么礼了。”
“你敢别这么虚伪吗?”十一闷哼一声,直视羡王的眸子,冷声问道:“两个月前,你人明明已近皇都,为何迟迟不入城,在帝都以南四十里外驻扎许久?”
为何?
两月前小海棠捡的那对狼崽晕车厉害,加上狼崽救回来时一身重伤,海棠心疼的天天顶着一张苦兮兮的脸,十四也觉得这对小狼崽着实可怜,便着令原地驻扎。
狼崽伤养好了,海棠又发现了新奇好玩的‘新大陆’,梦想着去寻宝历险,十四想着回了都城又得忙碌也难得再陪这孩子散心,于是便应了海棠的要求,在那一带走走停停。
这一玩,有荒山野岭上护卫们一把辛酸汗水修建起来的‘山寨’,也有小镇小乡里护卫们泡着勤劳的汗水耕耘过得田地,更有多不胜数的破茅屋改建的崭新木房,搬石头铺过的泥泞小路。
是啊,这一玩足足拖了近两月,累趴了一批又一批吃皇家饭的护卫大人。
一想到这些,她面上的笑意就止不住。
想起了方才出来时管家悄悄同她讲,海棠知道自己顶着一张花猫脸楚楚动人地逛遍了半个麒麟宫,在屋里就地打滚撒泼式的哭嚎,怎么哄都哄不住。
那清秀的脸庞一改温文尔雅,禁不住噗地笑出声来,还不忘下意识的接了接十一问的话题,“自然有本王的原因囖。”又品了一口茶,言笑间顺着羡王妃屋子的方向,向外看去,一双沉寂墨黑的眼眸中难得有了异样的光华流转。
本就生得精致,这一笑便犹如明媚阳光,刺得十一眼晃得难受。什么都想要跟自己抢,也不看看自己一介草包,不就是仗着女皇的宠爱才敢目中无人吗?叫人生厌!真想抓花了这张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脸!
第106章 扶弟魔的弟妹(又名我儿子是男主角)【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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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麒云!你几个意思!是你干的对吧?”
这一笑激怒了女主,直接一拍桌子连名带姓喊出来,那双恨毒的眼神好似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也难怪,自己的后宫没管理好,叫人钻了空子给偷绑了出去,一失踪就是两月,刚找回来又查出已有两个月身孕,正巧那个时间段曾明恋柳听雨的凤麒云羡王爷人在帝都附近徘徊,想到从前原主爱这男佩到发疯程度的尿性,着实有作案嫌疑,但是,就为此,女主怀疑她的后宫给自己带绿帽子也只能说是脑洞开得太大。
羡王面色不改与十一皇女对视,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温和亲切,话题却是单刀直入,再不拐弯抹角:“听说皇姐的侧妃柳氏,在失踪前与皇姐如胶似漆,既诊断出怀胎两月,这孩子自然是皇姐的。皇姐你应当清楚,柳听雨是个怎样的人,若失踪两月时间真给人占了便宜,只怕早已以死明志,即便过了那自寻短见的冲动劲,也怕是心灰意冷无颜再面对你。你自认为够爱,却连这点基本的信任都舍不得赋予对方?皇家不比小家小户,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循着风声都能穿透宫墙官纬,何况你那碗落胎药端得连被架空了政权的太女都知晓,这份多疑已然成为一个笑话。你此行的目的所谓何来,真当我是蠢到了猜不出来么?”
她抿了口茶水,润润嗓子,见女主只是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没有打断的意思,她也乐意配合,继续温吞吞地说道:“不过幸亏这事十一皇姐的爱夫还不知情,真得感谢了那不长眼的宫人领错了药碗,给端皇子妃那里去,正逢胎月十足,父女平安,倒是可喜可贺,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日后皇子妃被那一碗药补得再难有孕,真是一大憾事。”
彼时十一一脸惊骇,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将茶碗放下,她手肘搭在桌边,指微曲,轻轻敲击茶碗盖,慢条斯理的继续:“得不到的,便是床前明月光,心口朱砂痣。得到了,就是六月雨阴晴不定,说变就变,这样的人,听说,是皇姐最为厌恶的?”
“你是谁?”十一猛地一拍桌子,完全将皇女形象抛之脑后,指着十四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根本不是我十四皇妹!”
她指尖敲击的节奏依旧沉稳有序,含笑反问:“皇姐觉得本王不是凤麒云,依据呢?”
“你根本就是”穿越者三个字话到嘴边硬生生被咽了下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转怒态,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此刻竟阴涔涔地笑起来,“这还用问?若非妖魔附身,我那一向不晓事的皇妹怎会突然转了性子?辞藻不通、文理不懂,又怎会出口成章?”说实话这样的表情并不适合她,太阴暗。
说罢,十一竟高呵一声“来人啊!”,待人上前,她看向羡王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一般,那股子居高临下的漠视,冷哼道:“此人不是羡王!还不速速将这妖物拿下!”
随着这一声号令,彼时指尖停下了有规律的敲击,遂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依,盯着梁上某暗卫不小心露出的衣角,朱唇轻启:“从不知皇姐亦有这般纯真美好的一面本王,今日算是长见识了。”说罢笑意更甚,将视线拉回在那双总莫名仇视她的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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