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吗?我是说你爷爷不知道的?恐怕咱们得躲一躲才行,此地不宜久留。”
韩咏絮认真地思索着,过了一会慢慢地摇摇头,“没有了,我知道的爷爷都知道。”
我不自觉地又来回走起来,看来问题很棘手。胖子突然在上面大叫,“猴子快来看啊,发达了,哈哈哈,发达了!”
胖子早就呆不住了,在我苦苦思索对策的时候就已经沿着楼梯爬到了上面。这石屋有两层,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石梯了,不过一直没顾上。此刻听胖子招呼,我飞快地跑上去,见胖子正在一个神台前又搬又撬。
“你干嘛呢?发现什么宝贝了?”
“嘿嘿,”胖子回头一笑,指着前面的神像给我看,“金的,我刚才试过了,纯金!”
我走过去一看,愣住了,这不是韩咏絮说的那个有八只手的佛母吗?
我赶紧阻止胖子,“别撬了,韩咏絮还在这里呢,让她看见不好。”
“什么好不好的,她爷爷都对她二哥那样了,我告诉你,她现在没准正恨得牙根痒痒呢,咱们这是帮她出口恶气。再说了,咱这次倒斗,都到现在了,你说连个墓砖都没见到,帽子他们也找不上了,咱总不能白来一趟吧?这么大老远的,好歹把车马费给报了啊!”
“你是净他妈歪理邪说。”
“哎猴子,我这可不是瞎咧咧啊,胖爷还就不信了,你小子就愿意白忙活啊?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是猴子捞月在水里?哎,哈哈,妙啊,你不就是猴子吗?”
我捶了胖子一拳,“行了,一句话引出你这么多话来。”
“本来就是嘛!”胖子摇头晃脑地接着去撬神像。“这到底是什么像啊?”
“好象是……”我端详着一会儿,“尊胜佛母,没错,你看她,头戴五叶冠,三面八臂,脸形正方,右边第一支手上托着一个小化佛,这是判定的主要标志。”
“这宝贝有些来头吧?”
“关于来头我可看不出来,不过价值应该在马头金刚之上。”
“什么马头金刚?”
“哦,我就是比较一下。”我想起来胖子还不知道我二叔弄的那尊马头金刚。
“这个……是做什么用的?那老儿怎么会在这里供着尊胜佛母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我拍拍胖子,“这尊胜佛母乃是长寿三尊之一,那老儿供在这里,没准也是想做个长生不老鬼。”
“长生不老?”胖子冷笑了两声,“你说一个长生不老害了多少人啊?胡大哥上次跟咱们说的,那献王老儿,不也是想寻求长生之道吗?生前寻求不到,便想死后尸解成仙。”
“对,”我赞许地看了胖子一眼,“什么长生,什么成仙,全是虚无飘渺的不切实际的东西,都是思想不成熟的封建遗老们的迷信。小胖,你能想到这一节,让我很是欣慰啊。”
“少来啊,甭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嘴脸,我懂这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也不想想,有什么是我胖爷不懂的?”
“行行,你什么都不懂,”话锋一转,我接着说,“那就别拿这玩意了。”
“为什么不拿?我还就拿定了,成仙长生不老是虚的,这金银可是实打实的,我不拿放这继续给老头儿供养?继续给他进行封建迷信活动?那我不成了助纣为虐了吗?不是我说你猴子,你最近觉悟可不高。”
“不是我怎么横竖就说不听你呢?这玩意太重了,少说也有二百来斤,拿了咱们还怎么行动?好东西还在后头呢,进了太后墓,什么宝贝没有啊?”
“你甭拿这话晃点我,到底找不找得着太后墓,进不进得去,我还真不抱乐观态度。”
我吸了吸嘴唇,“你这个小同志思想有点儿不大对头啊,怎么能对充满光明的前途失去信心呢?
“你快得了吧,”胖子推我一把,“该干嘛干嘛去,不来帮忙就别来添乱。”
“嘿!”我还想和胖子贫几句,可一想到韩咏絮还在下面照看她昏迷不醒的二哥,我对胖子说,“那我先下去了,这个弄不下来就别弄了。”
胖子只顾撬着神像,对我的话充耳不闻,我讨个没趣,只好讪讪地下去了。
韩咏絮已经把她二哥扶到了墙边,让他的后背倚在墙上,喂他喝了些水,但大部分都流到了身上,胸前湿漉漉一片。
“我想了个办法,你看行不行,”等到韩咏絮的注意力转移过来,我接着说,“虽然你爷爷给他施了御魂偶,但你还是把他带回去见你爷爷,也许他有什么办法挽救也说不定。就算……不能挽救,那在家里也可以得到相对好一些的照顾,在这里,你看,什么都没有。”
韩咏絮现在太过悲痛,什么主张都没有了,听我这么说完,便点点头。我把她二哥给扶到她背上,“我和胖子送你到村口,外面黑灯瞎火的,别再出什么事儿。”
韩咏絮哽咽了几声,“谢谢你,夏侯大哥。”
“别这么说,你不是也挺照顾我们的吗?现在能帮上点小忙,我很高兴。”
说完我向上喊胖子,但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估计那小子不把那神像撬下来是不会死心的。
“你等我一会儿,我上去叫他。”
我飞快地跑上去,“胖子,胖子!”连叫了几声,可是根本没看到胖子。我在小屋里转了几圈,胖子的背包在地上,刚才用的探阴爪、铜筷子都在神像前不远,可是人却不见了。
第十七章 井
更新时间:2007…6…18 20:34:00 字数:3286
胖子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让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我在小屋里仔细地找来找去,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地方,可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总共就这么巴掌大点地方,如果胖子还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难道胖子已经不在这里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这我就感觉冷汗在慢慢地渗出皮肤。可是怎么可能呢?这么大个活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甚至连一声叫喊都没有发出。而且这里没有窗户,如果要离开的话,也只能顺着楼梯往下,而只要是往下,我和韩咏絮都不可能看不到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都没有看到,也总会听到点动静,绝无可能悄无声息地就从我们眼皮底下溜过去。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短的时间,这么小的地方,这么大的活人……怎么会说没就没了?怎么可能呢?我重重地捶了捶脑袋,看来事情好象不会这么简单,可一时又实在找不到头绪。我不禁颓然坐在地上。
一定是这屋里有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韩咏絮不是也说了吗,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们来了,没准他们全都进入了战备状态,看似不可能的地方,也许恰恰就藏着他们的人。
想到这里我再不犹豫,拿出胖子包里的登山镐,从神像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在石屋里敲打起来。
可是敲了很长时间,除了神像听上去是中空的之外(神像只有半米多高,是不可能藏人的),石屋里的每一处都没有虚空的回声,越敲我的心越凉,敲到最后我几乎绝望了。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我知道一定是韩咏絮等不及,自己跑上来了。
“夏侯大哥,我都等你半天了……”说到这里她觉察到我神色不对。“怎么了?胖子大哥呢?”
我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不见了,我都找遍了,没有找到。”
“……不见了?出什么事了到底?”韩咏絮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感到心里更乱了。
“不可能!”韩咏絮大叫一声。“不可能不见的!咱们再仔细找找!”
我无奈地看着韩咏絮,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韩咏絮没有理会我的反应,自顾自地在石屋里找来找去,可惜的是找了一通之后,结果仍然同我一样。
此时我的心情真是说不出来的沮丧,我不怕危险,不怕受伤,不怕这一趟无功而返,我只怕最好的朋友遇到危险,不明不白地消失!
不能!这绝不能容忍!
想到这里我振奋起精神,看着还在寻找不休的韩咏絮道,“这里有没有什么暗道、机关之类的所在?”
韩咏絮转过身失望地看着我,又好象没在看我,眼神空洞,看来这接连发生的事情对她的打击也很大。是啊,怎么能不大呢?她自小就呆在将甸那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几时遇到过这种事情?
“我不知道,”只听韩咏絮幽幽地说,“我只在很小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再也没来过了。”
“你爷爷带你来的吗?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的情形?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你没见过的、奇怪的东西?”我强调了后面几个词。
韩咏絮低头想了想,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啊对了,还有我二哥,我二哥也是那时候来的。”
她这么一惊一乍的,我还以为她想起了什么,好一阵激动,可惜是白激动。
沉默了一会儿,我道,“你二哥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韩咏絮脸上慢慢又浮起担忧之色。
“那你还不快下去照顾他?”
“那你怎么办?胖子大哥呢?”
“我也下去。”
“你也下去?”韩咏絮定定地看着我,不明白我这么说的意思。
其实我心中已有了打算。刚才死活找不到胖子,我确实有些乱了阵脚,但现在差不多冷静下来了。既然胖子是在这屋里不见的,我和韩咏絮又没有看见他出去,那我就只能遵从最简单的推理:胖子还在这屋里。不在外面,那就在里面,不管是暗道还是机关,肯定在石屋里。所以我打算是进去,进到里面,而我没有发现暗道,也没有发现机关,唯一能进到里面的只有一个地方。
井。
对了,就是井。虽然现在也是不能确定,但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一个地方了,只是这次出发,根本没有想到会潜水,所以相关的设备一件都没有,如果真要潜水,希望那水不要太深才好。
我把想法跟韩咏絮说了,没想到她立刻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这倒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我也顾不上细究了,有了主意就不能犹豫,否则只会夜长梦多。
我招呼韩咏絮下去。
她二哥还倚在先前放他的墙壁上,双目紧闭,看上去一时半会不会醒转。我不禁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使得他爷爷不计后果地对他用了御魂偶这种邪恶之术呢?
韩咏絮根本没看她二哥,到了井旁,径自对我道,“夏侯大哥,你准备好了吗?”
我紧紧身后的背包,又紧紧腰上的绳子,然后打开狼眼手电,慢慢地点点头,“好了。”
韩咏絮双手抓紧绳子,一脚蹬在井沿上,示意她也准备好了。
“你自己小心点!”说完我感激地看了韩咏絮一眼,她现在甚至都顾不上看她二哥一眼,如此帮忙,我只有感激。
“你也小心!”韩咏絮轻声地说,声音之小,几不可闻。
我认真地点点头,便撑住井沿,借着绳子的拉力,慢慢地向下落去。
这井的直径大概只有一米多点,在外面看似乎觉得挺大,可一旦进到里面顿觉压抑无比,尤其是我还背了一个大大的背包,每下一步,背包都擦着身后的井壁,发出“嗤嗤”的声音。
因为是把井当通道才下来的,所以之前跟韩咏絮说好了,绳子一定要慢慢地往下放,而一旦我向上打手电,就要立刻停止。
从进入这井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一直留心着井壁,生怕一不小心错过任何一条可供利用的线索。而韩咏絮做得也很好,绳子始终都是缓慢平稳地放着,让我有足够的时间观察四周的井壁。
这井显然有些年头了,壁上是一层细密的墨绿色的青苔,薄薄的,摸上去滑不溜手,捻在手里,却又变得粘乎乎的,感觉很恶心。这让我想起刚才的那条老章鱼,也许并不是因为年头久,而是有了那家伙长期出没才弄出来这些恶心的青苔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跳,不知道这井里还有没有那种怪物?或者还有别的怪物?毕竟这井确实年头不短,而在我的经验里,这种地方是很容易有怪物的。不为别的,就因为时间太长,不论是什么东西,本来都是很平常的,但因为它们活得时间太长了,就莫名其妙地成了气候。
但我又很快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就算有什么东西生活在这井里,终年不见阳光,又没有足够的食物,不饿死才怪。
等等,那章鱼不是就没有饿死吗?对了,那章鱼怎么会没有饿死呢?据我所知,章鱼可跟龟、蛇什么的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