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人,正在用功读书,瞧到有人闯进,不免心中不悦,抬起头来,那不悦顿时变作欢喜。
“璞哥,好久不见,做兄弟的,想死你了。”那人将书扔到一旁,连忙站起来相迎。
沈璞淡然一笑:“还以为祝兄弟,在府文院称王称霸,早就把我忘了,原来倒还记得。”
祝轲笑道:“大家一世兄弟。我永远忘不了,璞哥往日对我的关照。”
沈璞道:“那就好。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杨灿的人?”
“有啊”,祝轲瞧了沈璞一眼,“难道他得罪了璞哥?”
“得罪我,他还没有资格。”沈璞脸上,露出阴冷的光芒,“我需要从他那儿,得到一样东西。”
祝轲怒了:“好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居然还等着璞哥给他讨要。璞哥放心,在文院中,就没有我讨要不到的东西。”
沈璞点了点头:“如果他识相,随便送他点东西。如果不识相,你尽可便宜行事。出了事,有我替你兜着。”
片刻之后,沈璞离开文院,他的脸上,露出云淡风轻的笑容。
杨灿在练功当中,能够隐隐地感觉到,有人来了,他察觉并无危害,于是继续潜运气息。
一连运转了数个周天。
杨灿感觉到体内气息,渐渐地趋于饱满,于是缓缓地睁开眼来。
有杜十娘辅助,效果真是好到爆,短短数日时间,杨灿从御器境后期,渐渐地达到御器境巅峰。
想来突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杨灿心中,颇为满意。
眼看武院风云榜大比,即将开始,杨灿一心想着,能在大比前突破。
面前站了一个小姑娘,眉眼弯弯,目如点漆,非常地灵动,浑身上下,充满灵气。
此刻,小姑娘正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杨灿,想来已经瞪了他很长时间。
“小妹妹,有什么事?”杨灿一脸诧异,他可记不得,曾见过这小姑娘,更不记得,曾经得罪过她。
这小姑娘正是陈玲,她怒气冲冲地道:“杜十娘是不是你写的?”
“是啊,有什么事?”杨灿极是吃惊,没想到连小小姑娘,都知道杜十娘。
陈玲嘟着嘴道:“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要将杜十娘逼得跳江?”
杨灿差一点失笑,没想到这小姑娘,看书如此的痴迷,居然沉醉到书里面的情节,不能自拔。
“错了,你错了。”杨灿试图跟她解释,“逼她跳江的人,不是我,是李甲和孙富。”
“好啊。”陈玲道,“你将李甲和孙富叫出来,让我打他们一顿出出气。”
瞧着小姑娘攥起粉拳的样子,杨灿越发觉得啼笑皆非,这丫头认起真来,简直是不可理喻。
“小妹妹,你消消气,听我说,所谓杜十娘,所谓李甲和孙富,都是小说中的人物,那都不是真的,纯属虚构。他们的生死,他们的悲欢离合,完全与我们无关。明白吗?”
如果不是瞧着小姑娘挺可爱,杨灿真想一走了之,解释起来,怎么这么费劲,连他的汗,都出来了。
“不,你骗我,他们都是真的。否则,为什么我一闭上眼,就觉得杜十娘,就在我的眼前。她在向我哭诉,要我救她,我有责任,不能不救”
陈玲话语中,隐隐地带着哭腔,显然正为这件事,感觉非常地苦恼。
在公孙树下,瞧着纷飞的公孙树叶,本就容易悟禅,杨灿的心中,陡然间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原来写书,真的不是一件随便的事,特别是灵书,可以影响人的思想,影响人的行动,厉害起来,甚至可以影响人的一生。
杨灿暗自决定,以后写书,一定要谨慎,千万要给大多数的人,都传递正能量,而不是使他们产生负面和消极的东西。
“杜十娘的命运,不是我能决定的。如果她不死,这篇文,就没有了如此强的感染力,所以说,我无能为力,希望你能明白。”杨灿被陈玲缠得头都大了。
这就象解释白马非马一样,看似简单的事,有时偏偏说不清楚。
虞正齐从一旁蹑手蹑脚的经过,看到两人没有注意到他,这才拍了拍胸口,暗自感觉到庆幸。
这两天来,虞正齐算是被陈玲缠坏了,如今总算使了个李代桃僵,将一口黑锅,扔到杨灿背上。
“嘿嘿,嘿嘿。”想到得意处,虞正齐不由地笑出声来,赶紧捂住嘴巴,悄悄地溜了。
“我不管,我不管。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一定要杜十娘活过来,或者,封她为神。”陈玲扯着杨灿衣襟,撒起娇来。
“封她为神?”杨灿不由地露出苦笑,凭他的这点本事,岂能封别人为神,那简直就是笑话。
“谁惹我们家玲玲生气了?”
伴随着一声质问,一个气度沉稳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杨灿脸上唯有苦笑,如果再碰上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就更扯不清了。
“你就是杨灿?”来人面色一沉,威风十足。
杨灿点了点头。
“我是祝轲,想必你听说过我的名字?”来人傲然道。
杨灿点了点头。
文院院长祝浩然的公子,内院排名第一的秀才,无论那一个头衔,都令人不敢轻视。
“我这次来,有一件事情”祝轲顿了一下,似乎在盘算如何开口。
陈玲在一旁叫道:“我知道,你是想让他帮杜十娘封神,对不对?”
“听说,你有一枚疾风狮的兽核。如果你肯忍痛割爱,我们在内院的相处,想必会融洽得多。”
祝轲没有理会陈玲,凝视着杨灿道。
“如果我不肯呢?”杨灿实在受不了,祝轲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与沈璞如出一辙。
“那就很遗憾了。”祝轲伸出手指,将面前落下的树叶一剖两半,森然道,“与我作对的人,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
杨灿面色一沉,他最受不了人的这种威胁,于是冷笑道:“谁敢硬抢我的东西,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祝轲脸上,顿时荡起怒容,他没有想到,杨灿居然真敢拒绝。
要知道,在文院之中,祝轲想要什么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被杨灿当面拒绝,他感觉到很没面子。
“看什么看?滚。”祝轲大吼一声。
本来好奇的内院学生,赶紧匆匆忙忙的离开,最多用怜悯的目光,瞧向杨灿一眼。
“那好,我们就等着瞧。”祝轲冷笑三声,转身离开。
杨灿不惧祝轲,望着陈玲,却有点头疼,这小姑娘,还在用一双圆溜溜的目光瞪他。
“故事的结局,由人物性格和命运注定,就算作者,都不可更改,你明白吗?”
杨灿抛下这句话,匆匆离开,他终于发现,这小姑娘太难缠了。
“我明白。”小姑娘朗声答道,“你是一个坏蛋。”
杨灿本来回过身来,想要夸赞陈玲两句,听到这番话,连忙转身,头也不会地走了,惹不起,我总躲得起。
祝轲一路行来,脸色极度阴郁,吓得内院的人,远远地便躲到一旁,不敢触他的霉头。
回到院子里,祝轲想要继续读书,可是读了一阵,无论如何读不到心里去。
在祝轲眼中,晃动的都是杨灿的脸,就是这冷漠的眼神,惹他极度的生气。
祝轲蓦地起身,走到正厅当中,看到在桌子上,放着一篇灵文。
这篇灵文,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赫然正是杨灿所写的那篇杜十娘。
近日来,这篇灵文,在内院高层中流传颇广,极得大家的赞誉。
本来对于这篇灵文,祝轲颇为欣赏,如今看来,却是越看越生气。
祝轲大步走入内堂,找出一个火折子,将杨灿灵文拿了起来。
数度犹豫。
祝轲还是将火折子点燃,移到了灵文之上,就见这篇颇受文院重视的灵文,慢慢地燃烧起来。
一个个的灵字,如泡沫般碎裂,灵气四散,场景令人叹息。
在火光的映照下,祝轲的脸,显得极其的可怕,上面布满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暴殄天物,当诛!”
陡然间,一道剑一般的锋芒,向着祝轲刺了过来。
没想到,居然引得灵文反噬,祝轲只吓得亡魂直冒,心想这一番,怕是没了性命。
嗖!
一片乌光闪过,如同一道铁幕,挡在祝轲面前,这才救了他的性命。
饶是如此,祝轲胸前,都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畜牲,大胆。”
一个中年人,旋风一般地飞进来,伸手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直打得祝轲脸上,高高地肿涨起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煽风点火()
祝轲这一番,真是吓坏了。
没想到火烧一篇灵文,居然引起反噬,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回想起昔日,被他破坏的灵文,不知多少,从来都没有这种异象。
“跪下。”
祝浩然直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厉声喝道。
瞧着祝轲胸前,那一道长长的伤口,祝浩然好不容易,才将脚收回来,没狠狠地补上一脚。
“扑通!”
祝轲跪倒在地上,他从来没见到,父亲如此愤怒,不由心中一寒。
“不过烧了一篇灵文,何必小题大做?”
祝轲不以为然地道。
“你烧得,可不是普通的灵文。你可知道,最近文院的人,争相诵读此文,居然毁在你的手里?你,真是气死我了”
祝浩然气得捂住胸口,颓然坐在椅子上。
“父亲大人,喝点水,消消气。”祝轲连忙替祝浩然倒了杯水,奉到他的面前。
祝浩然接过水来,慢慢地喝着,续道:“你可真是头猪啊。”
祝轲心里很不高兴,看祝浩然对他的评价,实在太低了。
“你,你让我如何,向众人交待?”祝浩然怒意未消。
祝轲不敢抬头,低声道:“这有何难,就说遗失了。想那杨灿,吃了豹子胆,都不敢前来讨要。”
杨灿灵海中,代表杜十娘的那颗星辰,陡然间消失了。
连带着灵海中,有关杜十娘的灵气,消失得干干净净。
如果不是这些日子以来,杨灿使用倒转乾坤的功夫,将灵气不断地化成文气,只怕损失会更重。
杨灿心中一片茫然。
出了文院,难免有星辰不显的时刻,可现在文院中,这种诡异场景,不该发生。
那篇灵文出事了。
杨灿马上就想到了,不由心中怒火升腾,敢在背地里使阴招,简直欺人太甚。
“虞先生,我的那本灵篇被毁了!”
杨灿找到虞正齐,强压住怒火道。
“不会吧?谁这么大胆?”
虞正齐乍闻此言,简直要气炸了,怒气冲冲地喝道。
消息传了出去,一群文院高层,在陈文山的带领下,气冲冲地来到祝府。
祝浩然父子两人,一起迎了出来,瞧到眼前阵仗,不由地心中暗惊。
特别是祝轲,万万料不到,这么多人,愿意为杨灿出头。
“你等前来,所为何事?”祝浩然微含怒意。
陈文山从容道:“不知杨灿所作,那篇灵文,现在何处?”
祝浩然父子一惊,万万料不到,陈文山等人,消息如此灵通。
“那篇灵文,写的不错,我拿去看,结果丢了。”
祝轲满不在乎地道。
闻听此言,场中所有的人,都用饱含怒意的目光,向祝轲望去。
如果不是碍于祝浩然的面子,只怕这些人早就怒斥起来,动手都在所难免。
“不知道,祝院长,对于这件事,想要如何处理?”
陈文山强压住怒火道。
“大不了,我另作一篇,回给他就是,有什么了不起的?”
祝轲冷笑一声。
“杨灿那篇灵文,是无价之宝,你的灵文,却廉价至极。你这样说,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高了。”
陈文山直言不讳地道。
祝轲恼火至极,眉毛挑了挑,却是无可奈何。
论起资历,陈文山比起他父亲祝浩然,还要老得多,他纵然自视甚高,却不敢得罪。
“可怜了一篇好文。”
场中这些人,都曾为这篇灵文打动,如今纷纷地叹息。
祝轲显得极度地尴尬,没想到在这件事上,众人态度惊人的一致,全都站在杨灿阵营。
“这样吧,我写一篇灵文,送给杨灿,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祝浩然打着圆场。
众人一阵地沉默。
人人心里清楚,如杨灿那篇灵文,可不是谁都能写成,就算祝浩然颇有文采,都写不出这等妙手偶得的文章。
“祝院长不必劳心费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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