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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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志怪-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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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失笑:“将军是怕我不喝么?”

端木翠也笑:“知道就好。”

展昭面色如常,伸手缓缓擎起酒壶:“将军先前提过,要我去找杀害虞都的真凶,想来也不会这么快就要我的命。我只是想知道,饮下这壶酒,我还有几日可活?”

“明日日落之前,你都死不了。”

“日落之后呢?”

端木翠冷笑:“那要看我愿不愿意给你解药。”

展昭微笑:“也好。”

话音未落,眸光一冷,指探入电,端木翠猝不及防,只觉腰间一麻,向后便倒,展昭长臂前
伸,箍住端木翠腰身,只此片刻功夫,端木翠反应奇快,手腕急转,匕首已压住展昭咽喉,几乎是与此同时,展昭手中的壶口也压到了端木翠唇边。

(啊,我萌到了,如果不考虑其它因素,这个场景是多么好看啊,女主角微微后仰,男主角俯身搂住女主角的腰,似乎就要吻下去了啊……捂脸,当事人为什么这么不和谐,手里都拿着那么致命的凶器……)

“展昭,”端木翠怒极反笑,手上加了几分力,“你若轻举妄动,我会把你的喉管割破。”

“是么?”展昭唇角淡淡挑出一抹笑意,意味深长道,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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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沉渊】…十一(补全)
“那倒未必,”端木翠隐有自得之色,“喝下这酒,我还有回天的机会,可是我的手如果稍微往前这么一送……”

展昭只觉得匕首冰凉的尖刃已经穿透重衣,面上却仍是一派云淡风轻:“是么?”

说话间,他突然撤手!

端木翠猝不及防,腰间支撑立消,身不由己,向后便倒。

展昭他……居然把端木翠给扔了!

自古以来,咱只见过英雄怜香惜玉把美人给扶住的,没见过展护卫这么着不动声色就把人给扔了的,还扔的这样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端木翠也没想到,惊愕之情展露无遗,不过人家不愧是战将,处变不惊,随机应变,临场反应那是杠杠的。

就在她行将结结实实倒地的前一刻——据我细致观察,与地面倾角绝对小于十五度,一道银色光影自她腰侧疾探而出,穿心莲花势如破竹,枪头迅速抱上帐内立柱,端木翠借力弹起,半空中一个旋身,黑发如瀑,链走光弧,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枪头立转,如同银色环蛇,直取展昭。

展昭素知穿心莲花威力,当下不敢托大,觑着枪头来势,双膝一矮,向后便仰,链枪挟着风势,自他面上不逾寸处带过,直激的他面皮生痛,方才堪堪躲过这招,链环脆响,链身之活络几如蛇身,枪头重又翻转,展昭翻身如鹞,探臂捞起地上巨阙,想起不想,掷出手上铜壶。

就听短促铿锵之声,铮铮刺耳之音不绝,穿心莲花何等力道,竟将铜壶穿身而过,铜壶串于枪头之上,倒似是枪头带了个铜球。

端木翠怒不可遏,腕上施力,力道贯穿链身,将铜壶击飞了开去,只此片刻功夫耽搁,展昭唇角微扬,身形纵起,如同穿云惊鹤,掠出帐外。

端木翠稍迟一步,待她抢出帐外时,展昭已跃上帐顶,足下借力,去的极快,变故起的突然,帐外守卫都有些不知所措,端木翠几欲咬碎银牙,见展昭去势虽快,身形尚在视野之内,心下发狠,喝道:“拿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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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手边有弓,端木翠确有七八分把握拦下展昭。

只是帐幕外的守卫皆是持戟步兵,要戟要刀的话一搂一大把,想弓想剑却没法立时可得,待那个领命而去的兵卫一手持弓一手抱箭囊吭哧吭哧跑来的时候,展昭早已不见了。

“将……将军,弓!”

倘若这兵卫对端木翠多些了解,不声不响悄悄退下,也许就什么事都没了,要知道此时的端木翠正在气头之上,谁撞上谁倒霉,他居然还这么不解风情,来了句:“弓。”

端木翠慢慢转过头来,慢地他心惊肉跳。

“你不会跑的快点么?”

快点……

可怜这兵卫很少跟高层直接对话,脑子有点浆糊,稀里糊涂之下,居然还辩解了一句:“属下已经……竭尽全力……”

“竭尽全力还跑这么慢,真正上场杀敌,能指得上你么?”端木翠面无表情。

“不……不能。”小兵卫终于醒悟到不能跟领导对着干,领导怎么说,你就得怎么附和。

“既然这样,还愣着干什么?”端木翠给他指点迷津,“绕着这营寨,跑啊。”

“属下谢将军……点拨。”小兵卫欲哭无泪,一手把弓挎在肩上,另一手搂紧了箭囊,吭哧吭哧,踢踏踢踏,开始跑步健身。

这次他多了个心眼,没问端木翠要跑几圈,他生怕端木翠慢条斯理地回答:“是一千还是八百,你自己掂量吧。”

站的较近的守卫忍俊不禁,有几个定力不足,笑出声了。

但是他们很快就不笑了,因为端木翠正看着他们,笑得话中有话。

“很好笑是吧,”端木翠语气平和,“你们跑得就比他快了?”

“不……不比。”

“那还站着干什么?”

下一刻,铠甲金片拖沓的撞击声,又有几个人,加入了跑步健身的队伍。

端木翠目光左右扫了一下。

很好,所有的兵卫都站的笔挺笔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不敢有旁骛。

世界清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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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时分,阿弥过来伺候端木翠进膳,白日里,她也略微听到点风声,但是在场的兵卫一个赛一个的沉默寡言,尤其是几个跑的像是水里捞出来的,问他们更是说死了口风不露。

没办法,只得小心翼翼,在端木翠这里旁敲侧击。

“姑娘,”阿弥咬嘴唇,盛好的汤碗捧在手上,就是不递过去,“我听说,展昭,他走了?”

“恩。”

“姑娘放他出去查虞副统的案子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端木翠面色一沉,饭也不吃了,筷子啪一声拍在案几上,正待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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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

“有刺客!”

嘈杂声中,重物坠地一声闷响,端木翠脸色微变,疾步掀帘出帐,阿弥知道不对,手按朴刀,紧随其后。

帐前的场地中央,十几个守卫团团围作一圈,手中戟戈前指,尖刃全部对准了场中央的两人。

说是两人,有些失之偏颇,因为其中一人五花大绑,口中塞布,眉目可憎,呜呜有声,头脸尽是血污,正是高伯蹇旗下的仆射长成乞。

至于另一人……

夜风猎猎,袍翻青蓝,薄唇紧抿,星目如炬。

端木翠面上冷冷,心底却有笑意淡淡化开。

展昭,他居然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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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虞都副统的命案,还请端木将军汇同高伯蹇将军,联审此人。”

展昭的声音不大,沉静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字字分明。

夜色之中,他的目光清明而又深邃,穿透稀薄夜雾,与端木翠的目光相萦,一触即退。

端木翠眼睫微垂,低声吩咐阿弥:“请高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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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去至高伯蹇营,只说端木将军有请,并未漏太多口风,高伯蹇怕不是以为端木翠要请他吃饭,红光满面,兴奋非常,一路上跟阿弥问长问短,极是殷切,丘山先生摇着羽毛扇跟在后面,身为智囊,他不像高伯蹇那样盲目乐观,思前想后,总觉得端木翠这“有请”来的蹊跷,但是具体蹊跷在哪,他又说不出。

高伯蹇直待进了主帐,才觉情势不对,但见两边戟卫林立,端木翠坐在高起的主案之后,支颐低首,面色漠然,听到步声渐进,明知是高伯蹇他们到了,竟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

按说虽是端木翠的地位更高些,但同为战将,于情于理,她都不应对高伯蹇如此怠慢,高伯蹇似乎也觉出不对了,正要开口,丘山先生忽的用手碰了碰他手肘,嘴巴向案前跪地之人努了努。

这跪着的人……

高伯蹇看着眼熟,一时间想不起名姓,但看身上的装束,便知是自己营下的,高伯蹇心中打了个突:好端端的,把自己请将过来,帐中还跪了个自己旗下的属卫……

如此想时,又朝边上跪着的另一人看了几眼,见那人至多十三四岁,蓬头垢面,是个破衣烂衫的少年。

阿弥快步行至端木翠身边,低声道:“姑娘,高将军到了,这便开审么?”

端木翠摇头:“等展昭回来。”

阿弥一愣,这才察觉展昭并不在帐中,心下好生奇怪:展昭不是将成乞都带回来了么,又出去作甚?

一时也不好多问,只得应声退开,请高伯蹇入座,高伯蹇在丘山先生的一再“提示”之下,终于想起那下跪之人是营下的仆射长成乞,一时间如坐针毡,因想着:成乞那日说他知道虞副统的头在哪,还引人去找,按说是立了功,怎会受缚帐前?莫非是谎报的消息?了不得,这可大大丢脸,得罪了端木将军,以后还如何在丞相面前露脸?

前途攸关,愁上眉梢,心内正长吁短叹,忽觉帐帘一挑,抬眼看时,一个眉目清朗的蓝衣男子正大踏步进来,因着他装束少见,高伯蹇不由多看了两眼。

展昭径自走到案前丈余处,对着端木翠略一点头,端木翠会意,微微阖首,淡淡道:“应你所求,我已将高伯蹇将军请在帐下,你直指成乞与虞都的死有关,个中理由,说来听听。”

展昭微微一笑,伸手指向那跪地的邋遢少年:“这少年名唤杞择,是旗穆家的下仆。”

语毕转身看向杞择,温和道:“杞择,你将那晚发生的事,细细从头讲过。”

杞择既惊又怕,哆哆嗦嗦,将那一晚发生之事一一述来:如何进入旗穆衣罗的房间装睡,如何被人兜头装了麻袋带走,途中如何遭人喝问,展昭如何救助,如何得脱,说得虽非十分明了,倒是详细非常,至于那途中喝问之人,细问其相貌,便知是虞都。

述毕,高伯蹇尚不知所以,只以为是属下肆行掳掠,犯了姜子牙的忌讳,一时额上发汗,正要开口圆上两句,就听端木翠沉声道:“这么说,你们离开的时候,虞都只是受伤,根本还没有死?”

杞择一时没反应过来“虞都”是谁,正茫然间,听到展昭的声音:“正是。”

“那然后呢?”端木翠不动声色,“这还不足以证明你没有杀死虞都。”

展昭似乎早已料到端木翠会有此问,不慌不忙,淡淡一笑:“接下来发生的事,或者让成乞来讲会更好些。”

说话间上前一步,伸手扯下他口中塞布。

成乞先前口不能言,身子抖得直如筛糠一般,现下塞布既卸,目中恨色大盛,忽的腾腾跪前几步,向着端木翠叩头如捣蒜:“将军明鉴,小的是冤枉的。”

端木翠冷笑,却不拿眼看他,只是盯住展昭:“你说让他来讲,就是让他来喊冤么?”

展昭看向成乞,语气出奇平和,并无愠怒:“你是如何杀害虞都副统,适才我问你之时,你不是尽数招供了么,缘何现在又矢口否认?”

成乞双目赤红,嘶声道:“适才你以我性命相胁,重刑威逼之下,我为求保命,自然假意供认。现下到了将军案前,我就不信你当着将军的面还敢随意杀人,自然要请将军主持公道。”

高伯蹇纵使再蠢笨,此刻也听出三分不对,要知道掳掠妇人虽为姜子牙所不喜,毕竟也不算什么弥天大罪,但是杀害虞都意味着同端木营结怨,虽然犯案的是成乞,他高伯蹇营上上下下都会被连累,这罪名他是万万不愿担的,一时间急火攻心,怒斥展昭:“你是什么人?威逼成乞承认杀害虞都,嫁祸给我高伯蹇营,意图挑拨两营关系,何其可恨!”

阿弥见成乞如疯狗般撕咬乱攀,高伯蹇咄咄逼人,展昭却是一派温文,忍不住暗暗摇头:展昭实在是历练太少,他这样轻信于人心无戒备,怎么斗得过成乞这样的阴狠之徒?唉,现下也不知如何帮他才好,不知道姑娘是信他还是信成乞……

如此想时,忍不住看向端木翠,端木翠正擎起桌上茶碗,缓缓贴在唇边,不紧不慢,细细啜吸,袖袂微微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如玉,长睫如扇,在下眼睑处投下柔柔暗影,面色难得平和,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展昭一声冷笑,将手中塞布又塞回成乞口中,成乞拼命摇头挣扎,喉底嗬嗬有声,高伯蹇气的不行,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你……你是何人?如此嚣张,你……你……你眼中还有没有主将?”

展昭面色一冷,眸中犀利之色大盛:“将军且坐住了,尚有后话!”

高伯蹇心头一凛,竟被展昭目中的森冷之色逼退了开去,见端木翠仍是一派云淡风轻的品茶闲情,便知自己不好再开口,只得讷讷坐回原位,不忘低声愤愤:“不像话,实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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