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志远:杨志远飙升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江山志远:杨志远飙升记- 第20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陈明达笑,说,当年在战场上,不讲什么套路,只讲实不实用,指辟挖眼,拳打勾鼻,什么阴招狠招都来,纯属野路子,上不得台面。

    周至诚说,只要有用,自是比什么都好。

    陈明达说,当年我们那些战友,给这套拳取名打狗拳。不过在杨家坳这种清雅之地,打如此不雅之拳,还真是有些唐突了。

    周至诚哈哈一笑。

    谈笑风生之间,就见安茗一路小跑地跑了上来,说,书记伯伯,爸,早饭已经做好,该下山吃早饭了。

    陈明达笑,说,至诚书记,我进屋擦把脸,这就下山。吃完早餐,我们也该上省城了。

    周至诚点头,说,好。我也去擦把脸,我们等会见。

第二十五章:心如电击(1)(一)() 
二天后的下午时分,邻省某边城小县境内,六辆挂着军牌的13座中巴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盘旋。邻省属于典型的亚热带气候,天气就像孩子的脸,时雨时晴,说变就变。邻省省城离这个边陲小县有近三百公路,杨志远随同陈明达坐在第三辆中巴车上,这一路下来,杨志远也不知道天气转变了多少次。陈明达和安小萍在前,杨志远和安茗在后排,或许是路途遥远,此时安茗眯着眼,靠在杨志远的肩上,酣然入睡。杨志远睡不着,他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雨后初晴,青葱翠绿的丛林沉思。

    前天上午在杨家坳吃完早餐,陈明达向杨石、张青及杨家坳的乡亲拱手告辞,离开杨家坳到了榆江,在榆江陈明达也就停留了三个小时,然后在机场谢别周至诚和梁榭明,带着一家人及随从,直飞邻省。

    陈明达这次到邻省可以说是悄无声息,既没有通知当地的地方党政领导,连军方领导也是严格保密,陈明达尽量把消息控制在极小的范围之内。到机场来接机的是省军区的副司令员潘兆维大校,潘兆维见到陈明达,立正敬礼,说,陈副团长,潘兆维向你报到。

    陈明达回了一个礼,然后说,兆维,走吧。

    尽管陈明达在来的飞机上并没有同杨志远说起潘兆维的情况,但杨志远一看此种情形,立马明白,此潘兆维大校必定为陈明达将军的老部下,肯定曾经跟着陈明达将军在那片亚热带丛林中出生入死,血雨腥风过,要不然潘兆维不会不言将军现职,而言旧职,也不说‘您’而言‘你’,这是一种对昔日的追忆,也是对曾经岁月的一种崇高的缅怀,在潘兆维的心里,陈副团长比现在的陈上将军更值得他崇敬。杨志远感觉陈明达与潘兆维之间,不是一种简单的上下级关系,而是有着一种肝胆相照的战友深情。

    陈明达上了中巴车,和潘兆维坐在中间的一排座位上。杨志远发现陈明达将军这次坐得比较随意,按说潘兆维只是大校,根本不可能和陈明达平起平坐,但陈明达往靠窗的座位一坐,潘兆维却是无所顾忌地紧紧挨着陈明达将军坐了下来,陈明达对此似乎习以为常,毫不介意。这就是情谊,这就是战友情,淳朴无华,不因职务的高低而有所改变,何其难得。

    陈明达问,兆维,他们都到了?

    潘兆维说,到了,都在省军区招待所等你。

    陈明达说,好!

    杨志远觉得将军此行,显得有些神秘。他带着一家子按计划远赴边城,风尘仆仆,却不说是为了何事。岳母肯定对陈明达将军此行的目的一清二楚,但她的表情除了稍有紧张,这一路上她都不闻不问,任由陈明达将军安排,只是一路紧随,概不多言。

    安茗的身边既有父母呵护,又有杨志远相随,自然倍感快乐,只以为父母带其去边陲小县,只是去旧地重游,与父亲一起去缅怀他的过往,不疑有他。但杨志远洞察秋毫,知道此行只怕不那么简单,肯定有些因由,只是他一时还猜不明了罢了。

    就像现在将军和潘兆维的对话,看似简单,却是很些内容。‘他们’是谁,肯定不会是一人,至少是多人以上,也就是说,这次去边城小县,肯定还有多人同行。这个‘他们’会是谁呢,尽管杨志远知道,到了省军区招待所一切都会明了,但他还是在忍不住暗自揣摩,猜想连连。

    邻省的机场同本省一样,离市区遥远,路况也不太好,邻省的经济不说跟沿海,只怕跟本省都没得比,排名比本省落后了好些个名次,之所以如此,应该与其地处边陲有关。

    看来潘兆维烟瘾不小。车至中途,潘兆维竟然不顾陈明达将军在场,径自掏出一支烟,点燃,抽了一口,深深的,吸进了肺里,状如吸食鸦片。

    车窗为全封闭,潘兆维一抽烟,车厢里顿时青烟渺渺,安小萍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陈明达看了潘兆维一眼,并不制止,只说,还这么大的烟瘾,说了多少次了,让你戒了。

    潘兆维苦笑,说,想戒,可就是戒不了,越戒反而抽的越凶,干脆,顺其自然,不戒了。

    陈明达摇摇头,说,你啊你,让我说你什么是好。

    潘兆维说,一想起他们我就睡不着,抽抽烟,和他们说说话,也就感觉好受些。

    陈明达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任由潘兆维自个默默地抽烟。

    杨志远心有疑问,潘兆维说的这个‘他们’又是谁呢?

    车到省军区招待所,第一个‘他们’的答案揭晓,杨志远才知道这个他们数量不小。不是二三人,也不是十数人,而是68人,人数众多,13座的中巴车需要六辆才坐得下。

    中巴车驶进省军区招待所,中巴车没有停到停车坪,而是停到了招待所的篮球场边。杨志远从车上看到,篮球场上,竟然站列着一个整齐的方阵,有五六十人之多,都为四十上下的中年人,此方阵又分若干小阵,由一人带队,站于队列前。几十个人的目光此时都盯着中巴车,行注目礼。

    潘兆维首先下了车,他不待陈明达下车,径直跑到中间的那个小队前站好。

    陈明达一下车,立马就有人小跑到陈明达的面前,向陈明达举手敬礼:报告陈副团长,一排32人,应到23人,实到16人,请指示。

    陈明达回礼,说,请归列。

    对方说,是。

    小跑归位,标准的军姿,干脆、利落,不因现在人到中年而迟缓。

    潘兆维是第三个,他跑步上前,向陈明达敬礼:三排副排长潘兆维报告陈副团长,三排32人,应到15人,实到10人,请指示。

    陈明达依旧回礼,说,请归列。

    杨志远此时看明白了,他们向将军敬礼,不言‘将军’只说‘陈副团长’,不用说这些人都是老兵,原先锋团一营三连的官兵,就是他们当年追随陈明达副团长攻谅山,剿三青洞,历生死,誓杀敌,舍生忘死,不惧牺牲。

    杨志远一想明白,顿时心情激荡,肃然起敬。

    有六人出列,一一向陈明达敬礼报数。

    报数完毕。

    杨志远心里计算了一下,原三连应该分为三个战斗排、一个火力排、一个连部炊事班以及连部,总计150人,这次实到68人,加上陈明达将军就是69人。

    杨志远注意到潘兆维的三排有三人身着军装,不用说三人都是现役军官,其中一人还肩扛少将军衔,职务比潘兆维高,但他只是站在队列里,向陈明达敬礼。如此看来,此人当年只怕职务比潘兆维低,曾经是潘兆维手下的兵。今天,他就是一个兵,不是什么将军,只能站在队列中,听潘兆维的指挥。

    敬礼都是用右手,但今天也有特殊,队列中有多人用左手敬礼,显得有些参差不齐。但他们带给杨志远的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因为杨志远看到,他们的右袖空空,风一吹,就呼呼地摆动。

    他们之所以用左手敬礼,是因为他们没有右手。

    那一刻,杨志远只觉心如电击。

    晚餐就在省军区招待所解决。杨志远感觉这次这么多战友相聚,应该开怀畅饮,气氛热烈才对,但现场场面有些冷清,没有酒,大家都是低着头吃饭,有些沉闷。

    饭后,陈明达和部属说话,这种场合,杨志远自然不好呆在一旁,他和安茗没有立即回房,而是牵着手在招待所里散步。

    安茗早就明白陈明达此行的目的,她说,志远,我知道爸爸带我们上边城小县是去祭奠他那些牺牲的战友。爸爸很早就在家里说过,说他无论如何,要组织三连健在的官兵,一同去边城的烈士公园去祭扫那些牺牲的战友。本来,他决定今年的清明来的,但后来临时有任务,这才拖到了现在。

第二十五章:心如电击(1)(二)() 
杨志远说,说实话,今天的这种场景,我是第一次见到,它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感,虽是无声,却胜有声。

    安茗点头,说,我也是。

    杨志远说,什么是铿锵有力,这应该就是最好的注释。

    两个在招待所里散着步,说着话。在招待所的花坛边,杨志远竟然看到胡总。当年杨志远在杨家坳搞了一个经销商洽谈会。胡总是贵阳韵清茶行的老板,他那次与杨呼庆一起到了杨家坳。胡总直率,能喝,还是神枪手,一枪一个准,杨志远对其很是佩服。胡总曾说过他参加自卫反击的故事,杨志远当时就知道胡总是陈明达将军的部属,跟陈明达打过仗。但那会杨志远还只是跟安茗谈恋爱,自是不曾在胡总面前提及与陈明达将军的一丝关系。

    此时,胡总正和两个战友在花坛边说话,抽烟。杨志远听声音有些耳熟,仔细望去,就看清是贵阳的胡总。杨志远赶忙和安茗走了过去,说,胡总,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胡总笑,说,杨总,我是陈副团长的部属,你是知道的,我出现在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但是你当初在杨家坳,对与陈副团长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没有透露只字片语,杨总真是沉得住气,佩服。

    杨志远不好意思,说,当初我和安茗似是而非,我自是不好多说什么。

    胡总笑了笑,说,其实你下午随着陈副团长一下车,我就看到你了,要说没想到,应该是我没想到才对,我可真没想到你杨总会是陈副团长的女婿。

    安茗赶忙给胡总他们几个问好,说叔叔们好。

    胡总的战友点点头,一看杨志远和胡总聊得起劲,就笑着和杨志远、安茗告辞,先回房间去了。

    胡总说,听杨呼庆说你现在给省委书记当秘书了。

    杨志远说,是。

    杨志远过年在北京,没有和杨呼庆碰面,这么一算,他有一年多没有见到杨呼庆了,他笑了笑,说,呼庆怎么样,他过年回杨家坳,我也没能和他遇上。

    胡总说,呼庆这小子不错,现在生意是越做越上路了。我来之前还和他在贵阳喝了一场酒。

    杨志远笑,说,谁醉了?

    胡总笑,说,自然是我了,我胡某虽然喝酒也算是一把好手,但和你们杨家人比还是差了一节。

    杨志远笑,说,胡总,这是谦虚。

    胡总摇头,说,我这是实话实话。

    杨志远一笑,此时杨志远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就问,胡总,我有一事不明,今天你们报数,说应到、实到,大概意思我还是知道,但具体有何指,我还是不太明了,能不能告知一二?

    胡总看了杨志远一眼,说,陈副团长没有告诉你?

    杨志远说,没有,这等事情自是不好当面问他了,既然遇上了你,就想问个清楚。

    胡总顿了顿,想了想,说,杨总也不算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吧。以潘副排长的三排为例,三排满额是32人,但是打谅山那一仗,三排牺牲最大,连排长一起共牺牲17名战友。所以说,全排32名战友,今天应到的就只能是15人了。而实到10人,你自然明白,今天这没到的5个人,要么就是联系不上,要是就是当年伤重,现在不方便前来。

    原来如此。这么算来,三连全连官兵加上陈明达,共计151人,而谅山、三青洞一战,陈明达部损失惨重,此一役下来,三连牺牲之人有43人之多,三连长方明牺牲、陈明达副团长在此一役中身受重伤,当时战况之惨烈由此可见一斑,受伤者肯定更甚,只怕十之八九都身有伤迹。

    胡总说,三青洞一场恶战,能毫发无损地走下战场的根本没有几人,我算是这其中比较幸运的一个。打完那一仗,我们不得不回后方休整。应该说,我现在的随遇而安的性情与此役有着很大的关系,我原来的性格何尝不是喜欢争强好胜,但看着那么多的战友倒在自己的眼前,我退伍后就不争了,平平淡淡是福,能好好地活着,也是对牺牲的战友最好的慰藉。

    杨志远什么都没说,尽管他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但他能感受得到战友间那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