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诸葛无梵并不以为意,在他看来,杜意凌有过那么多不开心的遭遇如今还能保持这样的性子,也实在难得。
一行人走进了三楼的一个雅间,月离风刚坐下,门口突然有人出现,月离风看到他便起身走了出去,楚凉音瞅着他离开,眼睛闪闪。
杜意凌坐在楚凉音身边,对面是诸葛无梵,衡贺尔蒋都没在,一个去厨房一个去添置路上要用的物品。杜意凌现在根本不看对面,说实在的,现在诸葛无梵和月离风一样,在她眼里,都没好感。
月离风出去了半晌还没回来,楚凉音站起身,“你们等会儿,我去去就回。”说着,快步走出去。
推开房门,就是三楼看起来十分幽静的走廊,然而却不见月离风的影子,楚凉音左看看右看看,听到走廊尽头那边有点声音,她便转身朝着那边走过去。
她还未走到那边,尽头的一间房间门突然从内打开,一个年轻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楚凉音点点头便离开了。
楚凉音看着那个人的背影消失,才想起这个人是谁,月家天威的手下,见过一次,怪不得瞅着眼熟。
她转身走进那房门还开着的房间,房间不大,但装修的很高档,暗金色的墙壁,让人看着很舒服。
月离风站在窗边那里,窗子半开,他看着外面背对着房门方向,不知在看什么。
“怎么了?你们鸡窝一样的月家又出什么新闻了?”她走到窗边在一把太师椅上坐下,靠在那里很舒服。
月离风侧颈看着她,脸上冷漠而冰寒,楚凉音挑眉,“说啊?”她并不在乎月离风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也不是没见过,她熟视无睹。
月离风转身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放置在椅子扶手上的手,低声道:“月家的家主死了。”
“什么?”楚凉音一愣,然后倾身凑近他的脸,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你爹死了?”
月离风的脸色很淡然,“你这样说也行,反正是同一个人。”他的回答也同样有板有眼,脸上没有一点波动。
楚凉音唏嘘,“这么说,你要回去了?那北方你是去不了了。”摇摇头,其实她很想说一句死的真不是时候。
“不急。”月离风反倒勾起了唇角,笑容里渗出冰冷。
楚凉音撇撇嘴,“那么看来咱们就要分道扬镳了。”这句分道扬镳终于说出口了,不过说出来也没觉得心里爽。
月离风看着她,轻声淡笑,“你不想去看看戏园子么?”
“戏园子?你们月家的戏我还真没什么兴趣,不过,作为你的师叔,也确实应该代表松雾门去慰问一下。”楚凉音一手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状。
“不过,你们月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不会把我吃了?”倏地凑近月离风,楚凉音眉眼弯弯,她说话的气息打在月离风的脸上,使得他眼眸微眯。
“或许他们会很害怕被你吃了。”他视线下滑,在她勾起的唇角处定格。
周遭的气氛陡时变得很怪异,楚凉音慢慢的坐直身体远离月离风,不过心头却升腾起一股子享受来。
“怎么了?”月离风突然问道,他的表情与平常无二致,刚刚好似只是幻觉一般,他瞅着楚凉音,很随意的问,好似处于状况之外,而楚凉音刚刚的表现就显得很自作多情。
“没什么,老娘在考虑怎样以长辈的身份慰问月家。先不说了,诸葛在等着呢。”她起身快步走出房间,眨眼间不见,而月离风则神态悠然自得,眼角间的笑一直不曾退去。
用过了午饭,诸葛无梵要回帝都的府邸,他们家底子深厚,往上捋捋,那是皇亲国戚,在帝都这里有宅子也不足为奇,楚凉音从来没有多问过他们家的事情,毕竟交的是诸葛无梵这个人。
然而,这一次,诸葛无梵竟然开口邀请楚凉音去诸葛府,楚凉音愣怔了下,然后摇摇头,“如若是以前我肯定去,毕竟皇亲国戚的家我还真没见识过。不过呢,我还有事情要做,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肯定地宰你一顿。自咱们俩认识之后,我请你吃过多少次饭了。”楚凉音靠在窗子那里,双臂交叉环抱胸前,她神态自然大方,说话之时也不刻意的拉下调门,以至于声音在整个雅间里回荡。
杜意凌坐在距离月离风和诸葛无梵最远的地方,听到楚凉音说皇亲国戚,她眼睛睁大,没想到这诸葛无梵还是皇家的亲戚,这样她那消减下去的好感再次升腾起来。
月离风淡淡的注视着他人,没有插话的打算。
诸葛无梵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从雅间里出来,杜意凌拉着楚凉音故意走在后面,楚凉音看着她,“你想说什么?说。”杜意凌眨眨眼,看着前面的人,小声说道:“楚姐姐,你不打算在帝都呆着了么?”她听到楚凉音说有事情要办,就知道不能在这里呆很久。
楚凉音轻笑一声,“你是觉得这里好了?”
杜意凌嘿嘿笑,“是啊,这么繁华,我很想都看看嘛!”晃动着楚凉音的手,她央求着。
楚凉音叹口气,“我确实有事,不能陪你在这里,如果你真的很想在这儿玩的话,不如找个人陪你?”
“嗯,谁?”杜意凌的眼珠子都要出来了,如果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陪着她玩,那…哈哈哈。
看着她的表情,楚凉音脸上的笑渐渐的变成了逗弄,“当然是衡贺。”
“啊?”杜意凌的脸立即塌下来,变脸速度之快活像变戏法。
拍拍杜意凌的脑袋,楚凉音安慰道:“衡贺也很好啊,这帝都他来过无数次,让他带着你玩是最好不过的了。再说,一切都有衡贺消费,你可以任意的买各种小吃,难道不好么?”让他们在帝都玩也行,月家太混乱。
“好吧。”撅着嘴,杜意凌十分失望,她本以为楚凉音会把她送到诸葛无梵那里的,反正人家在帝都有府邸,唉,竟然逃不开衡贺那个臭小子了。
低头看着杜意凌那模样,楚凉音暗笑不已,耍人玩也是一种乐趣。
诸葛无梵与楚凉音告别之后便回了诸葛府,他也确实应该回家一趟了,看他满身风尘的模样,如果再不换身衣服,他都要比街边的乞丐脏了。
大街上人潮涌动,一眼望去都是人头,这也是帝都繁华的另外一种写照。
“人走了,还要接着看?”诸葛无梵的身影消失在涌动的人流中,月离风站在楚凉音的身后低声道。
楚凉音回头扫了他一眼,“我在想,你是决定今天就出发还是等到你觉得时机成熟了再走。”他们月家的事她不清楚,但是月离风不待见月家是真的,他对月家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经过仔细考量的,尽管她不知道他考量的是什么。
月离风轻声淡笑,“你这么快就忍不住要去看戏了?”他说这些话时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只是在调笑楚凉音。
“都被你称作戏园子了,想必唱的戏都很精彩。”楚凉音挑起眉梢,不老实的人她见多了,就是不知道月家的人是个什么样。
“既然你这么想看,那么现在就走。”他转身走进明月楼的大门,楚凉音呼口气,将帝都的嘈杂都吹走,随后也转身随着月离风走开。
衡贺被决定留在帝都陪杜意凌玩了,衡贺很不乐意,但是又没办法,尔蒋随着月离风回月家,不过却又多了几个随从。都是月离风的心腹,他们也不知道从哪儿出来的,总之,在他们要上路的时候他们就出现了,高头大马飒爽男儿,看起来很不好惹。
其中有一个就是在酒楼里见到的那个人,天威的手下,现在已然挎刀上马,眸子精锐气势非凡。
上了马车,此次驾车的只能是尔蒋了,衡贺眼泪汪汪万分不舍的看着马车渐离渐远,杜意凌也十分不开心非得让衡贺陪着她玩,这俩人没一个露笑脸。
坐在马车里,空间大了,楚凉音的身体也能够施展的开,俩人各站一边,倒是谁也不耽误谁。
不过相比较于月离风,楚凉音的姿势确实不雅观,但好在她又将那狐裘披风盖在了身上,遮挡住了她的姿势,只露出一张脸来。、
“你那属下没说你爹是什么时间死的,什么原因死的?”说死就死了,倒是挺快。
月离风看着她,悠悠道:“前日,死因?不知道。”
楚凉音眼睛闪闪,“那现在能否说说你要去北方做什么?咱们从中途转道,也没见你有失望之色,可见那北方之行之于你可有可无。”说到底,她还在好奇月离风去北方到底要做什么。
月离风的脸上浮起一丝捉摸不透的冷漠,“倾北月的忌日,每年我都会去看看她的坟墓。”他如此说道。
楚凉音恍然,原来是他娘。
“那倾北月是死在了北方了?”她还是不太清楚,既然倾北月一直在北方,她又是怎么和月家的家主有关系的。
“不,他死在了月家。”他的口吻很平淡,没有提及故人的那种伤心,好像说的根本不是他娘一样。
楚凉音躺在那里微微摇头,显然有些意外,那倾北月后来就没了音讯,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原来是去了月家,后来就死了,然后又埋在了北方,真是够曲折的。
车轮轧轧,马蹄踢踏,很快一行人出了皇城帝都,这么些日子尽是在马车上颠簸了,不过习惯成自然,如今每日不颠簸一下好像还少了点什么。
蓦地,外面尔蒋的小脑袋瓜突然伸进来,楚凉音的视线正好对着车门的位置,他的脑袋突然出现楚凉音的眼睛猛地一跳,“尔蒋,你能不能先出声之后再钻进来?”
尔蒋瘪瘪嘴,小声道:“师叔,我下次改。”大眼睛眨一眨,可怜巴巴。
楚凉音无语,转开视线不看他,弄那个委屈的样子,活像她欺负他似的。
“什么事?”月离风看着他淡淡道。
“公子,这是十三少刚刚接到的消息。”十三少,说的就是那个在后面骑着高头大马和楚凉音有过一面之缘的帅小伙。
月离风接过尔蒋手里的纸条,展开来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楚凉音看看他也没开口,估摸着是他们家的事儿。
不过楚凉音却是料想错了,月离风看完之后转手就把纸条递给了她,她接过来一看,眉梢瞬间挑起来,“哎呦喂,这帮孙子开始讲人道讲人权了。”声音满是嘲讽。
月离风也笑,“是啊,摩耶神教的人要疯了。”他也觉得很可乐,摩耶神教的人一心要杀了慕容子齐,没想到这个时候,各方涌到幕府的武林人士开始讲起了人道来。
“一帮道貌岸然的货,应该把慕容子齐放出来,让他们尝尝他的厉害,这帮孙子就不会这么说了。”扔掉纸条,楚凉音简直无语,她没去是正确的选择,不然非得把她气疯了。
“或许他们也是有意的与摩耶神教抗衡,心里明知慕容子齐该杀,但是却不想让摩耶神教得意。”月离风分析道。
“切!”楚凉音翻白眼,对于那帮人她是一点不待见,就知道勾心斗角,如若真正碰上事情了,肯定都躲出老远去。
“不然就让宁昭然动动手,把慕容子齐放出来。让这帮孙子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慕容子齐发疯,肯定吓得他们屁滚尿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帮所谓的大侠到底像不像大虾。”楚凉音咬牙切齿,他们好不容易把慕容子齐制住,害的她受伤,那帮人竟然可以如此轻松容易的讨论人命不人命,如若在那个小岛上在他们的眼前死了个把人,估摸他们也不会这么说了,毕竟在他们眼里,擒住慕容子齐很容易不是,四个人就搞定了。
“所以,你不去参加那个大会着实可惜,有你这么个损到极点的人,还怕他们会继续胡说八道?”月离风眉眼间皆是笑,看着楚凉音一字一句道。
楚凉音拧眉,瞬间脸露凶相,瞅着月离风,“你想死啊?”
月离风抿唇笑,“我收回。”
楚凉音咬牙,蓦地盖在狐裘披风下的手一动,一个红色的东西急速的射向月离风的脸,月离风右手抬起一抓,将那个红色的东西抓在手中,随后摊开来看,居然是一粒儿红色的药丸。
“什么东西?”月离风观察了下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
楚凉音掀起唇角洋洋得意,“这东西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蚀骨丹’,据说贴着人的肌肤超过五秒便会产生作用,那个人会在两个时辰之后神志不清,继而到处找雌性生物发泄,方圆五百里的雌性生物皆会遭殃。一会儿看看直接把月公子你扔到树林里去,待得你发泄完了之后咱们再接着赶路哈。”
月离风倒没有被她的话吓住,反倒笑起来,看着楚凉音躺在对面洋洋得意的模样,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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