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黑白时空之力的压制下,在黑门之后近乎无穷无尽的计算力的压制下,在双眼中固化的“全知状态”的调解下,这光云内部的信息变化,始终维持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但这是一种走钢丝的行为。
“其实,我很好奇,”鬼斋主注意到了孙道身上的变化,感受到了其人散发出来的精神波动,越发平和,似乎要和这个世界融为一体,“你是怎么驯服这个混合意志的。”
他的脸上流露出真诚的表情,仿佛是要虚心请教:“据我所知,很多人都在尝试制作混合意志,利用各种不同的途径和方法,有的以科技网络为依凭,有的则干脆是用活生生的生命做合成,其他的如利用宗教信仰、利用疾病传播、利用梦境潜意识等等,可是这样的尝试,都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无法承载狂暴的意识风暴,就算是高等权限者,一瞬间接触到太过庞大的信息流,也免不了撑爆处理器,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只是勉强控制,持续不了太长时间,”孙道如实回应,“所以才需要你们的帮助,在我打开大门的时候,需要有其他人协助,这样才不至于被其他人渔翁得利。”
“孙先生,你已经有信心能打开大门了?”电波少女很是意外,实际上孙道能够聚集那么多的网络意志,就是靠着她的协助,否则以孙道的办法,还要花费一段时间才能做到。
可即便如此,这毕竟只是一个缩小的混合意志,更近似于一个试验项目,本不具备打开大门所需的能量。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当然尚显不足,”孙道收拢双手,那光团已经彻底融入了他的身体,其双目之中光芒刺眼,“但是现在其他人也要动手了,那就是机遇了,可以以最少的力量,打开启示录的大门,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鬼斋主沉吟了一下,说道:“话是如此,但如果你的本体不到来的话,单凭这里的意志,是不是尚且不足?打开大门的时候,肯定会有反作用力的……”
“这个无须担心,”孙道说着,那身形闪烁了一下,“要完成这件事,关键不再肉身,而是精神体……”(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从具体世界走向抽象世界
孙道的本体,实际上还是位于起源号的头部中,这台机体被中央科学院研究着,虽然守卫严密,但以孙道的能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来,算不上什么难事。
不过,孙道的本体并没有离开,依旧留在那里,似乎计划着什么,同时镇压着被变成动力核心的永夜之王,至于与鬼斋主、电波少女交涉的这个身子,就是个意识体化身,不过孙道并没有刻意隐瞒这一点,所以另外两人也都知道这个情况。
“这个世界的中央科学院,作为地球联邦技术革命的核心所在,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所以我才会用本体坐镇在那里,至于打开大门时的反作用力,这个你们不用担心……”
孙道说话的同时,他的身影再次闪烁了一下,然后鬼斋主与电波少女就清晰的感觉到,对面的孙道,忽然间变得飘忽不定,他的意识似乎分化出去,变成了一道一道的蓝色信号,沿着这个虚拟网络,朝着各方延伸过去。
网络之外,现实世界中,无数正在操纵着电脑、平板、手机、个人终端的普通人,突然心神微微一颤,眼底深处有一抹难以察觉的蓝色光辉一闪而逝。
而后,在他们的眼眸深处,又浮现出了孙道的面容,虽然持续时间很短,却不是幻觉,只不过非常暗淡,普通人无法察觉。
但此时如果有权限者站在旁边,从另一个玄妙的层面看过去,就会发现孙道的身影与这一名名普通人重叠在一起。
似乎在这瞬间,他成为了一名名普通人,又或者说,这一名名普通人成为了他的意识延伸,成为了他的意识载体,成为了他的一具化身。
不过,这种特殊变化持续的时间很短,而这些人心中存着的念头,也并非都是融洽的、平和的,其中不乏充满着恶意的念头,在这瞬间,也都沾染在了孙道的意识触须上,给他造成了额外的负担。
这般变化涉及的人数越来越多,成千上万、十万、百万、千万、近亿的人,在这一刻都发生了相似的变化,在这些异变发生的同时,他们目光所及的诸多信息,也伴随着光学投影,变成了一缕缕信号,传递回去。
这些信息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拉姆入侵的消息,孙道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随着拉姆的降临,全球都陷入到了狂乱的情绪中,很多人将之看成是末日降临。
尤其是当地球的防卫设施被一波一波冲击过来的拉姆兽破坏,而诸多机体又被铠甲战士击破后,社会中的慌乱情绪越发浓烈,开始朝着越来越多的社会层面扩散。
而网络,正是扩散的渠道之一,这里凝聚了人类的种种情绪波动,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深渊,不断的吞噬,似乎没有尽头。
不过……
“网络中聚集的负面情绪太多了,我必须与之切断联系了,不然的话,就很有可能被侵蚀心志了,孙先生你还需要我继续作为桥梁么?”
汹涌澎湃的情绪波动,虽然是一种心灵力量,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对电波少女而言,这些念头,都是根植于恐惧,蕴含着对世界毁灭的畏惧,这种念头构成的心灵之力,偶尔吸收一些还可以,可以沉淀下来慢慢凝练、净化,可一次吸收太多的话,就无异于是吞食了毒药了。
只是,电波少女还负担着为孙道沟通网络空间,聚集信号、信息的工作,没有孙道的首肯,也不敢贸然中断,生恐得罪了这个好不容易拉近了关系的盟友。
更不要说,孙道高深莫测的样子,似乎掌握了开启启示录大门的关键,电波少女巴结还来不及,怎么敢随便违逆其意?
“可以的,没有必要继续联系了。”经过这个提醒,孙道才想起来电波少女那边还在联络着网络,作为沟通的桥梁,但实际上在用自己的意志融入了那团混合意志后,孙道与一名名连接网络的个体之间,就几乎没有了阻碍,念头一动,就可以接触到了。
这一点,鬼斋主倒是看的分明,但他没有直接挑明,只是问道:“怎么样?入侵的情况还理想么?”
孙道点头道:“以目前这种消息的传播趋势,刺激到世界星球的本来意志,恐怕只是时间问题了,所以现在是出手的绝佳时机了。”话落,他已经有了动作,抬脚往前踏出一步,脚下被踩到的地方立刻就破碎开来,一道道蓝色光辉延伸开来,层层组合,构成了一个大门的轮廓。
“这是什么?”电波少女看着眼前,这个被蓝色线段勾勒出来的门形,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难道这就是启示录大门?”她从里面捕捉到了波动不休的狂暴意念,似乎门的另一端联系着一个充斥着恐怖意念的世界,处处暗潮,汹涌澎湃。
“不,这只是一座传送门而已,”孙道及时给出了解释,“我们需要通过这扇门,从具体的世界,走向概念化的精神世界。”
“从具体的世界,走向概念化的世界?”电波少女到底也是高等权限,此时倒是一点就透,“你用之前的混合意志构建了这个传送门,从而让我们进入抽象的精神世界?只是我们的肉身怎么办?我虽然经过了转化,肉身变成数据体,但本源不动,和抽象的精神概念有着根本性的不同。”
孙道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肉身会留下来,只有意识进入其中,类似于分化化身,不过关键时刻,那边很有可能要牵扯到大量的意识,所以还是要给你们的肉身做好防御设置。”
“难怪你说要做这些,关键不在肉身,而是精神体,我明白了。”鬼斋主说着,微微一笑,“至于肉身防御,这个是必须要的,因为我的本源核心就是鬼窟,本身防御就足够了。”
电波少女也明白过来,赶紧表态:“也不用担心我,我的本体可以伪装成信号,通过不断的转移进行躲藏,比单纯的防御效率要高多了。”
“好,既然两位都做好准备了,那么我们就此出发吧,请你们一路紧跟,否则迷失在里面,没有路标的话,这部分进入抽象世界的意识,就有可能永远的损失在里面,想要恢复过来可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的。”
说着说着,他已经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然后其身形迅速崩塌、扭曲,失去了色彩和维度,变成了一道诡异的黑线。
………………
“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
与此同时,在地球轨道外围,一道身影盘坐在一头巨大无比的拉姆兽上,发出了一声轻咦。(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恐惧源心
孙道之后,鬼斋主与电波少女也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那扇线条大门,当然,电波少女在进去的时候,还显得有些谨慎,小心翼翼的迈出了步子。
果然,当她的脚尖穿过那扇门的时候,电波少女就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和精神产生了一丝扭曲和错位,然后一部分意识直接融入门中,变成抽象的形象,穿过了这扇大门。
“孙道没有骗我,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她在心中松了口气,跟着就关注起周围的情形来,“这里就是抽象的精神世界?这和历史虚空,有什么不同么?”
呈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世界,可以说是诡异到了极点,虽说是色彩斑斓,却好像是被人打翻了颜料一样,那种种颜色这里一块、那里一块的,沾染、拼接在一起,还在不停的涌动、扭曲和变化,互相沾染着,没有一个定型可言。
不过,这些染料一样变化的色彩团,在电波少女的感知中,却是一团一团浓烈的情绪,每一个色彩团就是一团浓烈至极的情绪波动,似乎聚集了整个世界的相关情绪,聚合而成的形体。
而且,这种情绪不是愤怒、喜悦、忧伤之类宽泛的情感波动,而是更为具体、更为细致、更有针对性的情感。
就电波少女感受到的这部分,就有“人看到丑陋虫子后的微妙心情”、“疲惫之后强振精神的勉强之念”、“遭遇挫折后想要放弃的不舍与动摇之念”等等。
这种细致到具体事务反馈的情绪波动,具有着很强的感染力,让她不敢进一步的探查和接触,仿佛只要触碰下去,就会被里面的情绪感染,逐渐失去自我,哪怕似乎高等权限也不会有例外。
“这些东西是什么?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
“这就是人心,”一个声音从边上传来,“人心不是一个整体,而是无数的念头构成,而且具有着共性,面对同样的事情、同样的遭遇,诞生出来的念头具有很大的相似性,那些完全一致的念头聚合起来,形成这样的色彩团,就像是一个念头聚合成团,而无数这种色彩团聚集起来,就像是无数的神经元组合在一起,这样会构建出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电波少女立刻就分辨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是鬼斋主,但更多的却被那话中之意震撼了。
“神经元构建起来,变成一个思维体系?诞生联合意志?或者说,构建出一个模拟大脑?这个抽象的精神世界,其实是一个意识体的内部?”种种疑问在她的心头流过,使她震撼,最后这电波少女忍不住询问起来:“这里就是盖亚的意志所在?”
她已经注意到了,声音是从不远处的一个黑点传来的,那正是鬼斋主的意识所化,在这个抽象的世界里,形体和轮廓毫无意义,一切都处于动态变化中,哪怕是高等权限者也无法维持形体,被这里的规则带动着改变,最多维持自我。
“不,这里只是阿赖耶,”孙道的声音从不远处的一道黑线中传出,在发生的同时,黑线凝聚成一滩黑色,“这里是路径之一,我们要经过这里,利用这里的环境,试着接触盖亚意志,看一看能否与之对话,好了,做好准备,思维浪潮即将到来,我们将乘坐着这个浪潮,直达阿赖耶思维聚合体的深处,那里就是与盖亚相接之处了。”
这边孙道话音一变,一股紧迫之念随之传来,这让电波少女感到了一丝紧张,而后她的********在变化,变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多边形,不过这道多边形却在奋力朝着前方的两道黑光靠近——这两团光芒是孙道与鬼斋主的********,因为这里的抽象规则,再次发生了变化,还开始释放出光芒。
“思维浪潮?那是什么?”
看到自己没有落后,电波少女就开始思考起其他问题,她对这个世界,和将要面对的事情存着复杂的情绪,既好奇,又恐惧,当然还有一丝激动,因为这些都是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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