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陛下不喜欢有侍卫跟随。”身在宫内的慕容飞云笑看辰炎阳,辰炎阳明白地点点头。
我问飞云:“飞云,瑾崋呢?”
飞云还未答,辰炎阳已是轻笑道:“就知道你心里只有他,跑宫外去了,谁知道跑哪儿去了。 ”
我想了想,看飞云:“飞云,你现在跟我入宫吧。”
飞云一怔,雪白的眸中却是露出犹豫之色。
我笑看他:“今日治好,七日后便能看清世界。”
“那……飞云何时出京?”他满目的疑虑。
“三日之后!”
他雪白的眼睛里视线微微凝滞,似是因什么而有些失落。我拿起他的盲杖:“怎么,舍不得这双眼睛了?”
他微微垂脸,却是没有说话。
我心中不免疑惑,虽然今日给他治眼睛有些突然,可是,这是他一直期望之事,怎么今日,反是有些失落了?
“飞云,怎么了?有话可直说。”
慕容飞云拧了拧眉,似是做出决定想说之时,但还是察觉到了什么抿唇不语。
远远的,走来了梁相一人,原来是梁相来了 。似乎飞云有话想单独与我说。
他看向辰炎阳:“我走之后,这里交给你了。”
“我也去讨伐马贼。”辰炎阳闷闷地说,“在这里胸闷。”辰炎阳有些心烦地瞥我一眼,我直直看向他,怎么,不服?
他见我看他,又匆匆撇开脸:“我是男人,更是北辰家族,守护巫月,有我一份责任,女皇陛下的功夫以一当千,少了我们,皇宫不会出事。”
我扬唇一笑:“就等你这句话。”
他咬牙看我:“你果然想把我赶走。”
我笑道:“不仅仅是你,这次讨伐马贼更少不了西凤家族。”
“太好了!”此刻,辰炎阳兴奋起来,“我可以跟西凤老将军好好学学!”
“再说什么呢?”梁相终于走近,看见我时也微微有些惊讶,“女皇陛下没有回宫?”
我也看向她:“梁相有事找我?”
“是,女皇陛下,臣还有些事想与女皇陛下说说。”梁秋瑛的神情比以往明显轻松了许多,以前见她总是双眉紧锁,忧国忧民。而此刻,她是一脸的轻松,满目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民妇梁秋瑛
“好,正好宫内西瓜熟了,我请梁相吃西瓜。”自从北宫闲置后,我让人种了不少瓜果蔬菜,从此皇宫自给自足。
梁秋瑛却是扬眉而笑:“女皇陛下不去追瑾崋吗?”
我眨眨眼:“恩?梁相今日也会打趣了?”
“如果每个男人跑了,女皇陛下都要去追,那我们的女皇陛下算什么了?”辰炎阳阴阳怪气地说,梁秋瑛眉眼含笑,与我低语:“这男人多了, 也不好。”
辰炎阳紧盯梁秋瑛,像是想听清她到底与我嘀咕什么。
慕容飞云淡笑摇头,看向辰炎阳:“你该去执勤了。”
“想赶我走?”辰炎阳挑眉,“哼。我走就是。”辰炎阳转身就走,毫不拖沓。
日头越来越猛烈,酷暑的热意将整个广场也蒸腾起来,让辰炎阳的身影变得有些朦朦胧胧。
“辰炎阳这孩子倒是家世不错,文韬武略也是不差于人……”梁秋瑛又开始在一旁嘀咕,她现在是看谁都像是在给我选夫王,“只可惜这性子,怎么跟瑾崋那孩子有点像,太过急躁,难成夫王……”
“咳!”我重重一咳,梁秋瑛微笑颔首,我单手背到身后:“梁秋瑛,你现在可是退休了,本女皇夫王之事,就不牢你费心了。”
“是啊是啊。”梁秋瑛附和之时,却露出意味深长,甚至有些狡猾的微笑,“不过。即便秋瑛不在朝堂,选择夫王之事乃是巫月大事,始终是宰相的职责,所以,女皇陛下一日不选夫王,满朝文武一日不安,还是会时时提醒女皇陛下的 ……”
“不说了,我先给飞云治眼睛。”我立时抓起慕容飞云的盲杖,转身就走,慕容飞云被我带了一个趔趄。梁秋瑛含笑摇头。
现在巫月左相是梁子律。而右相,却让我一时无法决定。瑾崋无疑是不合适的,而且,他的功绩也远远不够做右相。
右相虽然是巫月武将。但并非莽夫。此人必须是将帅之才。在营帐里。能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出了营帐,能冲锋陷阵。不畏强敌,若将帅躲在营帐之内,那上阵厮杀的兵士又怎能无畏杀敌?
瑾崋有将帅之才,但现在他心气浮躁,脾气又暴烈,不够沉稳冷静。倒是慕容飞云,十分之沉着镇定。不过慕容家族之前的背叛可谓给慕容飞云的仕途带来不小的阻力,所以,他这次主动请缨,我立刻答应,这是他为慕容家族洗白的 最好机会!
回到后,宫时,怀幽已经在正殿门等候,他还是一身御前的衣衫,恭恭敬敬站立,丝毫没有御夫的架子,或是因为侍寝而恃宠而骄。
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他的那份谦卑使他大度,宽容,可以为我容下凝霜,瑾崋,甚至是……所有人憎恨着的泗海……
梁秋瑛在看到怀幽的那一刻,已是目露深思,唇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眸中似有话说,却是刻意不言,宛如在等我问他。
怀幽看见我神色还是微变,未开口脸已经先红了起来,垂眸低首,依然恭敬:“都翎王子殿下已经去沐浴更衣了, 是否要安排住下?”
我点点头:“是的,给他安排寝殿,晚上不要给他留宫女。”
“是。”
梁秋瑛看看怀幽:“怀御前的脸怎么这么红?莫非身体有什么不适?”
慕容飞云微微侧身,墨发在夏风中轻轻飞扬,露出他有意回避的神情。
怀幽微微一怔,但很快平静下来,反而是我,开始脸红心跳起来。
“天太热了。”短短四个字,怀幽搪塞了过去,丝毫没有炫耀自己侍寝,已经是女皇男人的事实。怀幽……你实在是太谦卑,太容易满足了……
为了不让梁秋瑛再纠缠怀幽,我立刻道:“怀幽,去把我的药箱放入左承殿,我要给飞云治眼睛。之后,你陪都翎王子在宫内游玩一下。”
“是,怀幽这就去办。”怀幽也是像逃跑一般,速速离开。
我拉起飞云继续向前,而梁秋瑛却又是看着远去的怀幽:“怀御前为人心思缜密,做事谨慎,确实做个御前是相当称职。但他太过谦卑,气魄不足,无法震慑他人,若是代理朝政,只怕没有决断之能力呐。”
我无语看梁秋瑛:“梁相,你今天是要把我身边的男人一一分析个遍吗,然后说服我另选夫王吗?”
梁秋瑛立刻摆手:“诶~~~不不不,民妇已经不是宰相,此事民妇可不敢多嘴,不过是因为终于做了普通人,可以像普通三姑六婆一般嘴碎罢了,女皇陛下可千万别见笑啊。”
这只老狐狸,现在说自己是民妇了。
我眯眼一笑:“好,我就听你说,偏偏我也是个爱听闲言碎语的女皇,梁秋瑛你可莫要停。”
梁秋瑛笑而不言,弯弯的眼睛带出了细细的鱼尾纹。
作承殿在我后,宫之左,是会见官员或是重要宾客的地方,三面环水,夏天极为凉爽,一边还有竹林,风吹竹林沙沙地响,带来幽静的同时,也带来阵阵清淡的竹香。翠绿的竹子映入水中,化作一片瑟瑟天地,让人心旷神怡。
怀幽已在左承殿一间房内放置我的药箱。房内有床榻,屏风,入门的左侧是一排移门,打开之时,便是回廊竹林,很是凉爽。
宫女放置矮几于门外地板,矮几上是鲜红甜美的西瓜。
“你们出去吧。”我让小宫女们离开,她们关好殿门。
“是。”
我拉飞云到床榻边,让他坐下:“你先躺下,不要紧张。”
虽是那么说,慕容飞云的身体还是有些紧绷。
“民妇要不要回避。”梁秋瑛故意说,我笑看梁秋瑛:“梁秋瑛,我发现你自从辞官后,人也活泼可爱了不少。”
梁秋瑛笑了,笑地很是甜美。
“你不必回避,吃西瓜吧。”
“好,谢女皇陛下。”梁秋瑛走出边门,跪坐在了矮几之旁。
慕容飞云有些紧张地躺下,我俯身看他,他雪白的眼睛立时睁到最大。
“不必紧张,你不会有任何感觉。”我柔声说罢,起身打开药箱,取出了迷药,点燃放于慕容飞云脸边,他愣了一会儿,眼睑渐渐垂下,陷入沉睡。(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子律只听女皇话
我一边脱外衣一边说道:“说吧,他现在沉睡了,听不见我们谈话,你找我到底何事?”
身后静了一会儿,才传来梁秋瑛的话音:“女皇陛下真的不追瑾崋那孩子?”她不答反问。
我心中一叹:“不是不想追,是他现在应该最不想让我看到他失落的样子。瑾崋很好面子,尤其在我面前。凝霜会把他带回来的。”
“恩……苏凝霜那孩子确实不错。”
我翻了个白眼,挽起衣袖,梁秋瑛又开始了。
“在我家子律之后,苏凝霜是皇家书院第二个被老于看中的才子,虽然没有我家子律聪明,不是神童,但他的才智也绝对在巫月男子之上!可惜……”
又是可惜!左一个我家子律,右一个子律,梁秋瑛辞了官,真的是完完全全变成嘴碎的大妈了。
“可惜苏凝霜那孩子徒有才智,却不会待人处事,一张刀子嘴不给他人面子,若他为夫王,执政之时,只怕会得罪群臣啊……哎……可惜,可惜……这孩子倒是长得比瑾崋和怀御前漂亮,虽然没我家子律俊美,但也是京城一艳呐……”一声叹息,叹地有点做作,末了,还突出了她家子律各种地好。
我取出眼药水拧眉细细回味梁秋瑛的话,扭头看她:“你这是想说你家子律更适合做夫王吗?”
梁秋瑛一怔,立刻摆手,神色还有些紧张。似是我真的有意:“民妇绝无此意!只是民妇情不自禁地就夸起自家儿子来,真是让女皇陛下笑话了。其实,民妇是想让女皇陛下命子律与安宁速速成婚。”
我轻笑一声转回身,轻轻揭开慕容飞云的眼睛:“这是你的家事,我管不着。”
“非也非也。子律还是更听女皇陛下的话的。”
我的手微微一顿,一阵竹叶的沙沙声驱散了屋内的宁静与暑气。我默然无视地将姜黄色的药水滴入慕容飞云双眼之中,这药水也是师傅留给我的,用仙草制成,师傅说我是**凡身,如果被人戳瞎。可用此药水治愈。
师傅对我……可真没信心。不仅赐我三条命。还给了我那么多灵丹妙药。这药水瞎子都能治,我想慕容飞云的白眼应该没问题。
“你家子律是你儿子,怎会听我的话?”我起身给药瓶盖上软赛,“而且你家子律那性子。最烦别人跟他啰嗦。连我取笑他一句。他可都嫌弃上我半天,我哪敢管他的闲事。”
“那……可怎么办?”梁秋瑛故作发愁,“若是连女皇陛下的话他都不听。我这娘可更说不上话了,他那狗哨是给了女皇陛下,可从没给过我这个娘亲,还一下子给了两支!”
我眉脚一抽!之前的狗哨我给了凝霜,让他可以联系子律,却没想到后面子律又给了我一支。而且,这件事梁秋瑛是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知子莫若母。
我淡定地放好眼药水,看了看迷药熏香,幸好我百毒不清,不然自己也要中迷药。
我再次揭开慕容飞云的眼皮,里面的白衣化作了一滩黄水,看上去也很是恶心。我取出纱布,小心翼翼地轻轻擦拭,现出了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将我的脸清晰地倒影在了他的黑眸之中。
我安心而笑,合上他的眼皮,微微托起他的头,取出纱布开始轻轻缠绕他,遮盖他修复的眼睛。
一切结束之后,我盖住了迷药的熏香,让清新的空气吹散屋内最后的迷药。这迷药药性强烈,飞云还会再沉睡上一个时辰。
我擦净手到梁相面前,提裙坐下,拿起一块西瓜:“子律虽然与我为友,但是,他的婚事是他的私事,我管不了。”
梁秋瑛微笑起来,笑容里满是慈母的温情:“今日若非女皇陛下任命子律为丞相,他是不会接的。”
我静静看向梁秋瑛,卸去官职的她,双眸之中少了以往的深沉与谨慎,如她所言,她现在更像是一位普通的母亲,与我说道那让她骄傲的儿子。
“子律不喜官场,不喜尔虞我诈,在他眼里,生意人更加简单,大家谈的只是钱,而官场,却不是。我一直希望他能为官,并非是为护住自己家族利益,而是觉得子律不做官,是巫月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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