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仙乖顺的点头:“我明白了,主人放心吧。”
“人界有你,妖界和鬼界也已经翻了天了,我该去魔界走一遭了。”无念对忘仙说,“魔界和天界一样,时间与你这里不同。大概等我回来,这边又是几年的功夫过去了。所以,若是期间你有事需要我帮忙,就用你的血画一道我交给你的符咒来找我,记住了吗?”
“我知道了,主人只管等着从魔界回来,看看这人间被我玩弄成何等模样吧。”忘仙的表情阴冷狠毒,完全没有了之前千娇百媚的样子,“很快,主人说的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就会实现了!”
无念满意地拍拍她的肩膀,身影越来越淡,随时都会融入空气中,消失不见:“好孩子,你自然可以做到,我不会看错人的……”
等到无念彻底离开,忘仙站起身,来到床榻前,仔细端详着熟睡的君王。以前听别人说,女子对于和自己有着肌肤之亲的男子,会产生莫名的依赖和眷恋。可是,她不久前分明和这个人如交颈鸳鸯般温存着,但此刻看着他,心底却连丝毫情意都生不出来。嗬,真是奇怪,莫不是她的心,已经变成了石头,再不是血肉了。
“珍惜我还在你身边的时光吧。”忘仙勾起一抹笑意,伸手点了点男人的眉心,娇嗔地说道,“毕竟,我就快要离开你了。要记得去下一个人那里,把我抢回来哦!”
无念离开了人界的宫殿,片刻也未停留,去往魔界。为了掩人耳目,他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巨大的风貌遮住了面孔,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容貌。鸾煞宫是邺城最显眼的建筑,无需费力就能找到。因为魔君之位由比武而来,为了方便挑战者,鸾煞宫宫门外便设立了一处火钟。火钟极高,整个邺城的魔族百姓都能看到。如果有人打算挑战在位的魔君,只需点亮火钟即可。到那时,魔君自会应战。
无念来到火钟下,仰头看着黯淡的火钟。已经太久没有人点燃它了,久到魔族子民都快忘记它的存在了。
其中一个鸾煞宫守门的侍卫,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一直立在火钟之下,久久不曾离开,便好奇地上前询问:“喂,你在那里做什么?”
无念回头,认真回答:“自然是要点燃火钟。”
“呵呵,别开玩笑了!”侍卫听了这话,不禁笑起来。他看着那个人影,纤细瘦弱,像个姑娘的身段,可是说话声却是个男子。但无论这人是男是女,想要点燃火钟挑战他们的魔君,都是天方夜谭,“你不是魔族的人吧,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君上有多厉害?自他老人家继位之后,就无人挑战成功。这个火钟,已经快两万年不曾有人点燃了!虽然魔君之位听起来很诱人,但是我劝你一句,还是活着更重要些。”
“哦,魔君当真有这么厉害,那么多谢你的忠告了。”无念的声音里,根本没有丝毫的畏惧,“只不过,我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说罢,他的手按上火钟的石柱。下一刻,火钟“腾”地一下被点燃,火舌四溢,如同张牙舞爪的怪兽。侍卫呆愣地看着火钟被点燃,再回过神时,那个黑色的身影却不见了。如同鬼魅,消失在暗夜之中。
第二百二十八章 比拼(2)
无念自鸾煞宫正门而入,一路如鬼魅般径直来到重紫殿中。
重紫殿中大部分灯火都熄灭了,唯有书案上燃着一盏灯,火光如豆,在偌大的宫殿里显得不那么明亮。书案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端详着书架上的藏书,似乎在寻找什么。他没有回头,却知道殿内有人进入,说了一句:“阁下便是点燃了宫前火钟,打算与本君较量的人吗?”
“是,来时还担心魔君已经休息,今日比试不成。不料,魔君仍旧醒着未曾入眠。”无念盯着擎冉的背影,说道。
擎冉转过身,认真打量着来人。无念依旧把整个人都隐在宽大的斗篷里,室内光线微弱,根本看不清。单就此刻看到的外形来说,擎冉实在想不出,面前的人是谁。半响之后,他才道:“不知阁下想怎么比试?”
“就比内力吧。”无念说,“魔君意下如何?”
擎冉应承下来:“就依阁下所言,比试内力。”说着,他指了指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那里摆放着一套书籍,“不如,就来比试内力取物吧。我们二人同时发力,去取那套书籍,谁先得到便是谁赢,如何?”
无念点头。虽然擎冉说的听上去不难,但实则二人比试用内力取物,不是易事。他们必须控制自己的内力,和对方相抗,并借机取得书籍。自然,为了取胜,更关键的还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压制住对方才行。内力本是虚无之物,普通人很难控制。只有顶尖的高手,才会这么比拼。
既然对方没有异议,擎冉做了个“请”的手势,道:“那便开始吧!”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黑一红两道光芒,直冲书架顶端而去。辉光便是由他们各自的内力所化,瞬间纠缠在一处。无论是黑光还是红芒,实力都不容小觑,皆是想尽快压倒对方,取下书籍。
无念的脸隐在风貌中,唇角勾起一丝笑意。不愧是魔界之主,实力还是有的。比着妖王舒罗,魔君自然是强悍很多。这么想着,无念右手食指中指并在一处,屈伸几次,红芒光亮徒然暴涨,转瞬将黑光吞噬!一切,似乎就是这么容易。
“魔君,承让了。”无念这么说着,但是语气里丝毫没有客套的意思,他操纵着红光,打算直取架子顶端的书籍。
就在红芒马上要触碰到书籍的时候,一道金光不知从何处窜出,死死地将其扼住。红芒拼了命想要挣脱,金光却丝毫不让。两厢力量僵持不下,周遭的书籍都被巨力卷起的风刮得“刷刷”作响。两股力量纠缠不休,谁也不让谁。最后混作一团,直直地撞在书架上。书架不堪如此巨大的冲击,轰然炸裂,纸屑纷飞!
一片狼藉之中,无念微微眯着眼睛,警觉地看着“擎冉”,声音阴冷:“你根本不是魔君!魔君擎冉压根就没有这个本事。”
“我自然不是,而且从始至终,我也没说自己是。是你一口一个‘魔君’,叫得起劲。”微弱的光线里,“擎冉”伟岸魁梧的身躯渐渐缩小,直到变成个窈窕的女子身段。知浅看着无念,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搅乱六界?妖鬼二界之战和人界诸国之间的战争,都是你唆使的吧!”
无念伸手抚掉落在肩头的纸屑,然后看了看知浅,道:“好孩子,你不记得我了?”
知浅的脑中发出一阵轰鸣,梦里的场景闪现,那个诡异的声音和面前的人影重叠,知浅惊呼:“是你,你在我的梦里出现过!”
“是不是如我所说,我们很快就见面了。”无念轻笑,似乎真的像是和老友见面那么开心,“我没有骗你。”
知浅却觉得心里发毛,她冷了脸,喝问:“你到底是谁,想做什么?我根本就不认得你,为何你会认识我?”
“嘶嘶,嘶嘶……”无念没有说话,而是发出一阵怪声,好像毒蛇不断地吐着信子。
知浅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你是那条小蛇,红色的长着翅膀的蛇!”
“你终于认出我了。”无念笑的更开心了,“我给你织造的那个梦,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是谁。可惜啊,你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知浅心里一阵阵发冷,她有种预感,似乎有些不可控制的事情,即将发生。
“当年我在十三洲救下你,你只是个长得奇怪些的蛇。如果我知道日后你会成为这样,祸乱六界,我就该亲手了结了你的性命!”
“你错了,孩子。”无念一边摇头,一边扯下头上的风帽,露出面容,“我自始至终都是这个性子。当年是你的父神母神重伤了我,我才化作蛇形,被你发现的。我不曾改变过,而且,你也杀不得我。”
知浅和无念面对面,将他此刻的容貌看的一清二楚。那是云莞的脸,云莞的身躯,却被一个诡异的男子的灵魂操控着。这巨大的反差,让知浅的感官极度不适,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
“云、云莞……”知浅努力调整着自己的不适,苍白着一张脸,道,“你竟占用了她的身子,怪物……”
“我是怪物,是这天地间应运而生的怪物。”无念笑,云莞的面容便笑。那一副高傲的身躯,如今像是傀儡般,被另一个灵魂操控着,“你也是怪物,不是吗?你是父神母神生出来的怪物,你脱离了他们的期待和掌控,就是怪物!呵呵,你的心里住着我,我们本就该是一体的。”
知浅拼命摇头;“不,你胡说!我的心里怎么可能会有你,我心里只有梓芜,只有我爱的人。如你这般肮脏不堪的怪我,我又为何要惦记你!”
无念看着知浅,眼神中竟露出一丝悲悯:“不是惦记,而是你的心,便是我。难道你不喜欢杀戮吗,不喜欢鲜血吗,那都是我呀,因为我喜欢。”
“不是的,不是的……”知浅不停地否认,可心里却好像慢慢明白了什么。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只想离无念远一点。
“看来,今夜我无法战胜真正的魔君了。”无念既然已经在知浅面前现了身,也就不再执泥与和擎冉的对决,“好孩子,我先走了。你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等你想通了,我再来找你。”
说罢,无念消失无踪,只剩下知浅在黑暗中瑟瑟发抖,痛苦不已。
第二百二十九章 命运轮盘(1)
无念走后,知浅蜷缩在重紫殿的地上,努力回想着过往的记忆。
当年她救起无念化身的小红蛇时,似乎父神和母神的确是和什么人对战过。那时他们还叮嘱过自己,不要随意接触十三洲以外的任何事物。只是小时候的知浅太孤独了,于是她悄悄将那小蛇藏在自己的身边,养了一段时日,后来它却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为此,知浅还难过了许久。只不过自那小蛇离开之后,她自己的性子就在慢慢改变。曾经她十分温顺,一直牢牢记着父亲说过的,要庇佑苍生的话。可是后来,她逐渐厌恶起其他低劣的生灵,甚至渐渐迷恋上杀戮和征战,最终闹得六界大乱。在今日以前,知浅从未认真想过,为何自己会性情大变。直到刚才,无念说,他住在她的心里,他喜欢杀戮和鲜血,知浅才渐渐将所有的事情联系起来。
原来,这才是父亲要剜掉自己心脏的原因啊!那么,当日梓芜复活前,父亲所说的命数,也是这个人吗?
过往的记忆堆叠而来,仿佛脑海中突然有大山拔地而起。知浅痛得捂住脑袋,冷汗涔涔。
不知过了多久,梓芜突然冲过来,抱起知浅。因为害怕气息太多,会引起无念的警觉,所以他和月夏等人,一直在别处等候。只是过了许久,也未见任何人出来,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梓芜担心知浅,这才过来瞧瞧。
他看着知浅一脸痛苦之色,担忧地问:“怎么了,你受伤了?”
“不……”知浅的语气十分虚弱,可她不想梓芜担心,“只是,一时没法接受的事情太多了……”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梓芜紧紧搂着知浅,她的身子太冷了,他想用自己的体温,让她暖和一些,“刚才在这里,你见到了什么人?”
知浅攀着梓芜的手臂,回答:“你记得我做过的那个诡异的梦吗?今日来的人,的的确确就是我曾经救过的那条红色小蛇。人界、妖界和鬼界的祸乱,也都是他一手操控的。最不可思议,最可怕的是……”说到这里,她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剧烈颤抖起来,“最可怕的是,他竟然占用了云莞的身躯,完完全全以她的样子示人!”
“云莞……”梓芜也是诧异,这个名字,似乎总是连带着不好的回忆。
知浅叹气:“那日你还未曾醒来,也不知道瑶池边乱成了什么样子。我只顾着和云宿算账,后来又一心扑在你身上,渐渐便把云莞的是忽略了。现在想想,自那一日之后,云莞就没了踪影。我并不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竟然会被人夺取躯壳,成为傀儡。在我刚刚和那人接触的时候,他身上一丝云莞的气息都没有。也就是说,云莞的魂魄怕是早已烟消云散了。”
两人说话间,月夏、擎冉、思举也陆续进来。三人同样是一脸疑惑,知浅只得又把刚刚的事情给他们又说了一遍。
月夏捂着心口,一脸煞白:“如此诡异的事情,连我一个上神都惊到了!按理说,云莞位居神位,心思也挺弯弯绕绕的,怎么可能轻易就被人夺了心智去呢?”
思举比他理智地多,听了知浅的话,道:“刚刚爱神说过,那人和她交手,实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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