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尘世纠葛,所谓爱恨情仇,所谓家国大义,所谓苍生生死……这一切的一切与浩瀚无穷的宇宙相比,根本不足为道。
在他现在的目光看来,这世间是那样的空洞,那样的虚妄,那样的麻木、空虚,好想打破这一切,求得那真实。
何恒知道,那一份勇气他从来都拥有。
朝闻道,夕可死!
即使只是看一眼那无限的真实,也比永生在在虚妄、麻木的尘世要美好的多。
无限**交织的天地,让人五蕴皆迷,红尘颠倒,万种浮沉,谁又可明那至高、至上的超脱,永恒的真实,无限的寰宇?
不过,却还不是时候。
何恒压抑住自己欲立即斩灭这虚妄,求见真实的念头。
他的积累还是不足,纵然数世为人,上百年的修行,可这些还足以让他铸下最完美的根基,求得那最完美的道胎,问鼎那至高的道境。
所以,还须再等待。
他也从来不缺乏耐心。
第四十九章 邪帝之思维(为舵主残阳落川加)
当何恒再回到他的老巢杨广赐给他的那个道观的时候,王知远和另外几个道门高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了。
何恒扫视了他们一下,发现几人的面色都有些焦急,语气平淡的问道:“师兄,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出了什么事啊?”
王知远叹道:“本来我们几个按照你的吩咐,前去与嘉祥等几个秃驴论道一番,一开始这事情也是顺利的,嘉祥、道信、智慧这三个秃驴的武功虽然不差,但也未必强过我们,但却没有想到,关键时刻,本来说好与我们协助的魔门高手,他们居然反目偷袭,我们损失好多弟子,无奈退走,不知也没有坏了师弟的大事?”
何恒摇了摇头,安慰道:“师兄不必挂怀,师弟那里可是进展顺利,了空、帝心这两个秃驴,还有梵清惠、宁道奇,他们已经统统死在了我手上,只是可惜,宋缺被我重伤之后带着师妃暄跑了。”
王知远等人被何恒这彪悍的战绩吓得目瞪口呆,一夜之间,道门最大的逆贼,中原第一高手的宁道奇、梵门之首的静念禅院与慈航静斋的两位首领,还有四大圣僧之一的帝心尊者居然被一人统统杀死,还顺便重伤了天刀宋缺,这他妈还是人吗?
对于王知远他们惊骇的目光,何恒泰然受之,没有丝毫不适,淡淡道:“梵门此次元气大伤,恐怕就要狗急跳墙,有大动作了。”
王知远的脸色凝重了三分,冲掉刚刚的喜悦,叹道:“虽然梵门这一次在高层上损失惨重,但在底层的根基犹存,杨广虽下令灭梵,有朝廷的配合,梵门的底层势力的确受到了极大的打压,但这无损其根基,数百年来,梵门扎根于天下,其之根本并非一朝一夕就可以动摇的。”
一个中年道人也是一叹:“更为让人担忧的是,此次魔门居然倒向了梵门,此次出手对付我们,若是梵门、魔门的势力合在一起,这才是足以动摇天下的。”
“岐道主你不要这么悲观,魔门虽然此次出手对付我们,但却未必代表他们与梵门会有什么合作,毕竟这两家可是有着数百年的恩怨,仇恨之大,远远在梵门与我道门的恩怨之上。”一个老道摇了摇,宽慰着那中年道人。
此人姓姓张,乃是天师道当代道主,而那个岐姓道人就是楼观道的道主岐晖了。
听着张道主之言,岐晖的面色有些缓解,但是还是充斥着一股愁意:“魔门能够助梵门一次,必然可以有第二次,乃至第三次,我们不可大意呀!”
“这是自然。”王知远他们点头道。
何恒望了望他们,忽道:“这次魔门突然转变态度,这其中恐怕有着蹊跷啊,未必是那么简单。”
“噢,玄微道友有何高见?”岐晖问道。
王知远他们也看向了何恒。
何恒思忖道:“早先我们也与魔门合作过,那时我们的配合还是非常愉快的,可这一次他们取突兀反水,恐怕是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啊。”
“重要的原因?”岐晖蹙眉道,“的确,应该是有一个原因,让魔门他们都不得不临时改变主意,对我们偷袭,否则要是他们早有准备,我们损失岂会只有这么一点?当然,也是之前魔门或许是本就要与我们合作,所以表现一切正常,我等才没有发现他们反水的迹象,导致被之偷袭得手。”
与魔门合作,何恒等人自然是早有提防的,只是这次魔门是仓促之间决定偷袭道门的,即使他们自己一开始都不知道,道门几位宗师才没有发现,也正是因为魔门仓促的决定,所以他们偷袭的效果并不显著,只是解了梵门之围,却没有让道门有多少损失。
“只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乱成一团的魔门居然同时反水,做出一个决定?”岐晖疑惑着。
要知道,魔门喜欢内斗的毛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两派六道之间就整整分了三个阵营,一方以祝玉妍为首,乃是明面上的魔门老大,然后就是石之轩,他的武功乃是魔门第一,而魔帅赵德言隐在塞外之地,也是自成一派。
其他如天君席应、妖道辟尘等也是各有异心,毕竟魔门本身就是一个松散的联盟罢了。
究竟是什么原因,可以让这样一直内斗不断的人同时反水?
何恒与王知远对视一眼,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向雨田!!”
也只有这位活了两百多年的老怪物,邪中之帝,才可以让整个魔门都听命与他,因为他有这个实力,而魔门一向信奉弱肉强食的法则,讲究强者为尊。
以向雨田的实力,即使以石之轩和祝玉妍的高傲,恐怕也是不得不低头。
“你们是说邪帝向雨田?他难道还活着!”天师道主有些不可思议,他天师道自汉朝初代天师张道陵传立以来,历经数百年岁月,对于向雨田这个与当年天师孙恩同一时期的高手自然不会陌生。
故而他们才感觉到了不可思议,距离天师孙恩那个时代,可是足足过去了两百年了,世间换了六七代人,向雨田怎么可能还活着?
何恒凝重道:“向雨田当年得剑圣燕飞指点,早已洞彻仙门之谜,尽得破碎之道,远非凡俗之辈可比,活上两百载光阴也非不可思议。”
王知远回忆道:“前段时间,老道就在扬州城那里感觉到了他的气息,恐怕此人沉寂数十载后又忍不住出来搅动风雨了。”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要与我等为难?”岐晖蹙眉道。
王知远叹息道:“魔门之人本就个个性格古怪,不能以常理揣测,更何况向雨田这种魔中之魔……活了几百年他,心智与想法岂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的确,岁月最是无情与可怕,足以磨灭世间一切,包括最为无形的信念与思想。
一个人如果活了几百上千年后,他的思想与性格根本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三观与大众估计不会有任何共同点了。
这就仿佛风云里面的帝释天还有神,他们的心里扭曲地看似变态,然而这其实还算正常,最起码这两个还能正常思考,有着自己的目标,而不是疯了。
在大天世界,可是不乏许多道胎境强者活了几百年后直接发疯的例子。
毕竟大多数的道胎境都是凝聚的普通道胎,道途已断,修为难以寸进,长此以往下去,孕育出心魔,发疯等等都不算太过离奇。
而在这等低级的世界,活了几百年,心里扭曲更是正常不过了,在大天世界,诸多道胎强者们都不算顶尖的存在,他们还有着诸多目标,以及很多实力不下于他们的同道作为道侣(道侣是指大道之上的伴侣,而不是夫妻)。
而在这等世界,诸如向雨田他们这等人物,个个都可以算得上仙神一级,普通人与他们的差距太过巨大,生死尽在其掌控之下,龙不与蛇交,他们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的。
而寻遍天地,他也难以找到可以与己身论道之辈,这样长久下去,谁都会感觉到天地的虚无、空洞、麻木,心里逐渐扭曲、变态,无法以常理揣测,何恒他自己也差不多有这种趋势,有种厌世之感,只不过他道心坚固,而且又在大天世界那等地方,有着无穷无尽的道路要走,所以面前还没有过于扭曲。
在一般人看来,他们或许就是疯子、精神病了。然而,所谓的疯子、精神病,其实就是三观异与大众的人,所以才被世人排斥。
这也是大天世界的强者一直强调道心修行的重要原因之一,你要是道心不够坚定,即使修为登峰造极,寿元无限,在漫漫岁月下,也被被光阴消磨的心灵,最后成为一头心理极端扭曲与变态的怪物。
所谓纯阳之境,不朽的不仅仅是身躯、元神,更是心灵与信念,无数岁月如何冲刷,亦动摇不了他们最初的问道之心,无边的执着信念。
作为一个心理上同样活了差不多两百年的怪物,何恒很是理解向雨田的思维,也大概可以猜出他的想法了。
“你是与我论一论高下吗?向雨田,你果真是寂寞了……”何恒恍惚间,心神划破时空,看到一个浑身笼罩在漆黑之中的身影,看不出年龄,看不出样貌,但取可以感受到其身上那无法无天的气息。
一种不融于尘世,独自与天地的苍茫与孤独。
他猛地狰狞一笑,同样看向了何恒!
天人相感,以心传念。
第五十章 天下变幻
“向雨田之事暂且放下,当务之急还是对付梵门。”何恒摆了摆手道。
王知远点头道:“此次梵门元气大伤,正是我等动手的好时机,万万不可让他们轻易喘过这口气来。”
岐晖二人也是点头道:“现在我们这就带人去清理洛阳城附近的一切梵门寺院,尤其是静念禅院”
“对,就是静念禅院,如果猜的没错,师妃暄还有其余三大秃驴,他们应该统统都在那里。”何恒眸中陡然闪过一丝精光,但随即遗憾的叹息一声:“我可以想到这点,恐怕他们自己也会明白,洛阳城里不安全,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抓住他们了,可惜可惜!”
王知远宽慰道:“师弟无需这般,此次你重创梵门,这已经是我们数百年来道统之争的极大一次胜利。”
“是啊,玄微道友天纵之才,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成就,将来必可带领我道门一举压过梵门,实现前所未有的一道独尊。”岐晖二人也是感慨。
何恒摇头道:“几位道兄过誉了,这些全赖诸位鼎力相助,一切都是为了我道门千古之传承!”
“此言大善。”
……
道门诸位宗师以及杨广派来协助的大军横扫着洛阳城诸多寺院,逮捕着师妃暄等“逆党”,然而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多少收获。
只不过各大寺院都遭殃了,尤其是静念禅院,虽然他们早已人去楼空,但那么多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搬走的,其数百年积累的底蕴,一大半都被直接抄了,化为国库之中。
灭梵之举继续展开,天下风起云涌。在杨广势力主要笼罩的中原与江南之地,几个月后就再不见一座寺庙,而诸多僧人要么被遣送还俗,要么就做了“德士”,洗去“蛮夷之气”。
自然也有些硬骨头企图反抗,都都被杨广快速镇压了,梵门信众虽多,但真正愿意冒着对抗朝廷的罪名前去助他们的却没有几个。面对官府的力量,一般的百姓早早就明哲保身了,难道还指望这些小民有什么牺牲小我的精神吗?
偶尔遇到几个死硬分子,就直接拆家灭族,杀鸡儆猴。
不过,这种大好局面也只是在江南、中原一带,在其他地方,远离杨广势力笼罩之处,鸟这个命令的就没有几个了。
所以也造成了大量僧众涌向关外之地或者南方海域的现象,杨广虽明令那些地方的官员禁止这些人进入,可无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杨广鞭长莫及,也难以奈何那些关陇贵族们的地域。
不过这一事件也给以杨广为首的隋朝正统与关陇集团的明面斗争拉开了序幕。
大业十一年秋,杨广赐死宇文述、宇文化及等父子四人,四大门阀之一的宇文阀烟消云散,这是杨广与关陇集团正式决裂的开端。
其后,杨广以各种理由,接连处死上百位关陇官员及亲关陇官员,一时朝野震荡,谁都可以看出杨广的决心了。
随后一年里,关陇几大家族为首,与杨广展开了一系列的明争暗斗,互有胜负,矛盾极速激烈。
大业十二年冬,杨广召关陇贵族如今的领袖人物之一的李渊携带家属入朝觐见,李渊不从,杨广连派四道圣旨催促。
却不料李渊怎么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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