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星没有娶妻,愿意跟谁过夜,那是他自己的事,这本来与摘月无关,可是摘月要管。
不是因为摘月爱上采星,而是摘月不允许采星犯错。
一路走来,从无常屠妖到仙鬼之战,采星都扮演了英雄的角色。
摘月不许采星犯错,是不想让英雄染尘。
可是摘月忽略了一件事,无论哪个男人,到了纸醉金迷的妓院,都想放纵自己。
采星既然是英雄,英雄就是男人中的男人,所以采星点了最漂亮的姑娘,喝的迷离大醉。
在摘月眼里,妓院里的姑娘,都是浓妆艳抹,长成一个模样,但采星挑女人很有一套,他能在模样差不多的姑娘中,一眼挑出最漂亮的,而且也是酒量最好的。
如果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他怎会有这么好的经验?
摘月偷偷瞪了采星好几眼,可是采星哪有功夫看她,只顾着和身边的姑娘说香甜话。
摘月现在是择月公子,公子身边一定有美人相衬。
采星很照顾择月公子,给他点了两个甜腻腻的女人,左边叫公子亲哥哥,右边叫公子好弟弟。
哥哥弟弟,莺莺燕燕。
酒喝连杯,笑声满园。
有两个柔软的女人依偎在身旁,摘月浑身不自在。
采星和妓女在玩嘴对嘴喂葡萄的游戏,看得摘月直恶心。
他难道只顾玩可,居然忘了今天晚上是来办什么事的?
在桌子下面,摘月踏上采星的脚,狠狠碾了几个来回。
一口酒没咽下去,采星被呛得眼泪鼻涕直流。
陪在采星身边的姑娘,立即上下其手,温柔的替他擦去衣襟上的酒,却被采星捉住小嫩手儿。
采星在姑娘的小脸上捏一下,说着调戏的话:“酒已经灌不进去了,咱们找个地方灌点别的吧。”
“哎呀,讨厌。”姑娘故作扭捏,在采星的怀里蹭来蹭去,最终将小脸儿埋进采星胸膛,像一只乖乖的小猫,轻轻柔柔:“哥哥想做什么,我都依哥哥。”
采星仰头大笑,摇摇晃晃起身,姑娘随着他弱弱而立,双手柔弱无骨,挂在他脖子上。
“你们去哪?”
见到采星欲要离去,摘月立即起身喝问,双眉里锁着隐隐怒气。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你不想跟着去看的地方。”
采星又来这一套,说着稀里糊涂的话,这一次却挡不住摘月。
她嘴角凝起冷笑,狠狠瞪着采星:“无论你去哪,我偏要跟着去。”
“双鹰戏群燕?”
采星喃喃念一句,突然笑了,转过头问姑娘们:“妹妹们,如果加十倍价钱,大家能不能挤一挤?”
第四百七十九章 大嫂
只要肯多花钱,妓院能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双鹰戏群燕的这种事,也许在别人听来荒唐,在妓院里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
采星一开口就是十倍的价格,他肯这样喊价,是不容姑娘们拒绝。
每天卖笑卖醉就是为了赚钱,姑娘们不会跟钱过不去,所以立即笑得莺莺燕燕,随着采星向庭院深处走去。
妓院里的格局都大同小异,前堂是喝酒耍乐的地方,后院是不能被人旁观的温柔乡。
采星搂着姑娘在前面走着,摘月在姑娘们的簇拥中,气哼哼的跟着。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当着我的面,做出无耻事。
庭院越走越深,前堂的喧闹几乎细不可闻。
穿过了重重阁楼,采星没有停下脚步,他五摇三晃,向一间挑着红灯笼的阁楼走去。
妓院里面有暗语,当红灯笼挑起来的时候,代表阁楼里有人在做风流事。
遇到红灯笼,不该往里进,采星却偏偏要闯,被姑娘们拦住。
他不懂规矩,姑娘们却懂规矩,在他耳根子下面轻轻笑:“我的亲哥哥呦,笼子里面已经有鸟儿了,你不该做偷腥的猫。”
“会偷腥的猫才能吃得肥。”采星在姑娘柔软的腰肢上捏了一把,笑得醉眼迷离:“妹妹今晚要陪我一起做肥猫。”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将姑娘横抱起来,吓得姑娘尖叫,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刚才还醉步连连的脚下,此刻突然变得利索,采星抱着一个香玉满怀,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径直向阁楼上跑去。
他真敢当着我的面做龌龊事?
摘月气红了脸,不顾姑娘们的惊诧尖叫,立即纵身跃起,紧追好色之徒,师兄采星。
阁楼外面挑着红灯笼,房间里面却是漆黑一片。
采星来到门前,一脚把门踹开,他此刻不像是一个来寻快活的客人,更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房间里面有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数吓到了。
这人被吓到的反应很迅猛,立即凌空十八踢,踹向闯门的采星。
他的足下快而带着罡风,显然不是一个弱手,可在采星轻轻闪身的时候,他没有趁胜追击,却跳窗逃了。
眼前一片黑咕隆冬,采星怀里的姑娘,只顾着装羞,小脸儿埋在采星的胸口里,只感觉一阵冷风吹过,她什么也没看到。
“追!”
随后赶来的摘月,依稀看到了逃人身影,她拔出无常斩,仗剑就要随窗跃出。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公子何必心急?”采星一声嬉笑,拦住摘月。
随后他放下姑娘,让姑娘把房间里的灯跳起来。
妓院里的灯都很明亮,因为有些客人喜欢亮着灯寻欢作乐。
当烛火通明的时候,所有人看到了床上被绑着一个女人。
这很奇怪,但如果在妓院里发生这种事,也就见怪不怪了,有些客人就喜欢这种绑人的调调。
但如果被绑的人嘴里被塞上破布,不让她发出声音,眼睛里又噙着泪花,即使这件事发生在妓院里,也非常奇怪了。
被绑的是女人,采星和择月公子不便动手,打发姑娘们去将她松绑,也将她嘴里的破布取出来。
姑娘们放开女人,每个人都紧锁纤眉,对采星摇摇头:“她不是我们园子里的姐妹。”
女人吓得缩成一团,颤微微的问眼前人:“我在哪儿?你们是谁?”
女人面色苍白,被吓得毫无血色,她一身朴素,五官姣好,不施脂粉,不戴首饰,的确不是风月场所里的人。
姑娘们虽然身陷妓院,但不失心地善良,见到女人哆哆嗦嗦的可怜,立即为她倒了茶水,将她先安稳住。
面对一众和善的目光,女人脸上渐渐有了血色,采星也敢试探着问起女人此刻的经历。
“我夫家姓刘,邻居们都叫我刘大嫂。”女人终于开口说话,可她一说话,却让人唏嘘。
女人虽然打扮朴素,但她却着实年轻,甚至比妓院里的姑娘们还年轻,也许还不到双十年华。
如此年轻的人,却被别人称为大嫂,只能说她嫁的丈夫年纪很老。
所以,采星顺势轻问:“刘大哥今年贵庚几何?”
听了采星问题,女人低眉,眼中闪过泪花,回答的怜音楚楚:“我丈夫如果活着,今年二十有三。”
此刻一片安静,更为女人感慨生命多波折。
死了丈夫的女人是寡妇,而寡妇,不能打扮的花枝招展,也常常被别人尊称为大嫂。
并不是女人的婚姻不完满,而是她的命太苦,丈夫的命太短。
“那么,刘大嫂是怎么到这里来的?”等了许久以后,采星再为女人添满茶,轻轻问。
女人摇摇头,苦笑:“我也不知道。”
自从刘大哥撒手人寰后,刘大嫂靠替人缝缝补补和浆洗衣服为生。
邻居们善良,有这样的活儿,都愿意找刘大嫂做,给钱的时候,也都会多给一两个铜板。
今天下午刘大嫂接了一单大生意,有一个和尚找到刘大嫂,对她说:“寺庙里有许多僧袍破了,想借大嫂的巧手补一补。”
和尚说完话,给了刘大嫂两小块碎银,说大嫂如果接这个活儿,就现在随他回寺庙里取僧衣。
和尚是佛祖门生,靠化缘为生,刘大嫂本不想收和尚的钱,但和尚执意推让,刘大嫂也不好拒绝。
唯有把活儿做得更细致一些,再给佛前灯多添点香油,也算是积累功德了。
刘大嫂随和尚一路走到郊外,和尚庙都建在山里清静地,必须途经一片野树林。
当刘大嫂走进野树林深处的时候,她脚下突然软滑,摔了一跤,便什么也不知道。
“我在醒过来以后,就发现自己被绑,然后就看到了你们。”
想了许久以后,采星点了点头,他对女人安然一笑,轻轻问道:“如果刘大嫂不嫌弃,我等众人愿意共同送大嫂回家。”
说完这句话,采星给姑娘们分了金子,满脸坏笑的眨着眼睛:“有劳姑娘们陪我们跑一趟,就当做一次外府的生意了。”
有良家寡妇在前,他还说这种调戏话,即便给了姑娘们金子,也招来她们一阵白眼。
当姑娘们搀扶着刘大嫂走下阁楼时,采星满脸苦笑:“给钱的明明是我,怎么我却遭受到了最冷落?”
摘月走在采星身旁,恨得贝齿紧咬:“和尚是不是疯罗汉?他为什么不在树林子里欺辱寡妇?又为什么要将寡妇绑到妓院里来?”
第四百八十章 老荣
采星和摘月,带着园子里的姑娘们,将刘大嫂送回家。
然后他们再将园子里的姑娘们送回园子。
等折腾完了这两趟,天都快亮了。
采星带着摘月去小摊子上吃早餐,包子肉饼,清粥小菜。
在喝粥的时候,采星解释了摘月的疑问,疯罗汉之所以将刘大嫂绑到妓院里羞辱,那是因为在妓院里睡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果事情顺利,他白占一个便宜。
如果被人发现,他睡的是良家寡妇,他可以把这盆脏水泼到妓院身上。
就说他也是受冤枉的,他哪知道妓院床上的女人,居然是良家妇女?
有色心没色胆,居然还为自己找一条退路,真让人瞧不起!
摘月气得放下筷子,怒问采星:“师兄敢肯定那个人就是疯罗汉吗?”
“你记不记得我踹开妓院阁楼门时,那人对我施展了一套腿法?”采星咬了一口包子,吃得滋味无穷:“其实那套腿法,是脱胎于罗汉伏虎拳。”
先前采星对摘月介绍过,大酒大肉这一门派,全与和尚背道而驰。
所以和尚练罗汉伏虎拳是用双手,大酒大肉的人练罗汉伏虎拳,就一定用双脚。
而大酒大肉此次参加仙鬼战的,只有疯罗汉一个人。
“这种败类,也敢妄自称仙?”摘月气得单拳砸响桌子,吓了摊子老板一跳,还以为客人吃出了什么不对劲,正在发脾气呢。
眼见着摘月恨意已起,采星擦擦嘴,轻问:“师姐打算怎么做?”
“我挖地三尺,也要把疯罗汉揪出来!”
“揪出来之后呢?”
“交给地府审判!”
采星没有说话,给了摊子老板早饭钱,与摘月再次上路,和其他一众地仙门派,向中州的方向汇集。
距离中州越近,街市就越繁华,越繁华的街市里,“老荣”就越多。
老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老荣是这群人的江湖代号,这群人是小偷。
融(荣)天下之财,是小偷做的事,故此江湖上叫小偷做老荣。
老荣们每天闲逛在集市里,寻找他们的火点子(有钱人)。
对旁人来说,很难分辨什么人容易下手偷,但对老荣们来说,一眼就能看穿。
比方说像择月公子这种人,就是最好偷的人。
逛街的时候看什么都新奇,人又打扮得很华丽,玉佩坠在腰上,是上好的成色,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几十两银子。
于是老荣们盯上了择月公子,他们下手了。
偷的却不是择月公子本人,而是走在择月公子前面的人。
瞅准时机,悄悄潜近,伸出修长的两指,夹着一个细小的刀片,割断腰上的皮囊拴线,让钱袋子落到另一只手里,转身就走。
一瞬间就做成了,做得干净利索,如果没有闲人多事,这次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可老荣在摘月眼前动手,被摘月看了个正着,怎能视而不见?
摘月嘴角冷笑,等着老荣和她擦肩而过,打算摔他个狗吃屎,以做小小教训。
可还没轮到摘月出手,突然平地一声吼,有人高喊抓贼,奔着老荣追了过去。
能被称作老荣的人,除了要有一双灵巧的手,还要有一双抹油的脚。
一见事情败露,老荣纵身高飞,果然有一身好轻功,落在房檐上,敏捷的像小燕儿一样。
一声抓贼,唤醒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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