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主掌幻境,新晋至尊,是谁……究竟是谁?”宿旱死死感知着每一位原始神,却察觉那表情不似作假。
正当它惊疑不定之时
嗒。
一道清脆的踏地声音,响彻背后。
宿旱愣住了,缓缓回首……它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那脸庞晶莹璀璨,那双眸仿佛蕴涵一切,那体型更是匀称无比宛若世间最完美的物事。
“什,什么?”
宿旱瞪圆了眼珠。
自己的神念感知之内,分明没有察觉到眼前这一生命,可它的眼睛却愣是看的一清二楚,甚至看到了白衣青年嘴角上勾勒出的一缕冷漠淡笑。
“你,你是谁?”宿旱下意识道。
“我?”
白衣青年背负双手,眼眸流露出霸烈淡漠的韵味,轻声道:“我乃原始之主、方成。”
原始之主?
宿旱呆住了,其余原始神也瞠目结舌。
到了如今的修为层次,哪怕语言完全不同,也能轻易感受其内蕴涵的信息……原始之主,这名字实在太恐怖,太震撼,太过不知天高地厚。
猖狂,嚣张,无知,愚蠢。
无穷无尽的词汇,都难以形容它们的心情,仿似被巨锤猛然敲中了脑袋。
“你,你怎么敢如此自称!”
“这句话,若让至高至强的法则源祖们听到,你死,吾等也要为你陪葬!”
宿旱怒叱道。
可不知为什么,面对一袭白衣的方成,它竟然生不出与之为敌的心思想法,仿佛低等生物面对高等生命体,只有无量压抑。
“呵呵,源祖怎么了。”
方成背负双手,轻轻吹了口气:“我此次临世,正是要打破那高高在上的至强源祖,叫苍天更替改换,让世界焕然一新。”
言罢。
哗哗!
那口气,化作有如实质的银白色彩,渲染出了一股纵横睥睨的酷烈气概,犹如天穹之上的莫名存在,降下法旨,审判一切。
倏然之间。
一口银白之气,浩浩荡荡,灏灏淼淼,泛着数之不尽的光彩,瞬间扩散无量,当场覆盖无尽,顷刻弥满整片宫殿区域,宛若一道磅礴星空瀑布,垂落之时,亦是盖罩全场之刻。
一场灭绝盛宴,就此开启。
其实这世上没有太过分明的善恶黑白,包括这些冥渊合盟的生命体们。但对永恒虚空而言,对方成来讲,它们身上有着不可饶恕、难以洗刷的罪孽。
若非它们,没有仙者。
若非它们,没有狱族。
虽然这些对于方成乃是血泪磨砺,但他宁可不要这些磨砺,宁愿那些只存留在记忆当中的遗逝美好得以继续存在。
可惜。
他的血泪磨砺,对修行者们则是痛苦灾难。
无数美好,有幸福和睦的家庭,有热恋多年的恋人,有相依为伴的兄弟姐妹,更有数不清的牺牲了的修行者。
甚至有些修行者,默默牺牲,凄惨壮烈。
这些仇恨,不能理解,不可包容,不配原谅,不值得生出一丝一毫的犹豫……快意恩仇,生杀由心。
下一刻。
方成淡淡道:“今日今日,我方成判你等死罪。”
浩荡沉闷的宣言,宛如无际雷霆劈裂苍穹,震荡周遭!
其内蕴涵的霸烈,犹如飓风咆哮席卷乾坤,震骇一概!
随着这道审判宣言,永无止境地弥漫宫殿区域,辉辉荡荡,络绎不绝。那一口银白气,也终于昭显无与伦比的杀机,所过之处,一切生命尽皆毙命陨落。
“不不!”
“吾乃神明极限,吾能力战主神,吾岂能死于此地!”
“不甘,吾不甘心啊啊啊!历经万兆岁月,终成主神境界……到底是谁?谁,谁是方成啊啊啊!”
冥渊合盟的修炼生命们,痛哭流涕,鬼哭狼嚎。
随着灭绝延绵,生机连续熄灭,那些接连不断的哀号声音也微不可闻,直到彻底消失,这也证明了冥渊合盟的全数灭殆。
然而。
这座唯一剩存的宫殿里,还有上百位原始神以及至尊神宿旱。
方成脚踏虚空,衍生光圈,宛若真正概念上的无敌主宰,降临在这世间,终结亿万邪恶:“你等,该死。”
他伫立高空,俯瞰下方。
宿旱也明白这位白衣青年方成,极有可能是规则掌控者,绝非它们这些神明能够抗衡的存在,索性沉声问道:“尊敬的掌控者,吾等与您似乎并无仇怨,为何下此杀戮?”
其他原始神也紧紧盯着方成,紧张万分。
“无仇,无怨?”
方成冷笑一声,脸庞弥漫寒意:“你们遣送神明到我的家乡,犯下滔滔不绝的杀戮罪孽,比起邪恶残暴,我却不及你等万一。”
宿旱欲要辩解。
方成却淡淡宣判:“勿要多作言语,你等无免死罪。”
死罪!
他长啸一声,浑身流绕灏灏烈烈的浩渺威势,右掌并指成刀,宛若世界上最锋利的刀刃,更有银白色彩寰绕衍生,蕴涵着不可思议的本源力量,划过无穷遥远的距离,骤然落向前方的宫殿。
霸烈!生猛!
刹那间,世界希声,再无光芒。
随着这道刀芒的前行,周围混流域的一切混流都在颤抖,仿似不堪承受这一刀的威能,似乎撕裂,似乎崩塌。
然而。
这些剧变,瞬间化作了一幅亘古不动的雕塑画卷。
轰!
轰!轰!
一道姹紫嫣红的漩涡,疯狂转动,自莫名空间内降临,似乎宇宙黑洞,似乎炽烈恒星,携着不可抵御的恐怖威压。
“哦?”
方成嘴角勾勒轻笑,望向上方。
那不知形态的存在,仿若永恒不息的空间,由无穷无尽的空间组构而成,蕴藏难以理解的力量,降临之时,也令周围混流域犹如孱弱不堪的玩具,通通破碎,一一崩塌。
塌陷,天昏地暗。
坍缩,恐怖无极。
不息,不止,不停……永无凝滞的塌缩,进行的同时,这位莫名存在也睁开了一只血红颜色的独目,渊深如海,渲染不可莫测的至高至强之威严。
“有趣。”
“继承了厘庞遗留的幸运儿。”
这只血红独目,弥漫戏谑,正是空间法则源祖。
空间与时间的概念仿似混淆不堪,物质与能量的存在好似崩溃不存,混流域彻底沦落虚无空间,凝固不动!
“银笃尼西崖?”
方成却开口一乐,漠然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很久……终于看到你了。”
呵呵。
银笃尼西崖微微一笑,眼里满是鄙夷。
区区一个普通规则掌控者,也配让它低下高傲的尊威?哪怕身为世界规则掌控者厘庞,不也被自己活活逼迫到死。
哪怕死了,都不甘心,才化作一道执念。
至于眼下的方成。
银笃尼西崖根本懒得搭理,只是淡淡道了一句:“冥渊合盟的遣送神明进入这方世界,乃是吾的暗示。”
“怎么。”
“作为蝼蚁的你,有何意见?”
言语之间,涵着一股典雅与毁灭的混乱无序,散布倨傲与凛然,甚至声音化作音波,欲要打压一番方成,虽然不杀,可也让方成知晓一下什么才是天高地厚。
嗤啦!
方成手指一弹,灭尽音波。
他琢磨了一会儿,正色道:“我确实对你有意见,怎么,你想听一听吗?”
“说来听听。”银笃尼西崖淡淡道。
“我觉得你不配做法则源祖,该死,该杀,应该自裁……恩,自裁你懂不懂?简而言之,便是自己了解,免得让我多费拳脚。”方成轻声笑道。
啊?
银笃尼西崖脑袋都懵掉了。
不对劲儿,难道眼前方成所用的语言,与通用语接近,但意思完全不同?可,可方成的思维波动,与这一句却互相匹配。
可问题是
竟然有生命,胆敢挑衅法则源祖?
如此侮辱,堪称不可赦免的死罪。
“有趣的生命。”银笃尼西崖叹了口气:“真可惜,一位普通规则掌控者即将陨落在此。吾很想知道,难道厘庞那下贱东西临死之前,没告诉过你什么是法则源祖?”
“告诉了。”方成声音骤然变得低沉。
“哦,那你为何偏偏要主动寻死?”银笃尼西崖感慨于方成的无知愚蠢,乐得不行……看在让自己发笑的份上,心中做出了决定,先与这只可怜的幸运儿聊上两句,然后再随手捏死。
至于这方世界。
自己随便派遣一个下属,强行夺取世界权力即可,反正厘庞的执念也已经消失,这幸运儿也即将死亡,此方世界的归属权,也合该属于自己。
“不。”
“我不是寻死。”
“我是在寻找你。我答应过厘庞,要杀了你。”
方成一字一顿的铿锵吐字,嘴角渐渐勾勒出一丝笑意,仰首凝视着银笃尼西崖,再不顾忌内心杀机。
诛杀空间源祖。
然后再清理法则源祖中的败类,最后回到永恒虚空,过自己一直渴望的日子。
刹那后。
银笃尼西崖冷冷开口,目光射出一道浩渺射线,欲要瞬杀这只愚蠢无知的幸运儿:“不知尊卑,无礼无德,合该死罪。”
方成正待启动体内的原始规则。
呜啦。
一道裂缝,凭空显现在射线下方,吞噬了这道灭绝性的攻杀。
啪嗒。
远处的混流域,有一位紫发披肩的美貌女子,款款走向这里。那容颜看似普通,但却集合了所有与美有关的道理与涵义。
倘若生命层次太低,甚至看不清她的美貌。
这是圆满无暇,亦是完美无缺。
她正是制作吞噬法规的吞噬源祖、。
“银笃尼西崖。”
淡淡瞥了眼方成,开口道:“当初没阻止你打杀厘庞,已经算是给你面子。怎么,眼下还想杀了厘庞的继承者?未免过分了。”
“源祖本尊?”银笃尼西崖独目一眨,暗道糟糕。
自己本想瞬杀方成,了结一切。可却没想到,吞噬源祖一直关注此地,竟然降临本尊,阻止自己。
它这道独目,乃是源祖化念。
化念与本尊的差距,至少在亿万倍以上。
“哼。”
银笃尼西崖摇摇头,漠然道:“,既然你开口阻拦,吾自当留方成一条命。不过他侮辱于吾,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你总不该再阻拦了吧?”
叹了口气:“随你。”
她也知晓空间源祖银笃尼西崖的脾性,太暴躁,也太狭隘。既然救下方成的性命,她也懒得管太多。
这时。
方成却颇感好笑:“银笃尼西崖,你死到临头尚且不知?”
“厘庞的继承者,别再挑衅它!”蹙了蹙眉,有点失望,传音给方成提醒:“源祖之威,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好歹也是普通规则掌控者,更有这方世界,莫要自寻死路。”
“不不。”
方成摇摇脑袋,朗声道:“吞噬源祖,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银笃尼西崖作恶多端,实在该死,况且它胆敢对我心生杀意,这可是难逃死罪。”
话音落毕。
下方宫殿里的那些原始神以及宿旱,吓得浑身发麻,只觉得脑袋差点炸掉。
两位源祖降世,已是亘古罕见。
它们活了这么久,可也没资格面见法则源祖,仅是透过无穷遥远的距离,观望一番源祖们的至强之态。
可是如今,那白衣青年方成居然宣称要击杀空间源祖,这简直不能用作死形容,真真离谱到了极点,他,他怎么敢!
蓦然间。
方成忽然伸出右掌,向下方宫殿轻轻一拍。
轰隆!
一道皓烈磅礴的伟岸巨掌,泛着焘焘银芒,焚煮一切,破灭万事万物,当场湮灭了宫殿内外,抹除了宿旱它们的生命。
甚至,它们还没来得及求饶。
摧枯拉朽。
干净利落。
一阵混流,席卷而过,登时令凝固原地、纹丝不动的它们,如若粉末般渐渐飘逝……那或是狰狞扭曲、或是惊恐欲绝、或是崩毁迷茫的目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
“在银笃尼西崖眼底下击杀冥渊合盟的原始神,你这是在当面挑衅它的威严。抱歉,吾也护不住你。”
叹了口气,怜悯地传音方成。
事情发展到了此刻,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范畴。若是方成稍微收敛点自己的愚蠢,尚可帮助一番,可这么作死。除非再有一两位源祖能冒着得罪银笃尼西崖的风险,帮助方成,或许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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