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一脸严肃的看着下手自己的这些小辈们,眼睛里的情绪复杂难懂:“你们现在这是闹什么,居然都要到宗族里要我出来,江家已经比不得从前,你们再这样起内乱,是怕别人找不到机会吗?”
只是他的这一番话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坐在他下手的江余柏还是一脸愤慨。江余年和江家的老三江余安脸上都带着一丝笑意,一个是冷笑,一个是嘲讽。
江河站起来,走到下手,质问江余柏道:“你说小亦的灵根被毁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余柏愤恨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乱说呢,他们都可以作证的。”江余柏指着江余安和自己的儿子们;对于江河不相信自己的话颇感愤怒,“叔父,你让他们把小亦叫出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余年……”江河转身看着笑意越来越浓的江余年,朗声道,“你叫小亦那孩子出来给我看看吧,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江余年还没有说话,江余安就已经开口了:“叔父,小亦没什么大事,您年纪也大了,我们不好麻烦您,等宗族大会的时候我们会带小亦来看您的。”
这下子江余柏更加愤怒了:“老三,你怎么能这样子,小亦明明……”
“余安,我这次来就是看看小亦,如果小亦现在不在家的话,我会一直等着他回来。”江河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毕竟没有确定这件事情的真假,我不好就这么回到宗族里去,也无法跟其他长老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江河说完这句话,就老僧入定般的坐在座位上不动了,他此刻心里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这种机会还是被他给等到了,当年他的修为比他的哥哥江海不知强多少,他父母对他也比江海更加关心,但是最后传家主之位的时候,他父亲和宗族的长老们却都认为江海比他更能胜任。为了这件事情,他暗地里没少气闷和记恨。
但是如今不同了,江余柏告诉他江余年的继承人灵根被毁。江余年本就是老来得子,他唯一的儿子都被毁了,那么无人继承的家主之位当然是要另择他人。他年纪也大了,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连上天都在帮他。
30 逼迫
江余柏看着一脸无奈的江余年,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坐在他对面的江余安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蠢货”,却再也不多看江余柏一眼。
大厅里的气氛僵持着,没有谁敢轻易的打破。陈鸾坐在下手,手心里已经在微微的冒汗了,她只在结婚的时候见过这位族里辈分还算高的族叔,也听江余年在闲聊时说过几句。虽然江余年说的时候遮遮掩掩,许多意思都是点到即止,但毕竟她也是在大家族中长大,里面的龌龊只要听出一点猫腻就基本明了。
只是她想不到,这位族叔会这么迫不及待的来逼迫他们,甚至不留一点余地。
她皱着眉头看着在场的人,之前他们怀疑江亦的灵根是被江家其他人毁掉的确实是不无理由的。
但是跟着他们一起去拍卖会现场的只有庆松和叶子,这两个人都是值得相信的。至于带给他们消息的姚不语和苏衍,小亦受伤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讲,所以他们当时还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奇怪的是江余柏却算准了小亦会出事一样,堂而皇之的坐在他们家里等着了,甚至还把他两个儿子带来看好戏。
她嫁过来之后没少跟江余柏一家打交道,他们一家是什么样的智商陈鸾心知肚明,不然长幼有序,江老爷子也不会排除众难把家主的位子给了排行第二的江余年。
很明显,江余柏是被有心人挑拨了,有人事先告诉了江余柏小亦会出什么事情,这个人必定和小亦灵根被毁有关系。只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引起江家的内乱到底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想到这里陈鸾不禁抬头看了一眼江余安,这个笑面虎比江余柏可怕的多,心机也更深,会是他从中搞鬼吗?但是以她所知,江余安的修为还没有修成元婴,毁掉小亦的灵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况且江余安还没有蠢到会让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族叔牵扯进来。
小亦灵根被毁,如果这件事情没被捅出去,江家家主之位说不定之后还会在他们这一房交替,但是一旦被这个野心大的族叔有机可趁,那么他们这一房也许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想到江亦,陈鸾的眼神又黯了黯。江亦在江家同辈中算是资质最好的一个,要是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还能带着江家这一辈起来。之前她就和江余年商量过对策,即使小亦的修为毁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他们至少也要把江家外围的经济篡在手里,保证江亦和江涵这一生都能够衣食无忧。
她之所以答应江亦住在姚不语家里,也是为了这一天的来临做准备。江余年一直强调要小亦自己面对,为了这件事她和江余年也吵过很多次。但是江亦从小就要强,要是知道了她和江余年在迫不得已下和江余安达成的协议,她害怕江亦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余年,你还是叫小亦回来吧,你把他藏起来也没用,这件事情迟早是要解决的。”江余柏坐在江河旁边,一脸殷勤,“叔父是长辈,就连见个晚辈也要他等这么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突然一声冷笑传来,在寂静的大厅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江余柏身后的江峰几乎是跳了起来:“江珧,你笑什么。”
一直在这件事情中保持沉默的江家小辈们大概也是沉不住气了,首先就是江余安的女儿江珧。她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句诗,叫做相煎何太急。”她玩味的看着江峰,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怎么忘了你一直都没读什么书,没听过是正常的。”
“臭丫头,你……”江峰旁边沆瀣一气的江啸也炸毛了。
江珧直直的盯着江啸,眼神冰冷:“臭丫头是你叫的吗?我劝你还是放聪明一些……”
“我还以为是谁说话那么刻薄呢,果然还只有你江珧啊。”江涵牵着江亦的手走了进来,也没有看大厅里其他的人,径直走到陈鸾身边。
陈鸾惊讶的看着姐弟俩,而江余年则是满含欣慰。为了应不应该叫江亦回来,他跟陈鸾争执了很久,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连面对现实都不敢,但是却不忍心辜负了陈鸾的爱子心切。
“小亦,你回来了就好。”江余柏快步上前一把拉住还没有走到陈鸾身边的江亦,他喜滋滋的,几乎是拖着他往江河身边走,“叔父,你看,这就是小亦,您看看他灵根是不是被毁了,我没有骗您吧。”
江亦向前踉跄了几步,好歹是跟上了江余柏的步伐,才不至于摔倒。
虽然他没有见过自己的这位叔公,但是听江余柏的话他就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虽然知道自己在这位老人家面前并不能讨好,他还是乖巧的唤了一声“叔公”。
江河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江亦,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他看了江亦半晌,才抬起右手把掌心放在江亦头顶的百会穴上,过了很久,他稍微用力的手才放松下来,嘴角祭出一个满意的笑。这个小子的灵根果然是毁了,也不枉他高兴了那么久。
江余年冷着脸,从江河的旁边把江亦拉回来,正色道:“小亦的灵根是毁了,这件事情我从没有想过隐瞒,所以我之前已经和余安商量好了办法。”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两个背着我商量了什么?好啊,江余安,我是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原来你早就和江余年串通了。”江余柏跳将起来,脸色涨的通红。
“胡闹,这件事情怎么能由你们兄弟两个商量决定。家主之位从来都是上任家主亲传,再有长老会共同主持的,既然小亦灵根已毁,等你这一脉再有传人就太晚了。”江河拉长着脸,语气不快,“现在荧惑在即,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不管怎么样现在都必须有个传人安抚众位族人。我会回宗族去跟各位长老商量这件事情,家主的事,还是要慎重考虑。”
31 不甘
江余年脸上笑意不减:“叔父,我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但是昨天晚上我们就已经和余安商量了一下。”他顿了顿,握住江亦的手紧了紧,“我决定把江烨过继到我这房来悉心培养,要是我在荧惑之时出了什么意外,江家也不必那么手忙脚乱。”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炸弹,把不知情的人炸的措手不及,这其中江余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江余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儿子灵根毁了就毁了,你没有传人了还赖着家主的位置不放。说什么把江烨过继过去,还不是你想霸者这个位子,我告诉你,没门!”他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整个人呈现着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江河只是冷冷的看着江余柏的叫骂,并没有出声。
“按理说我是老大,要不是老头子对你偏爱,江家家主之位早就是我的了。如今你儿子都废掉了,江家的家主之位也应该还给我了吧。”江余柏叫嚣着,整个大厅都充斥着他的声音。
而江亦和江涵也应经被这个消息给一棍子打蒙了,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会做这样的决定。
他们一家和三叔一家多么不对盘他们是从小看在眼里的,自从懂事起,陈鸾就不会让他们轻易的往三叔的住处跑。再者说来,他们跟江珧和江烨也不怎么对盘。
江珧是江余安的女儿,只比江涵大一岁,从小心眼就比别人多,江涵姐弟俩没少吃过她的闷亏。江烨比江涵小一岁,性子倒是特别好,只是为人太过于木讷,又太听江珧的话,也跟他们姐弟俩不对盘。
况且江珧和江烨从小就被江余安灌注了许多好强的思想,不管什么事情都是不肯让步的,所以他们两家关系也不见得好。这次的事情没准就是江余柏被江余安利用做了出头鸟,如今居然要把江烨过继过来,这不是明摆着说江家的家主之位要换人吗?
“爸,为什么,小亦又不是治不好了,之前也有灵根被毁之后修复了的例子啊?你为什么要把江烨过继过来?我只有一个弟弟,他叫江亦。”江涵的手也被陈鸾紧紧的抓着,她此刻拼命甩开陈鸾,冲到江余年的面前。
江余年复杂的看了一眼江亦,低声道:“小亦,你怎么说?”
江亦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握着手,手上的指甲已经刺进手心里了。大厅里重新安静了下来,沉重的呼吸音都清晰可闻,数双眼睛一起盯着江亦,等待着他的回答。
直到已经找不到痛感了,江亦才抬起头,轻声道:“这件事情你们做决定就可以了,我没有意见。”
“小亦,你是不是傻了,什么叫你没有意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江涵跺了跺脚,眼眶已经红了,“你要为自己想想啊。”
“小涵,这不关你的事,你不要多嘴。”江余年制止住还想说什么的江涵,语气已经有点严厉了。
江亦挣脱开江余年的手,拉着江涵到陈鸾那边:“姐,我都知道,爸妈做的决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他们始终都是会为我们着想的。”
“算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江涵甩来江亦的手,快速推开大门跑了出去。
江亦看着江涵在窗外的背影越来越远,不禁叹了一口气。
“好了,我们现在就来说说具体的事宜。”江余年清了清嗓子,一缕疲惫从眉间渗出来。他是江家的家主,即使偏帮着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忘了江家的利益。
此刻姚不语依旧僵直的和叶子相对坐着,江亦和江涵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余光扫着一旁的叶子,姚不语朝窗外看了一眼,这个动作她在这段时间重复了几次,右手食指也下意识的轻敲着自己的左手手背。
单调的背景下终于出现了一个小身影,然后片刻间,楼下的门被用力的推开,急速却沉重的脚步声顺着楼梯蜿蜒着传上来。
“气死我了,一个个的到底是怎么了!不语姐姐,你知不知道……”江涵的话说到一半蓦然止住,看清了房间里的另外一个人是叶子时,她脸气得更红了,“叶子,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对不对,你早就知道了我爸妈的决定对不对?”
姚不语沉默的坐在那里,看着房间内的其他两个人,虽然江涵这句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是叶子却明白了意思。她垂着眼,轻轻的应了一声,“是前几天才做的决定,家主和夫人也是没有办法了。”
似乎全部的怒气都找到出口,江涵大声吼道:“凭什么!小亦的灵根刚刚被毁你们就要放弃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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