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抬起头,盯着魏东娴:“那件事之后,我更了解他了——所以我有义务提醒你,部长,尉栩不仅能忍住胯下之辱,反而会笑脸相迎;那个尉栩和整日欺压我的尉栩是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而我因此认为,一个忍辱负重到了影帝境界的高层将官,绝不会为了情敌私怨而气急败坏,绝不会为了蝇头小利而奋不顾身,绝不会为了虚名寸功而飞蛾扑火!所以部长,如果您觉得尉栩已经完了,我会觉得你也快完了。因为在逼近斯大林格勒的时候,德军第六重集团军也是这么想的。”
魏东娴含着指甲思索,每当回忆起尉栩以前的卓越之处,身子都像被空调刮到似的一凉。她细思恐极,惶然喃喃道:“仔细思索,在宋丹力主设置你目前这个职位之前,尉栩一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拿捏分寸极其熟练——我以为他只是变了。”她求助似的望着庄言,仿佛期待他肯定自己的假设:“我以为他只是变了——变的骄傲自负了,得意忘形了,争风吃醋了。”
“部长,天庭计划是国家史无前例的豪赌,整个世界都在盯着我们的底牌。在虎视眈眈的资本力量的阵前,东方共和国是开始雷霆崛起,还是走进穷途末路,全部取决于这场鸦雀无声的技术决斗。”庄严使劲浑身解数恐吓魏东娴,恨不得念咒催眠她:“您生而高贵,所以荣幸地为这项计划保驾护航。在这惊心动魄的最后关头,您真的要用‘以为’两个字来左右你的判断吗?相信我,部长,历史上被男人骗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太多了,您如果真被尉栩骗到,一不小心你就载入史册了,千秋万代的女人们都能从你身上吸取教训,男人都是白眼狼撒谎精,根本不能信。”
魏东娴本来被吓得惶惶不安,结果庄言越忽悠越离谱,比喻太多,用力过猛,反而把她逗得弯眼笑起来,扑哧问道:“你不是男人?我该信你吗。”
“我是扳手。而扳手是没有性别的。你不要把我当男人。所以我说的是真话。”庄言亡羊补牢。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庆幸自己竟然能圆回来。
博闻广记的键盘侠也许会抗议,说扳手没有男人的特征,却有男人的功能,所以庄言的反驳不能成立。但是魏东娴学识没有键盘斗士渊博,所以竟然被忽悠得愣住,专心端详他,思索点头:“说的有道理。好,那你可不准反悔,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工具了,必须唯命是从,否则我就扔了你,另买一把。”
庄言皱了下眉头,决定不理她,开始露出狼子野心:“既然如此,你也应该帮我卷土重来。如果我提前结束休假,归岗上班,还请你亮出无边法力,尽量风平浪静地批准我提前回来工作。”
“哦?”(未完待续。)
260 你愿意为了国家背水一战吗?
vv乘电梯上楼,踩着红地毯找着联合参谋席的办公区。秘书给vv指路,教她找到李参谋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vv脚步没停,直接上去轻轻叩门,声音清越地汇报:“共和国天军中校维多列奥·维内托。”
“进来。”李老吩咐。
维内托推门进去,重新掩上门,环顾办公室。大楼虽然旧,里头陈设却精美考究。李参谋爱养花,窗台上摆了一排争奇夺艳的牡丹,办公桌挨着窗口,拼接着书架,光线洒在埋头工作的李老背上,花、书、光线都很充足,分外怡人。维内托走几步,踩上八一圆地毯,脚边就是檀木玻璃茶几,茶几上是拆开的大红袍和一壶残茶,小茶杯众星拱月地偎依着茶壶,个个干净。
墙上素净雪白,挂了几幅主席书法,一条《沁园春》高悬在上,上面的字儿龙飞凤舞,维内托只认识一个“春”字。
李老知道维内托走进来了,却没抬头,伏案捏着铅笔写完最后几个字,才摘下老花镜,搁在桌上,整理文件道:“喝茶自己泡。”
维内托知道是他自个儿想喝茶了,弯腰拿了茶壶去门边倒了残茶,冲水洗了壶,一壶开水灌到半满,翩翩走回去,松松捏了一撮大红袍的茶粒儿洒在开水里,端着盘子给李老送过去。
李老拿手绢擦着手,这才抬头瞧维内托,“哟呵”一声笑道:“制服穿在你身上还挺好看,跟科幻电影女主角似的。这制服怎么样?是否符合你们年轻人的审美?”
维内托轻轻把盘子落在桌上。认真点头:“我很喜欢。”
李老满意地眯起眼睛:“那就好。毕竟空天部队也算因你而生。若不是你连战连捷,也难以迅速确立各部对空天部队的信心。这身制服的色调是我敲定的。看到你不讨厌,老头子松了一口气。”
维内托估摸茶泡得差不多了。主动替参谋斟茶,低头说:“洁白的底色代表海军,点缀的蓝色代表空军,袖口和裤线的描红代表坚持方针不动摇。而且搭配在一起很好看,老实讲,我算挑剔的家伙啦,可连我也挑不出毛病来。”
李参谋老怀甚慰,被一句“坚持方针不动摇”哄得心旷神怡,欣慰当初勒令首都军医专家组抢救四十八小时没白费功夫。果然没看错人。不像那些喂不熟的白眼狼,vv还是很有归属感的。
“你觉得空军和海军,哪个适合向天军转型?”李老明知故问。
维内托给自己斟茶,捧起小杯摇头吹凉,没来得及喝,抬头答道:“就算我不是海军出身,也会选海军吧——虽然目前天军的主力是空天战机,适合从空军指战员中选拔人员,但是空天部队集团军群的战略任务除了控制两千公里内的近地轨道的制宇权。更长远的目标是执行星际殖民和空间战斗任务。而宇宙辽阔无比,地广星稀,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能够停泊补给的地方只有零星散布的岛屿而已。所以续航和远征才是天军的主要难题。这一点和海军舰队不谋而合。所以老练的海军指战员和成熟的海军战略思想更适合向天军转型,发展出更合理的星际作战理论,少走弯路。”
李老抚掌大笑:“谁教你的!说的头头是道。难道你能读心吗?”
维内托喝茶:“制服以白色为底,以蓝色点缀。您的想法已经昭然若揭。”轻轻啜饮时,闪闪发亮的眼睛淡定瞧着李老。表示不足挂齿。
李参谋微笑着吐一口气,摘下帽子,手掌抚摩柔软的白发,躺进椅子里休息,心满意足地瞧着维内托说:“你的实力和卧龙基地的战姬不相上下,一度让参谋部难以抉择。但是我更喜欢你,你的觉悟更高,心态更稳;在你身上,我看到了上世纪那支传说劲旅的特质。”
李老神色渐渐沧桑,眯眼望维内托,蹙眉喃喃:“那个特质是希望。那是在国家倾覆、民族倒悬时力挽狂澜的希望;在黑暗的泥淖中南征北战、拯救热土于水火的希望;在悬殊的敌我差距之前夺取胜利的希望。今天的局势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潮汹涌,比满清复辟时更加危险。当年的危机是四分五裂,今天的危机是彻底覆灭。”
维内托放下茶杯,认真听参谋感慨。
李老嘴角绷紧了,叉起十指,锁眉沉吟一秒,仿佛在说服自己,语气变得确凿:“制宇权和材料革命是共和国最后的希望。而这一切,我希望你来承担,因为我信不过其他人。维内托,你愿意为了华夏共和国背水一战吗?”
维内托看见李老的嘴角在不自主地抽动,而且他的枯唇在微微细颤。她意识到,这个时候,她必须说实话。
“恕我冒犯,集体利益是不能凌驾在个人意志之上的。否则就是极权集体主义。”维内托固执地说。
李老神色一黯。他像被砍了一刀,痛苦地锁起眉头,低头抵住额头,闭紧眼睛嘀咕:“因为尉栩的缘故,我原本不想选你。但是卧龙基地那个女孩子太柔弱了——而你不同。在病床边见到你的时候,我心里就萌生了这个念头。我看到你就算奄奄一息,就算在最虚弱的时候,都强势得像个镇定的女公爵。你是我心中堪当大任的完美人选,但是我没想到,我说服了自己,说服了总长,却说服不了你……”
李老都没察觉自己长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喜欢实话实说。”vv似乎忘了庄言猜她心思猜得多辛苦:“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呐喊着‘xx万岁’去做事。但是我会为了身边的人而殊死作战,因为如果他们遭受折磨,我也会承受感同身受的痛楚;如果他们安全妥当,我就有闲暇去操心自己了。所以我会忍不住为了你们而战,为了他而战,为了我认识的大家而战;为了未雨绸缪地防止大家被伤害,我会接受一切任务,忍受所有折磨,用尽极限的力量,让我就算失败都不会后悔。所以是的,我愿意背水一战。”
李老哆嗦抬头,瞧见vv镇定地瞧自己,红唇绽破,吐出李老梦寐以求的一句话:“我会心甘情愿地用生命去作战。不是为了华夏共和国,而是为了华夏共和国的人们。”
年迈的参谋险些淌出泪花,气得面如黄纸,嘴唇乱颤,手指颤颤巍巍抬起来,哆嗦地指着固执的维内托,牙齿咯咯发战,气了半天才痛快淋漓地骂出来:“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要吓出我的心脏病吗?我以为你笨到拒绝我,刚才身子都凉了!”
维内托被骂得脸上挂不住,不自在地稍微别过头,食指挠着脸颊,目光飘开,执着地嘟囔:“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当然想把想法说清楚啊。我才不要假装热血青年啊。”
李老激动地推开椅子站起来,过去紧紧握住维内托的小手,荡气回肠地拍板:“我要的就是你的真话,掏心窝子的话!你这一席话比什么宣誓都靠谱,老头子就决定把宝押在你身上了,买定离手,你想反悔都没门!”
“把我和庄言的恋爱许可批了!”维内托惊醒过来,马上开始漫天要价。毫不犹豫。果断勇敢。坚定得像管爷爷伸手要钱。
李老思索了一下,维内托都胆大包天地说“不是为了华夏共和国,而是为了华夏共和国的人们”这种离经叛道的话了,那么答应她的要求,就仿佛皇帝赐将军美姬一名,会起到激励士气的效果,也属于投资的一种。
“你下次立功的时候,我就给你批。”李参谋决定用男色激励士气。
“快给我派任务。”维内托等不及了。(未完待续。)
259 精巧的恭维也是温柔的一部分
“只是从人事部拿出我的归职申请报告审批通过一下。”庄言期待地望她,居心叵测地激将道:“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吧?梁非凡在你面前可拘谨的很。”
“哈!那当然!”魏东娴一旦相信了一个人,便防御尽失,立马上当,娇惯得意地挑起下巴,表示不屑:“轻而易举。我还当什么事儿呢,这点小事,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法力。”
“那么约好了。”庄言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指和她拉钩。
庄言刚刚警告魏东娴别被男人骗,她转眼就被庄言骗了。魏东娴痛快地和庄言幼稚地拉钩钩,意气风发地撩开头发,清新欢喜地问:“那么你怎么和我保持单线联系?”
“所谓单线联系,就是即使你找不到我,我也能找着你。”庄言恬不知耻地解释,“所以你看到我的归职报告的时候,那就算联系你了。”
“……”魏东娴蹙眉想抗议,却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只能松开攥紧的拳头,有一点微妙的不开心,仿佛欢喜的心情被一盆水“呲”地泼灭,明明不舍失望,却无可指摘,憋得哑然无语。
“再见。”她看见庄言小心翼翼地赔笑送客,当时感觉像喝醉了一样,灵魂飘在半空看见肉身在跟他道别客套:“再见。”“保重。”然后飘飘荡荡地转身离开。
守门的战斗编制给魏东娴开门时,魏部长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中南海抓鸟儿的感觉:一只活泼机灵的麻雀被警卫员小心送给她捧住,当她婴儿胖的手小心地抚摸鸟儿时。麻雀乖巧抬头,任她抚摸。可她才刚刚欢喜起来。麻雀一瞅着机会,就扑棱棱地飞走了。
魏东娴忽然想到。如果庄言不是借助她来抵抗尉栩,那么他早已飞走,像那只自由的麻雀一样。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真正属于你,除了扳手和狗。而这男人显然不属于这两种类别。
一想到庄言可能在利用她,魏部长就微妙地难过,情不自禁去回忆他信誓旦旦的语气,如同含了片柠檬,被酸得到处找糖水,渴望用甜美盖掉酸味。
事情风平浪静地过去。尉栩丝毫不知死之将至。包扎着满脸纱布在基地里到处寻庄言的仇。他在最风光的场合被莫名其妙痛揍一顿,一口冤屈非要拽住庄言诉个清楚,盛怒时却被李明拦下,当着众多人的面耐心解释了庄言的病情。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