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着照儿，一言不发。
半晌，她退了回来，对着身边的你道：“小云云，还不给我介绍一下。”
“哦。”
你急忙上前，站在三女旁边介绍：“嗯嬷，小莜你已经见过了，我就不介绍了。这是照儿，她是我的女朋友；这是疯、哦不，这是冼警官，她是我的好朋友。”
嗯嬷看着你，意味深远地问了一句：“一个女朋友，一个好朋友，有什么区别？”
“那个，女朋友就是女朋友嘛；好朋友可以解释为志同道合者。”
“那小莜呢？”
你抓了抓头，有些为难地看向武绮莜，说真的，你还真不好给她下个准确的定义。
“青梅竹马呗。”
杨开这时候及时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啊！你当即对着杨开投去感激万分的眼神。
嗯嬷笑着点点头，看向杨开道：“你就是小云云那个二货室友？”
616。第616章 女疯子的决定
“二、二货室友？”
杨开一脸黑线垂下头来，对着嗯嬷报以自认为憨厚的笑容，同时朝着你狠狠瞪了一眼。
“好了，一排人站在寨子口也不好看，跟我回屋吧。”
“好。”
一行人跟着嗯嬷的脚步，朝着一个长满山茶花的庭园走去。
隔别多年，没想到记忆中的画面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看着庭院里所熟悉的一切，你的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
嗯嬷转身坐在了一张藤木椅上，指着身边的几张长凳子道：“都坐吧。”
肖峰、韩乐乐和杨开、聂颖自然分别坐在一张长凳上。
为不让你为难，武绮莜十分贴心地牵过冼千凌的手，带着她坐在嗯嬷旁边的长凳；而你也自然拉着照儿柔嫩的小手，坐在嗯嬷面前。
待众人坐好，嗯嬷将你们八人一一看过来，之后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意：“你们这些娃娃呀，真没有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说着，嗯嬷伸手指向最左边的聂颖：“孩子，你叫什么名？”
“奶奶，我叫聂颖。”
“还有一个名字呢？”
嗯嬷的话让聂颖浑身一震，眼眸之中流露出讶异之色，她同时转头朝你看了一眼。
“把自身的情况都跟嗯嬷说吧，我们这一丁点的小秘密在她的眼里根本无所遁形。”
聂颖点点头：“另外一个名字叫聂璎。”
“哦？这倒是蛮巧的。”嗯嬷又盯着聂颖看了一眼，微微点头，“融合得倒是蛮好，三魂重叠，性格方面也产生变化了吧？”
“嗯。”聂颖点点头。
“家里还有亲人吗？”
“没有，就只剩下这个混小子了。”说着聂颖伸手在杨开腰间的嫩肉上掐了掐。
即便疼得倒吸冷气，杨开仍旧只能受着，同意配以苦笑。
“那倒是干净，不过，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三魂重叠，在给你修炼带来好处的同时，也会影响到你的心智。而且，小云云那一套你不要学，道宗的东西对你只有害而无异。”
“谢谢奶奶，我知道了。”
嗯嬷看向杨开：“二货，你资质不差，而且五行属金，五行咒里风咒操控力最强，别的四咒今后不要涉猎，专心一项就可以了。你本性随心，无拘无束，修炼风咒最为合适，只不过，一定要记住，万里长城也是一砖一石堆砌起来的，只有量变才能产生质变。你身边这丫头也是难得的好女娃，莫要辜负了她。”
如果是别人的话，杨开一定会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不过现在听了嗯嬷的话，他却是十分认真地点点头，同时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聂颖的手掌。
接着，嗯嬷转头看向肖峰。
“小峰峰。”
“噗，小疯疯……”杨开听到这话，当下很是没品地捧腹大笑。
肖峰强忍着暴揍杨开一顿的冲动，看向嗯嬷。
“跟嗯嬷说说，之前运用万象瞳术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虽然对嗯嬷知道自己被人操控而感到吃惊，不过肖峰还是沉下心来，仔细回味当时的体会。
“嗯，怎么说呢……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那些力量不属于自己，可是我却能够感触到它们在我体内流动，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抬起手，就能掌控整个世界，整个乾坤。”
说着，肖峰伸出手，对着身前的空气捏了捏，只可惜他现在所能拿捏的只是空气和虚无。
“不错，算是歪打正着，这此把你叫来算是对了，你体内的东西也是觉醒了。”
“觉醒？”肖峰赶忙抬头看向嗯嬷，面容急切地开口询问，“嗯嬷，你所说的觉醒是什么意思？”
嗯嬷脸上依旧泛着慈祥的笑意：“具体，晚上你就知道了。”
她又转头看向眨巴着明亮大眼睛，有些怯怯的韩乐乐。
“阴幽之体啊，着实有些麻烦。”
嗯嬷这么一说，肖峰不再思索，急忙开口：“嗯嬷，你说的麻烦是指什么？”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也只能强行祛除她体内的阴幽之气，不过这样一来，她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剧烈运动了，连奔跑都会十分费劲。”不待肖峰说话，她继续道，“小峰峰的决定是对的，只不过这样一来，两人就会处于一个境地，一荣俱荣。”
一下子听不懂嗯嬷话中的含义，肖峰抓了抓头，朝着你投来询问的眼色。
回肖峰一个“放心”的眼色，你对着嗯嬷道：“嗯嬷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能够同时解决？”
“嗯，也只能如此。”
“危险系数呢？”
“七成。”
“成功率？”
“失败率。”
“那……”
“加上你的话，有八成，成功机率。”
呼——
你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嗯嬷接着看了冼千凌一眼，叹道：“冼家的小女娃，你的问题，老婆子我解不了。”
冼千凌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可是让嗯嬷这么一说，连她自己都觉得紧张了起来。
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眼之后，抬头盯着嗯嬷问：“奶……”
“叫嗯嬷。”武绮莜开口小声提示一句。
冼千凌一愣，聪明的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嗯嬷，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啊？”
嗯嬷先是用意味深远的眼神看了武绮莜一眼，之后对着冼千凌问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惊骇的话：“小千千，你喜欢小云云吗？想跟一辈子都在一起吗？”
然而，更让众人惊讶的是，冼千凌这女疯子居然想都没想，近乎条件反射地点头了：“嗯！”
“哦……那这个问题就好解决了。”
话到这里，嗯嬷就没有接着说下去，极其吊人胃口地转头看向武绮莜：“二丫啊，你变了哦。”
更出人意料的是，武绮莜则是微微点头：“嗯。”
“总体来说还不错，算也是因祸得福了吧。”嗯嬷说话玄机很深，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她也不挑明，接着说，“不过，祸福相依，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特别是在对待自己未来这件事上。”
“嗯。”武绮莜认真地点点头。
接着，嗯嬷转头看向照儿，她一直盯着照儿，至少十秒之后，才缓缓开口：“照儿……”
617。第617章 二丫的泪
听嗯嬷讲到照儿，四周众人个个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倾听。
特别是你，一直都想弄清楚照儿的真实身份，只可惜到现在依旧是两眼一抹黑。
“照儿是迄今为止我唯一看不透的人。”
没有想到嗯嬷居然会对照儿给出这样的评价，而且，你在来的时候，原本还抱着嗯嬷能够看透照儿身世的希冀，结果她的话却让照儿的身份显得愈发得扑朔迷离了。
在认识的所有人当中，除了你母亲，就只有你知道照儿不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说不是人。
第一次看到照儿的时候，你甚至怀疑她是大唐女皇武曌（念照）。
不得不说的是，对于华夏历史上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女皇，你还是抱有极强好感的。
也正是因为有此怀疑，所以你才会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照儿。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她和女皇武曌，也就是武妧嬅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女皇不知道从何处找来的一个躯壳，给女帝灵魂用来过度的。
直到现在，照儿的身份依旧是个迷，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流走，你心中总是会产生一丝莫名的慌乱，特别是在面对照儿的时候。
每一次看到照儿，总觉得她是样的不真实，就好似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楼，极度害怕她会凭空消失。
接着，嗯嬷又说了一句让你心头为之一颤的话：“而且，她身上的生命力正在以比正常人快十倍的速度流失。”
你急忙起身，对着嗯嬷问道：“嗯嬷，有没有办法恢复照儿的生命力？”
她没有说话，依旧定定地看着照儿，之后缓缓起身，对着照儿说：“照儿，你随我来。”
照儿转头看了你一眼，见你肩头，她这才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跟着嗯嬷的脚步，朝着室内走去。
待嗯嬷，将房门关上，冼千凌急忙站起身，对着你问道：“怎么回事？嗯嬷所说的照儿生命力在流失是怎么一个情况？”
冼千凌面色焦急，同时还夹杂着关切和惊慌，虽然在感情上，她和照儿是敌人，但抛开感情不说，冼千凌早已将照儿看待成好姐妹，现在听闻照儿有事，她哪能不着急。
同样关心照儿的安危，武绮莜的表情则显得平和许多，她径自问道：“什么时候发现的？”
“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冼千凌的话里更多的是埋怨。
“告诉你们只会徒添麻烦而已，而且我知道要如何处理。”
定定地看着你，武绮莜开口道：“至少现在没有找到不是么？”
“嗯，我们近段时间之所以清楚余杭市的剩余魑魅魍魉，为的就是了解照儿的过去。这是我和孟婆的约定，一旦余杭市的魑魅魍魉被清楚，她就会告诉我和照儿身世有关的信息，这样的话，对救治照儿应该更有帮助。”
轻轻颔首：武绮莜阻止想要说话的冼千凌，目光直直地盯着你，继续用柔和却能瞬间切入人内心的口吻道：“牧云，大家都知道你关心照儿。但我们又何尝不是这样，虽然从始至终你都未曾告诉我们照儿的任何信息，包括你和她的认识时间、地点，以及你们相处的经过；但这些都只是过去，而我们更加看重的是未来，是照儿和你的未来，以及和我们的未来。”
她的话，让你根本无法反驳，只能半低着头，深深叹了一口气，因为有些话真的不好说。
对你来说，最好的方法，自然是将照儿不是人的秘密永远埋藏起来。
只要等照儿恢复神智，那就再没有任何问题了。
“再者，对你来说，照儿是将要携伴一生的人；可是，她同时也是我们至亲的人，淑女之家的人哪个不是将照儿看待成血脉相连的姐妹？”
见你一直低头，武绮莜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重了，当下语调放缓、情真意切：“我没有要指责你的意思，只是心疼照儿。”
在听到“心疼”这个词的瞬间，你没来由得全身一颤，抬头看向武绮莜，却发现她的眼眶竟然湿润了。
此时的武绮莜也不在乎旁边的肖峰等人，将她内心最深处的话都说了出来：“我既然已经从你人生最为重要的位置里退出，也就不会再有其它的打算，仅仅只是希望你和照儿能够得到应有的幸福。牧云，答应我好么，别让照儿出现任何闪失，也别让我的承诺变成一句空谈。”
看着眼前人，那双泛着晶莹的剪水双眸，你的心就感觉被人狠狠捶了一拳！
是呵——
一直以来你其实都在逃避。
所谓的四年约定，所谓大学四年只谈恋爱不结婚，其实不过只是给自己所无法承受和处理的情感，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造化弄人呐……
多余的话，你没有说话；冗杂的心思，也暂时沉到心湖底部。
武绮莜的大度和成熟的心智，是旁人所无法企及的，单单这一点就让你羞愧难当。
而你也知道，眼下所能做的，就如同她刚才所说，那就是找到治疗照儿的方法，让她能够在你有生之年陪伴左右。
武绮莜的话，让四周的气氛低沉了下来，即便向来无所顾忌的冼千凌也是坐在长凳上，低着头，看着脚下刚刚冒出头的青青杂草。
这时候，心思一向比较活跃的杨开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