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的小畜生,敢害我宝贝外孙的性命!”
母亲还以为是在骂她,吓得跌坐地上,哭得一塌糊涂,当然,那是后来母亲描述,以外婆平稳的性格,事实是否如此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每每她添油醋加的说起来,我都会给当时霸气测漏的外婆燃得心生崇拜,或许也是我喜欢和外婆亲近的原因。
明白我被人下了咒,外婆立即就开坛做法了,不过这可不是为了给我驱鬼治病,而是‘自作主张’的给我娶了个童养媳。
不管外婆的方法对不对,我因此再也没灾没病,过起了安生日子。
很多人也可能会说我不识好歹,居然用了‘自作主张’这种词汇,要知道现在这世道,三四十岁还没交过女朋友的大有人在呢,小子你毛都没长齐就有媳妇了,还有啥不满意的?
其实,我是有苦衷的,我这个‘童养媳’和大家心里想的不大一样,不是因为她不够漂亮,或者人老珠黄,而是这么多年来我根本没见过她!
可外婆说:她一直就在我身边。
后来,隔壁家装了铁锅盖,能接收的电视信号也有好几台,看过了不少古装剧后,我也慢慢知道了童养媳是怎么个回事。
童养媳,那是旧时老百姓把养不起的女儿,卖给富户家小孩做媳妇的畸形包办婚姻,年龄相差都较大,若妻若姐,不过迎娶童养媳的小孩通常都会被照顾得很好。
可我娶的童养媳却看不见,那可就邪门了!
当时只有七八岁的我就觉得,既然我有个媳妇姐姐,怎么的,你也得让我见着不是?
所以缠着外婆就问了许多关于看不见的媳妇姐姐的事,不过,外婆却老是看着我身边空无一物的地方温柔笑着,让人摸不着头脑。
因此有一次,气不过走路摔跤没人扶的我和外婆打趣:“外婆,你说我有童养媳,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实际我见都没见过,我摔地上了都没人扶我,那是有名无实,如果以后我找到喜欢的人了,一定娶做真正的媳妇!”
我记得外婆当时脸色就变了,忙让我不要胡说,说就算我有喜欢的人,也只能纳妾,不能娶妻。
倔强的我当然不会乐意:“不能娶只能纳,那哪家女孩子愿意给我做妾?”
原本安静的外婆看我发倔,就给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马上我就吃了苦头,身边忽然阵阵阴风朝我吹来,回想起来,我那时差点没吓死,赶紧跑去抱住了外婆。
最后外婆让我说‘我是开玩笑的’,阴森森的感觉才随之不见。
所以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感觉身边确实有着我看不见的‘东西’存在,也着实睡不着好些日子。
至于第一次见到她,我想,应该是在我十二岁那年去到镇上读书的时候。
南方夏天的天气格外的炎热,小镇更是犹如蒸笼一般,我们这群孩子下了学,就喜欢背着学校结伴到附近的小河小溪里游泳。
那天,张一蛋和我,加上隔壁班共六七个孩子,在其中一个叫黄东的孩子的建议下,去他家附近的小河边比赛游泳。
张一蛋和我一样是从外婆住的小义屯里出来的孩子,原名张元义,因为小时候贱兮兮的,老喜欢光着屁股,小伙伴们看到他其中一个蛋儿特别大,把另一个遮住了,就都戏称他为张一蛋,不过他倒也不在意,甚至引以为豪。
大略略的傻缺性格也有些好处,让张一蛋在同一年级里交了不少的朋友。
我与他相反,继承了母亲有些倔的性格,不过在外婆的抚养和影响下,做事倒比母亲多了些不急不躁,因此,老成的我和小伙伴们就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了。
不过张一蛋人很激灵,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知道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邪门,遇到危险事总逢凶化吉,因此他老是喜欢赖着和我玩,游泳这种事情当然不能不带上我。
穿过茂密的果林,我们一群孩子就来到了黄东家不远处的那条小河。
这条溪流是越南那边过来的分支,水流宁静却宽阔深邃,不过并不能难倒我们这群擅长游泳的孩子。
才到了目的地,大家都脱了个精光。
我也准备要脱衣服下河,可我才脱了一半就感觉背后阴风吹来,顿时打了个激灵。
这种情况在我懂事后并没有出现几次,但是每一次,都会使我寒毛直立生出警惕。
可我看着两三个孩子下了水,在平静的水面里嬉戏,玩得欢畅之极,热得我脾气再好也有些燥了。
张一蛋是一丝不挂了,扯着我要我下河:“天哥,咱也去!”
照着以前如果背后吹阴风,我就要立即掉头离开才是,可今天我就不高兴了,十二三岁,老师都说这个年纪正是叛逆期,凭什么我就不能任性一回?
黄东是隔壁班的孩子王,一看张一蛋这班上的带头大哥居然‘天哥、天哥’的叫我,就有些不大看得起我拖拉不敢下水:“夏一天,你咋了?你是不会游泳呢?还是怂包怕死呢?”
“黄东,你找整呢?我天哥会怕死?”张一蛋瞪着眼说道,不过还是小心的看了我一眼。
我想着不能认怂,犹豫的向后看了下,也就脱掉了衣服,跟着张一蛋下了水,不过我并没有立即开始游泳,而是站在只有小腿深浅的地方看着他们玩耍。
“妈的,这小子其实就是怕死,对吧东哥,还是东哥胆子肥。”
“嘿嘿,还用说。”黄东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就带着其他小伙伴游向更深处,顺带还回头说道:“张一蛋,不是自己地盘你就怕了?敢不敢和你天哥组队跟我们比赛过河?”
“傻缺,敢和我跟天哥比过河?”张一蛋心里有气,他是村里有名的‘飞水鱼’,游得飞快,而我游泳也是一把好手,两人组队过河从来就没输过,所以立即就要约我过去和他们俩比划。
我刚想和张一蛋走,可这时,一股诡异的力量却猛的拉着我,我甚至已经察觉到冷冰冰的手把我穿着的小内裤扯得变了形。
我伸出双手向后去捂快要见光的屁股蛋,结果嗤啦一声,内裤都差点裂开了,我气得转头想大骂整我的人,结果看向后面,却哪有什么东西。
但再回头时,我立即看到眼前的水面有个红色的人影出现在我背后拉我,只不过水面在我们这群孩子的嬉戏下荡漾,并不能看清她的模样,不过也足够让我害怕了。
我立即想拉住张一蛋,也不让他下去:“一一蛋,别过去了,快,快上岸。”
原本过去的张一蛋见我表情铁青,立即就跑了过来:“咋了,天哥,你没事吧?”
“我感觉有些不大对,你看这河是不是太安静了?”我随便找了个理由,往河岸四处看去,也没看到什么能阻止我下河的东西。
小义屯人口不多,张一蛋当然知道外婆的事迹,所以对我是言听计从,立即害怕的说道:“天哥,那你看到啥了?”
“不知道,反正咱还是立刻上岸好了。”我重复说到。
“喂,班上的!都和我上岸!”张一蛋立即招手和剩下两个同班的说道。
“哈哈,138班的都是胆小鬼!”黄东看到我们班的都上了岸,立即嘲笑起来。
“还说和我们比水战?战个鸟呀,回家吃奶去吧。”黄东的小伙伴也讥笑着我们。
两个同班的虽然因此也有点看不起我,但不敢对张一蛋有任何异议,赶紧到了河岸上。
我没有理会讥笑,到了岸上,那股阴冷的感觉才消散了不少,我喘着粗气朝着河中看去,却看到黄东不远处的水底下忽然有双惨白的手如同投降一样,正在水中浮浮沉沉。
第三千八百八十七章 :讨教
他以后本该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却死于非命。
静谧的小义屯,飞鸟像是绝迹了一样,我和郁小雪在坟地里坐了好久,最后商量着决定把张一蛋埋了。
而且这么诡异的事情拿去报警,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按照程序,他会给法医解剖,遗体受尽折腾。
尘归尘,土归土,张一蛋够可怜的了,是该给他覆身黄土,送他入葬了。
我拿着别人丢在坟边荒弃的锄头,开始给张一蛋挖坟,照古时候的规矩,三十岁不到就死了的青年,是用不上棺材的,随意卷个草席,漏夜就要草草埋了,下土前,还要在尸体上放上一块石头,防止他的冤魂不能出来作祟害人。
不过现在,石头我也不打算放了,因为张一蛋根本没魂了,给外婆的封魂符剪子扎过,新魂早就给打散了。
而且小义村已经给破了风水,鬼差进不了,张一蛋死了鬼差就算知道也没办法来锁魂,错过奈何桥的间时,那就是孤魂野鬼。
“你们是谁?!谁让你埋人的?都给我举起手来!”
正在我挖坑掩埋张一蛋的时候,两个警察打扮的人急匆匆的从小义屯外跑进来,其中一个中年的高大警察还拔了枪,上膛,瞄准了我。
有枪,那是刑警?
另一个较为年轻的虽然没有枪,看起来像是协警,但也拿出了手铐朝我扑来。
“张小,你小心点,这小义屯的人都有些旁门!”刑警不愧是老油条,看了一眼死相恐怖的张一蛋,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大对劲。
我没有反抗,因为枪正瞄着我,郁小雪很害怕,全身哆哆嗦嗦,这一幕只该出现在电视里,可没想她自己能有遇到的一天,这没给警察逮过不是?
那协警别看有点偏肥,动作却也经过专业训练,三下两下就把我按倒在地,然后咔嚓几声将我反拷了起来,还看似轻松的把我提了起来。
而看到郁小雪长得标志,老实,他倒是没敢毛手毛脚,拿了出绑人的塑料绑带,把郁小雪也反扣了起来。
“霍队,我看着像他们两男的为了争夺这女的,大打出手,闹了命案了,这次咱们算不算立功?。”张姓协警呵呵笑起来,推了我一把,我立即跪倒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死的那个可是你杀的?”姓霍的刑警把枪退了膛,没有回答协警,反而质问起了我。
“夏一天,人不是我杀的,屯子里前几天起了古怪的传染性流感,受病的都是先感冒后咳血,然后就死了,你们可以好好查一查我说的对不对。”我老实的回答,对把我推倒的协警生出一丝恼意。
“真的?”霍姓刑警不动声色的问着,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村子确实阴森森的,像是没了人气一样。
他刑警干了十几年,什么事情没见过,屯里有没有人,脚印是不是今天的,曾经有没有人出过村子,这个时间段田里应该是有人的之类,蛛丝马迹里一眼就能看出来。
刑警再次握紧了手枪,摆了个手势:“张开富,我们去看看,是不是他说的那样,这么多户人家,如果都死了,那是辖区的大事!”
张开富协警一愣,心里就打鼓了,这可是传染病,狐假虎威他还行,如果真的全村人都这个死状,别说传染了会死,光吓就得把他吓死了。
“霍叔……那是传染病,要不咱还是不进屯了,带着他两个先回去,叫上增援再进来?”张开富抓着我的后背说道。
“他娘的,再叫叔我抽你!你爸把你交给我,不是来当混世界的!咱们是警察,不是混子!你自己看看手机,有没有信号!”霍队抬起脚就给了张开富一脚,就示意张开富压着我和郁小雪进屯。
“进去,你们怕是会后悔的。”我谈谈的说了一句,却给张开富踹了一脚。
“少他妈的吓唬老子!再说老子要你好看!”张开富收起手机,恶狠狠的说道。
协警大部分都是在本地乡里招来的临时工,人脉广,但也没上过警察学校,难免带着村霸乡霸的痞气。
“张开富!你还打起人了?他娘不想干了?”霍队吐了口唾沫,抹了膀子就想上去揍他。
张开富挤了笑脸,躲开了,顺手推挪着我朝屯里押去,而张一蛋的尸体就丢在那里,反正现在附近没什么人,他也不怕破坏现场。
“小子,你说我们会后悔?后什么悔?山腰上的白事是周仙婆家谁的?”霍队也算是本地通了,外婆的事情她哪儿会不清楚,一看山腰上像是有白事,立即就有些不详的预兆。
“周仙婆她本人的。”我淡淡的说道,外婆姓周,名字从未说过,我上学的时候家长签名,都写周仙,直到给外婆奔丧后,我才知道她叫周瑛。
“嘶……”霍队倒吸了口凉气,眼珠子左右察看地形,似乎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屯。
周仙婆在左近村屯的出名可不是一两天,而是数十年,他一个刑警队队长如果都不知道,那也算是白混了。
我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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