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境也敢上九层楼,真是好大的胆子。”
“慎言,也许真是通幽境强者,莫要得罪了人。”
“通幽境强者还用排队?开窍境就可以直接进来了,扮猪吃老虎也没这么玩的吧?”
“哈哈,一会儿有笑话看了……”
如意境高手欲闯九层楼的消息,就这样逐层传了上去,引得不少人出来观看。
路峻在一**关爱智障的目光中,坚定地向九楼走去,没有半点迟疑。
四层楼,鱼龙榜八十九名的孙寅,并没有出去凑热闹,而是轻轻品了口茶,不屑地吐出许多人都说过的两个字:“白痴!”
六层楼,李芮阳举杯沉思,突然放下了酒杯,按剑走出门外,跟在路峻身后,但是在七层楼停下了脚步。
他被路峻的坚持触动,决定再次挑战自己的极限,但却不会不自量力。
八层楼门前,六个星月宗弟子俏然而立,锐利的目光投在路峻身上,仿佛要他看穿。
“不是通幽,如意初期。”
“胆识可嘉,可惜无用。”
“你们发现没有,这少年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师姐这么说还真是,有点想不起来了……”
路峻脚步加快几分,从她们身边走过,来到九楼门前。
刚刚那几个开窍境的星月宗门人,分明见过路不平,路峻再次庆幸自己没有使用真名实姓,否则很可能被她们联想到。
路峻暗暗松了口气,把目光投向九楼门内。
同样是一位黑衣武者,不同的是衣衫滚着金边,锐利的目光仿佛是出鞘的利剑,落在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通幽境强者!”路峻心中暗道。
“所来为何?”黑衣强者沉声问道。
虽然没有人随路峻上楼,但几乎整座吴越春秋楼,都在关注着路峻,即便是如意境高手,也运功于耳,想要听听他如何回答。
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等着路峻说出前来偷窥李太白,然后被通幽境强者教他如何做人。
路峻整了下衣衫,向前迈出三步,抱拳施礼,朗声说道:“见过前辈!晚辈前来是想求见太白宗师,聆听他的教诲。”
“让他闯关!”
“好好教训他一顿!”
许多人在心中呐喊着,尤其是下四楼的如意境高手们,他们不敢走上九楼,自然也不希望路峻能平安无事。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是,黑衣强者沉默了一息时间,说道:“你进去吧。”
你进去吧。
进去吧。
去吧。
黑衣强者的话,在吴越春秋楼内不停地回荡着。
星月宗六女大眼瞪小眼,彼此眼中流露出的除了惊讶还是惊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在闯关的李芮阳,长剑突然一滞,被七楼镇守乘机而入,一剑抵在他的喉间。
孙寅惊得张大嘴巴,手中茶杯脱手落地,啪地一声摔得粉碎。
随着这一声响,落杯之声不断响起,仿佛奏乐一般。
“难道说,因为太白宗师在,今天九层楼没有了限制?”
所有人的心中,都冒出同样的猜测。
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星月六女,她们近水楼台先得月,立刻飞身上了九楼。
迎接她们的是黑衣强者不变的话语:“所来为何?”
“星月宗弟子,求见青莲剑仙!”六女齐声说道。
“可以。”
黑衣强者的话让六女心中一喜,刚刚莲步轻移,便听他继续说道:“只要闯过我就可以。”
六女愕然,星月宗和开窍强者的身份,没有给她们任何优待,同样需要闯关。
“刚,刚才那少年为什么能进去?”一女不服气地问道。
黑衣强者突然想起路峻在楼下说的话来,笑道:“因为他是太白宗师的脑残粉。”
“我们也是太白宗师的脑残粉!”一女脱口而出。
“拾人牙慧。”
黑衣强者挥了挥手,说道:“若不闯关,便都下楼去吧。”
他的意思很明显,路峻是第一个脑残粉,可以进去,至于其他人嘛,只是假的脑残粉而已。
他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整栋楼都能听得到,一时间无数人顿足痛呼,追悔莫及。
“早知道脑残粉这么有用,说什么我也去当第一个脑残粉啊!”
“和太白宗师面谈的机会就这么没有了,我好想去死!”
“他不是白痴,我们才是真的白痴!”
而此时的路峻,已在吴越春秋楼侍女的引领下,走进李太白的房间。
刚刚进去,李太白便笑道:“我的脑残粉来了。”
第156章 道不同
房间里不只李太白一人,还有位须发皆白,满面红光的老者,一对少年男女,分别侍立在二人身后。
李太白一句脑残粉,逗得他身后那少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白发老者也忍俊不禁,倒是他身后那少年,紧绷着一张脸,不见半点笑容。
路峻不禁汗颜,躬身行礼道:“晚辈万仞派路峻,拜见太白宗师,拜见前辈。”
他在下面可以用假名,但当宗师之面若不报真名,便是大大不敬,也许会蒙混一时,但总有露馅的一天。
“你就是狂刀路峻!”
少女声音清脆,还带着些许惊讶。
那少年眼中掠过一道精光,但是那张扑克牌般的脸,仍然绷得紧紧的。
鱼龙榜高手的身份虽然显赫,但还不足让宗师动容,李太白和老者只是微微点头,神情依旧。
李太白伸手虚空一托,路峻只觉得一股柔和的力道传来,不由自主地直起身来。
只听李太白说道:“原来是雪春的弟子,还不错,他最近还好吗?”
“有劳宗师挂念,师尊一切安好。”路峻回道。
“我与介绍,”李太白伸手指向老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剑镇八荒虞无涯虞大宗师,江南头号土财主,这吴越春秋楼就是他家的。”
虞无涯的大名,路峻早有所闻,这位会稽虞氏老祖,天榜位居三十六,单以剑术论足可进前五,用大名鼎鼎绝不过分。
只是路峻没想到,吴越春秋楼居然是会稽虞氏的产业,难怪会有这般规矩,就连星月宗门人也不敢逾矩。
自己能够得以进入九层楼,恐怕也是此老的授意。
路峻急忙再次施礼,说道:“拜见虞宗师。”
“起来吧。”
虞无涯虚空托起路峻,对李太白笑骂道:“什么土财主,你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当然是夸你,我可建不起吴越春秋楼。”李太白笑道。
“你想要尽管开口,我立刻双手奉送!”虞无涯道。
李太白举杯微笑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想让我荒于嬉,败于奢,趁机在天榜超越我,门都没有。”
“居然被你看穿了,可恼可恼!”虞无涯故作懊恼状。
看得出来,这两位真如宗师关系很好,开起玩笑来毫不顾忌。
路峻想笑又不敢笑,强忍着笑意别提有多难受,那少女却毫无顾忌,掩嘴格格笑个不停,少年仍然面无表情,眼中也是古井不波。
“嗯咳!”
虞无涯清咳一声,重新恢复长者之尊,说道:“莫要当着孩子面乱说,也不怕孩子笑话。”
李太白撇了撇嘴,说道:“你个假道学,忘了年轻时……”
“停!喝酒!”
虞无涯立刻打断他,把酒杯端了起来。
李太白没有继续揭他短,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指着身后少女,对路峻说道:“这是小徒沐瑶,那是虞道学的嫡孙虞岩。”
路峻向沐瑶和虞岩抱了抱拳,二人回礼。
“你们都坐下吧,年轻人多亲近亲近,”虞无涯招招手,“尤其是岩儿,说你多少遍了,别整天绷着脸!”
“是,太祖。”虞岩面无表情道。
虞无涯面色无奈,对路峻说道:“路峻,你常跑江湖,主意应该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他弄笑也好,弄哭也罢,只要换个表情,老夫就好好奖励你。”
路峻这才知道,原来虞岩不是带了人皮面具,而是天生如此。
不过虞无涯的要求,路峻自认做不到,自己跑江湖才多久,连虞无涯的零头都比不了,他都拿嫡孙无语,更不要说自己了。
还没等他开口拒绝,李太白便笑骂道:“为老不尊,又来戏弄后辈!路峻别听他的,虞岩修炼的是古井无波功,不到归元面无表情,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叫他假道学?”
路峻无语地看着虞无涯苦笑不已,沐瑶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虞岩仍然板着死人脸,三人形成鲜明对比。
“李太白你个混蛋,又来揭我老底!”
虞无涯指点着李太白,说道:“我那时又不是没被你逗笑过,他能悟出你诗中武道,应该和你一路货色。”
“你真悟出来了?”沐瑶惊声问道,接着又紧起了琼鼻,嘟囔道:“好丢人啊,我这当徒弟的没悟出来,倒让外人悟出来了。”
虞岩也看向路峻,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眼中却流露出惊讶之色。
“路峻,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李太白微笑问道。
“那个,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感觉好像可以那样出招,就不由自主比划了起来。”
路峻起身向李太白再施一礼,说道:“晚辈未得宗师允许,擅自悟功,请宗师责罚。”
虽然领悟诗中武道是无意之举,但从某种角度上讲,也算是偷师,故而路峻才自请责罚。
“无妨,我既当众吟诵,便无偷师之嫌,只能说你与此诗有缘。”李太白笑道。
“就是,有什么好道歉的,他李太白斗酒诗百篇,篇篇蕴武道,这么多年也没谁能悟得出来,你能悟出算你福分,坐下吧。”虞无涯说道。
路峻闻言一惊,没想到李太白所有诗中都蕴含武道,可是以往读其诗,却没有之前的感觉,为什么这首诗就悟出其中武道来了呢?
原因未知,他也没有时间去深究,当前最重要的是,能不能得到李太白教导,把这首诗的武道尽皆掌握。
路峻暗暗一咬牙,厚颜说道:“但太白宗师诗中武道太过深奥,晚辈只得其形,未得其意。晚辈斗胆,请宗师释疑。”
李太白微微摇头,路峻目光一黯,却听他说道:“非是我不传你,实不能也。”
路峻愕然看着李太白,不知他所言何意。
“我之作诗,武道为基,由武意生诗情,而你则由诗情转武意。道有万千,各人所悟不同,道亦不同,何以相谋?”
李太白见路峻仍然有些茫然,接着解释道:“简单来说,我将武意化为诗情,是一个轮回,你将诗情再化为武意又是一个轮回,仿佛人之前世今生,岂能相同?”
路峻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轮回?莫非是因为轮回涅经!”
第157章 一言之师
如果不是李太白以轮回解释,路峻还想不到《轮回涅经》,毕竟他只是记下其中内容,却未有半点领悟,连这部道藏究竟有何用都不知道。
李太白不知路峻心中所想,仍在解释道:“吾之道皆为剑,而汝却化之为掌,足可见道之不同。虽武道相通,但汝尚未返本归元,我若强行解读,汝惑更深矣……”
路峻频频点头,洗耳恭听,同时暗暗打开天捕系统,果然多出一门武学,却未有命名。
除此之外,还多出一顶属性,除去一个简单的名称,再无任何介绍,甚至没有境界划分。
武道:轮回涅
多出那门未命名的武学,路峻还可以理解,定是从李太白诗中所悟。
但他记得清楚,记下《轮回涅经》后,绝对没有武道这一项,而是刚刚出现的。
“轮回涅……果然与此有关,但是我并没有参悟透彻啊,怎么多出一个武道来?”
路峻百思不得其解,又无法向李太白询问,只好先压下心中疑问,慢慢摸索。
“……你虽只知其形,不得其意,但莫要忘了,形生于意,意隐于形,细细体悟,终有所获,如此方为汝道,方为正道。”
李太白的话如醍醐灌顶,让路峻豁然开朗。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李太白虽然没有讲解诗中所蕴武道,但却告诉了路峻,如何将别人的武道,转为自己的武道。
形生于意,意隐于形,这是真正的精髓,便是身为地榜强者的万雪春,也未能道破此中奥秘。
路峻急忙起身,恭恭敬敬三揖及地,说道:“多谢太白宗师传道,晚辈不敢妄称弟子,唯有终身以师礼相待。”
没错,路峻行的便是见师礼,但未得李太白允许,他是万万不敢自称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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