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异扬见几人对盟主之位都无动于衷,微笑着转过身。
又过了几轮,已有七八人胜出。乐异扬突然听见匡未僵轻轻地叫了一声,她连忙转过身,发现向天抒与章应贤已失去了踪影。他急忙问道:“匡兄弟,你师兄与丐帮的向兄弟去哪里了?”
匡未僵耸耸肩,茫然地答道:“我也不知他们去了何处。刚才观看各位前辈的比试,没有留意师兄是何时离开的。”
乐异扬道:“莫不是向兄弟发现了穆帮主,这才出去寻找他。你师兄喜欢凑热闹,这回应该是一同前去了。”匡未僵道:“若是这样,却也了却向兄弟的心愿。”乐异扬道:“他俩武艺不弱,我们尽可放心,晚上二人必定会楼舍。我们继续观看比武,再过一个时辰天就暗下来,要看就得等明日。”匡未僵觉得他说的有理,于是暂时忘了这回事,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场地上。
这回已是扬州虎李元磾上场。李元磾乃天潢贵胄,是当今南唐皇帝李璟的叔父。他看不惯侄儿骄奢淫逸的腐化生活,一气之下离开金陵,独自跑到扬州,结交了几位江湖豪杰,学到了一套细斧心法,在一州之内颇有名气。
其余四人姓名不详,江湖上人称泉州虎、建州虎、汀州虎和漳州虎,他们都是听闻了这位皇叔的逸事,不远千里前来扬州投靠他。李元磾性格爽朗,一看到四虎愿意跟随自己,于是与他们结拜为异性兄弟,自称扬州虎,位居南唐五虎之首。
李璟听闻此事之后,自觉颜面无光,多次差人前往扬州,请求李元磾返回金陵居住,并许诺封四虎为大内侍卫。泉州虎等人本是江湖侠客,一向过惯了安逸自在的生活,当然不愿整天围着皇帝打转,于是严词拒绝了来人的好意。李元磾不愿兄弟几人为难,于是决定离开扬州,云游四海,后来终于是想念故国之人,于是在南唐与晋国交界的山林中隐居起来,兄弟五人每日习武,心中都怡然自得。
这次接到逍散真人的英雄帖,李元磾与众人商议之后,决定如期参加这场盛会。
李元磾站在场地之上,眼见无人上场,大声说道:“那位英雄好汉想见识老夫斧头的厉害,赶紧上来!”经他这么一说,人群中道缓缓走出一人。李元磾定睛一看,却见那人不过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不屑地说道:“小伙子,你师父知道你上来吗?比武不是闹着好玩的,稍有差池就会头破血流。?”
那个青年男子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地说道:“李皇叔,在下乃成都青城山的天枢子,早就想见识一下细斧心法的厉害,还望你不吝赐教!”
李元磾听罢,吃惊地问道:“什么,你是天枢子?既然这样,玉衡子也在这里了。小伙子,我不跟你比试,你直接叫玉衡子出来!我要与他再决高下,一雪前耻!”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惊险万分
天枢子不知李元磾与大哥有何过节,非要指名道姓与他决斗,想到而今是自己站出来比试,与大哥无关,于是说道:“前辈,你面前之人是我,要相见我大哥,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李元磾勃然大怒,说道:“小伙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自量力,老夫不客气了。”说完身子一晃,已经闪到天枢子身后,挥动斧头朝其胁下砍去。天枢子着实吃了一惊,连忙用钝刀护在身侧。
说时迟那时快,那细斧叮咚一声击在钝刀之上,内力沿着刀柄传入手掌。天枢子只觉整个身子被斧头之力所推动,他双腿驻地,立即运气护体。李元磾过完这一招,感到对手并非等闲之辈,于是骤然发力,细斧横向朝天枢子胸前而来,所用之力已比方才多了三成。
天枢子蓦地拔出钝刀,奋力向对手推去,身子随着兵器而行,带到接近细斧之时,天枢子已在钝刀之后,再度运气推刀而行。
李元磾的细斧横着过来,天枢子的钝刀竖着前行。斧头、钝刀陡然相接,砰砰撞得地面轻轻地晃动了一下。二人各自抓住回弹的兵器,一面短兵相接,一面举掌相对。
天枢子不知对手内力几何,借着着钝刀击在细斧之上的冲力,仓促之间向后跃出半丈余。李元磾一掌落空,掌风仍然朝对手方向而去。
天枢子急忙翻身躲过。他身后的人群离有十余丈远,这时也感觉厉风扑面而来。天枢子见识了李元磾的厉害,心想:“这个老头不好对付,还是让大哥来同他交手吧。”他正欲开口,却见李元磾携着细斧翩然而至,于是硬着头皮举刀刺向来人颈部。
李元磾集中全身的内力,猛地用细斧劈中钝刀尖部,千钧自力从刀尖传旨刀柄。天枢子望着对手狡黠的面孔,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突然大叫一声,自觉肩膀已经脱位,钝刀应声落到地上。
天枢子没了武器,此时只得束手就擒。他有自知自明,连忙说道:“前辈好功夫,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李元磾见对手已经服输,也不再趁人之危,将斧头插在腰间,说道:“小伙子,这回可以请你大哥出来了吧。”
玉衡子眼见七弟失利,正欲举步走出,却被身后的开阳子扯住衣袖。玉衡子不解地问道:“老二,你这是作何?李元磾已经胜出,我再不出去,西蜀七刀的颜面何存?”开阳子道:“大哥,你与他认识吗?”玉衡子仔细望着那人,想起之前说过的话,始终想不起来何时与他切磋过武艺,于是摇摇头。
开阳子难为情地说道:“大哥,这件事说来话长,都怪我不好。十余年前我去过金陵一次,不下心冲撞了这位李皇叔的仪仗,他的手下的侍卫要与我为难。我急于脱身,便出手伤了几人。李元磾当时问我是何人?我便道了西蜀七刀和你的名号。没想到数年不见,这个李元磾已经今非昔比,居然习得一手好的斧法。我们是西蜀七刀,而他则自称南唐五虎。大哥,你说这不是与我们对着干吗?今日听说大哥来参加武林大会,便急于找你算旧账,还打伤了老七,你说气不气人!”
玉衡子叹息了一声,说道:“老二,你当年惹的祸啊。还是这个脾气,永远改不了了。既然他指名道姓叫我出去,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开阳子满脸严肃,咬着牙说道:“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疙瘩是我接的,自然有我来解开。李元磾的斧头在利,也得让我的钝刀三分。你就看好了。”
开阳子执意要与李元磾比试,玉衡子阻拦不了,只得告诫道:“老二,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好自为之。”开阳子嘿嘿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要解开也要等我打败他之后。”说完纵身飞出人群。
天枢子此时已经自己将脱臼的肩膀复位,拾起掉在地上的兵器。开阳子走上前去,关心地问道:“老二,你没事吧?”天枢子苦笑一番,说道:“二哥,这个老头的内力很强,你等会可要当心。”开阳子点点头。
李元磾在场中等了片刻,见到有人走来,仔细一看,仿佛似曾相识。天枢子径直走到他的面前,打招呼道:“李皇叔,好久不见了!”李元磾迟疑了一会,将信将疑道:“你是玉衡子?”开阳子哈哈大笑道:“李皇叔,你贵人多忘事。当年打伤你侍卫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湖人上人称开阳子的在下。”
李元磾听后,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骂道:“贼人!你好大胆子,竟敢用你大哥的名字来骗我!”
开阳子止住笑容,正色说道:“李元磾,我敬重你不与你立即动手,是因为你的年龄比我大,却不是你南唐皇叔的高贵身份。”
李元磾怒道:“我早就将皇室之身弃如敝屣,你却又拿出来来羞辱我。如今我们就旧愁新恨一并算!”
开阳子见李元磾想动手,决定先发制人,立即拔出刀朝他挥去。李元磾侧身避过,掏出怀中的斧头一阵猛劈,招招充满杀气。李元磾报仇心切,说用之力皆是与天枢子决斗之时的数倍,是以虽然开阳子武艺在七弟之上,这回也并无一点优势。
两人在场地中来回争斗,各自的招式都变幻无穷,在场众人难得一饱眼福。玉衡子仔细观察李元磾的一招一式,试图寻找出对手的一丝破绽,无奈李元磾的细斧心法练的是炉火纯青,虽已施展几百招,仍没有发现纰漏的地方
渐渐地,两人胜负开始显现出来。起初,开阳子尚能主动出击,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只剩下招架的余地了。
李元磾无心恋战,一眨眼的功夫,手中的细斧已经变换十余种姿势,朝开阳子兄前袭去。开阳子正想挥刀避过,却被李元磾用手捉住手腕,一时动弹不得。开阳子大叫一声,眼睁睁看着斧头从胸前划过,吓得立即闭上了双眼。
第一百二十八章 暗藏心机
那细斧虽说不过半尺长,但斧刃极其锋利,可断数寸厚的纯金。李元磾习得上佳的内功心法,加之这样一把天下无二的斧头,开阳子这回自是性命难保。李元磾得意地点点头,手中的斧头划过开阳子棉衣,一时之间漫天皆是扬起的鸭绒。细斧又朝前绕了一圈,神奇地飞了回来。李元磾结果飞回的细斧,跃身跳到三丈之外,独自哈哈大笑起来。李元磾使的这招名曰“蜻蜓点水”,没有深厚的内力的人,难于将其发挥得如此得心应手。
开阳子自知难逃一劫,却不知对方已手下留情,不由得心存愧疚,问道:“李皇叔,你这是为何?”李元磾望着他,说道:“当年你打伤我的侍卫,如今我划破你的衣服,我们互不相欠了。”
开阳子灰头土脸地走回人群,看到玉衡子,轻轻地说道:“李元磾那厮武功了得,大哥你要当心。”玉衡子道:“西蜀七刀的声誉,大哥是看得最紧,这回我们暂时吃了亏,且到后面找与他一决高下。”其余四人也都靠过来安慰他,只有天枢子同他一样,心中不是滋味。玉衡子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刚才两人搏斗的场景,并未发现对手有何破绽可循。
李元磾施展出独家本领,胜过西蜀七刀中的二人,以为玉衡子会出来迎战。他等了片刻,未见有人出来,于是问道:“还有人出来与我比试吗?”人群中无人应答。
逍散真人急忙插话道:“李兄,你忘了,我们是两两比试,这场比武你赢了,先下去休息,改日再与胜者比试。”李元磾听后,又望了人群一眼,不甘心地走了下去。
接下来又举行了几场比试,参加者武艺都很绝妙。乐异扬沉浸在其中,看到精彩之处,也跟着人群喝彩。
快到日落之时,逍散真人建议明日再继续比试,各人回到中庭参加主人家的欢迎晚宴。大家都表示赞同,一行人缓缓走进中庭。
晚宴过后,众人都散去。白日里得胜之人,为了应对后面的比试,早就回到房间休息。而那些尚未比试的人,同样回到房中调养生息,以备来日之战。为了安抚那些比武失利的人,逍散真人特意将他们留在中庭,让弟子们轮流奉茶伺候,自己则与他们闲谈起来。
向天抒需找帮主不得,这时已经回房休息。章应闲、匡未僵师兄弟两人则聚在一起,谈起起自幽寂谷道如今发生的种种事情。
乐异扬躺在床上,回忆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这时怎么也睡不着,于是翻身下床,推门而出,独自在山庄里漫步。
苍穹山庄占地数十里,四周都是高山绝壑,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外界。山庄之中地形错综复杂,有山丘,有瀑布,有树林,有玄洞。乐异扬觉得并不奇怪,修道之人所居之处必定与常人又天壤之别。这样才能将自身融入天地之间,感知造物者的的博大精深。想到这里,乐异扬决定与来时的方向反道而行。
隆冬的山庄,夜间格外静谧。天上的星星斑斑点点,仿佛就在人的头上,只要伸出手来便可拾得。乐异扬行走在枯草丛生的山道间,接着月光望着安静的山野,心中别有一番情趣。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已走到望不见楼色灯火的山阴之处。
乐异扬又向前行了百余步,发现一块黑影挡住了去路,他走过去一看,发现那个黑影竟是一块巨石。这块巨石高不下五丈,东西长十余丈,兀地竖立在杂草之间。此处已是道路尽头,再往前便是悬崖。乐异扬小心翼翼地走到巨石一侧,伸过头朝悬崖下面望了一眼,只见下面漆黑一片,心中顿时不寒而栗。
他正琢磨悬崖下面是什么景象,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朝自己靠近,仓促之间连忙伏身于枯草之间。
不到一会,就有两个人影闪到巨石底下。其中一人说道:“这个逍散真人不是抬举,放着契丹国师不做,却费劲心思折腾一个武林大会,自己又不做武林盟主,想不通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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