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说出后悔之话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恨你!”
梅九通紧紧搂住她,慨然说道:“镜月,你要振作起来,相信我,翠心一定不会有事。”翟镜月知道梅九通是在安慰自己,哭了一阵,渐渐平息下来。梅九通小心翼翼地说道:“今天时候不早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想想办法。”翟镜月轻轻点点头,起身送梅九通出门。
第六十八章 惊天大盗
梅九通离开翟镜月的房间,头脑里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时没有睡意,准备再去探望乐异扬。
他经过幽谷派大堂的时候,发现里面灯火通明。梅九通好奇地推开门,发现里面站满了人。那些人听见开门的声音,都回过头来张望。梅九通忙说道:“各位不好误会,在下经过此地,看到深夜还未熄灯,于是进来瞧瞧。”
众人并不答话,只是分开两边站开,却见大堂之上坐着葛岷山,他的旁边站着的依然是大徒弟袁甄桢。葛岷山见来人是梅九通,问道:“梅公子还未休息?”梅九通虔诚地答道:“葛老前辈,在下哪里睡得着?”葛岷山道:“也是,最近发生太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安心休息?”
梅九通以为他说的是乐异扬中毒一事,答道:“乐兄弟之毒尚未有解药,确实让人担忧!”葛岷山道:“乐公子在我幽寂谷受伤,而老夫竟然束手无策,真是惭愧!”梅九通道:“老前辈不必自责,若不是您为乐兄弟运气疗伤,他现在早已不在人世。只要他还有一息尚存,我们就可以想到办法替他寻得解毒之药。”
葛岷山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袁甄桢见状,上前一步说道:“梅公子,师父今日为乐公子疗伤之后,身体疲惫,回到房中就睡着了。等到他醒过来,却发现随身携带的武林秘笈不翼而飞,师父正为此事烦恼。”
梅九通没想到期间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情,关心地问道:“葛老前辈身居幽寂谷,想那武林秘笈定非寻常之物,上面记载的高深武功,恐怕非世人所知。这样绝密的武林绝技,不知道是何人偷盗所为?”
袁甄桢道:“师父当时睡意深沉,恍惚之间好像被人点中睡穴,一连昏睡了三个时辰。没想到幽寂谷里竟有这样胆大妄为之人,要是被我查出来,一定不会放过他!”
梅九通问道:“袁姑娘现在可有线索?”袁甄桢愤愤地说道:“查了这么久,毫无所获。”梅九通道:“说来奇怪,谁会做出这种事情,难道是党项武士?”袁甄桢听到这里,追问道:“梅公子,你是说拓跋济予的人。那不好,拓跋济予武艺高强,若是他得到《元和秘笈》,我中原武林就得遭殃了。”
梅九通道:“《元和秘笈》,在下之前闻所未闻,不知是何书籍。”
袁甄桢道:“这是一本从唐朝宪宗皇帝元和年间传下来的武林秘笈,其中记载了中唐时天下武林中的绝佳武艺。《元和秘笈》藏在幽寂谷中近百年,一向秘而不宣,如果被心怀不轨之人获得,必将是武林中的一大灾难。梅公子,你怎么知道是拓跋济予的人偷取的?”
梅九通听后,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彻底查明白,将会贻害不浅,说道:“袁姑娘,在下也只是猜测而已。白日里我和镜月探望过乐兄弟之后,留下翠心一人在房间里照顾他。傍晚时分,我再去探望的时候,翠心已经失去踪迹。”
袁甄桢大惊道:“什么?翠心姑娘不见了?你怎么不早说?乐公子的房间里面有打斗的痕迹吗?”
梅九通道:“在下并未细看,翠心不懂武功,来人可以毫不费力就将她擒走。在下心急如焚,不知翠心安危如何,这才到外面去寻找。白日里我们缴获了拓跋济予的白马,于是前往马厩查看。等到我们到了那里,果真发现有两个党项武士准备盗马而去。”
袁甄桢脸色突变,急忙问道:“翠心姑娘可在他们手里?”梅九通失望地说道:“翠心并不在那里。”说完又将在马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在场众人都大惊失色,在当下议论纷纷。
过了一会,有个少年站出来说道:“真是岂有此理!那些党项人竟当我幽寂谷无人吗?”梅九通定睛一看,那个人正是日间与章应贤比武的陈聆知。其他人都附和道:“陈师兄说的有道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梅九通慨然道:“这些武士屡教不改,多次欲伤人性命,确实罪不可赦。不过在下曾经身为开封府总捕头,一向秉持大晋的律法办事,平时不会轻易杀人。这回终究没有打破这个戒律。”
堂下之人你看我,我看你,满脸遗憾的表情。袁甄桢也一声不吭,心中想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这时,陈聆知问道:“梅大人,照你这么说,那两个党项武士终究是逃脱了?”梅九通笑着说道:“在下已经孑然一身,漂泊江湖,不要再叫我什么大人不大人。”陈聆知恭敬地说道:“梅大人谦虚了。既然如此,我就学着师姐那样,称呼你为梅公子了。”
梅九通点点头,道:“好的,陈兄弟。那两个党项武士偷袭不成,我又不忍心伤害他们的性命,只能规劝他们从今往后不要再与拓跋济予做坏事。那两人应诺之后,取道虎狼林离开幽寂谷。”
陈聆知听后,望了师姐袁甄桢和师父葛岷山一眼,朗声说道:“虎狼林里野兽经常出没,平时我们这些弟子都很少单独前往,那两个党项武士怎可以大摇大摆而去,真是咄咄怪事。”
梅九通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那两人人生地不熟,哪里知道这片树林就是白日里被老虎围攻的地方。等到我和镜月返身回楼舍的时候,突然听到树林里传来两声惨叫。等到我们赶过去,那两人早已被老虎吞进了肚子里。”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心中闪过一丝悲痛的情绪。
此时早在堂下那些幽谷派弟子的意料之中,听到这种结局,他们并不感到惊讶。
袁甄桢听到二人丧身虎口,想弄清楚到《元和秘笈》的下落,问道:“梅公子,你有没有在两人遇难的地方见到纸屑的痕迹?”梅九通知道她所指为何物,摇摇头说道:“袁姑娘,现场除了鲜血与破损的衣物之外,并无二人其他携带之物。”
袁甄桢自言自语道:“难道被老虎吞进肚里去了?那也好,总比落入坏人手中强。”梅九通道:“此事在下就不敢妄下定论了。”
旁边的葛岷山咳嗽了一声。众人都望着他,只听他铿然地说道:“我同意梅公子的看法。从那两名党项武士与梅公子交手来看,他们的武功只能算下下等,如果他们闯进楼舍,定会有人发现。况且他们只为盗马而来,并不知道幽寂谷中还藏有武林秘笈,因此老夫断定,偷走《元和秘笈》的人不是他们,是另有其人!”
袁甄桢娇声说道:“真是烦死人,到底是什么人做的?”梅九通挺直身体,欲说不语。
葛岷山见状,语气和蔼地说道:“听说梅公子曾做过开封府的总捕头,真是了不起。你放着好好的官不做,为何出来闯荡江湖?江湖可比官场险恶的多啊!”梅九通微微一笑,说道:“在下才疏学浅,难以胜任总捕头一职,所以辞官不做。”
葛岷山用手抚了抚胡须,哈哈大笑道:“梅公子是性情中人,老夫佩服啊。今日幽寂谷发生的这件事,按理与你无关。不过老夫与一干徒儿绞尽脑汁,也未想出是何人所为,还请梅公子指教?”
梅九通一愣,心想:“难道葛老前辈怀疑是我作为?”葛岷山见状,担心他误会,赶紧补充道:“梅公子不要多想。老夫的意思,是请你帮忙侦破此事。”梅九通方才放下心来,上前一步说道:“既然老前辈提出来,在下到是可以略尽绵力。”葛岷山赞许道:“好的,妙的,有梅公子相助,在下可以高枕无忧了。”
梅九通本为公门之人,平时多有查案的经历,所以才敢接手这件盗窃案件。他思索了片刻,又环顾了屋内众人一遍,见到葛岷山手下的几大弟子大多在场,唯独没有发现章应闲的身影。于是说道:“葛老前辈,在下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葛岷山微笑着说道:“梅公子,有老夫在这里,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梅九通恭敬地鞠了一躬,说道:“在下以为,此事做的毫无破绽,必是熟悉前辈起居作息之人所为。”
堂下众人都吃了一惊,互相打量着对方,都表现得若无其事。陈聆知站出身来,愤愤地说道:“梅公子的意思,是说偷盗武林秘笈之人就在我们其间。”梅九通淡淡地回答道:“也未必就是屋内之人。”
葛岷山看到台下众人皆镇定自若,正不知作何解答,突然见到屋内少了章应闲,大声问道:“闲儿来了吗?”袁甄桢慌忙说道:“师父,我前面过去叫他,发现他并不在房间。又问了其他师弟,都说他气冲冲地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葛岷山怒道:“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为师!”袁甄桢无辜地道:“此事发生的太仓促,徒儿还未来得及禀报……”袁甄桢平时总管幽寂谷大小事务,葛岷山对她十分信任,石室藏宝一事也只告诉过他一人,这次想必是她一时疏忽,葛岷山不忍继续斥责她,打断道:“好了,桢儿,这不怪你。”
袁甄桢心里也曾想过此事是不是章应闲所为,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一面派人去寻找他的踪迹,一面过来与师父商量解决的办法。
第六十九章 欲加之罪
堂下的幽谷派弟子一下乱成了一团,没想到偷取《元和秘笈》的人居然是二师兄章应闲。按照他们的想法,章应闲现在已经是幽寂谷里同辈人中武艺最高的人,习得数种高深武功,只要在练习一段时间,到时到江湖上,他也可以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为何要急于求成,盗取师父随身携带的武林秘笈呢?
众人正思索着,只听葛岷山叹道:“若真是闲儿所为,老夫绝不会姑息,先废除他的武功,再把他逐出幽寂谷!”那些幽寂谷弟子听后都替章应闲感到惋惜。
陈聆知望了袁甄桢一眼,大胆地对葛岷山说道:“师父,徒儿想章师兄一定是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种不尊师父的事来。等到师兄回来,我等会去与他好好沟通一番,只要他肯承认错误,交出《元和秘笈》,事情还是可以挽救的,到时还望师父可以对章师兄从轻发落。”
葛岷山听后半响不答,隔了良久,方才叹气道:“知儿,你那师兄平时蛮横不讲理,对你们多有欺压,难得你还有此番心思。”
袁甄桢对陈聆知微微一笑。她知道背叛师父是天大的罪过,若被师父发现,绝对不会轻饶,章应闲毕竟是自己的师弟,也是堂下众人的师兄,不管他曾经怎样要强,这份同门之谊,他们看得都很重。
这时,其他人也都替章应闲向葛岷山求情,希望他可以网开一面。葛岷山起身道:“罢了,只要他真心悔过,老夫还是可以对他宽大处理。明日你们分头到谷里去寻找。若是在幽寂谷没有找到他,那么,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不能放过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些幽寂谷弟子都“诺”了一声,迅速出门而去,只留下袁甄桢、陈聆知和梅九通在屋内陪着葛岷山。葛岷山对他们招招手,说道:“你们也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下。”
三人陆续走出大堂去。梅九通对袁甄桢和陈聆知说道:“二位,我先去乐兄弟房中一趟。”袁甄桢道:“梅公子,今晚麻烦你了。”梅九通笑着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但愿不是章兄弟所为。”陈聆知耸耸肩,插话道:“若真是章师兄做的,以他的性格,他定会逃之夭夭,哪里肯回来向师父认错。”梅九通拱手道:“你们聊,在下先走一步。”
袁甄桢眼望着梅九通走到走廊尽头,转身消失在视野中,才与陈聆知往后院走去。两人一路无语,到了房间门口,袁甄桢开口道:“聆知,你明知道章师弟不会回来,为何刚才又在师父面前说出那番肺腑之话?”
陈聆知一愣,没想到袁甄桢会这样问他,听她的口气,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诚意,仔细看着她的脸,说道:“师姐,当时有梅九通在,师父正在气头上,如果我不这么说,师父又怎能有台阶可下?既然梅九通提到了,不管是我们谁所为,都是我们幽寂派自己的事情,又何需让旁人看笑话。”
袁甄桢知道他虽然平时不善言语,但思维缜密,这样做确实有道理,于是道:“聆知,是我误会你了。”陈聆知微微一笑,向她靠近一步,说道:“师姐,你能这样想,师弟就心满意足。”
袁甄桢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