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明白,自己怎么可以负他们?不能!绝对不能!他们把命交给自己!那么自己就有责任竭尽全力地把他们带出安全的地方,保住他们的性命!所以这颗人头还不能掉!现在还不能死!
安国一咬牙,再一抖擞精神:“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回去!回到本阵!我这颗人头就像是砍掉也要给将士们拿出去给高林桧以搬救兵!”抱定了这样的信念:“我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不能!”
安国精神劲来了,就是无敌,挡者披靡。正是由于安国的神勇感染了神驹,神驹亦非凡马,也一样以振马威。终于是突阵而出。
“不能让他走了!”密集的枪雨泼来,就算是安国用剑拨,砍刺来之枪,可是护不住神驹,又令得神驹挂彩。挺过了这一阵枪雨,安国见到有将士被困,便救出他们,并且对他们说:“走!跟我回归本阵!”二十多个将士跟着安国向本阵而去,总算是冲出了阻碍。
安国大叫:“你们先走!我垫后!”其他人担心地看着安国:“将军!”“走!”安国又是大声地叫道。这些将士只好是向本阵而去,而宪也组织人准备救回来。
蛮兵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扫来,洒来,神驹在将近本阵的时候,再也坚持不住了,毕竟它中枪中箭众多,只是一直在强忍着,发挥出所有的潜能才能支持到现在。
神驹摔了下来,它有气无力地看着被抛落于地的主人,安国眼中全是泪:“老伙计!老伙计!你怎么了?”不顾身上的伤,去摸了摸神驹,自披上战袍南征北讨以来,它就一直跟随自己,有着极深的感情,现在它不行了,怎能不伤心呢?神驹欣慰地一笑,知道主人已经安全了,它也闭上了眼睛。
“将军!”宪领着盾牌兵过来,挡着射来之箭,宪一手举盾,抢先一步到了安国的跟前,说:“将军!”安国一看宪,又看了看神驹,强忍着泪,哽咽着说:“再见了!老伙计!很快,我俩就能再相逢了!”说着便在宪的护送下,回到本军中。
蛮帅见到自己的部下露出了害怕之色,因为安国仅以五百人在百万大军中横来冲突,杀死十倍于己的敌军,更令得敌方丧胆。这不,蛮兵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有些握武器的手心都冒汗了,更有甚者连武器都拿不稳。
“将军!将军神勇!将军神勇!”而华夏军将士们见到自己将军如此神勇,他们士气受到振奋,尽皆欢欣鼓舞。
有个蛮兵惊恐万状地说:“他,他们简直不是人啊!是天兵神将啊!我不要和天兵神将作战啊!”他四奔疯叫着,可是寒光一闪,脑袋搬家,他的身体一分为二。
蛮帅冷冷地说:“谁要是像他这样扰乱军心,杀无赦!敌人没有粮草了!就算是猛虎也无所逞雄威了!更何况我军是对方的几十倍,而且是吃饱喝足的!他们没有什么可怕的!”蛮帅这一招挺管用的,因为蛮军很快就稳定下来了。
安国强突敌阵效果不错,他对着他的将士要说的就是让他们认为一定能活着出去,是的!活着!晚上,安国和他的将士们正围在篝火边。
一个美女凭空出现了,正是先前在安国出兵的时候出言相劝安国的蜈蚣精,安国见到她出声了:“你来了?小吴……”蜈蚣精一奇:“小吴?”安国一笑,说:“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只是称呼你小吴!”蜈蚣精嫣然一笑,显得很是开心地回答:“好!日后我就叫小吴!”
小吴将话锋一转,直奔来意:“将军,我可以带你出重围!”“是吗?”安国苦笑了一下,说:“可我出了重围,他们怎么办?”安国指着跟随自己南征北讨多年的将士。“这……”小吴一脸地无奈,因为她可以帮安国一人脱逃,可这么多人,她没有那个能耐。
第七十六章 国与天下的异同
“将军!请你快走吧!只要你还在,还可以再组建一支强军,捍卫我中华的威严!”史谦拱手恳求。宪也真挚地恳求道:“是的!将军,天下可以没有我们,却不能没有将军啊!”不止如此,许多的将领也同样地请求安国快走。
“不!”安国将头一摇,说:“你们是集四方精锐而成的忠肝义胆之士,不同我,我是一个两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不可救药的人!因为我功高盖主,是盖主,胜于震主啊!你们知道吗?”
一听到安国说盖主,有识之人都摇头了,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安国则是继续无奈地说:“主猜忌,命不能久!加上又奸臣恨不得将我食骨。我就算是能逃出去,也会被治丧军之罪!也是难逃一死!况且让我抛弃几十年征战的好弟兄而独自偷生,我是生不如死啊!唉!罢!罢!大丈夫死亦死矣,有何悲伤的?”
“将军……”此话一出,众人尽是语塞。安国看了看众人,说:“既然我一死难免,我希望的是你们能活着,只要活着就有火种,就能保我中华屹立不倒!”
宪大叫着起来,说:“将军,像这样昏庸无道重用奸臣谋害忠良陷国家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昏君保之还有什么用?不如我们反了!共扶一心为民的将军,这不是天下人的福祉吗?”
“对!反了!反了!”众将士都已受够了这窝囊气,都不想再为这个不把为他出生入死的勇士当人看的昏君再效力了,你不把我当人看,凭啥还让爷伺候你?中华义气男儿历来你以什么态度对待我,我将以什么态度回报于你!国士待之,国士报之!
谦也劝道:“将军,孟子有曰,‘君视臣如手足,臣视君如腹心;君视臣如犬马,臣视君如国人;君视臣如粪土,臣视君如寇仇!’(注)《礼记》有称,鲁穆公问于子思,‘放遂之臣返回故国为原来的君主服丧,古来就有的吗?’”
“子思回答:‘古代的有德行的君主,任用人能按照礼节,斥退人也能按照礼节,所以有被斥退的臣子知自己被斥退则理所在,所以回来为旧时的君主服丧的礼仪。现在的君主,任用人时,如像把他抱在膝上,斥退人又如像把人入深渊。那些被斥退的人不做攻打本国的谋主已经很好了,哪里还有返回本国为旧君服丧的呢?’”
谦举例这个故事之后不由看了一眼安国,就是想要通过这个故事来劝说安国,现在直表内心想法了:“将军,由此可知,既然昏君不把将军当粪土,将军又何必愚忠到底呢?反!反了!”
(注*:在西汉的戴圣所著的《礼记。檀弓下》中此句原文:鲁穆公问于子思曰:“为旧君反服,古欤?”对曰:“古之君子进人以礼,退人以礼,故有旧君反服之礼也。今之君子,进人以诸膝,退人若将坠诸渊。毋为为戎首,不亦善乎,又何反服之有?”此为何句,后又有东汉末两名士所言:郑玄云:“言放逐之臣不服旧君也。兵主来攻伐曰戎首也。”卢植曰:“戎,兵也。言人君待臣不以礼,不举兵为行陈之首诛之,则善矣,又何反服之有?”反通返,通假字。)
史谦的话令得众人点头,于是“反!反!”反声连连。安国沉默了,他表情痛苦,出口问道:“你们知道什么是保国,什么是保天下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安国为什么会有此说法,保国保天下?宪问道:“将军,国不就是天下吗?天下不就是国吗?”
安国反问:“那天下四分五裂时,这天下不是有好几个国吗?那天下又何为国,国又何能为天下?古往今来君者多以家天下以为国,而国时为天下,时又不为天下!何故?”
众人还是不懂。安国又抛出了自己观点:“你们可能认为我是愚忠却不知道我已经是为此思虑很久了,我保的并不是昏君的国,而是天下!百姓的整个天下啊!”“啊?”众人还是不明白,刚才又说国时为天下,时又不为天下,到底何意?
安国如实而诉:“何为天下?百姓即为天下!保天下之民则为保天下!非可与保君相提并论也!古往今来,有亡国者有亡天下者,亡国与亡天下有什么区别呢?”
“答案是易姓改国号是为亡国;当天下仁爱尽失,春秋大义不在,肉食者已如‘禽兽’一般,率‘兽’以食人,使人们到了‘人将相食’的时候,就是所谓的亡天下!”
“现今天下已陷入困境之时,我们当以仁爱道义以匡正,却不是保什么肉食者的一姓之国,而是保天下之民!若天下百姓是国不予食,朝不予生,天下已倾,民不安生,保国何用?”
“所以顺应时势,择势应变,弃国而保天下,未有不可!民在,则天下在,国仍然可以另一种方式再生!只是姓谁名什无关重要,重要的是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所以弃国不一定等于弃天下,保国也不一定等于保天下!”
“不一定?”众将士都见到安国的话语之中上了不一定这个词,安国用不一定是有意思的,因为他接着说下去,为什么会用不一定。
安国侃侃而谈:“我之所以用保国不一定等于保天下的原因就在于,当国系于百姓,给予民生,让民安居乐业,那么国不仅仅是一姓与肉食者之国,也是匹夫,天下人之国,因此,这样的国就是天下,天下就是国!保国也就是保天下!我们就当肝脑涂地以死保!”
“只有当国失民心,不予民生计之时,就是暴政之国,非匹夫天下人之国了。保暴政之国就不等于保天下!最后综合,国是否为天下,不是一成不变的,需要观时之变,符合民众基本要求的即是天下之国,匹夫之国,那自当是国之兴亡匹夫有责!”
史谦开口提问:“将军,你的一番话我明白了,可是这样的昏君难不成还是国天下吗?这样的国还能代表天下吗?”
“唉!”安国一叹,回答:“我不是说了吗?保国是否保天下,非一成不变,乃观时势而定,不可墨守成规、拘泥常情!你们且听我分析!”众人都竖起耳朵来细细地听安国讲解。
第七十七章 英雄原来也是凡人
安国直诉心怀:“我只有带兵打仗之能,却无治国以开创盛世之才。就算日后我带领你们造反成功,那我又该如何去治理这天下?让天下万民幸福,安居乐业呢?用人乃必备的,可这方面我不行!”
“你们想想看,万一挑动天下大乱了,而现在百姓不想见到的是自相残杀,他们要见到的是驱除鞑虏,光复失地,以振兴我华夏!”
“所以现在的国虽是昏君奸臣当道,可起码他还是华夏的国,还能给予华夏百姓以生路,百姓是不会想要推翻它的,况且立国百年之来忠臣以及其力量还存在,怎么能推翻就推翻呢?”
“而就在外侮侵占我失地,凌辱我堂堂中华之时,再掉转枪头去打自己人,你们说,能对得起身上所流的血吗?我们不可以自相残杀!听着,你们都是朝廷的将士,食朝廷傣禄,临阵倒戈是为叛国之罪,绝对不能为!绝对是死都不能做的事!”
众人听到安国所说的都不出声了,是啊,怎么说皇室的号召力是非常强的,沦陷地都翘首以盼能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而国内之民无不急切希望王师北定中原日。现在却又同室操戈这不是寒了国人的心吗?谁先把枪刀对着自己人,那么他就将承受万夫所指,英名俱坠啊!
这不要紧,可谁能承受得了,自相残杀,让外邦坐收渔翁之利?以让华夏覆灭!这个大罪谁能承受得了?众人都清楚安国的意思,有可为,有不可为。
安国慷慨激昂而言:“知道吗?江山代代有人才出!只要我们华夏的国还具华夏魂,哪怕这个国再腐朽只待有能人出的时候,那么就能重新收拾旧山河,重塑我华夏神威!华夏魂在,华夏的仁人志士就永不断绝!但请拭目以待,外邦蛮族如何偿还今日之血债!”
安国说到这泪已经流了下来,现在他的眼中只有期待,期待着接下来的仁人志士完成未遂的心愿,收复旧河山再造华夏神威!
众将士都知道安国的心了,安国无治国之能,无辨别人才之能,无安稳百姓之才,只有带兵打仗之才,所以落到现在的局面也是无奈的。纵你有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百战百胜之能,可受节制于昏君奸臣,又怎展才能的万分之一呢?
“唉!”安国长叹一声,他的将士们不知为什么安国会长叹一声,原来安国伤心难过的是:“我等败后,可怜我那百姓将遭受到敌侮的蹂躏!国家残破,百姓陷于敌蹄蹂躏,我等大汉军人之耻!我等大汉军人有罪!有罪啊!”此时,“啪啪”风剧烈地刮着大纛旗猎猎作响。
安国抬起头看着这个为之奋斗的旗帜,眼中的泪流了出来,“旗!我们的国旗啊!我们的国家啊!今天怎么会成这样?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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