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依旧吊着,所以穿着应该很不方便,外面一件罩衫披着,里面就是黑色弹力背心,这是巴克不多于看见的便装,胸口虽然的确有点平,可依旧透出一股娇媚的英气,这会儿被巴克反复打量,也略显局促的看看自己打扮,特别是完全贴身的背心领口,完全没有被撑起点深邃沟壑,抬头居然有点红脸:“看什么看,我在养伤就没穿工作服。”试着抬抬手臂:“还要挂多久?”
巴克面对伤员口气就软点:“既然在养伤,跑出来做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将养,别留下病根,以后这条手臂都不好发力,怎么做你喜欢的事情。”
向婉的右手指无意识的弹弹,最后选择还是落到车顶敲几下,因为她站在副驾驶那边,就是反着手的,倒是挤了挤胸口,巴克有点笑,姑娘想虎脸,没做出来:“我想跟你说说我的思路。”
巴克就站在驾驶座边,面对车顶:“说吧。”
向婉看他不开门,也不介意:“你的问题是不愿出国,对吧,那我们先针对国内……”
巴克摆摆手拒绝:“你们的部门分工或者工作流程我不太熟悉,但国内跟国外是两个巨大的概念,再强悍能干的人手到了国外都是弱势,是以少对多,难度大很多,而在国内就能调动很多资源,并不要求某个个体有多强的能力。”
向婉的脸色愈发柔软,频频点头:“我就觉得你一说起这些事情头头是道,自己也觉得放不下,丢了很可惜吧?”
巴克摇头:“打完仗的人都恨不得把刀枪都砸了,我只是在纠正你的思路看法,别无端端的送了自己的命,说不定还会连累别人,那就不是麻子是坑人了!”语气也逐渐难听,就好像他对牟晨菲说的那样,说狠一点,重一点,也许就能打消对方的态度。
可向婉显然跟牟大小姐不同,咬了咬嘴唇,眼睛更亮,很坚定的点点头:“对!我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你教我,我就是这个意思,国内我们没有任何执法权,但能调查接触到各种涉及国家安全的情报跟案件,就算后面执法是交给警察或者内卫部队,但前期调查还是我们在做的,如果有涉及到比较严重危险的案件,我请你协助我教导我,怎么样?”
巴克意识到自己这种带着说教的口吻对向婉没用,只能不耐烦的冷酷:“我自己有这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教你,我们又不是很熟!”
向婉挺了挺肩头,右手都抬起来要挥动说什么,又瘪下去,抿紧嘴唇不说话,把头扭开看车尾,但双手就靠在了车门和车顶边,一贯硬朗的肩头看起来也有点萧瑟。
巴克心坚如铁,不为所动的打开车门,顿了顿才坐进驾驶座,中控锁也打开了其他门,向婉却没有拉开,依旧靠在车门上,巴克打着车,她还是一动不动。
挂上档位,轻抬刹车,白色车身开始慢慢往前挪,在姑娘身上拖动,似乎提醒了向婉,吊着手臂微微向后让了让,给了宝马车自由的空间,巴克就踩油门往前走,偌大个车库长长的平房,每间房里面停着三部车,前面还有铁门,所以巴克开得比较慢,车身挪出车库,才偶然的瞟了一眼后视镜。
却看见那高挑的姑娘在光线暗淡的车库里面,抬起右手捂住脸,靠在身后一辆黑色轿车侧面滑下去,蹲在了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
腿真的很长,就算蹲下来折在一起,再神奇的立在高跟鞋上,换个男人来,不练个好几年估计都做不了这样的高难度动作,让人印象深刻的高难度动作,也映在了巴克的脑海里,跟某个身影似有似无的重叠晃动。
理智在告诉巴克,只要现在驶出前面的修理厂大门,基本就能摆脱这个有点二,又有点执着的傻乎乎小特工,但脑海里不断重叠的影像又在提醒他什么,人脑复杂的纷乱的思维中还掺杂着柏拉图的那句名言:“理性是灵魂中最高贵的因素。”
巴克已经在反复告诫自己要按照理性活下去,冷静而理智的活下去,过自己最向往的简单生活。
可就好像无数次看见战友在枪林弹雨中痛苦哀嚎,自己就奋不顾身的冲上去拖拽,当看见一道道美丽倩影,也忍不住想要亲近一样。
没有了感情跟感性,那跟一具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就好像那曾经孤寂行走在高原公路上的自己。
是本性难移还是已经重新复苏的情绪,又或者那一幕影像触动了什么点,都让巴克对自己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挂上倒档,一下退回去,带着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声音对茫然抬头的姑娘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就算蹲着,托长腿和高跟鞋的福,挺直腰板伸长脖子的向婉依旧能把眼睛平行在车窗上,但没了以前的凶悍或者严厉,也没泪光,就是有点怯怯的看着巴克,这让巴克更确定她只有二十来岁,更没多少恋爱经验,有些不知所措的嚅嚅:“不……不远,我自己能回去。”
巴克有点后悔的想让自己重新回归理性,没好气:“这是个委婉的说法,我同意你提出来的建议,你坐上来表示我们坐下来再谈谈细节。”
向婉的眼睛里陡然一下就爆发出夺目的光彩,噌的一下跳起来,忙不迭拉开车门,简直是迫不及待的坐进来,满脸的笑充满孩子一样的简单欢乐。
就算是第二次看见她的笑,巴克还是觉得很好看。
第220章 培训
真的没多远,出门拐弯就能看见那持枪站岗的大院,巴克把车停在街头不靠近,就好像他对体制依旧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一样:“我这仅仅是针对你个人的协助培训,如果你不能遵守我们之间的规则,我随时终止这种协议关系。”
向婉尽量扭转身坐得端端正正:“好!我答应你,只要不违反党纪国法,我都完全听你的。”
巴克不上当:“党纪国法其实包含了所有东西,我也清楚法规中那些模棱两可的环节就是为了自圆其说的,我只告诉你,我遵守起码的道德人伦,对得起良心就够了。”
向婉不习惯这样不按条令来,但她有取舍:“我尽量理解。”说着还掏出个小本本来记,她右手习惯性的挽笔花很熟练,可左手捧小本本的动作受制于石膏,很好笑。
巴克不阻止:“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停止对我所有的定位追踪,周边关系人的调查锁定,也不能打搅我的家人,这对我是一种起码的尊重,对不对?”
向婉认真的讲条件:“但你也不能不接我的电话,更不能敷衍我,你保证不撒谎你在干什么,我就不定位追踪。”
巴克拿手指自己:“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干什么?”
向婉下嘴唇稍微凸出来点,有种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俏皮:“这是外勤人员的基本要求,就算你不愿意进编制,我也不打搅你的日常生活,但起码我找你的时候,你不能就在这边却说你在别处,推脱我吧?我有辨别你说话真假的权利。”
还好巴克觉得自己坦坦荡荡没什么可隐瞒的:“那行,验证可以,反正别再长期锁定我的方位,真的很不舒服,换做你……”
没想到向婉理所当然的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小盒子,跟以前的bb机差不多:“我就是24小时永远听候召唤,永远都在内部定位上。”
野路子雇佣军的巴克只能对正规军表示难以理解:“好好好,这个事情到此为止,我也不搞什么手把手的培训教程,我只有实战出真知,真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再通知我跟你一起去,尽量别有太多外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这种情况。”
向婉记下:“事件范围呢?你想先从什么类型的案件着手?”
巴克知道个屁:“有什么事情?这国内不都是警察的事情么,城管再分摊一点,还有你们什么事?”
向婉皱了皱鼻子,连忙分辩:“国家安全无小事,境外敌对势力无时不刻都在分裂……”
巴克忙不迭的伸手阻挡:“我就是个技术人员,不用给我讲这种国家国际形势,我只是怀疑国内真有什么事情?”在战乱的国家,那是成天都有说不完数不尽的战事跟杀戮,真是无时不刻都在血与火中间找寻生存,所以回到国内,巴克才分外感觉到处乱哄哄热闹发展的社会局面有多么难得。
只有保证了生存,才谈得上尊严乃至更多的精神需求。
向婉原本难得口若悬河的给挤住脖子一样难受:“天天都有,商业间谍、政治推手、经济军事刺探无处不在,每个月国内都有……”还是忍住了内部机密没说,只是有点小幽怨:“反正每个月都有同事在受伤牺牲,国内严峻的程度不比国外差,现在的我国,已经是全世界都举足轻重的大国,弄垮我们搞乱我们才能给别人机会,这种道理不用我跟你说吧?”
巴克想想也对:“那倒是,老百姓可能感觉不到,事情都无声无息的被你们做了。”
向婉脸上放光:“你知道就好,我们是隐蔽战线,也许有人觉得我们是探子,尽干些见得不光的事情,可现在国内的局势能稳定和谐,没有出乱子,就是我们最大的褒奖!”
这个倒是,巴克也点头认可:“那行,事情就这样了,我以前就说过,我擅长的是战地医疗和侦察隐匿,前者你们肯定用不上,后者嘛,你就试着看看了,也许和你们有些科班的做法不太一样,我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单兵作战,就跟你们到国外差不多,你看看你能学到什么,就找怎样的事情吧……要不要我帮你开车门?vip保镖护卫,我也很专业的。”很明显的暗示姑娘可以下车了,这傻妞的伤势还没好,巴克估摸着自己起码一两个月之内都能比较安宁。
向婉却收起小本本:“公事说完了,现在我们来说说私事。”
巴克一个劲抖眉毛:“哪有什么私事?刚才一开始就说了是私人层面上的帮忙,我也不要你一分钱,没准儿我还得贴油钱呢。”
向婉摇头:“我不会让你吃亏的,你想要什么,我尽量想办法满足你。”靠在椅背上,尽量扭转腰肢正面对巴克,表情认真得跟国事谈判差不多。
巴克乐了:“你以为我是图什么才跟你做这个协议?你工资很高分给我?我就想要个安宁简单的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个你也能满足我?”
向婉居然理所当然:“如果我跟你组建家庭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巴克脸有点苦:“得得得!您停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也不符合我的婚配标准,你这成天热衷于出生入死的,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就不想再犯错,我是说我想要的不是什么都能给,别以为背靠国家这座大山,就能为所欲为或者没什么办不到的,对我来说是这样,对你也是一个警告,算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
向婉有当好学生的潜质,立刻又掏小本本记录,但写着就迟疑:“你不会是在怀疑国家……说什么不妥当的话,灌输反动思想吧?”
警惕性真高,巴克哭笑不得:“你可以记录这句话:永远别认为在灾难前有保障,对你这种以为国家站在背后,就认为什么都有保障的心态,这句话非常重要,在你出国出任务的时候,没准儿能救你的命,这可不是什么反动言论,是世界名言,加尔文主义的核心,回头你钻研一下,写个心得体会给我,就算是家庭作业了,下车下车!”
向婉看来很信奉权威,听了是什么主义的核心,就专心的记下来,还给巴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书读得少……”
下了车看巴克的车一溜烟走了,琢磨一下觉得自己今天很有所得,颇有些高兴的蹦跳几步,走到武装岗哨门前了,才吐吐舌头取出出入证别上,摆出严肃的模样走进去。
这姑娘是真给压抑得有点过头。
第221章 主要目的
刘淑芬对儿子赞助自己出门旅游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回工人村去好好得瑟一下!
巴克好说歹说,才在两个妹妹的帮助下拉住了母亲:“走南闯北这种事,换做哪家工厂宿舍区说说也许还有点威力,你看看我们那一片,大多数不是列车员就是老火车司机,人家去的地方还少了?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刘淑芬有自己的炫耀点:“坐飞机!他们有多少人坐过?住星级酒店!他们有多少人住过。”
巴克不争论这种要强的得瑟有什么对错,只哄母亲:“好吧好吧,但与其说现在回去得瑟什么,不如等你到处去玩了以后,拍点照片再拿给他们看?我给你们买了个数码相机,傻瓜型的……”然后就在长阳丽园那张长长的餐桌上,把自己下午回来时候买的东西一一罗列出来。
林东还是理解巴克的心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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