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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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西女传:无字悲-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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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觞断续长纳口气,心下暗道:孽子果是诡诈!明为吾阳火生炙,偿吾血脉恩情,暗地以身化月,一来吸纳愚城诸妖未及散去之妖灵,二来借金乌丹之力,以阳补阴,反将吾正阳之力纳去大半!

    正自思量,陡闻弄无悯沉声缓道:“生死如轮,翻覆如掌。现下,你我父子千年恩义俱断,便当竭吾心力,同阁下一战,以匡正道!“

    话音初落,振衣拂袖,诸人唯感金光耀目,抬掌覆眼,四围更觉寒气迫身;青丘等人抖若筛糠,恍惚置于鎏金雕镂莲花炉内,熏香燃尽,俱是死灰。(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风动心不动 … 第165话

    弄觞见状,沉定心绪,见青丘诸人瑟缩,这便急急转腕推手,前后得数点炎火,立时分往八方,汹汹之势,倒是将寒意驱了些许。

    恰于此时,密音贯耳。

    “老宫主这般慈悲,怎得初入愚城狂屠滥杀?而今积尸如山,反又软了心肠?”

    弄觞知弄无悯言下之义,稍一回眸,见那美妇人退至一隅,屈身捧膝,埋首股间,难抵华光灼目;弄觞摇首不迭,口唇未启,连连密音哀叹:“罢了,罢了。大错已成,追悔何及!“一语未落,炎火立消,寒意弥重。

    青丘等人眼目难开,轻颤不停,身若古木垂萝,随势而动,不由自已。

    弄觞长吁口气,沉声自语:“此局战果早定,无需徒耗辰光。”一言既落,火势猛起。弄觞两足未动,两臂翻飞,动作之快,无形无影。随其两掌腾转,便得一巨兽:高逾七丈,通体赤色,浑身被毛,唯四足及尾尖现鳞甲;双目炯炯,大若铜铃,目华倒未见半点凶煞。

    巨兽睫长不下十寸,眨眉之际,睫寸寸燃,待火延至睑,其目陡地转为银白,弹指之间,被毛火焰大作,额顶绒毛翘立,呈霹雳形状,纷往四方延展。

    巨兽立尾弓背,前爪嵌于土内,进攻之势宛若箭欲离弦。

    弄无悯见状,轻哼一声,暗道:胜负早定,却仍要唤出赤帝化身,倒是郑重其事。正自思忖,见那巨兽已然磨爪扫尾,须臾近身。

    诸人不及惊叹,陡见那红盐人形挥袖后退,那巨兽一扑未得,稍一停滞,仰面见天际数十黑影由远及近。

    不过迅指,黑影已至:青质白喙,两翼一足。其形如鹤,身长不足一丈,然两翅伸展,左右可达三丈。数十青鹤将那巨兽团团围困,展翅扑扇,遮天蔽日。

    弄觞见状,嘴角反抬:“顷刻便召得毕方鸟,此战倒是有趣。”

    那毕方鸟初时静峙不动,少待,得闻一声呼啸,众鸟依令,长喙陡开,其内鸟舌探出,约莫二尺长短,其色红艳,其尖分叉,倒似蛇舌;眨眉之间,红舌已燃,火势渐强,瞬时延至毕方口喙;半刻之后,见其将那燃着火舌吞入口内,迅指之间,毕方头顶、胸前、两翼皆燃,雄雄之态,未逊赤帝化身半分。

    青丘诸人见此奇观,哪还理会此时险境,纷纷凝眉定目,不欲错失两方神兽半点变化动作。

    弄觞攒了眉眼,身子稍退数步,目睑一松,耳内立寂。

    赤帝兽后足着地,前蹄屈收,半身直起,又再转头,朝弄觞一声低吼,未及反应,已是扑在地上,瞬时腾空,似欲越过毕方围困,直往那红盐人形而去。

    无奈毕方势众,困局倒是密不透风。赤帝兽眼见触及毕方拦阻,额顶火绒愈起,两火相抵,噼啪之声骤作,火势冲天,列缺横亘,少不得燎伤两方。

    不过须臾,赤帝兽同与其正面交锋的三五毕方俱是后退,诸人细观,见兽身被毛同毕方绒羽互有损伤,焦如黑漆,皮肉溃烂,血流汩汩。

    “未曾想,神兽身上所带炎火,竟有如此威力!”

    桥玄英稍一颔首,侧目瞧瞧青丘,轻声回道:“此火上身,恐玄英这般低微小妖,早是形神俱化死灰!”

    二人对视,立时默然。

    话分两头。

    知日宫顶,敛光居上。

    苍文赤武携十数知日宫子弟,早早候于此处。

    赤武本就性急,呆得久些,难免按捺不下。

    “师兄,师父命吾等到此,究竟所待何人?”

    苍文做个噤声手势,低声斥道:“师父自有安排。”

    赤武嘴角一撇,倒也不敢多言。

    二人携弟子候了又再有约莫一炷香功夫,果有异样。

    初时隐约妖气乍现,后便见三五人影现身敛光居上,待其站定,赤武打眼细观,不由两掌紧攥,心下怒道:富贵万斛楼!冤家路窄!

    苍文侧目,早查赤武情状,念着那日那时,同在此地,弄柯惨死,此妖使计遁逃,匿身多时,现却自投罗网,难不成其知晓无忧所往?

    惜得赤武无暇细思,见白鸩容貌,脑中浮现无非弄丹俏丽模样,一时热血上窜,眼底尚湿,已然扑将出去!

    “请君入瓮,得来吹灰之易。“

    白鸩闻声,定睛见赤武同其身后诸人,心下一惊,面上倒未有改,唯暗暗计较:主人此番安排,绝无走漏之嫌,怎得见知日弟子严正以待,以逸待劳?

    赤武见白鸩不动声色,更是激愤,驭气抬臂,手刀即下。恰于此时,苍文自后窜出,止了赤武动作,眉语三番,后便怒目白鸩,叹道:“那日纵尔生路,怎得不知死活?”

    白鸩唇角稍抬,轻笑一声:“拿人钱财,自当与人消灾。“

    苍文赤武闻声,心下皆是暗道:听其言,莫非是万斛楼受雇于人,这方多番潜入知日宫?卸甲已去,愚城臣服,莫不是还有旁人暗中蠢蠢?

    苍文眉目一挑,冷道:”倒不知何人出得起价码?“

    白鸩环顾四下,思忖不迭:依此情状,恐知日早早埋伏;此番上山,楼中子弟人数虽重,然能者不多,不过为声东击西,现下看来,且不言探得无忧小姐所在,恐全身而退,亦是不易。

    赤武见白鸩目华邃远,却不应答,侧目瞧瞧苍文,稍一摆首,咽了一口怒气,缓道:“师兄,尚记得师父嘱托?”

    苍文微怔,尤言在耳。

    “今日寅时起,静伏敛光居!得遇外人,立斩不赦!“

    苍文头颈一颤,念及弄无悯之言,脊背上似有一条地龙蜿蜒爬过,冷汗涔涔。

    赤武察言观色,两拳再握,笑道:“师兄,师父自有安排。”

    苍文立解其意,不待回应,已见赤武凌空一跃,单腿屈膝,右足直挺挺往白鸩面门而去。白鸩见状,自不能坐以待毙,两臂前伸,袖口微开,不过眨眉,便见数支羽箭自袖底而出。

    赤武早知鸩毒厉害,也不欲硬碰,沉气丹田,身子于半空陡地翻转,立时避过毒箭,稳稳落于白鸩右侧。

    苍文轻叹,挑眉已是上前,气箭连发,同白鸩毒箭支支相抵,丁铃数声,将其中途拦下,免了四下知日弟子危急。

    白鸩心知此时必得抢得先机,否则脱身乏术,见赤武一击不得,这便一声呼号,万斛楼子弟得令,已是同知日弟子互殴起来,乱作一团。

    此时,肩山之上,冷月之后,隐一巨龙,头上尾下,前爪置于龙须近旁,周身鳞片张鼓,呵气如雷,显是力竭之态。然其形其声,未为外人查见半分。

    巨龙探舌,呵气吐雾。雾气弥漫,缭绕东西,通彻天地;云雾之上,得见行宫。

    拾阶九级,方至殿前;朱漆阔门,左右金狮拍门,自有一番无畏气派;推门而入,脚下空浮,祥云九朵,踩踏其上,若凌波而渡;四下修竹千杆、金鲤万尾;到得近前,乃现白玉桌台、白玉宽椅,桌上纷置翡翠茶件、沉水香炉,椅上仰卧的,正是弄无悯。

    其缓取了玉盏,轻啜一口热茗,右袖稍挥,左右各得一窗,无需远眺,便见肩山左右,历历若在其目。

    “万斛楼果又重施故计,当真愚不可及。”弄无悯稍一抬眉,轻笑自语。在其目睑之下,敛光居情状无一不清。弄无悯唇角一压,转眉右望,见另一窗内,愚城亦是一番恶斗:赤帝兽同毕方鸟缠搅一处,明火肆虐,汹汹若海。

    “有趣的紧。”弄无悯收身,退回玉椅,微阖了眼目,柔声轻道:”此处甚大,尚可多置一椅。“(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散酒倒金樽 … 第166话

    “归休,湖天风月秋。”

    面下玉盏悬空静置,弄无悯二指逡巡,轻触盏壁,指肚微凉,垂眉细观:盏内得娇娥半面,眉心点愁;凝脂之肤,翡翠难堪其透;流盼之目,澶湉无止。

    “自觉履尾之际,唯唯藏色,未有异动,智也。“弄无悯含笑盈盈,二指少低,隔空点在那女子额心,盏中茶水立见微漪。

    “无忧,醺醉还依旧。”

    弄无悯径自解颐,抬眉再探左右。

    愚城之上,迷云叆叇。

    赤帝兽同毕方两相对峙,身下街舍,多见明火;横尸处处,残垣间间。

    弄无悯似有不耐,挑眉之际,目精骇人。那数十毕方登时齐动,兵分二路,分往赤帝兽同弄觞所在,其形虽小,其数却众,纠缠于赤帝兽头颈四肢,身小反易行险着,喙长而利,不逊兵刃。

    赤帝兽绝非等闲,见毕方势众,未有稍急;齿爪皆开,鳞甲直竖,长尾疾摆,尾尖刮磨足底,顷刻之间,四爪便得火球,分往四角毕方所在一掷:那火球挟力千钧,迅如流彗;数只毕方稍见迟缓,应对不迭,立时为那火球击中,哀号之声四起,然不过眨眉,已然焚尽,倒也少受了些磨折。

    弄觞眼见数只毕方汹汹而至,暗哼一声,抬手弹指,须臾便将三五打落在地;余下诸鸟前仆后继,未敢稍滞。弄觞见状,阖目使力,便见其头顶火冠泛青,一束发丝径自滑落。弄觞手刀一挥,发束入手,立时起火,其色焰焰,倒似一根火绳索。弄觞紧了目睑,毫不迟疑,单手便将那发束高掷,不过半刻,发束便于空中伸长,打旋近了一众毕方,直绕其足,牢牢困缚,一个吐纳之际,余下毕方皆为那发束捆绑,单足屈伸,反令那束缚弥紧弥固。

    弄觞轻笑,一个呼啸。赤帝兽自是有灵,立时回身,额顶火焰大作,陡起一声嘹唳,顷刻之间,巨口大开,竟生生将那群困鸟吞咽而下。

    “芜菁人参,差之千里。”弄觞不由朗声笑道。

    蜃宫之内,弄无悯长纳口气,未见丝毫怒意,抬手进了一盏,又再缓斟一杯,将那茶盏收归掌内,阖了眼目,轻道:“百无聊赖,那便即兴相戏。”话音未落,广袖一挥,茶盏应力而起,直往身侧悬窗。

    青丘诸人见弄觞首胜,不由暗自吞唾,急急搓掌,对视一面,心下无不暗道:父子相争,同根同源,这般下去,知日宫恐失其鹿!

    正自忧心,耳畔闻滋滋之声,不及仰面,已见无根之水倾盆,雨落有声,地面白烟直冒。桥玄英心下难安,急将青丘扯了退后,立身瓦下,后缓一挺身,升至半空,初一触及青瓦,桥玄英低呼一声,急急飞下,单掌紧攥,轻道:“门主,此雨,焦灼!”

    青丘闻声,目眦陡开。

    “弄郎此番,莫非不念奴身安危?”青丘心下一紧,目华转黯,抬眉瞥见稍远处弄觞除了外袍,施法其上,以为屏障,将那热雨遮了去,又倾垂一臂,置于那美妇人肩上,将其护在身侧;与此同时,另一臂亦是一挥,那赤帝兽有所感应,不过须臾,巨兽分化万点,其状未改,然身形缩了岂止千倍,单只看来恐不过半寸,密密麻麻,铺于地上,却又恰恰避过滴滴急雨,未见受害。

    桥玄英见此,心下暗生佩服:弄老宫主急智,吾辈望尘莫及。

    然半刻之后,情势陡转:炽雨初落,地面土泥相混,渐现一形——长喙单足,两翅短尾,若非毕方,又是何物?

    青丘口唇稍开,径自喃喃:“玄英,那三五黑影,可是毕方再生?”

    桥玄英默然颔首,抬眉细观,毕方鸟数目陡增,不下百只。

    雨落不停,然毕方未有稍俱,倒似如鱼得水。热雨恍如滚油,落于毕方头顶,反是令其精气大盛,双翼初展,炎火得归。

    这群毕方鸟尤似饿鬼,见地上赤帝兽便食,长喙敲击地面,当当之声不绝;更有甚者,单足着地,鸟身自额顶正中生生分化左右,得半头、半身、一翅,这便将身子直扑地上,眼见将数只赤帝兽归拢于内,半身立阖,重化完好,腹内已是纳了多只赤帝兽,倒比长喙吞食来得快些。

    迅指功夫,赤帝兽分身已是为毕方鸟食去大半。

    弄觞见状,眉寸微攒,正欲抬掌施为,却闻弄无悯密音笑道:“老宫主见此,须知悯儿青出于蓝,自可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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