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有厚报。”
“果然是青城门下!只是这四川青城派下弟子怎会千里迢迢的赶来长安翠华?莫不是与那‘神拳太保’张闻勃一伙的?”逍遥子看着那朝着自己一行三人边滚边爬来的唐锲,不由得心头一动,暗暗思虑……
第六十二回 死亦长生
石阶倾斜通天,那黑袍刀客哇呀呀的叫嚷着,操刀追将上来,眼瞧刀锋将落,那红衣汉子这般却还未爬起身来。
熊淍看着那红衣汉子的高呼,攥了攥拳,脑海中竟然将这面前的红衣汉子幻想成了那自己被关在天狱的父亲,双瞳中,隐隐充血……
“飕!”
黑袍客的钢刀骤然落下,眼瞧距那红衣汉子不过一步之遥。
“杀!”熊淍猛地双瞳圆睁,怒啸一声,身形翻跃,链剑猛地探出,夹杂内劲直袭而去,恰好卡在那钢刀的落地点。
当啷一声脆鸣,钢刀猛地偏开,力道一错,擦着那红衣汉子的发丝撩过。
“甚么人?偷施暗算,算是甚么好汉?”黑袍刀客见到乌黑链剑破空突袭而来,兀的一惊,紧接着闷声喝问道。
“寻你复仇的人!”熊淍此时显然已是有些理智不清,只道这面前的黑袍刀客便是手刃白虎旗掌使之人,脚步连踏,未待链剑回弹,右臂猛地通力砸出,碗口般大小的拳头疾若闪电,轰然砸在那黑袍刀客的胸膛。
“我认识你么?哪里来的疯子。”黑袍刀客一惊,蹬蹬蹬地连连退了三四步,脚脚环踏,赶忙退了开去,还一边叫骂道。
熊淍正在怒头上,只把这黑袍刀客当作了杀父仇人般,只是猛地探出链剑,剑影长鸣,连环套去,这招剑势不老,且迅猛狠历,剑剑都是杀招,攻敌之要害。
黑袍刀客也是面色剧变,万分骇然,心道怎的崖边随便冒出来的点子却是如此扎手?
“磨蹭甚么,一起出手!”这时,那先前受伤躺倒在地的耍剑汉子也是一个跟斗鲤鱼打挺的翻身而起,尖叫一声,挺剑刺来。
熊淍正与那黑袍刀客正斗得激烈,两人胶战一团,却在此刻被那耍剑汉子猛地一剑探出,差点便被伤到。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熊淍双瞳神光大绽,眼神充血,狰狞笑道,毫无惧色。
此刻那川西青城派的红衣束发唐锲也是猛地跃起,微微愣了愣,接着开口赞道;“好,阁下武功卓绝又义薄云天,小弟也不是知恩不报之徒,愿并肩抗敌!”
话音刚落,唐锲已是翻了起来,高举那日瓜般的奇异兵刃,微微一摆,只见他猛地将右手的铁器砸向左手兵刃的尾端,“当啷”一声脆响,乌光爆烁,几枚暗针朝着那耍剑汉子便射了去。
耍剑汉子就势欲躲,哪知身形还未动,却是一柄长剑猛地透体而来。
“噗!”
闷响悄然,那是柄链剑,是逍遥子的链剑……
“翠华山上今日战事颇多,既然亮了相了,那便速战速决!”逍遥子九幽阎罗般的声音传出,自那滩血泊中缓缓踱步出来黑袍刀客显然也是一惊,还未待他完全反应过来,已是觉得血气弥漫,回首一看,才发现同伴竟然已经身死,不禁大骇,当下猛地开口断喝一声,钢刀未出,但觉一柄雪亮利剑却是猛地相抵而来。
“不好!”那黑袍刀客猛地一惊,赶忙开口嘶吼一声,哪知声音未落,雪剑已至。
钢刀纵横,哪知雪剑却是猛地顺势一偏,扫向手去。
“噗嗤!”
几乎是瞬间,雪剑贯体,猛地透体而过,那一直犹若铁塔般的黑袍刀客也是轰然倒地,快到让人反应不及。
“生亦长生,死亦长生,送君长生剑,一人舞长天!”白玉京微蹲着身子,右手依旧持着那长生剑,冷冷开口,无言相对。
生亦长生,死亦长生。
送君长生剑,一人舞长天……
第六十三回 义结金兰
夜风呼啸,寒风飒飒迎合着阵阵马嘶声,四匹白马纵排而驰,翠华的山门尚在马后,遥遥望去,隐约可见。
“今日之事多谢三位大侠仗义出手,拔刀相助,川西青城门下唐锲日后定有厚报!”红衣束发的汉子端坐在一匹深棕色毛发的骏马背上,扬手抱拳对剩下那并肩而去的三骑恭声道。
“唐锲兄弟客气了,你出身青城,也是名门正派子弟,轻功高明,即便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啊。”熊淍抱拳开口,郎笑说道。
唐锲闻言,却是哈哈一笑,谦逊道;“熊兄客气了,要不是你出剑助我,恐怕我早已被那黑袍刀客给一刀宰了。”
“唐锲兄此番愿意义气助拳,让我们得报大仇,便是一家兄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你的脚力,即便是我也赶不得及啊。”逍遥子此时也是微微一笑,拽着马绳微笑客气道。
白玉京也是微微一笑,抱了抱拳,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可见他只是因为唐锲愿意助拳而作礼罢了,却没有甚么旁的意思。
“没甚么,小弟弟我自下青城后,来闯荡江湖,也没什么朋友,此番诸位兄弟看得起我,助拳之事,自然乐意!”唐锲也是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
熊淍看这唐锲确实是个有什么说什么,有恩必报的豪气汉子,当下也不禁觉得两人关系近了几分,豪笑开口道;“这番助拳之恩,熊淍记下了,待我们兄弟手刃了那县令,便义结金兰,携手江湖!”
此语一出,倒是惊了众人。
逍遥子也是微微一笑,不禁侧首看了看白玉京,却不料白玉京也是默契的紧,两人四目相对,瞳子里,似是想起了多年前那片桃花林中的结拜情形。
“熊兄弟这般看得起在下,不如我们就在此结拜,兄弟齐心,一同割了那恶县令的狗头下来。”唐锲闻言却是大喜,赶忙一勒马,翻身而下,快步疾走到熊淍马旁,看着熊淍朗笑开口。
“好,如此甚好!”熊淍也是年少,尽管江湖历练让他比之同龄多了些沧桑,但他闯荡江湖,遇到过的侠义兄弟也是无数,今日这结拜之事居然轮到了自己的头上,不禁也是心底一喜。
白玉京看到这二人居然如此便要匆匆结拜,不禁开口拦道;“可是这里也并无结交的法器啊,依我之见,你们还是再择吉日结为金兰之好才较为稳妥。”
“无妨,无妨,就在此以这酒水告慰天地,见证你我兄弟二人结成金兰之好!”熊淍却是未听出白玉京的言外之意,只道是白玉京无心之谈,当下哈哈一笑,一把从骏马鞍侧拽下一毛囊酒袋,看了眼唐锲,猛地举起。
“好,这样甚好,甚好啊!”唐锲也是欢喜,赶忙拽下酒袋,两人平举对碰了酒袋,接着猛地跪地不起,看着黯然长夜,各自对视一眼,接着开口道。
“黄天在上,厚土为证,我熊淍。”
“我唐锲!”
“二人兄弟神交以往,愿从此义结金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两人各自平举酒袋,问天开口道。
话音一落,两人相对一笑,哈哈大笑声中,各自灌下了一口烈酒,烈酒入腹,只觉得一阵烧热,不过两人此时都在兴头上,也未顾忌什么。
随后两人又各叙了年龄,才知道这唐锲居然比熊淍大了四岁,两人兄弟之名也排了出来。
“大哥!”
“贤弟!”
两人各自高呼一声,与这苍茫夜色相对而笑,紧紧拥抱。
长安县令,等着吧,我们兄弟这便来了!
“嘿,我看你二人这关系,怕是要将那斗酒诗百篇的李太白赋下的古句‘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改为君子之交淡如水,不及唐熊金兰情啊。”逍遥子也是咧了咧嘴,豪放笑道。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第六十四回 夜赴长安
街道上一阵人声鼎沸,人与人几乎是挤着走路,摩肩擦踵间,都是带起汗水挥洒,淋漓如洒。
即便夜已深了,但却依旧的热闹,繁华喧闹,这里,便是盛世长安。
沿着街道而驰,四骑骏马并排而行,端坐的四道健影,也是英气。
当中两骑,一人白衣如霜,手持乌黑链剑,如似一尊白衣修罗,其侧之人,则是红衣束发,腰间缀着两个日瓜般的奇异兵刃,面带微笑,粉面公子哥般的模样。
不用多言,这二人自然便是那星夜结拜,告慰天地的金兰兄弟,熊淍,唐锲。
而这二人的各自身侧,自然是逍遥子与白玉京两骑紧随赶来,策马长嘶,缰绳缓勒,马蹄四起,缓缓踏步跟着熊淍与唐锲两骑。
“贤弟,你说我们是直接去割了那恶县令的狗头,还是先找个客栈歇息一夜,从长计议。”唐锲纵着马,缓行着,突然侧头开口道。
熊淍闻言心道若是此时偷袭,尽管是兵贵神速,但却不禁是有些莽撞,况且此时师傅与白玉京前辈都在,即便是要下定策,也万万轮不到自己。
“兵贵神速或许固然有效,但我们人生地不熟,是否先歇息一夜,打听打听再做计划,较为稳妥?”唐锲未等熊淍回答,便自言自语的又开口道。
正说着,唐锲的目光已经转向了那一旁的白玉京,听其先前所言,自然知道这次的复仇对象,便是‘长生剑’白玉京的杀父仇人。
“既然已经隐匿了十年,我不在乎多搁下一天。”白玉京扫视了一眼那唐锲的目光,自然知道这言外之意所指自己了,当下冷言开口,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逍遥子闻言,面色不改,只是淡淡的吐了一个字;“走!”
接着逍遥子两腿一夹马腹,骏马长嘶一声,四蹄齐出,只是霎时间,便纵马消失在了这漆黑的径道,也幸好几人行的是长安小径,若是在那大道上,怕是也不敢如此在街面上交谈刺杀县令之声。
“悉索……”
轻轻地林子摇了摇,接着三道黑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矗立在树梢,冷目看着下面的径道,目送着逍遥子等人远去。
“大人,我们要不要动手。”漆黑的影子缓缓开口,声调恭敬。
那为首之人却是微微摆手,道;“十年都可以忍,何必打草惊蛇?”
“是,只是逍遥子他素来狡猾,躲了十年,若是此次一不留神,让他跑了,首领怪罪下来,那……”另一道黑影也是匆匆接话道。
却不料话音未绝,那为首的黑影已经横掌挡在他的口鼻前道;“他跑不掉,无翅之鸟,能蹿的多远?”
“咻!”
几乎是瞬间,言语刚落,人影已消。
“大哥莫要见怪,我师傅这人行事果断,为人却很善良。”熊淍见到,也是侧身对唐锲抱拳开口道,生怕他对逍遥子留下些什么不太好的印象。
唐锲闻言也是哈哈一笑道;“不打紧,不打紧,我虽远在川西,但也常听青城山上的师叔说起逍遥子前辈,都称他是英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是么,如此甚好,甚好。”熊淍见唐锲开口大笑,并无怪罪之意也是抱拳微笑,心中之道自己这结拜大哥确实为人豪爽,乃为人杰!
两人交谈时,却没有人注意到前方那逍遥子的耳朵微微轻重,接着略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唐锲,但却没有说话,御马而行。
只是先前那一眼,另有深意。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第六十五回 再遇威狮
客栈灯火昏暗,火烛黯然,或是因为天色已晚,这大堂此时倒也宽敞,没有几个闲杂人,仅两三桌食客在喝酒划拳,时而讲个腻段子也无甚么打紧。
夜色朦胧,几声马嘶自客栈那头兀的转来,只是刹那,四道健影端坐在骏马上,已停蹄与门前。
“哎呦,客官,不知是打尖还是住店啊?”跑堂小二早便听到了马嘶,这才赶了出来招呼,其实小二这句话亦是废话,时辰如此晚了,骑马而来,不是住店难不成是来聊天解闷地不成?
“住店。”逍遥子依旧是少言,也不侧头,只顾只身跨过门檐,迈步而入,简言意赅的道。
“得嘞!四间上房。”小二闻言也是一喜,一摆毛巾,高声吼叫一句,也不知道如此晚的时分,他是喊给哪个听得。
“小哥且慢,只需两间。”逍遥子伸手拦了小二,开口吩咐道。
小二眼光此时也是有些变化,显然,有些鄙夷,不过瞧得逍遥子一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的确也不太显得像是有钱人,接着也是有些无趣的开口吆喝道;“得嘞,两间便两间。”
“既然如此,那我便与贤弟一间即可。”唐锲闻言,眉毛一挑,站出身来,微微笑了笑开口道。
熊淍心中一喜,暗道这大哥果然没将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