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作为一种武器,利用因果无孔不入,纵使敌方有强劲的护身法宝,也很难防得住。
然越大千因果业力镜在手,眸子中露出了冷意:“现在一切都该结束了,我且问你,大道修行,可有因果否?”
镜子腾空而起,一道白光照了下来,正好照在莫闲身上,连龟甲的黄光都不能阻挡,莫闲心中一突,好像身不由己,不由脱口而出:“大道修行,不昧因果!”
然越希望莫闲回答大道修行,不落因果,或者不予回答,那么从前莫闲所做的事因果牵连,所有业力瞬间暴发,以莫闲以前是一个杀手,业力足以一瞬间将他送入畜生道。
偏偏莫闲回答的是:“大道修行,不昧因果!”
大千因果业力镜立刻暴出一团精芒,莫闲顿觉眼前一变,旧日种种,都身临其境,各种因果具现出来,莫闲感觉到自己好像因果网中一只小飞虫,无穷业力凭空而生,正是这种业力,让生命流转不定,可以说,只要造力,业力便推动生命生生世世循环不止,永无停息。
就是佛也不例外,只有心灵中无一物,业力失去了可寄托目标,才能解脱,故此,佛也在世间,不能违背世间规律,释迦牟尼曾说过:“服从生的规律的东西,必定服从死的规律!”
佛也需要涅槃,进入不生不死的状态中,从而在生死轮回的业力中解脱出来,将四大假合的肉身抛弃,以不朽的法身成佛,不沾染一切,成就佛果,再以大因缘现世。
而道家以道合真,大道因果,皆由道生,逆流而上,但也是不落因果,而是进入玄妙不可测的状态。
故此,佛家有云:众生畏果,菩萨畏因。就是这个道理。
莫闲目前不过是一个修行者,远没有达到佛家菩萨,也就是道家金仙的层次,当然不能逃脱这种因果的笼罩。
大千因果业力镜,本是一件奇珍,在黑地狱中,以它为核心,分割空间,制造出种种真实的幻像,它的来历,连幽冥教主都不知道。
然越勉强使用它,并不能控制它,因为莫闲的龟甲短时间不能打破,然越才使用这种因果攻击,说实话,他也没有掌握。
莫闲的回答却让一切归于正常,如果不是这个意思,谁想不落因果,或者不予回答,那种业力暴发的后果,直接抹杀了今生,就是这样,大千因果业力镜毕竟是法宝,因果交错之下,业力震荡,莫闲也要受伤。
偏偏莫闲此时身寄黑地狱,业力震荡却小了很多,莫闲又领悟到心光,他的身体经过阴风洞的炼体,又达到了血如铅汞髓如霜的境界,身体承受力大增,所以虽不好受,但并没有受伤。
莫闲心中像过了很久,但在然越的眼中,大千因果业力镜只是白光照到莫闲身上,随接白光暴发,便又退了回来,白光消散,莫闲分毫无损,然越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眼中充满了惊疑。
就在之时,大千因果业力镜上面光华一闪,然越立刻看到一付情景,火坑狱中,曹光大展神通,以纯阳剑丸诛杀佛缘和佛因。
他眼光一凝,手往镜中一抓,想抓住纯阳剑丸。
在火坑狱中,几个人正聚在一起,曹光祭起剑丸,化作一道数丈长的奇亮剑光,剑意凛然,杀气冲空而起,连火坑狱的空间都出现了波动。
面前两具尸体,正是佛缘与佛因,曹光杀了两人,正要收回剑丸,突然空间中伸出一只大手,洁白如玉,带着金光,直抓过来。
“当心!”常玉叫道,手诀动处,火云箭腾空而起,炸出无数火花,直截了过去。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各种法器纷纷打出,纷纷击在大手上,大手时分时合,却再也抓不住纯阳剑丸,大手也变得稀薄。
静音的如意珠护住众人,凛凛放着光,大手已经很稀薄,虽然一把抓在如意珠上,却再也没有什么威力,散作一阵旋风,消失不见。
然越看了莫闲一眼,哼了一声:“回头来收拾你!”
袖子一卷,将皇甫冉卷起,身影一闪,便消失了,莫闲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中也松了一口气,他依仗着天生之宝龟甲与之抗衡,但他知道自己与然越差得远,时间一长,必定有失。
现在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走了,心中一松,他也有所发现,不要忘了,他寄身与黑地狱,虽然没有多大威力,也渐渐退出去那种状态,但然越的离开,却让他无意之中感应到一物,正是阿鼻狱的镇狱之宝,一座小小的祭坛。
然越一走,他立刻将手一指,无数雷电将落雨一样,凭空出现,正是他的神霄雷法,他感应到祭坛的所在,遂使出神霄雷法。
在虚空中,雷电所击,空间像潮水一样,现出一个小祭坛,呈正四面梯状柱体,四面绘着无数鬼怪在血焰中挣扎,栩栩如生,好像下一刻这些鬼怪就要爬了过来,顶部平台上,树立着一个小鼎,鼎上满是浮雕,好像绘尽天下鬼物,各色各样的鬼怪,许多莫闲都没有听说过。
祭坛一现,莫闲面前出现了一颗珠子,鬼灵现,化作一只黝黑的大手,直向祭坛抓去。
91。 收祭坛,却入十九地狱中
莫闲鬼手抓向祭坛,祭坛突然血焰喷发,无数恶鬼蜂拥而出,鬼手一接触血焰,一声怪叫,缩回了阴珠。
莫闲一愣,他用阴珠开辟,寄托鬼灵,本来就是取巧之法,虽然可以使用大量的阴魂法术,但弊端也是很明显,调用和控制鬼灵有时不能如意,不像皇甫冉那样。
眼看祭坛又要归隐,莫闲也急了,左臂一起,缚龙索出,一道淡红色光华闪起,血焰还有其中恶鬼汹汹,但淡红色光华外面闪着细碎的电光,辟开了一条通路,血焰恶鬼一遇到淡红的光华,纷纷散作烟气。
缚龙索一下子捆住了祭坛,缚龙索绷得笔直,电光和血焰相持起来。
莫闲一见,手中急收,但祭坛似乎有万钧之力,一点点往莫闲身前移,空间似乎不稳,莫闲着急也没有用,空间波动越来越大。
莫闲在乾坤袋中翻看,一颗珠子引起他的注意,是泥犁珠,是通过雾岚海时,如意蝓体内所得,集地底污秽和瘴气精华而成,却污别人的法宝。
虽然莫闲还没有祭炼,但它也能污损法宝,莫闲心中一动,这个祭坛也算一件法宝,那么泥犁珠能不能污损它。
想到这里,泥犁珠出手,一下子便出现在祭坛上方,祭坛上方陡然出现一道黑光,是从那个鼎之中发出,无数抵御纷纷亮起,脱离了鼎,围绕着泥犁珠,空间出现了漩涡,通向那深不可测的地方。
祭坛居然启动了,莫闲没有想到,在漩涡中,出现上只白骨爪,一把抓住了泥犁珠,缩了回去,祭坛一下子平静下来,祭坛上飘然落下一张玉纸,无视龟甲的黄光,落到了莫闲手中,同时,祭坛一下子变得轻松,缚龙索一下子把它拉到身边。
莫闲顾不上细看,急忙将它和那张纸塞入乾坤袋,阿鼻狱由于镇狱法宝被收,空间立刻不稳,剧烈地摇晃起来,好像蛋壳一样,居然出现了丝丝裂缝。
莫闲一见之下,立刻收了龟甲,手中阴符剑立刻顺着空间纹理,一剑劈出,空间居然给劈开了一道口子。
莫闲身影一闪,脱出了阿鼻狱,无巧不巧,正好跌入到黑地狱的底层,看到了智通和无藏尼,两人正坐在那里,琵琶骨被锁,身边无尽的符文闪烁着,分分秒秒在抽着两人的法力,另外,还有两人,坐在一旁,身上明显被符文封印,正是惠海和惠明。
他一怔,智通和无藏尼及惠海惠明听到声响,以为然越回来了,抬头一看,不禁一愣,居然进来一人,手持宝剑,不是然越,智通和无藏尼不认识莫闲,但惠海和惠明却认识莫闲。
惠海大喜:“莫道友,快打碎我身上的封印!”
莫闲眼光一凝,眼睛之中,似有无数符篆在流转,他看清楚了,惠海和惠明身上一条条光线纵横,再细看,却是无尽的符篆锁链,要是一般人来此,也许对此没有办法,但对身具砍柴功的莫闲来说,转眼间看出符文之间的薄弱处。
他轻笑一声,手起剑落,只一剑,惠海身上的封印锁链便一下子崩解,惠海站了起来,莫闲又顺手一剑,将惠明身上的封印锁链也给破除了。
两人一起,惠海正要感谢莫闲,一群人从黑暗中现身,阎罗殿的人,幸亏莫闲破除封印很快,快得出乎他们的意料,但阎罗殿的人也反应过来。
莫闲忙对惠海师兄弟喊道:“你们挡住他们,我来给智通大师他们解开封锁。”
智通大师摇摇头:“这位小兄弟,你们快走,我们被困在这里,每时每刻被身外的法阵抽着法力,送往黑地狱的各处,法阵异常繁复,恐怕然越会来了。”
莫闲眼中符文流转,但对于他们的面前阵法,莫闲迟疑了,无数数不清的符篆互相交融,莫闲虽然看出几处破绽,但这几处一破,估计阵中两人也将殒命,一时间,他难住了,砍柴功虽能破除眼前阵势,破除容易,但不伤人却不容易,砍柴功本身就是杀伐利器,根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他陷入踌躇之中,他心中也在着急,却不知他先前收的祭坛,祭坛一收,黑地狱十八层,他们在十九层,也就是控制中枢,并不算十八层地狱之中,每一层地狱都有镇狱之宝,由大千因果业力镜总控,开辟十八层空间,并在主时空之外。
莫闲收了阿鼻狱的镇狱祭坛,十八狱失失衡,一时间,十八狱震动,阿鼻狱收缩,空间出现振荡不已,根本不能如意控制,是以然越虽然在大千因果业力镜中看见莫闲跌入十九层,却只能看着,而不能移入第十九层。
然越先前把大千因果业力镜招走,智通和无藏尼也就不能把握然越的行踪,他们不知道然越暂时不能赶过来,当然,也不知道,他们暂时就被困在第十九层。
然越卷着皇甫冉进入火坑狱,看到常玉、曹光,还有妙玉和静音,众人一见然越和皇甫冉在一起,常玉立刻脸变了:“师弟,是怎么回事?”
“他识时务,已投降我们阎罗殿,你们几人困在火坑狱中,还想垂死挣扎!不如学他,弃暗投明。”然越眼光一闪,他这一手,彻底断了皇甫冉的念想,甚至然越考虑,是不是放跑一个,让皇甫冉大名扬天下。
他有点拿不定主意,在他心中,这一行人已经死定,他们一死,并没有知道皇甫冉的事,让他回去卧底,是个好主意,但他心中也不放心,因为皇甫冉是个标准的小人,贪生怕死,能背叛遇仙宗,也就能背叛阎罗殿。
另外一条,就是让他本来面貌暴露在天下人面前,他的名声可谓臭了,但却给阎罗殿带来好处,有个遇仙宗的人,投入阎罗殿,证明阎罗殿的正义之处。
然越这么一说,对面几个人的脸都变了,常玉道人更是大怒:“皇甫冉,师傅收你为徒,待你不薄,你居然敢叛宗!”
皇甫冉脸上惭愧之色一闪而过,换了另一副嘴脸:“师兄,你不想想,我们为什么替佛门中人出头,能得到什么,与其送了命,还不如识时务为俊杰。”
“我不是你的师兄,遇仙宗也没有你这个败类,我替师傅清理门户!”常玉道人怒上心头,手诀一指,身后火云箭如烟花一样暴发,直向皇甫冉射去。
皇甫冉哼了一声,诸天鬼神变煞诀立刻上身,虽然损失了三大灵鬼,气势不能弱,身上立刻鬼气森森,手指上绿黑二色浓烟起,化出无数的鬼头,呼啸而上,挡在面前。
火云箭被鬼头围着,立刻变得缓慢。
妙玉看见,手中出现了海灯,指头一弹,一朵灯花飘然而出,眼一眨,投入鬼云之中。
然越看见一盏灯出现,见妙玉手指一弹,一朵灯花似慢实快,转眼之间,没入皇甫冉的鬼云之中,手中孔雀立刻上前一刷,一道红光立刻成墙,灯花也正好暴发,轰的一声,精芒四射,四周烟云一扫而空,如山的火焰暴发,皇甫冉一声哼,脸色苍白,但在红光护卫下,什么事也没有。
然越冷笑着和皇甫冉站在一起,很轻松地防住了灯花的爆炸,而皇甫冉虽然灯花没有伤到他,但因为鬼云被破,受了反噬,眼光凶狠地盯着了妙玉。
“海灯!?”然越诧异地看了妙玉一眼,又看了静音师太头顶上的如意珠,笑了:“看来幻化宗真富有,被我收了小定海珠,现在又出现二件法宝,马上就不属于你们了。”
手中孔雀翎开始散发出五色毫光,就在这时,曹光祭出了纯阳剑丸,剑丸一出,剑气冲霄而起,然越心中一阵毛骨悚然。
不好!他身体一晃,人就消失,纯阳剑丸化作一道剑光,似乎要斩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