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半城虽为一个富户,但他交流广泛,其中不乏燕国贵族和社会名流,所以倪半城虽没有功名在身,倒也活得洒脱。
园子自二十年前完工,他有四子二女,其中四子倪幕为人乐善好施,对佛门极为感兴趣,可惜不知什么原因,却不能修行,终日读些佛经,年纪已经不小,却对女色不感兴趣,家中多次想跟他娶亲,他都找出理由拒绝。
后来,干脆搬入园中,过起隐士般的生活。
左铃见树木参天,心中一喜,身影一闪,没入林中。
玉林却暗暗叫苦,人影进入林中,此中树木极为茂盛,很快就看不见了,用神识扫描,他是二禅,范围并不大,更兼得他还分出精神御器,三下二绕,他失去了左铃的身影。
左铃在林中,发现前面有一处小山,山脚下有一湾清泉,在泉边有数间房屋,构成一个小院,小院有匾,上书:须蔓。
她心中一动,身体便投入院中,见院中有灯,旁边一屋虽没有灯,但窗户开着,她缩身进入房中,悄悄地将窗户关上。
随眼打亮了房间,见里面有三重幕帐,陡然听到旁边门响了,身体一缩,躲在幕帐后。
房间有二门,一门却和旁边相通,而一门却是通向外边。这是通向另一房间的门打开了。
灯光亮了,倪幕端着灯进来,居然没有一个侍候他的人。
左铃偷眼看他,见他形相清癯,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好一个翩翩浊世公子。
他将灯放在桌子上,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老衲玉林,深夜来访,倪幕公子在吗?”
左铃身子身躯一抖,居然那个秃驴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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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愿身证,倪幕苦口说佛理
倪幕微微皱了一下子眉头,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大师夜来,实出乎意料,还请室内说话。”
倪幕开了门,玉林合什:“多有打扰,我追一个贼人,她躲入园中,施主可曾见得?”
“没有见到,大师不喝茶了?”倪幕说。
“不了。”玉林说到,恰巧外面轻微的响动,好像野兽穿过树林,他脸色一变,“打扰了!”
身体便追了出去,玉林为什么不用神识,说来奇怪,倪幕虽不能修行,却有一件奇怪的事,他所立之处,一切神识及神通都好像失效一般,倪幕不知道,但作为玉林却知道,他也感到奇怪,倪幕不是圣者,就是有来历的人转世,联想起他不近女色,玉林有一种设想。
倪幕应该是什么大能的愿身入世,体验世间一切,所以他不能修行,他如常人一般,生老病死。
至于是什么人,玉林并不知道。他虽是修士,但神佛事,他也不能理解
在园林中,根本没有大型野兽,倒有些鹿和兔子之类,但毕竟很少,现在居然有了响动,很有可能是那个女贼逃走时发出的响动。
所以,玉林追了出去。
待玉林走远,倪幕才关上门,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喝了二口,才抬起头,眼睛正对着左铃,左铃明明知道他看不见,因为左铃躲在幕后,而且在暗处,但心中却相信他真的看到了。
“你是何人?”倪幕问到。
左铃一惊,不由自主问到:“你看得见我?”
“世间一切。只不过是因缘假合。虽然我看不见你。但你身上香气已出卖了你,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视觉和嗅觉只不过是假合,你以为我看不见你,在广义是说,我通过香气看见了你。”倪幕淡淡地说。
左铃走了出来:“多谢公子没有揭穿我!”
“你不怕我出卖你?”
“公子要出卖我,刚才便做了,不必等到现在。”
“你很聪明。但智慧没有发端,心中充满仇恨,可惜了,希望你能放下仇恨,你能从玉林手上脱身,说明你是一个修士。”
左铃一听这话,眼睛微缩:“不错,我是一个修士,玉林秃驴更是一个修士,可惜他属于阎罗殿。杀我父兄,身为人子。此仇不报,何以为人!你既然看得出我,我却看你不透,在我眼中,你就是一介凡人,可见你比我高明得多。”
“坐!”倪幕指着一张椅子说,“我就是一个凡人。因为我不能修行!”
“什么?”
“不要奇怪,也许修行根本不是这样,你们以为的修行,只是为了更强大,如此,和野兽有何区别,我心目中修行,不使人更强大,只会让懂得世间的道理,只有智慧,才能让人摆脱轮回之苦,也许还有一条路,就是信念。”倪幕说到。
“很奇怪的言论,我的修行就是追求力量,只有力量,才能报父兄的仇,也许报了父兄的仇后,我会思考你说的问题。”左铃说。
倪幕叹了一口气:“果然,人都道智慧好,却被无明所左右。”
“你为什么帮助我?”
“你滑入歧途,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认为,渡化一人,其功更在救人一命上。”
“你自身无一点修为,却要渡我,不觉得可笑么?你为什么不渡玉林?”左铃略带讥讽说。
“你怎么不知道我没有渡他,他和你一样,都执着自我,此身假有,却认为真实,你还好,毕竟不是佛家修行,而他的毛病更重,视佛的语言为歪理。实在可悲!”倪幕眼中似乎有无限的悲悯。
左铃感到他有点迂,说:“你既然救我一次,这个恩情我记住了,有朝一日,有用得到我左铃的地方,公子只需到左家堡通知一声,可以跟任一家店中伙计说即可!我该走了。”
“我要是你,就不着急走,玉林和尚现在肯定在四处查看,大概到三更左右,你尽管走,那时,玉林和尚会松懈下来。”倪幕说。
“为何?”左铃奇怪地问到。
“人的生理自有其规律,玉林他是人,不免受此影响,佛寺之中,交了四鼓,就相继有僧人醒来,他也会转回慈云寺。”倪幕笑着解释,左铃感慨万端,但并没有多上心,倪幕淡淡的笑了,这种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其中隐藏着大智慧,不用一点神通,往往知微见著,正是,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不神而神。
一句话,她不是一个求道者,心中难免有一些优越感,对普通人的优越感。
倪幕翻开一本佛经,看了起来,见左铃有些尴尬,便对她说:“你如果瞌睡,可以去床上睡一会,就当我不存在。”
左铃摇摇头说:“我不瞌睡,你为什么不瞌睡?”
她的意思很明白,她是有修为在身,而他没有修为,常人在深更半夜,早已疲惫,但他显得精神很好。
“人一入睡,往往颠倒梦想,不知己是何人,而圣者往往战胜睡魔,心凝于一处,自然无睡魔干扰。”倪幕说。
倪幕说的容易,但左铃是修行人,而且是在精元丹作用下,精气已足,道经说,精足不思睡,仅仅是不思睡,而不是不要睡眠。
左铃自己战胜睡魔,也费了一个多月时间,她深知修行不易,对倪幕说这样的话,心中不以为然。认为倪幕是强撑,她也不说话,看到书架上有佛经,她并不感兴趣,但又没有什么事做,便翻了翻。
她看到佛从其母右肋下生,便觉得好笑,脸上显然不以为然,恰巧给倪幕看到,说:“有什么时候好笑的事?”
“经书上说,佛从其母右肋下生,好像佛出生便不同于常人。”左铃还是比较善良,说法比较婉转,没有说佛经是胡说八道。
“噢,这件事,经书上说的比较神奇,只是简写,佛生于五浊之世,身受身老病苦,与常人一样出生,不过妇女衣襟右衽,开口于右肋下,生小孩,当然要解衣,佛经上才写,佛从其母右肋下生。”
左铃哑口无言,这样也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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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风乍起,莫闲神风救左铃
左铃在三更天离开了须蔓居,她记住了慈云寺,心中到底不忿,又返了回去,此时已敲四鼓,在慈云寺放了一把火。
在她离开须蔓居时,倪幕看她走得匆忙,想说话,知道她不会听,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便折回身。
火一腾起,她想趁机溜走,但被玉林等发现了,当即包围了起来,此时,她心中后悔,自己图一时之快,不想身陷重围。
玉林哈哈大笑:“女贼,看你这回往那里逃,侥幸逃过一次,还居然敢放火,给我拿下!”
两个和尚一左一右,手持哨棒,身上泛着灵光,两根哨棒如毒龙一样打开,虽是凡兵,但这两个和尚却是修行者。
左铃一咬牙,脚下走出了迷踪步,手中剑泛起两朵剑花,周围的温度一下子降了下去,当当两声,荡开了哨棒,剑诀一领,一剑已到一个和尚的眼前。
“快躲!”和尚耳边传来了玉林的声音,他想躲,已经躲不开,但一股大力拖住他往后一仰,并不有完全躲开,剑光之下,血光迸现,差点给他来了个开膛破肚,要不是玉林临空一抓,他已经送命。
玉林火了,祭起一件法器,那是一幅经幢,佛光如山,就压了下来。
左铃一咬牙,离合圭又一次出现在她的头顶上,两般宝物还没有接触,猛然间,刮起一阵怪风,飞砂走石,吹得双方都睁不开眼,
待风平息之后,再看场中,左铃已经消失。
是谁救了左铃,正是莫闲的化身。莫闲正好来到燕国的腾门关,他还在盘算着此地距左家堡只有几十里,自己是用游方郎中的身份去,还是直接以莫闲的身份去。
他白天施药,晚上自然是坐了一夜,陷入静定之中。但在四更天时,陡然有人喊走水了,他睁开眼睛,精芒在夜色中射出二三尺。
慈云寺方向已经火光冲天,他直接化作一股轻风,从客栈中来到慈云寺。
刚要慈云寺,就见火光中,一群和尚围住一个黑衣人,蒙住面。从身材上看是一个女子,见这个女子施展出冰魄宗的剑法,心中已经确认她是左铃。
此时,玉林出手,祭起一幅经幢,佛光如山,莫闲看得出,这是一件佛宝。其中凝聚了香火愿力,知道不好。背后显出翅膀,薄翼连扇,刹那间,妖风顿起,飞砂走石,身在空中。一伸手,将左铃摄起而去。
“先生,是你?”左铃昏昏沉沉,一睁眼,看到了莫闲。
他们已降落到城外。离开腾门关已有二十多里,天还没有亮。
“是我,你怎么在腾门关,而且和慈云寺的战在一起,难道慈云寺背后是阎罗殿?”莫闲说。
“正是阎罗殿,我追查阎罗殿,追踪到慈云寺,那个玉林老秃驴,正是阎罗殿中人。可惜,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左铃说,“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了一趟南疆,近日才回来,恰巧遇到你,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我这边有丹药,你先服用。”莫闲取出丹药。
“在初更的时候,被玉林打伤。”左铃将事情经过一说,又说到倪幕,笑着说,“先生,他是一个好人,就是有点迂,说什么要渡化我。”
“这个倪幕真的一点也没有能力?”莫闲问到,他的眼光与左铃不同,通过左铃的转述,他感到倪幕应该有大智慧,特别是对佛家有着深入了解。
“一点能力也没有。”
“凭借他一语说出要你三更走,他已达到不神而神!”莫闲说。
“什么是不神而神?”左铃问到。
“此话出自《阴符经》,‘人知其神所以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人一般见到神通之类的神奇所以称神奇,但还有更高的,此人表现出如常人一样,事物潜移默化,功成而弗居功,百姓皆谓我自然,不表现出神奇而足以称神。”莫闲说。
“难道他是一个高手?”左铃不解地问到。
“据你的说法,他就如一个常人,也没有神通之类,甚至不能修行,这些狭义上来说,都是正确,但此人能洞见事物的本质,这一点,比什么神通都是强,我不如也!”莫闲叹到。
“先生,你说他是常人,却又无比利害,我怎么听不懂?”
“这就关系到修行的目的,你所以修行,是因为修行能带给你力量,可以报仇,说你走上歧路一点也不错,修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超脱,在此过程中,往往带有力量,修行者往往为力量所迷。事实上,法术也好,神通也罢,只不过是修行的副产物,是为了炼魔护身而用,真正的修行者,不在乎什么神通法术,超脱才是第一要义。而超脱必须有大智慧,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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