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欲界定后,又会如何?”卫森见莫闲不受两方的影响,继续在跟道宣在闲聊,他看得出,道宣好像在诱惑莫闲,眉头微皱,心中一动,插嘴道。
众人走在沃阳堡的途中,卫森怕莫闲受了和尚的迷惑,决定与和尚打成一伙,必要时点醒莫闲。
道宣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眼中莫名的笑意一闪,接着说:“欲界定时,必有持身法起,身体自然正直,坐不疲倦,如内部有物支持身体,自然安稳,欲界定难得易失,失之迅速,故又称为电光定,境界渐渐深入,若身心泯然虚豁,忘却欲界定之身体,坐中不觉手足床椅,犹如虚空,进入未到地定。”
莫闲明白了,这种定不依赖一物,完全虚空,从安般(数息)入手,逐渐过渡到欲界定,然后进入未到地定。
莫闲陷入沉思,过了一会问到:“未到地定后,到了初禅?”
“不错,应该叫初禅天,不过,未到地定是一道关卡,可能出现定心过明或过暗,坠入旁门。”道宣说。
“何解?”
“定心过明时,可见青黄赤白黑等,日月星辰,或见宫殿,久之,可得神通,然而神通是有,但已坠入邪定,过暗则无知觉,陷入如熟睡的状况。”道宣说到。
莫闲皱起眉头,他所说的这种情况,好像是他修行黄庭大道所遇到的情况,难道黄庭大道是他所说的邪定?
又一细想,情况还是不同,那种情况出现得很迟,目前莫闲还没有出现,再说,禅定中没有听说出现胎息,即使出现,一定是在初禅以后,看来,两者着眼点不同。
自未到地定出现,便开始进入初禅天,由未到地定深入,思维便上升初禅天,莫闲明白了,道宣这么说,那色界和无色界只是禅定的境界,而佛教徒却认为是真实的,故此说世界是虚幻的。
由欲界六天进入初禅境界,却是进入色界二十二天,其中初禅十二天,梵身天、梵辅天、梵众天、大梵天、光天、少光天、无量光天、光音天、净天、少净天、无量净天、遍净天各天代表一种境界,粗分三个境界,即梵天、光天、净天合称初禅三天,每一天又分为四种小境界。
广天四层天为第二禅天,即广天(严饰天)、少广天(小严饰天)、无量广天(无量严饰天)、广果天(严饰果实天);无想天、无烦天、无恼天为第三禅天,善见天、善现天、色究竟天为第四禅天。
其后还有无色界四天,那是四无色定的范畴。
莫闲到此,比较详细地了解四禅八定的修习,如果他弃黄庭之道改修禅法,不是不可能,但两者之间,似乎根本不同,四禅八定完全不问气的锻炼,比如初禅三天中第一天,也就是梵身天、梵辅天、梵众天、大梵天。
此四天为修四禅定初禅得业清净的过程。
梵身天者,离欲恶不善念念得住于身;
梵辅天者,以离欲恶不善念念择法行之,所行恶行减少;
梵众天,于一切恶行皆择法令不行;
大梵天,不需择法恶行亦不起,始得业清净。
一句话,它们基本上是精神修炼过程,物质在减少,而精神在增加。
而《黄庭经》中,虽是存思为主,不过,莫闲现在还未进入这个层次,虽然他已到入静境的胎息层次,已能见到内明的开端,但他还未存思诸神。
莫闲在寻思佛与道两者究竟有何不同,他这一沉思,道宣露出微笑,而卫森却偷偷着急:“莫闲,你的修行以道家为本,莫忘了大道!”
一语点醒梦中人,莫忘了大道,世间万物,都是道的体现,这是莫闲在藏经阁中阅读了无数道家典籍,并且和其他宗教比较,但出道是宇宙的根本。
“我明白了,佛以空为宗,道以无为本,有生于无,分为二阴阳二仪,进而生成四象八卦,故道家以炁为一切根本,炁聚则现形于世间,炁散则归于无形,生死者,炁之聚散,天下无非一炁而已,化为无,归于道。”莫闲哈哈大笑,他终于明白了,在他明白的一瞬间,他身内一动,莫闲不知道,他已悄然提升到内明的层次。
道宣一愣,他没有想到,因为他的原因,莫闲不仅没有转向佛,反而在道的路上更进了一步。
“多谢师兄。”莫闲笑着施了一礼。
卫森也是莫名其妙,莫闲究竟悟到了什么?
莫闲回过头来,向着道宣一礼:“多谢道友,你费心了,让我明白禅定和我修习之间的不同与联系。”
“施主能有所得,道宣也为施主感到高兴,世间无非佛法,《道德经》不是说过,强之名为道,名称不同而已,本质上是一样的。”道宣口中说的漂亮,心中也很好奇,究竟莫闲想明白了什么。
其实,莫闲想通了世界的本质为何,佛以世界为虚幻,而道是世界的根本,超有无而言道,正如道宣所说,道也是勉强命名,只是世界本源和规律,对莫闲来说,世界在他目前层次上,就是先天一炁所派生的,以后会怎么样,只要他不死,他的修行增长,也许他的观点还会改变。
这也就是道,随时而变,是运动的,惟有运动是不变的。
27。 沃阳堡,安下金钩伏陷阱
沃阳堡是一座废弃的古堡,共有三层,后来阎罗殿占据了它,进行修缉,作为一方据点,而且,地处荒凉,附近十里之内,渺无人烟。
韦清主张直接杀过去,而卫森却主张偷袭,十二个人经过商议,最后决定偷袭。
沃阳堡周围里许都是开阔地,白天视野很开阔,故而偷袭定在夜间,但在什么时辰,众人各执己见。
莫闲实际上最有发言权,他做杀手时,经常潜伏杀人,对一般人来说,凌晨丑寅之交的时辰,人体睡意正浓,应该是偷袭的最好机会。
但莫闲做不了主,最后定在亥子之交时,也就是十一点左右。
两方人,遇仙宗十人和龙象寺两人,白天隐蔽在树林中,偷偷的观察。
沃阳堡隐约有人影,但不见人出来。
莫闲看着人影晃动,他细细盘算着,他将可能出现的情况尽可能想到,这是他做杀手时的习惯,杀手不是武功高强,而是依据事先周密的筹划。
要是武功高强,不一定能活下来,但这次出来,莫闲不好直接行动,许多工作没有做,敌人有几个,沃阳堡内部什么结构,对莫闲来说,都是未知。
未知的因素太多,换一句话说,变量过多,要是莫闲一个人接任务,绝不会这样。
他只能尽可能想得周到,未算胜,先算败,在种种情况下,他该怎样脱身。
他没有和任何人讲起,在之前,莫闲提出了一些问题,但都被他们认为胆小。
他们说,莫闲已是一个修行者,还用一个江湖人的眼光看待一切,修行人很简单,据他们的情报,沃阳堡大多数杀手,都不是修者,只是一个江湖人。
而他们来了十二个修行者,杀入其中,依韦清的意思,白天就要直接杀入沃阳堡,等到晚上偷袭,已经算丢了修行者的脸面。
一句话,他们根本看不起阎罗殿的杀手,唯一让他们紧张的,就是其中可能有个别修行者。
莫闲出身在阎罗殿,他知道一个武者无法与修行者抗衡,如果正面相遇,武者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但阎罗殿会正面与你交手吗?
他们虽是修行者,但都不是高级修行者,实力上虽能压倒对方,但武者还是能杀死他们,另外,阎罗殿中也有高手。
莫闲心中有不祥的预感,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不能将自己生命交在他们手上,虽然是战友,但莫闲跟他们熟识不过数日,不能托付后背。
莫闲回过头,低声的与韦清、卫森商量:“韦师兄、卫师兄,不如我带人到对面山上,晚上进攻时,从不同方向进入。”
韦清眉头微微一皱:“你要到对面山上?”
“是这样,我过去后,一方面可以从不同角度进攻,另一个方面,也可以形成包围之势,防止阎罗殿的人从那个方向逃走。”
“那好吧,谁愿意跟你走?”韦清和卫森对望了一眼,说到。
“我跟莫闲走。”莫闲没有想到,首先开口的居然是谢草儿。
“我们两个也跟他走。”说话的道宣,他开口以后,就没有其他人了。
“你的力量是不是薄弱了点?”韦清说到。
“不薄弱,连我四个人了,占到三分之一,再说我们都是修行者,我到那边主要是防止敌人从那个方向逃跑。”莫闲微笑着低声说到。
其他人都没有作声,莫闲看了一会形势,悄悄地出发,他们顺着山势,走了有二个时辰,绕道到了对面山上。
在一处树丛中,他们潜伏下来。
“你为什么跟我走?”莫闲问谢草儿。
谢草儿笑到:“我相信你,一个身怀飞天步这样步法的人,肯定有其他绝学,再说,我也感到不对。”
莫闲点点头,眼睛看向道宣和道真,道宣笑了:“我也一样,由于我门神通与玄门有些关系,特别是《易经》这门绝学,我懂一些卜算之道,感到有些不安,但你给我一种安全的感觉。”
莫闲似有所悟:“几天前那个未现身的阎罗殿高手,曾经说过火天大有印,我还以为是佛门印诀,现在看来,是和《易经》中的大有卦有关。”
“是火天印,也叫火天大有印,是借鉴了大有卦,火天印是二十四诸天印中的一种,恰与大有卦相合。”道宣也不隐瞒。
大有卦是有两卦合在一起,上卦为离,属火,下卦为乾,属天,故此又称为火天大有,而二十四诸天中,也有火天,火天实为火供之法的火神。
“传说中燃灯古佛的二十四粒定海珠化为二十四诸天,每层天界一部护法正神,是这样吗?”莫闲问到。
“大体如此,二十四诸天法印就是由此传下,各有心法,而龙象寺以火天印闻名,印,道家称为诀,现在这两种叫法合为一体,有人又称之为印诀。”道宣点头称是。
“飞天步,这种步法好像不是道家的法术?”道真在一旁开口,他一直跟着道宣,很少说话,却突然开口了。
“不错,飞天步出自牟尼教,受佛教影响很大。”莫闲笑到。
“道真。”道宣训斥到,“我们没有打听你们机密的事,道真他不懂事。”
“没事,他也是一问罢了。对了,你刚才说有预感,能不能说说情况。”
“我只是朦胧的感觉,觉得跟着你机会更大。”道宣说到,莫闲心中有些不安,不再说话,本来他们说话就是悄悄的,这一下,只听到鸟鸣和流水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谢草儿才悄悄地说:“那座古堡真奇怪,根本没有人出来,难道他们不出来。”
“他们有准备。”道宣开口,眼睛看着古堡。
“你怎么看出来?”谢草儿奇怪地问到。
“直觉,我们自从茶棚之后,一直没有见到阎罗殿的人,很可能依此设伏,引我们上当。”道宣眼睛之中光芒一眯说到。
“那这里就是一个陷阱,要不要通知师兄他们?”
“没用的,我们出来就是要平古堡,再说,这是一个猜想,根本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总不能以猜想停止行动。”莫闲叹了一口气,他也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看着陷阱往里跳?”谢草儿有点焦急。
“这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把人分为二拨,虽说是同时进攻,但总有先后,当他们攻入古堡,我们先不着急,也不需跟他们抢功,如果真有埋伏,我们也可作为后手。”莫闲这才说出他的打算,他打的主意就是让韦清他们先探路。
谢草儿想了想,也只好如此,道宣看向莫闲,莫闲也看了他一眼,双方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天晚了,月亮升上天空,莫闲抬头看了看月亮,眉头一皱。
月光如水,虽不及白天,但可以看得很远,他们虽然受黑暗影响,但比常人强得多,同样,阎罗殿的人也一样。
天气很好,古堡之中,没有灯火,在月色下,似乎是洪荒巨兽,静静地伏在那里。
夜渐渐深了,一层薄雾开始笼罩在大地之上,当看到薄雾逐渐浓起,莫闲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可以借雾气掩护。
时辰已经到了,莫闲收到信号,一种极其微弱的信号,知道韦清他们已经行动,和其他三人点点头:“我们出发,速度放慢,不要搅动雾气。”
道宣低声的说:“我龙象寺有一门遁法,依据《易经》中的遁卦,山水为遁,恰好借助此山间薄雾施展,决不会搅动雾气,两位施主,不如我带着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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