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朝顿时心疼起这块血玉,要是早点出手,都能在越陵置办一套大宅子了,悔啊。
“那你就扔了呗,反正都生蛆了。”千泽倒不以为意,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千泽不是很感兴趣。
南朝刚想反驳,突然印堂升起了一团黑晕,脸色铁青,翻起了白眼,四肢抽搐,嘴里不住地说,“千儿…救我…”
身体却一直抽搐,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
千泽心中一惊,靠近南朝,翻开南朝的眼皮看了看,又扯开衣领,没发现什么伤口。
就在摆弄的时候,千泽感到手背痒痒的,反手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五条嫩绿的蠕虫正在千泽手背上缓慢蠕动。
“哎!”千泽下意识迅速甩了甩手,把手上的蠕虫甩了下去,随后立即绕到了南朝身后。
那情景,即使是千泽,也不由得汗毛倒竖,冷汗一瞬间浸湿了衣袍。
没想到,南朝的背后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嫩绿蠕虫,蠕虫的头已经钻进了南朝后背,只留在外边一节身体。
“我的天哪…”千泽嘀咕了一声。
千泽可以听明白这些虫子在叽叽咕咕地说,要喝血,要吃肉。
但这些虫子拒绝和千泽交流,也不听千泽的话,固执地要钻进南朝脊背。
“千儿…救我…要钻进去了呃…”
南朝不断发出痛苦的声音。
千泽舔了舔嘴唇,没办法,这些虫子不给千泽谈判的余地,只好硬上了。
咔的一声,千泽拿钩指划开了南朝后背的衣料,没想到,已经有无数蠕虫钻进了南朝的衣服,每条虫子都把头钻在南朝的皮肤中,不断地吸着血,有的虫子吸得久了,可以看到嫩绿的身体中,肚子已经胀满了血,鼓了起来。
可封存血玉的盒子却封的紧紧的,虫子应该跑不出来,仅可能是刚才不小心遗漏了一条虫,沾到了南朝身上。
莫非,是掉出来的一条,迅速繁殖出来这么多的虫子?
“你发什么愣啊……疼。。疼死爹了!”南朝开始嗷嗷叫唤起来。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千泽紧皱着眉,拿钩指的尖勾住一条,想要把虫子扯出来,可还没使劲,这虫子就断了,流出一股绿汁,脑袋依然在南朝后背上连着。
“哎不行啊,一扯就断。”千泽停了手。
“你快劝它们下来啊!”南朝开始抓挠后背,直到后背上血肉模糊,南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嘴角开始溢出白沫,可那虫子就是不下来,南朝都快哭了。
“它们不听我的。”千泽吸了口气,指尖上蹿出一缕细小的紫火,“你别动噢。”
“干啥你要干啥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声火焰灼烧的嘶声传来,南朝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紧接着就是皮肉烧焦的糊味传了过来。
“吵死人了,你小声点!”千泽警告了一句,又凝神灼烧南朝背上的蠕虫。
蠕虫碰到紫火的一瞬间,整条虫子蜷缩起来,变得焦黑,头从南朝背上钻了出来,掉在了地上,只在南朝背上留下了一个小血洞。
“你晚饭要吃我啊我后背都成烤羊排了!”
“南瓜炒蛆,想着就恶心。”
“废什么话啊快点弄啊啊啊啊啊啊!”
“还不都是你带来的一盒蛆,我还以为你给我带的月饼呢,你活该。”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老大。”
折腾了一个时辰,千泽才把南朝背上的所有虫子都给烧了下来。
“哎呦,我英气逼人的后背啊。”南朝背对着帐中的铜盾,一边照着背后一边哀嚎。
南朝的后背已经狼藉一片,火痕和虫咬的伤口,后背没有一处好地方。
“没事,你就当岳母给你刺的道德经。”千泽拿起布巾擦了擦汗,喝了口茶,“草书。”
“刺你…”
南朝失血过多,顿觉头晕目眩,忽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千泽叹了口气,对帐外叫了一声,“来人。”
随后,凤九雏便带了两个小兵走了进来,向千泽行了一礼。
千泽端着茶水,朝三人摆了摆手,“抬出去,把伤治好。”
“是,二殿下。”两个小兵把昏迷不醒的南朝给抬了出去。
凤九雏扫视了一眼地上无数烧焦的虫子尸体,大约明白了一二。
“二殿下,您没受伤吧?这种虫子属下有幸见过,一瞬间就能孵出许多小虫,又会像蚂蝗一样吸血,很可怕。”
“你见过?在哪?”千泽微微挑眉。
公良将军带属下游历瀛洲时,一个湿地小镇专门有人养这种虫,叫血鳅,能入药,可也能害人。”
“这虫子爬在哪都能生出一群小虫,二殿下还是检查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吧。”
千泽听了,觉得有道理,顺手脱下了衣袍,露出了身上的紧实的肌肉线条。
忽然,千泽发觉凤九雏一直在愣愣地盯着自己背后。
“你可别告诉我我身上也有一大堆虫子…”千泽冷不丁觉得脊背发冷。
第五十一章 内疑
想到南朝后背上密密麻麻的血鳅,现在可能正趴在自己背上吸血,千泽顿时头皮发麻,忍不住拧过头想要看看背上的情况。 “二殿下莫慌,属下只是好奇。”凤九雏回过神来,对千泽道,“属下冒昧,只是二殿下贵为皇子,身上竟然有气势如斯的刺青。” 刺青? 千泽一愣,径直走到光滑的铜盾前,背过身来,照了照背后。 铜盾上的影像着实让千泽大吃一惊。 从肩胛骨以下,直到腰际,千泽的脊背上印着一只镂空的黑蝎图腾,几乎覆盖了整个脊背,十三节的蝎尾在千泽的脊梁上盘绕而下,锋利的蝎钩高高扬起。 刺青似乎从皮肉中渗透而出,墨色漆黑,精致华丽,黑蝎眼珠点上一双紫瞳,气势磅礴,栩栩如生。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刺上去的…”千泽心中暗暗惊诧,“莫非很早以前就有了,只是我没发现?” “是自己出现的么…”千泽开始在脑海中回想,“若是自己出现的,怎么说也应该是只蜘蛛啊…为什么无故出现的是蝎子图腾?” 紫目黑蝎,分明是紫玉蝎王,毒蝎公子的化身。 我没事在身上纹个毒蝎公子做什么,我得多爱他。 千泽顿觉浑身不自在。 “二殿下,二殿下,您在想什么?”凤九雏见千泽在铜盾前沉默了好久,忍不住出言提醒了一句。 千泽听到凤九雏的声音,便随口答应了一声,“没什么,这黑蝎是从前少不更事,刺在身上觉得好看而已。” 嘴上这么说,千泽心里还是别扭的很,虽说心中尊敬毒蝎公子,也不至于把人家刺在身上啊。 这要是哪天自己惨遭不测,后人发现了自己的尸骨,研究一番之后断定这是个毒蝎公子的脑残追随者,再有笔者以此为契机写一段断袖风月往事… “咳咳。”千泽已经不想再想象下去了。 “好了,你可以退下了,准备一下船只和粮食,加紧操练,很快就要渡江进攻戎格大营了。” “是。” 千泽忽然叫住凤九雏,“等等,你去把地上那个盒子拿走,在离营帐二十里以外找个地方埋起来。”
“遵命,属下告退。”凤九雏恭敬答应,退出了营帐。 可千泽还是在凤九雏的脸上看到一丝不安,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莫名出现的刺青让凤九雏起了疑心。 不过还是个孩子,应该不会想太多吧。 说来也快,千泽这边前脚刚解决了祸事,后脚绫风这边就跑来了报告的心腹。 绫风倚靠在榻上,把银狐放在自己腿上,以便时时疼爱,一边抚摸着银狐白皙的手臂,一边问台下跪着的小兵。 这人是千泽帐外的一个小兵,被绫风收买利用,以便时时留意着千泽的举动。 小兵如实向绫风转述了从帐外听到的动静,绫风点了点头,扔给了那小兵一枚金指环。 小兵满脸感激之色,临走前还提了一句,“虎御将军,二殿下似乎是要雏哥…哦不,凤九雏,去把什么东西埋掉,说不定就是那宝玉盒子。” “好,本将军知道了。” 坐在绫风膝上的银狐也听到了这句话,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娇媚一笑,钻进绫风怀中撒娇呢喃。 绫风却没什么精神,看样子是无心与银狐缠绵了。 “银儿,我累了,先去歇歇。”绫风把银狐放了下来,自己躺在了榻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银狐细心地为绫风盖好被子,出神地望着绫风的睡脸。 绫风这张命犯桃花,却又薄情寡义的脸,说不出的吸引人,银狐每次夜中醒来,都能望见这容颜。 若不是当时断掉自己心爱九尾时的狰狞,银狐除了憎恨,几年朝夕相处,却也生出些情分。 “对不起。” 这句话银狐已经在心中重复了好久,从未说出过口。 银狐知道,不管对绫风生出怎样的情愫,都是对那个人的背叛。 她最终,还是要除掉绫风,然后风风光光地回到那个人身边的。 对不起了。 银狐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悄悄从营帐中跑了出去。 临近傍晚,暮色苍茫。 凤九雏按千泽所说,带着那个宝玉盒出了曲古大营,在荒漠中骑马行了二十多里地,在一处怪石嶙峋的戈壁乱石前停了下来。 随后找了一处隐蔽的位置,挖了一个深坑,把带来的一个包袱给埋了进去。 看了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影,凤九雏才上了马,折返回营。 凤九雏离开不久,夜幕降临,一只雪白的狐狸从岩石后跑了出来。 八条狐尾柔软的摇曳在身后。 狐狸跑到凤九雏停留的地方,四下搜寻了一阵,用粉红的鼻尖嗅闻气味,随后两只前爪在沙地上不断刨土,把埋了两尺深的一个包袱刨了出来,叼在嘴里,飞快的跑了。 夜幕下,茫茫戈壁,只有一只雪白的狐狸在奔跑。 而这一切,已经尽数落在了埋伏在沙丘中的凤九雏眼里。 午夜时分,凤九雏悄悄归营,因为之前千泽吩咐过,要凤九雏在人前要表现的与千泽敌对,是以凤九雏只好从后门偷偷进了千泽的营帐。 千泽在椅上闭目养神,像是等待已久,凤九雏的消息。 “二殿下妙算,一切如您所料,来的是绫王阁的人。” 千泽当然知道绫风要在自己这安插眼线,只可惜,凤九雏暗中盯得紧,绫风的人混不进来,只能想法子收买千泽身边的人。 可千泽已经早一步贿赂完了手下的小兵,不仅分了金银,还赏了粮食和肉食,小兵们大多对这位神秘的二殿下心存敬畏,也更愿意为帝子所调遣,说不定将来还能得到提拔重用呢。 在绫风前告密的小兵也一样,连告密的内容都是千泽一字一句教的。 行军打仗千泽虽不在行,可千泽若是有心与谁一般见识,自然是无人能让千泽吃亏。 “先专心眼前与戎格的战争吧,现在还不是窝里反的时候。”千泽把玩着手中的蝎钩,轻笑了一声,又道,“等把戎格那边处理的差不多了再说吧。”
第五十二章 渡江
瀛洲夜寒,暮色之中,数队身披精甲的骑兵正向着西方行进,安静而快速。 领头的一人竟是一位披坚执锐的美貌姑娘,柳拂桥身着银闪闪的轻甲,身后背了一柄宽剑,稳稳策马,英姿飒爽。 墨萱骑在一匹黑马上,与柳拂桥并肩而行,身下的黑马似乎是很忌惮墨萱似的,墨萱动动身子,黑马也会惊的一颤。 墨萱刚想摸摸黑马的脖颈,就被那黑马狠狠瞪了一眼,只好无奈的缩回了手。 柳拂桥见墨萱委屈的样子,笑了起来,解释道,“小黑是怕你身上的凶兽气息,怕你变回黑豹吃了它呢。” “呜。”墨萱委屈的哼了一声,上马的时候,这匹马就死活都不让墨萱近身,还是柳拂桥好劝歹劝哄着小黑听话。 “怕什么,这下千泽可是能放心了,别的男人可不敢轻易靠近你,连公马都不敢。”柳拂桥一路上就喜欢开墨萱的玩笑。 养好了身子,墨萱担心千泽安危,便向柳拂桥请辞,没想到柳拂桥会答应与她一同前往蓬莱西境,支援千泽。 墨萱心底很喜欢柳拂桥,只是她必定只为叶袭一人筹谋,与千泽立场不同,墨萱虽不擅长洞察人心,却也知道不能与这姑娘走的太近。 这样也好,现在叶袭会派出精兵来帮千泽,一是还天威营时的人情,二是为自己帝位谋划,万一哪天与千泽立场冲突,敌对起来,墨萱反倒不好跟柳拂桥撕破脸皮。 墨萱正在沉思出神,便感觉到一股浓重的气味扑鼻而来,急忙四处看了看,发现柳拂桥拿出了一个油纸封口的小罐子。 “小萱,我亲手炖的臭鱼,你要不要尝尝啊?”柳拂桥热情地把罐子举了过来,“一路颠簸,你饿了吧?” 这气味对墨萱来说,几乎就是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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