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夺舍降临,圣祖是不可能答应的,所以在圣祖归墟之前,鱼太玄隐藏得很好,好到若不是亲眼所见鱼太玄攻击我,鲁圣都不可能怀疑他!”
“那他为什么要攻击您?”趁着柳白说话的空隙,柳尘不禁开口问道:“东陆有圣人,对于这鱼太玄夺回江山,也是有好处的啊!”
“弋儿啊!”柳白摇了摇头,“你还是太善良了,换个角度想一想,一个没有圣人的大陆,对于鱼太玄来说,不是更好掌握么?他正是这样做的啊!圣祖和神王先后归墟之后,这鱼太玄便将自己的道韵隐藏在天地之间,但凡修行者进阶,都逃不过他的感知,更重要的是,他将这天地法则,都同化到了自己身上,也就是说,咱们修行所需要的天地元气,全部都是出自于鱼太玄的身上啊!”
“所以……”
“所以任你怎么苦修,到最后,他随时能收回你的一切实力!”柳白面色复杂,深深的挫败感开始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或许你不知道,这东陆数万年的历史,但凡有九转天赋出现,那必然是封神的存在啊,可结果呢?鲁圣进阶失败,柳家二祖不知生死,我也进阶失败,包括北宫煦和北宫煦俩兄妹,他们也是卡在超凡巅峰,再也无法寸进!呵呵,当你以为那是成神之路的时候,殊不知,等到道路尽头的,只有那鱼太玄的屠刀!”
“然后,我们修行者的寿命,便变得十分短暂,有些时候,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悟道超凡之后,除了画地为牢,咱们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活着?”柳尘张了张嘴,结合以前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渐渐的,柳白的叙说得到了印证,突如其来的惶恐,终于开始让他感受到了心底的那一抹冰凉。
“对啊,越努力,你死的越快,但是不努力,你还是得死,所以,武魂殿的同僚们,一直都在找寻解决这一难题的办法,直到你爹的出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隆庆往事(下)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柳尘很想催促柳白继续,到了这个时候,他十分好奇,在这场人与神的博弈之中,父亲柳擎,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仿佛根本就没注意到柳尘脸上的迫切,柳白缓缓站起身来,从储物戒中拿出了一块毛毯,上前几步,他将毛毯轻轻的盖在了极乐圣女的身上,柳尘也是这才发现,天色已经快亮了,草原上很冷。
剑圣大人的这一小动作,看在柳尘的眼里,却显得十分温暖,一个如此爱着自己妻子的男人,能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
或许那些年,自己真的错怪了他……只是若没有那些错怪,柳尘也就不会活得这般坚强吧,有时候,当你一无所有,怨恨也能成为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在你出生前两年!”静静的蹲在极乐圣女的身边,柳白又伸手,慢慢的拂去了妻子脸上的泪花,而后背对着柳尘淡淡开口道:“武魂殿截获了一个重要的情报!”
“什么情报?”
“鱼太玄成功分离了自己的肉身,使之便成了两个毫不相干的存在,那不是分身,分身无法感悟法则,而另一个鱼太玄,是能够完美封神的!”
“!!”腾地一下,柳尘站起身来,在这清风微凉的草原上,他的肩膀,都开始情不自禁的颤抖,柳白的一番话,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无以言表的惊骇,不知不觉中就充斥了他的内心。
“另一个鱼太玄,就像是一张白纸,没有修为,也没有思想,用鲁圣的原话,他便是‘鱼太玄的善意’!”柳白起身,回头,直视了柳尘的双眼,“鱼太玄想将这张白纸率先降临在人间,由他来统治大陆,而后内外相助,合力打开仙人两界的空间壁障,从而使他的族人们自由的往返于两界!”
“……“
“他把这张白纸化作了一颗种子,想要通过人间的繁衍规则来塑造更加完美的肉身,当然,能承担繁衍这颗种族的身体,几乎是万年难遇一次的,或许是命吧,鱼太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那副完美的载体,九阴之体!”
“九阴之体?”柳尘惊呼,一时间情难自已。
“对!”柳白点了点头,“当时,人间的确有一个人,是九阴之体!”
“谁?”
“隆庆皇帝的小女儿,长公主——公孙盈!”
“什么!”柳尘脸色煞白,不由得踉踉跄跄的退后了几步,迎着柳白那郑重的目光,他脚下一软,兀自瘫坐在地上,豆大的冷汗,开始蔓上了他的脸颊,一丝不好的预感,也渐渐爬上了他的心头。
“当然,要塑造一个完美封神的完美身躯,还需要一个天赋极高的男子,当时,鱼太玄的选择,便是如今的国教教宗闻人炬,闻人炬,八转天赋,在当时,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天之骄子……”
“……”
“得到了确切情报的我们,自然不会任由他为所欲为,在几番合计之后,我们想到了一个办法——截胡!”
“截胡的那个人……就是我爹?”
柳尘面若死灰,早已挣扎得说不出话来。
“嗯!”柳白叹息着,紧紧闭上了双眼,在他身后,突然就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呜咽,极乐圣女,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有一次,你爹偷看了青阳给我的密函,得知了所有的事情原委,在我们躲在武神峰商议对策的时候,他不请自来,主动向鲁圣请缨,来……”
“那时候,已经临近他和婉竹的婚期,可是他不依不挠卯,甚至这把秋水剑,当时也被他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秋水剑上传来的冰凉,柳白却感受得无比清晰,那上面,有他留下的余温,而使他更怀念的,是柳擎的……“他知道,这样做了,不管成功与否,他只有死路一条,可他依然要做,这是他的道,也是他的命!”
“……”倒在地上的柳尘,目光逐渐呆滞,滚烫的泪花,灼烤着他的双颊,相比于脸上的温度,他的心中,却是一片煎熬。
“想要截胡,也必须建立在实力之上,当时我们的实力是不够的,武魂殿能出战的,也只有五个超凡,而鱼太玄培养出来的国教高手,早已是层出不穷了,实在没办法,我便只身前往了朝歌!”
“境界跌落之前,我曾于孤山与北宫御一战,大战七日七夜之后,我胜他一剑,因此,我们成了莫逆之交,去到朝歌以后,还没来得及开口,脸色阴沉的北宫御便将我带到了登天塔,一进去,我面对的是那传说中的神族最高议会,还有那高高在上的神王!”
“……”
“算是我小看了北宫御的肚量,本以为他是想要报复于我,没想到这一趟朝歌之行,又让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柳白陡然睁眼,双瞳尤为凛冽,“原来,经过数千年的勘察,最高议会发现,吞骸神王并不是正常归墟的!按照神国大长老的原话,神王冕下,她是被人为谋杀的!”
一个接一个的重磅炸弹,早已让柳尘变得麻木,即便得知神王是被谋杀,他也只是稍稍抬头,嘴唇颤动了几下。
“而谋杀吞骸神王的这个人,便是鱼太玄!不仅仅是神王,就连圣祖的归墟,鱼太玄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待我说明了来意,最高议会甚至连考虑都没有,便果断的答应了和武魂殿的合作,当我回到武神峰的时候,带回来的,是最高议会的十三位超凡长老,还有北宫御和神王北宫煦!”柳白顿了顿,抬眼望向了远空的那一抹火红,天边的朝阳,已然露出了半截脑袋,晨曦的微光,又使得柳白的眼眸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经过了三天的商议,我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包括事后,如何保住你父亲的性命,北宫御承诺,当事情结束,他会带着你的父亲去到朝歌,从此隐姓埋名,只要神族不灭,朝歌城定会护佑你父终老!”
“用了一些下三滥的路数,我们让你父亲和母亲成功圆房,更是在云州沧澜江畔,和国教高手们大战了一场,有了神族的帮助,我们赢得了最终的胜利!”柳白冷哼着,轻轻呢喃道:“但是,国教的报复来的不算太晚,在你七岁的时候,长安惊变,云阳真人于武神峰外遇到了国教高手的埋伏,那一战,国教出动了全部力量,几乎就快将我们一网打尽了,只是等到北宫御赶到长安的时候,你父亲,已经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没有坐等国教的搜魂审判,一直到死,他都没有任何怨言,他想保护自己的父亲,更想保护自己的儿子,知道你为什么叫柳弋么?你爹就是希望你,永远不要拔剑,永远远离刀兵,没有那一剑,戈只能是弋。他用他对你全部的爱,去诠释了他一生都在追求的道,即便他很明白,你只是另一个鱼太玄,但最起码,你流淌的血,你身上的肉,都是他生命的延续,他知道你活着意味着什么,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却总在心里,抱有一丝幻想啊!”
这一刻的柳白,早已是满头白丝,苍老得几乎快要死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晚秋
等到天色大亮,晚秋的晨曦,那般动人,那般祥和。
柳尘擦拭了两颊的泪痕,再次站起身来,一步一步,他面带微笑,走近了白发苍苍的柳白。
柳尘的背脊逐渐挺拔,那挺峭的双肩,映着那微暖的光,在这秋风袭来的时候,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显得伟岸。
柳白的肩膀,却在慢慢的佝偻,在这一刻,他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生生的撕扯着他的灵魂,这么多年,这么多日夜,他无时无刻不活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望着沐浴在阳光下的柳尘正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柳白笑了,笑着,双手捧起了秋水剑,如同朝圣一般,将那把黝黑无光的长剑,递到了柳尘的身前。
这是一次意志的传承,是王与王的交接,从柳尘接过那秋水剑的刹那,他是王,他是剑,是南国之剑,也是沧澜江边,唯一的王,最伟大的王!
“我会亲手,站了鱼太玄的头颅!”
“你可能会死!”
“起码,我的儿子,会更好的活着!”
“鱼太玄的法则,根本影响不了你,我会看着你,看着你登天封神的那一天,你会是我的骄傲,更会是你父亲这短暂的一生中,最完美的杰作!”
在极乐圣女那布满泪痕的注视下,伟大的剑圣柳白,终于低下了他那骄傲的头颅,而后缓缓躬身,蹒跚着单膝跪倒在柳尘身前,老剑圣面色虔诚,满脸狂热的亲吻着柳尘的拳背,不知不觉中,神与人的战争,早已悄然拉开了帷幕……
……
野草丛生的荒原,四处点缀着沼泽,清溪,这里是黑水原,是属于柳尘的故事,最开始的地方,祖孙三人漫步在金黄色的草浪之中,身后,是黄沙漫天的函谷关,关外雪山直破天际,远到了人们看不见的天边,身前,却是漫长而又蜿蜒的龙门古道,顺着这条路,走过龙门,走进中原……
万里之外,是沧澜江,滚滚长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不变的,是那滔滔江水,往事如烟,每一个拥有了沧澜江的豪杰,都在这刀光剑影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传奇。
“天空之下,有龙族二尊;沧澜江边,游荡着魔冥七皇;极北之雪,翱翔天际;人类五王,注定要死!”
会死么?柳尘摇了摇头,不承认,也不否决,也许这古道,通向了天国的阶梯,也许这旧风,吹来了地狱的高墙……可是我有剑,我有心,吾当以心,乃明众生!吾当以剑,镇我山河!
干涩的风,夹带着漫天的黄沙,吹过了雄关,来到了荒原,年迈的老剑客,正满面微笑着将自己的妻子负于身后,一步,两步,老人家步履蹒跚的顺着那深浅不一的脚印,踩倒了懒散的野草,追逐着少年的希翼……
“我要回去参加琼林宴了!”
少年的青涩初褪,他的脚步,沉稳而有力,一次次将那倔强的荒凉给踩得东倒西歪,又一次次抬起腿来,迈向了通往日出的路。
“你祖父年轻的时候,也是魁首!”
懒懒靠在老剑圣背上的女人,微笑着露出了倾国的笑颜,望着身前的背影,她有些失神,有些恍然,“弋儿,你要去拿魁首么?”
“对!”少年没有回头,他的影子,被这微醺的暖阳一晃,便在这一望无垠的草原上,斜斜的拉到了远方。,“我要拿魁首,拿了魁首,我带着北宫和玉爻,回沧州成亲!”
“是啊,弋儿都长大了,好多年没回过藏兵谷了吧!”
人们说,藏兵谷的秋天,最为浓郁,柳尘憧憬着琼林宴后,当他回到了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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