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当油蜡完全凝固后人就会因为中毒和缺氧而死亡,当人制成人俑,就不会腐烂,除非体表的蜡层开裂脱落,而死人的魂魄全被封在油蜡中千百年之后就会融入蜡层,如果行降头之法,油蜡就会带着灵魂脱落尸体,这就叫磷蜡,做成纸人后以将磷蜡融化刷在纸人表面,纸人就会变成傀儡,而且具有死者灵魂的行为甚至是思想,所以这是非常可怕的傀儡术。”
“至于你说的面皮,那只需要一层猪皮套在制成的面部轮廓上,就成了一张人脸,但最重要的是眼球,这眼球可不是假造的,而是真人的眼球,扣下来后装上去的,只有有了眼球,傀儡才会变成一个行动自若的假人。”
接着老道说了一句令我毛骨悚然的话,他道:“两位,你们以为自己眼里看的那些走来走去的人就都是人了?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傀儡人。”
“老廖,你也是真够缺德的,我认识你也不是一两天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出来?”
“这事情重要吗?如果不是出了这样一起案子,就算这老头买了个傀儡干这事儿他违法吗?”老道说。
吴彪想了想道:“好像并不违法。”
我道:“甭说这么干不违法,他就是把这个女傀儡给活刮了都不违法。”
“是啊,既然如此你跟着这些人有啥意思?”吴彪道。
“似乎是没啥意思,但你那儿不是死人了吗,这就有意思了。”老道说。
“有什么意思?”
“杨先生说这个傀儡曾经给了他一个号码,而且也打通了是不是?”
“没错,我就是想不明白电话那头到底是什么人?”
“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电话那头是偃师门的人,任何一个纸人傀儡只要从极乐纸扎铺出去,都会对应在一名偃师门人身上,也就是你说的这个电话号码,一旦这个号码拨通,就说明傀儡的身份被怀疑,购买傀儡的人必死无疑,这些年据我所知死于偃师门手之人不下数十人,但案子无一能破,都已自杀草草结案。”
“你说的没错,今天我们局里内部已经有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偏向于自杀案件结案了,因为现场没有任何线索可表明这人死于他杀。”
“你是如何表态的?”老道问。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说丁成杰死于自杀,那么他就是死于自杀。”吴彪道。
老道嘿嘿干笑了一声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黑暗中一对眼珠闪闪发光。
吴彪坐在他对面道:“老廖,你被和我玩神秘了,就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吧?”
老道叹了口气道:“我说有用吗?”
吴彪也叹了口气道:“是啊,关键是没有任何线索留下。”
“偃师门的人以这种方式图财害命就没人管了?”我道。
“没有突破口啊,如果要切入一起案件是需要切入口的,但丁成杰这起案子缺的就是这个,而且最重要还有一点,丁成杰本人并不是完璧一块,在这件事里他所充当的角色并不光彩。”
老道说:“这也是偃师门营生非常重要的一个点,因为我猜测买这个纸人的只会是男人,而且都有不可告人的龌龊心思,比如说这个老头,比如说丁成杰,这些人死后甚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同情,偃师门的人非常懂得利用人心为自己脱罪所用。”说到这儿他咳嗽了两声道:“在这之前我差点就要抓住他们的马脚了,只差一点点,一步之差,万里之别。
我心念一动道:“消防车里的纸人是你放的?”
“不光是消防车,白事一条街的火也是我放的,但我没想到一处没有通道的区域,灭火的行动居然如此迅速,火刚刚点燃就被熄灭了。”老道无奈的连连摇头。
“你这么做是为毁了那些纸人?可连带那么多人,万一出了人命那就是犯罪了。”吴彪有些恼火的道。
“对啊,所以我点的就是极乐纸扎铺,我当然要把危险控制在最小,但是他们反映实在太迅速了,眨眼就灭了火,然后……”说到这老道呵呵笑了一声才继续道:“我亲眼看着这些人跑去白城道纸扎铺去放了一把火,他们以为防火的人是白城道纸扎铺。”说到这儿老道似乎见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放声大笑。
我和吴彪面面相觑,搞不懂他这么开心是为什么,笑声停歇后老道才继续道:“我一个缺德行为,却无意中挖出了灵泉市第二家销售傀儡之人的偃师门人,就是白城道,而且看样子两家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那场真正的大火其实是极乐纸扎铺的人所放,因为只有他们才知道点何处会导致大火瞬起。”
“这么说偃师门的人并非铁板一块?”我道。
“只要牵扯了利益,亲兄弟都会翻脸,何况同门中人,这件事如果纯从法律的角度是无法给两方人定罪的,但并非没有办法对付他们,如果能利用好两家之间的误会,他们必然要起争端,真打起来了那就好办了。”
老道针对两家的这个挑拨计划确实不错,但我又感到奇怪于是问道:“你这么针对偃师门人却又是为什么?”
“你就当我是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吧。”老道面带讥笑道。
“如果你用的不是廖叔姓名我或许可以不管,但你现在可是以廖叔的姓名在外做事,所以我有权利质疑你。”
听我这么说吴彪也道:“没错,你出现时有青龙山的村民为你作保,说你是为了他们利益开的这个福之堂,但你的所作所为好像和创造财富没有太直接的关系,老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为什么?今天也该和我交个底了。”
老道抬起左手双指轰然一声,指尖烈火飘动而起,原本黑暗的屋子瞬间被火光照亮,老道笑道:“我说了能让青龙山的人发财,那他们必定能发,不由得你不信。”说罢手朝灯罩一指,一声轻响,屋子当中的吊灯每一个灯罩都亮起一点烛火,虽然有明火存在,但烛火下的气氛总让人感觉有些鬼气森森的。
22、七名死者
“你这到底是……”不等吴彪问出这句话我扯了他衣角,阻止了他的问题。
这个道士居然身负“真火”,在这之前我只在王秋月的手指上见过这门功夫,我也问过廖叔真火之术,作为一名道士真的想要降妖除魔,真火是必须掌握的基本法术,因为妖物最怕的就是火焰,但这一火焰必须是天地人之三味真火,或者至少是其中一味,也叫真火。
人本身体内带有虚妄之火,这就是人之真火的由来,世上多有人体自焚之事,这就是虚妄之火,而道家经过修炼内息,确实可以掌握控制虚妄之火的法门,而真火透体只有二指不会受到伤害,否则只要沾到身体其余部位就会立刻引发大火,将人体瞬间烧成灰烬,这也是电视上道士变火多集中于双指的道理。
若是道士可燃真火,基本可以确定一点,这是个正派之人,道理很简单,毕竟正邪有别,长期修炼邪法本身之内阴气郁结,而真火需要在人体情绪高亢时才会产生,妖邪的情绪永远不会产生高亢之感,所以看到他真火在手我就放了心,至少不用担心他是个妖邪了。
老道之所以露这一手,目的就是为了向我表明他的身份,我点点头道:“道长,既然你是个好人,何必非要装的如此高深莫测呢,咱们坦诚交心岂不甚好?”
“我的事情你们没必要知道,同理我对于你们的事情也没兴趣,之所以在一起就是为了偃师门而已,既然如此,又何必深交。”
“我明白了,你来到灵泉市根本就不是为了让谁发财,你是为了偃师门的人而来的对吗?”吴彪道。
“你可以这么认为,这些人逍遥法外太长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上,所以偃师门人一天不除,灵泉市就永无宁日。”
“那么你的计划不是通过法律抓捕制裁他们,而是通过挑拨离间,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我们从中获利?”
“我们得不到任何好处,这算是一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老道笑道。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这两方人会有什么动静?”我好奇的道。
“若不出我所料他们之间会爆发一场争斗,偃师门所学的也是降头一类的黑暗法术,真要打起来那可有的看了。”老道说这句话时满眼烁烁放光,看样子开心到了极点。
“在白事一条街上如果他们公然斗法会不会伤及无辜。”吴彪道。
“这你绝对放心,白事一条街上有巨蟾镇地,这些人不会在其上乱用法术的。”老道说。
“巨蟾镇地是啥意思?”我不解的问?
“这是一处风水局的说法,巨蟾是辟邪聚财的象征,如果当地房屋是按此形状建造的,那大多是白事聚集的区域,这种地方赚死人钱,阴气极重,可如果以貔貅、钟馗等神像辟邪则阳气过重,死鬼绕道而行,反而是散财之道,而巨蟾本是阴邪之物,但却是阴阳分界的看守,它会以合适的方法劝回越界的鬼魂,而非镇压,所以是做白事之人的保护神,不过一旦在巨蟾之地施以阴功,就有可能释放法关,你可能也不懂法关吧。”
“法官?法院的人我认识不少。”
我差点笑噗了道:“这个法关是玄门用语,用白话来说就是阴阳道,法关一开天知道当地会发生多可怕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敢在巨蟾之地斗法,那几乎就是自寻死路。”
“这事儿确实有点复杂,那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总不能等到出人命了再行动。”吴彪道。
“如果他们不死,只会有无辜的市民死去,孰轻孰重你自己衡量。”老道冷冷道。
沉默半晌,吴彪腾的站起身来道:“我首先是一名警察,一个人是否犯罪需要有以证据判断,一个人是否应接受法律的制裁,应有公检法机关决定,这可不是私人能决定的事情,所以老廖,你最好赶紧把所知道的信息告诉我,否则如果造成严重的后果,你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别和我说你是玄门中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老道呵呵怪笑了一声道:“吴局,和我这样的人说法律这简直是最好笑的笑话。”说罢他缓缓站了起来伸出双手道:“要不然你抓捕我,我愿意认罪伏法。”说这话时吊灯里的烛火古怪的晃了晃。
玄门之人气量与常人不同,呼吸之间是会对周围物体造成影响,剧烈的甚至能晃动房子、石柱等重型物品,轻的则是对纸片、火烛等造成影响,这说明老道情绪上已经是非常愤怒了。
我对吴彪使了个颜色道:“吴警官,道长这话说的没错,你有你的立场我也能理解,所以理解万岁吧。”我对自己捣浆糊的功力非常满意,这番话说得两边都不得罪,还能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
果然老道哼了一声道:“杨先生,我从没想过为难别人,一身所为也是光复道门之业,我从未干涉你警察如何办案,但你也不能阻碍我的打算,我既然能当着你的面把话说清楚,就不怕你找我麻烦。”
这句话说得是铿锵有力,我心里清楚这老道必然是一方高人,决不能以常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我赶紧将吴彪拖出屋外道:“你坚持原则是好的,但你得分人。”。
“我这个人做事情从来是六亲不认的。”
“我没让你网开一面的意思,这个道人不是普通人,你不能以普世价值去对他有所要求,那就是翻脸动手。”
“我坚持的是我的原则,这个原则并不是盲目形成的,我不是一个盲目自大的人。”。
“我没说你盲目自大,哥哥,你脑子能不能圆融一点,转点弯成不成?我不是让你退缩,而是换个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你明白吗?”。
“串子,在这件事上,我认为咱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法律的因素大过一切,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在受到审判之前,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剥夺他人生命……”他说的慷慨激扬时手机响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没说两句话就见吴彪脸色变了道:“什么?死了六七个人?”话音未落就见门口人影晃动老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边。
“现场一定看住了,不要让人进去,另外没搞清楚死者原因,一定不能让记者报道这件事,我会和媒体打招呼的。”
挂了电话后老道冷冷道:“现场必定是极乐和白城道某一方的人,这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到这份上吴彪也来不及说别的,立刻朝楼下而去,我和老道也跟了过去,上车后一路前往了事发地。
事发地并不是在什么阴暗的角落,而是在灵泉市的雨花塘边,这是一处内陆河,河面上修建了亭台楼阁,平时也是市民休闲娱乐的好去处,但冬天的深夜雨花塘气温低,湿气大,所以不是“情到深处”的情侣,一般不会去那个地方,所以当我们车子开到现场发现除了警方的人,现场没几个闲人。
远远能看到水面中央的观荷亭坐着七个人,每个人面色黢黑,简直比非洲人还黑,所以他们的嘴巴和眼睛在路灯下显得特别扎眼,吴彪叹了口气道:“一下就死了七个人,这些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