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云墨终于还是走了,司夕田终于也没有去送。确切的说,商云墨一出门,她就把墨文赶回了里屋,然后自己爬上了炕。虽然,她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着了……
月光下,一个银面少年看着司家房子良久,最终潜入了月色之中。夕夕,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二天一早,不,应该说是凌晨,天只是刚蒙蒙亮,才睡了一个多时辰的司夕田就被晃悠醒了。
叫醒她的,不是冯氏,也不是林氏,而是熊二!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熊脸,还有一双带着焦急神色的湿漉漉的大眼睛,原本想再次闭上眼睡个回笼觉的司夕田也实在是不忍心睡了,而是在被子里翻了个身,面朝熊二问道:“熊二,你怎么了,太阳都还没出来呢,怎么就跑来叫我了?”
熊二没办法说话,便焦急地挥动着大爪子比划着,指了指它住着的屋子,又指了指炕,然后使劲儿晃了晃。那意思很明显,是想问司夕田商云墨为啥不见了。
熊二的夜视力比较差,因此一直都是保持它天黑则睡,天亮则醒的习性,虽然天刚刚转亮,它就醒了过来。
往常,它一醒来就会看到炕上的商云墨,可是今天,他居然不见了!炕上只躺着他这两天才带回来的一个男人!
虽然之前这家伙因为更它争老大,让它想拍他,可他毕竟是它在湖边捡回来的,额,请原谅熊二,在它心里,商云墨就是被它捡回来的,就像当初司夕田把它带回来一样。另外,熊二还觉得,商云墨长得好看,还很勇猛,所以也觉得很喜欢他,觉得他当老大的配偶不错,可以保护老大,可以和老大一起生小熊,不对,生林氏生的那种小人儿。
因此,忽然发现商云墨不见了,熊二一时间很难接受,也很着急。它害怕,商云墨也像是自己的母亲抛弃它一样,抛弃了它和它的老大!
嗯,炕上的男人是商云墨带回来的,肯定知道商云墨的去向。
想着,着急上火的熊二直接拿着大爪子朝着墨文的脸上就是一掌!
虽然它有意识地收了爪子,只用肉去打的,可因为着急,这一掌还是不清,直接把睡梦中毫无防备的墨文脸都差点打歪了。
“谁打老子?”墨文一个机灵爬了起来。按理说,墨文的警惕性也不该真差,可昨天伐树实在是累得不行,再加上半夜又跟着折腾,想着司家应该安全,他便踏实的睡了。
看到是眼睛都快红了的熊二,墨文很崩溃:“你个臭熊没事儿往人脸上拍巴掌干啥?去去去,回你的草窝里睡觉去,睡不着就吃东西,别妨碍我睡觉。不然,小心我剁了你的熊掌红烧!”
熊二好容易把墨文弄醒,又怎么可能放他继续回去睡?它用大掌把刚侧过去的墨文又翻了过来,指了指原本商云墨睡着的位置。
“你是问我主子?他走了!不过,他走不走跟你一个熊有啥关系,你要是再不老实,小心我揍你!”墨文有些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干脆人整个缩到了炕里。
哼,这下看这只臭熊还怎么折腾他!
让他没想到的是,熊二还真的没有继续折腾他,而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冲到了司夕田的屋子,着急地把她给摇醒了。
司夕田知道,熊二在她收留之前的生活应该是很凄惨的,作为一个应该冬眠的黑熊,只有几个月大的熊二不但没冬眠,还没有母熊照顾,更是瘦的皮包骨。俨然,它应该是被父母抛弃的。
这样的它,是很没有安全感的,之前从它对自己、对小峰和对商云墨的依赖中就能看出来。
而现在,商云墨这样突然的离开,很有可能触动了这小家伙敏感的神经,让它再次觉得安全感缺失,所以才这样惊慌失措地来摇醒自己。
好吧,念在这个缘故,她就原谅它,要是它没理由地这么来折腾自己,她肯定不能轻饶,嗯,一天不搭理它!想到这里,司夕田的起床气倒是被她给压下去了。
司夕田先是伸手摸了摸熊二的脸,安抚它的情绪,然后柔声说道:“熊二,不怕,老大在呢!”
司夕田的安抚果然起了一些作用,熊二拿着脑袋蹭了蹭司夕田,不过,蹭完之后,还是瞪着有些忧虑的眼睛瞅着她。
“没事儿啊,商云墨那家伙有事情离开一阵而已,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玩儿,他就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司夕田继续摸着熊二身上的毛说着,像是在对熊
的毛说着,像是在对熊二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司夕田的话,果然还是有用的,这或许是熊二对老大的信任,它情绪终于恢复了一些。不过,似乎还是不敢自己回屋子,怕一闭眼睛司夕田也就不见了,于是,它干脆爬上了炕,在司夕田旁边躺了下来。
司夕田见熊二老实点了,打了个哈欠,也进被窝继续睡了。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大!
早上吃饭的时候,见商云墨没来,司家人都有点纳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林氏被他们用眼神指派当了代表:“田田,云墨怎么没来吃饭,我刚刚看着他的东西也不见了,是什么情况?”
司夕田这个时候正在喝粥,咽下去一口,她像是个没事儿人一样随口解释道:“你说商云墨啊,他们家有事儿,要回去一段时间。”
“家里有事儿?”司夕海有些奇怪,这商云墨来他们家住了这么久,都没见到他想离开,即使商清灵回家,他也没提要回去的事儿,现在怎么忽然决定离开?
想着,他的目光扫过了墨文,这个小子来,应该就是来传消息的吧?
“恩啊,回家了,所以才留了一个劳力给咱们。另外,如果有人来问关于他的事儿,你们就说之前是郑钱的侄子借住在咱们家就好。”司夕田倒是也没多说,商云墨的第二重身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另外,商云墨现在的情况错综复杂,也不是她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
司家人倒是都不笨,他们也是知道商云墨商家人的身份的,见司夕田没多说,倒是也都没有再问。
商家的人家本来就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他们现在,倒是也没那么期望司夕田能跟商云墨走在一起了。甚至跟嫁给商云墨相比,他们更期望司夕田找个村子里或者镇子里的人嫁了。
司夕海最看好的,是那天来出席司三妹婚礼的周凯;冯氏最中意的,还是她的孙子金宝;而林氏虽然对这两个人都一般般,可却对曾经对司夕田雪中送炭的孙金宝很有好感;除了司夕田,司家可能唯一还比较支持商云墨的,只能是他的徒弟,司夕峰了。可惜,这小子也在为了商云墨不辞而别生气,也有点不想让姐姐嫁给这么个不靠谱的了。
如果司夕田知道司家人现在的想法,她定然会很崩溃。如果真的要在这些人里选一个嫁出去,她还是宁可嫁给商云墨。
对于司夕田称呼自己为免费劳动力的事情,墨文很是不满,刚想抬头抗议,可看却被司夕田一个眼神就给秒杀,乖乖低头喝粥了。天啊,司夕田这丫头是疯了么,眼神咋这么吓人?莫不是因为主子走她不高兴?算了,他还是别八卦了,一会儿好好砍树,争取留在司家是正理!
吃完饭,司家人的又分了几波忙活了起来。
林氏照常出了小吃摊,墨文乖乖去砍树了,冯氏在家里照顾孩子,而司夕田和司夕海两个人,则是先去许荣家借了一头牛,然后就去了郑钱家。因为他们要给自己家准备在沙滩上建的那个小饭馆准备和采买材料,这些东西,郑钱是比较有门路的。
上次司家修房子需要的东西,也都是郑钱带他们去的。这次,两家人都变成了一家人,郑钱肯定更是义不容辞的。
让司夕田没想到的是,去准备各种材料的过程,也是个让她非常郁闷的过程,更是个让她大开眼界,发现机会的过程!
☆、043 备料囧途
之前,这里个作坊的主人是郑钱比较熟悉的孔老头,这作坊是他们家祖传的家业,孔老头儿自小就在这里,经营了至少也有四十多年了。
虽然整个青泥洼镇就一个作坊,孔老头的砖瓦也是几个镇子上数一数二的,可这作坊的价格倒是挺合理的,也一直就没涨过。
因此,这小作坊是极其受欢迎的,不光青泥洼镇,甚至十里八乡的都有人赶着车来买砖瓦,这小作坊也总是很热闹。
作坊里雇了几个小伙计,随着年纪增大,孔老头儿也不自己干了,只是监监工,没事儿在门口跟来买东西的客人聊聊天。
可是,今天司夕田他们来的时候,却发现,今天这砖瓦作坊几乎可以说是门可罗雀,而且,这孔老头也没像往常一样在门口乐呵呵地站着。
就连以前总是精神头十足的伙计们这会儿也都是没精打采的。
司夕田和郑钱好奇,抓住一个伙计:“小刘,你们这是怎么了?孔老板怎么也没在?”
小刘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我们之前的孔老板岁数大了,干不动了。正好她闺女出嫁,就把这作坊当做陪嫁给了女婿。现在啊,这作坊已经改名姓何了!”
说着,他指着正在训一个伙计的年轻人说道:“看,那就是我们何老板,你们要买砖瓦,就找他商量吧!不过,念在郑兄弟跟我们孔老板之前的交情,我得提醒你们一句,买的时候可问好价钱,然后看好东西!”
司夕田和郑钱还不太明白他是啥意思,那个何老板就走了过来,先开口问道:“你们几位是要买砖瓦么?”
这个何老板长得倒是不错,浓眉大眼高鼻梁,只是这眉梢眼角带着几分算计的神色,倒是让司夕田有些不喜。不过她也只是过来买点砖瓦,这人长啥样,是否讨喜,倒是跟她关系不大。
于是,她点点头:“嗯,郑叔叔和之前的孔老板是老相识,我年前也来买过一次砖瓦,这次我们是打算盖个饭馆,所以再来买点。”
“哦,既然跟我岳父认识,那就不是外人了,你们说说要多少砖瓦?”这何老板一听对方是要盖饭馆,应该是需要不少砖瓦的,整个人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为了房子暖和,一般临湖村盖房子都是用土坯为主,砖为辅助,然后房顶需要苫瓦。
司夕田来之前就初步做了个估算:“大概要1000块瓦,然后砖要500块,瓦当要100块。这要多少钱?”
何老板这会儿脸上的的笑摸样就更深了,自己拿着算盘给司夕田算了起来:“这瓦是一文钱一块,1000块瓦就是一两银子;砖是一文钱两块,500块是250文钱,瓦当比较贵,要三文钱一块,这100块是300文。这些加在一起,是一两银子外加550文钱。看你们跟我岳父也熟悉,这次买的砖瓦也不少,我就给你们便宜点,你们直接给我一两半银子就行!”
“什么?这也太贵了吧?”司夕田听了有些咂舌,这价钱跟她之前算好的差太远吧!按照她之前算的,瓦也就在350文钱左右,砖是不到100文,瓦当可能贵点,也就200文,加在一起,也才不到700文,可听这何老板一说,这价格是直接翻倍还不止啊!
何老板听了,摆手说道:“这不贵了啊,我还给你们便宜了不少呢!”
“何老板,你刚说的价格不对劲吧!”郑钱也觉得太坑,“这孔老板砖瓦作坊的价格大家都知道,瓦一文钱三块,砖一文钱四块,瓦当两文钱一块,可我刚听你算账的时候,可是都比这个贵了不少啊!那瓦当是涨了一半的价钱,那瓦可是贵了三倍,那砖也是贵了一倍啊!”
何老板听了,脸色也有点尴尬,不过还是解释道:“这位兄弟,你可有所不知啊!我卖的砖瓦的价格也不算高了。当初我岳父经营这小作坊的时候,图的不是钱,而是图大家都乐呵。可这原料、这烤砖瓦的炉子、炭火,还有这些伙计不都要钱么?当初,我岳父经营的时候,那可是一直赔本赚吆喝,我接手了,总不能还这样吧?”
听着这何老板的话,司夕田心中冷笑,看他说的好听,那做砖瓦的都是黏土,根本不用花钱,这小作坊后边就是个产黏土的小丘陵,直接挖就是。至于炉子,如果没记错,那是孔家传了几代的,用啥钱?这砖瓦厂的投入,其实只有炭火和这些伙计的工钱,而这四个伙计一天的工钱加在一起也就是100文钱,按照之前孔老头定的价格,其实也不会赔本,甚至收入也不会少。不然,孔家也不会日子过的那么兴旺了。
而且,旁边镇子的砖瓦,价格也跟孔家当初卖的差不多,只不过是太远,所以大家很少去而已。
怕是这个何老板看到整个镇子上只有这一个作坊,就想涨价吧!
按照司夕田的意思,是想直接离开的,跟郑钱对视的时候,他的态度也一样。
不过司夕海却觉得可以再看看:“田田,先别着急,瓦有很多种,京城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