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要问的?我直接油炸了,我看他吃不吃。”肖春秀担心孙子正在长身体,这泥鳅营养好。但是现在罗天旺养泥鳅上了瘾,这泥鳅拿回多少来都得放到水塘里去。
罗天旺端着泥鳅来到水塘边,刚准备将泥鳅倒入水塘里,突然又担心这些泥鳅捉出来的时候受到了损伤,连忙凝结了一个字符融入到盆子里。盆子里本来就很活跃的泥鳅更是像打了鸡血一般。不停地在盆子里翻滚。
罗天旺这才将泥鳅连着盘子里的水一起倒入水塘里,又跟上一次一样,泥鳅被倒入水塘里之后,久久不肯离去。而水塘里的泥鳅聚集到一起,两群泥鳅竟然斗了起来,水里像沸腾了一般。好在泥鳅没有爪子又没有牙齿,斗也斗不起来,混熟了,大家也不分彼此了。倒是罗天旺急得不得了,连忙伸手在池子里搅了搅,结果两群泥鳅全部围了过来。罗天旺的小手旁边,黑压压的全是泥鳅。一渔网下去,必定是满满的一网泥鳅。
“天旺。快点回来吃饭了,要迟到了!”罗保林大声喊道。
罗天旺连忙起身跑了回去,罗天旺碗里放了一大块锅巴,上面放了一个荷包蛋,还有几块肉。罗天旺怕迟到,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小屁孩牙口好,胃口也好,一大碗饭和菜,吃得干干净净的。
赶往学校的路上,又碰到了罗静芝。
罗静芝一边走一边小声的抽泣,不时地用衣袖抹眼泪。
“静芝,你怎么在这里哭啊。快点走吧,要迟到了。”罗天旺有些奇怪。罗静芝平时可没这么晚上学。
“我大娘把我的作业本丢到灶膛里烧了。我今天没完成作业。”罗静芝伤心地说道。
“没事,我给你几个作业本。到了学校还来得及呢。”罗天旺从书包里将自己的作业本递给罗静芝。
“那你呢?”罗静芝感激地问道。
“反正我不做作业老师也不会讲我,待会到了学校我就睡觉。”罗天旺已经将睡觉当成了他的特权。
罗静芝吃惊地看着罗天旺:“天旺,你是不是一直在装睡啊?”
“以前不是。”罗天旺摇摇头,他还真是没装睡过。
“那你现在已经好了么?”罗静芝问道。
罗天旺抓了抓脑壳,女孩子怎么这么多问题呢?不过罗天旺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我也不晓得。别问了,你赶紧去学校做作业吧。”
“那你呢?”罗静芝又问道。
罗天旺眼睛一瞪:“你再嗦,我揍你!”
罗静芝吓得一缩,连忙飞快地往教室里跑去。
罗天旺在后面哈哈大笑。
“我就晓得你这个混小子天天装睡。”一个很不友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罗天旺一看,是程玉莲。
“程老师,你那天怎么让罗泽军泼我的水啊?要是我感冒了,我就找你。反正我是有病的。何麻湾人人知道。我要是生病了,我就到你们家吃去住去。校长管不了你,我就去学区。总有个讲理的地方。”罗天旺一点都不怕程玉莲。
程玉莲被罗天旺盯着有些心慌,这孩子眼睛很明亮,但是她总觉得有些看不透。
“哪个讲是我泼你水了?”
罗天旺看到了程玉莲的慌乱,便晓得自己是击中程玉莲的弱点了,步步紧逼地说道:“教育局明文规定了,老师不能对学生进行体罚。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病人。你明明是想让我病情加重。”
“我不晓得你讲什么!别以为我不晓得,你肯定是在装病!”程玉莲快步跑开了。
罗天旺生病,整个何麻湾都知道,甚至连水口庙都晓得有个这样的小孩。真要是到了学区,程玉莲还真讲不过罗天旺。这真要是让罗天旺家里人给赖上了,程玉莲哭都来不及。
赵平水从一旁的厕所里钻了出来:“罗天旺,你这病好像是好了一点了啊?都能够欺负女老师了。”
赵平水脸上挂着笑容,罗天旺也摸不准赵平水究竟站哪边。站在那里不敢讲话。
“回教室吧。快上课了。”赵平水笑道。
罗天旺如释重负,快步跑向了教室。
第16章 杀上门来
罗天旺上了一节课,还没上完,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下课的时候,罗静芝跑过去用力摇罗天旺:“天旺,天旺,醒醒,别总是睡觉。”
罗静芝没摇醒罗天旺,罗泽军却在那里讲怪话(怪话,阴阳怪气、乱讲话)了:“静芝,你这么关心天旺,是不是想当天旺的婆娘。”
“泽军,你放屁!”罗静芝立即像一只被惹毛的小老虎。
“你不是想当天旺的婆娘,你去管他干什么?”罗泽军也是有才,竟然眨巴眨巴眼睛,就编了一首打油歌:“罗静芝,嫁天旺,当婆娘,困一床,一觉困到大天光(天光,天亮)。”
罗静芝冲上去,要打罗泽军,罗泽军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罗静芝,嫁天旺……”
罗静芝没追上罗泽军,羞怒难当,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
罗天旺醒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平息了,罗泽军被赵平水揪着耳朵拖到学校唯一一个水泥乒乓球桌上罚站。
罗天旺一醒过来,罗生贵就跑过来把事情从头至尾跟罗天旺讲了一遍。
放学的时候,罗天旺就在路上把罗泽军给堵了。
“天旺,你要做么格(做么格,干什么)?”罗泽军有些慌。
“不做么格。就是要跟你讲讲道理。今天在学堂里,你讲了我么格?”罗天旺问道。
“你莫听别个乱讲。我什么都冒讲。别人讲静芝要当你婆娘。我可冒讲。”罗泽军感觉今天罗天旺的眼神有些可怕。慌乱中,哪里还敢承认自己讲过罗天旺的坏话。
罗天旺一步一步逼近罗泽军。罗泽军连连向后退,结果一屁股坐到了一丛荆棘上,被荆棘刺得哇哇大叫。
罗天旺走上去就给了罗泽军两个耳巴掌(耳巴掌,耳光),打得罗泽军有些发懵。
“你以后敢乱讲话,我撕烂你的嘴巴。”罗天旺踢了罗泽军几脚。便回家去了。
结果过了没多久,罗泽军爹娘就带着罗泽军来到了罗天旺家里。
罗泽军爹罗兴泉以前是个生意人,走村窜乡,卖点何麻湾的饴糖、甜酒、烧酒。虽然没出去打工,靠着这点生意,家境倒也殷实。
罗泽军娘刘松兰也没出去打工,用做饴糖的糖渣、烧酒的酒渣喂猪。一年也能够出栏几头猪,家里又还种了六七亩地,酿酒、熬糖用的粮食都是自己种的粮食。等于基本上没有成本投入。卖到一分,就赚到一分。
前些年搞计划生育搞得严,罗兴泉与刘松兰就没敢要二胎。对这独苗苗着紧得不得了。看到罗泽军鼻青脸肿,身上被荆棘刺得遍体鳞伤,罗兴泉与刘松兰立即向罗泽军问个究竟。
罗泽军说是天旺打的。
罗兴泉与刘松兰一听,立即炸了锅。当即拉着罗泽军杀到罗天旺家里来了。
本来罗泽军可不敢到罗天旺家里来,但是有爹娘撑腰,还是跟了过来,他也想看看,罗天旺被揍的惨样。
“保林叔,婶子,吃饭了么?”罗兴泉进屋的时候,也没兴师动众。跟罗保林讲话的时候,还是很客气的。
“兴泉两口子啊。你们还没呷饭吧。来的正好,兴泉待会跟我喝两杯。过年烤的烧酒还冒呷完。”罗保林看着罗兴泉一家子突然杀到家里来了,不用看也晓得,肯定是家里的混小子闯了什么祸了。
“不了不了,家里做好饭菜了。我们两口子肚子大,你们家的锅子可煮不下我们的饭哩。”罗兴泉笑道。
“看你讲哪里话?我家的锅子煮一桌客的饭都冒问题。”罗保林笑道。
“保林叔,我们过来,也是有点事情。大家都是亲戚人家,按说一点点小事情,也不想来烦你老人家的耳朵。但是,小孩子要是不管着,将来就是害了他。我也晓得天旺肯定是跟泽军开玩笑,但是下的这个手着实太重了一些。你看看,他脸上被打得肿了。身上也到处是伤。这哪里下得去手啊。”罗兴泉将罗泽军拉过来,指着他身上的伤给罗保林看。
罗保林一看就连忙说道:“哎呀,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啊?真的是天旺么?这不能啊。谁都晓得天旺一天到晚困觉,根本不可能跟泽军吵架啊?怎么可能把泽军打成这个样子呢?”
“泽军,你告诉保林爷爷,天旺怎么把你打了?你有没有去惹天旺?”刘松兰的话里是带着一丝火气了。
“放学回来的时候,天旺在路上堵我,一上来就把我打了一顿。”罗泽军自然不敢将前因后果讲清楚。
“泽军!你怎么不讲我为么格要打你呢?我困的我的觉,你管得着么?上一次,你就把我身上浇了一身水。你今天又讲我的怪话。我告诉你,你以后敢讲怪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罗天旺从一边冲了出来,恶狠狠地指着罗泽军,吓得罗泽军飞快地躲到罗兴泉屁股背后。
“喏,喏,你们看到了,我们还在这里呢,他就想要打人了。”刘松兰立即尖声大叫起来。
“天旺!你现在给我讲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罗保林晓得自己孙子的心性,根本不可能无缘无故去欺负别人。就算罗兴泉两口子杀上门来了,他也不会无缘无故打骂罗天旺。
罗天旺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个清楚。
刘松兰马上咬住罗天旺打人者一环:“就算我家泽军做得不对,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他身上的伤是他自己摔的,可不关我的事。我只打了他两个耳刮子。泽军,你敢讲你身上的伤都是我打的?”罗天旺瞪着罗泽军。
刘松兰见自家崽畏畏缩缩的,很是不悦:“泽军,有爹娘在这里,你讲,你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怕他,有爹娘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是,是我自己摔的。”罗泽军低下了头。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呢?”刘松兰见崽不配合她,很是恼火,在罗泽军手臂上捏了一把。痛得罗泽军哇哇哭了起来。
“泽军不该乱开玩笑,但是你也不能够打人呀?”罗兴泉说道。
“那我讲你家婆娘跟乡里来的干部困到天光,你干不干?”罗天旺反问了一句。
“天旺!”罗保林慌了,连忙制止。
罗兴泉一下子变了脸色:“天旺,有些话不能乱讲。”
刘松兰则是神色一变,有些慌乱。
“那你还讲泽军是乱开玩笑?我没撕烂他的嘴巴就算是好的了。”罗天旺说道。
这个道理真是讲不通了。罗兴泉与刘松兰悻悻而归。刘松兰则心里一直在打鼓。不晓得天旺是随口乱讲的,而是真的听到了什么风声。
第17章 麻雀
“你这孩子,怎么打人?”罗保林等罗兴泉一家走了,神色反而变得更加严厉起来了。
“谁让他惹到我头上来的?那天他趁我睡着了,浇我一身的水,我都没教训他,现在又来讲我的怪话。还欺负静芝。不教训他,以后他会变本加厉。”罗天旺才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
“那你也不能动手打人。你不晓得告诉老师啊?”到这里,罗保林基本上已经气消了。哪个小孩子不吵吵架,动动手?再说天旺又没有错。
“吃饭了。我们天旺就该受欺负?天旺没错。泽军这孩子顽皮,该打。”肖春秀直接站在罗天旺这边。刚才他就想说话了,碍着面子,她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说。
“你这样会把孩子宠坏的。”罗保林不满地说道。
“我就这么一个孙子,我不宠他我宠谁?”肖春秀笑道。
罗保林拿肖春秀没办法:“吃饭吃饭。以后莫乱打人了,不然我抽你。”
“天旺不错,知道护着女娃子。以后泽军敢欺负人,你揍了他算我的。”肖春秀说道。
“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吗?”罗保林问道。
“我就这么教孩子怎么了?”肖春秀这一次还就站在孙子那边。
“爷爷,奶奶,吃饭吧。我又不是疯子,我怎么可能随便打人?但是泽军敢欺负到我头上,我就要打他。打到他不敢欺负我为止。”罗天旺说道。
“行了,拳头解决不了所有的事情,有些事情该讲道理。晓得么?”罗保林说道。
第二天去上学的时候,罗天旺在路上正好碰到了罗泽军。罗泽军一看到罗天旺,就吓得低下了头,根本不敢看罗天旺一眼。罗天旺也懒得理他。
罗生贵用细线拴着一只麻雀从后面跑了过来。将麻雀放开,让它飞出去,等到细线到了尽头,再将麻雀拉回来。来来回回几次,那只麻雀的脚已经被剥开了皮,血淋淋的,叽叽喳喳很惶恐地叫着。路两边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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